第38章也無風雨也無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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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也無風雨也無晴2
新人拜過天地後，新娘被送進新房，而我的眼神卻是久久地停留在這位紅衣新娘身上，她靜靜地聽著旁邊喜娘的安排，走進內室，只留下纖細柔美的背影和那紅蓋頭之下我所猜測的俏麗容顏。
“怎麼了，看得出神，大家去給皇瑪法敬酒了，我們也去！”凌曄滿是興奮，拉著我的手便向那擁擠的人群走去。
皇上笑容滿面，豪爽地接過子孫們的酒一一喝下，“好！好！好！”只聽見皇上連說了三個好，卻是看不出其它表情，我被凌曄拉至人前，兩個丫頭已是把酒端上，凌曄忽然雙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單膝起身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孫兒恭喜瑪法。”
皇上亦是接過酒，看著凌曄懂事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我看著這場景，卻不是玄黎的婚禮，倒成了皇帝老兒娶媳婦了，這敬酒是哪門子的規矩，我不屑地像看戲般瞥視這一切。
“丫頭，不敬朕一杯？朕可是為你的婚事絞盡腦汁呢！”皇上的一席話立刻引來無數目光，當然也包括我自己，我呆呆地望著皇上，不知所措，我的婚事？呵，我倒是忘記了。回過神來皇上已是把酒一飲而盡，我不好推脫，接過酒微微仰頭把酒喝盡，凌曄看著我的側臉，卻是一臉焦急，一旁太后也是微微笑，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
時光彷彿就要這麼詭異地短暫停留，卻被一陣喧鬧打破，大家皆是回頭，只見玄黎已是被眾人簇擁而來。
皇上與太后停留不久便回宮，其餘人更是肆無忌憚，玄黎早已被灌得酩酊大醉，卻依舊被幾個兄弟扯住不放，幾個小皇孫更是吵著要鬧洞房。我只是靜靜地坐在角落的八角桌旁，對面是玄祁無聲地坐著，他滿臉通紅，面前已是好幾個空壺，万俟嫣滿是擔憂卻不敢發話，我輕輕地端著面前的四腳白玉杯象徵性地抿了一口，眼睛卻是注視著玄祁。
“額，秦華，來，陪本王喝一杯，今日就你不給本王面子，還沒有喝過呢。”不知何時玄黎已是一身酒氣地走到我旁邊，硬生生地用他的杯子擋住我的視線，身子東倒西歪，隨時可能倒下，我連忙起身攙扶，卻是被玄黎重重的甩開，“滾開，不願意陪本王喝，本王就偏不信這個邪！”耳邊是女人的奸笑，玄黎身側吉爾穆特家的兩姐妹正捂著嘴巴笑，我撇過頭去看玄祁，沒有預想當中的救贖，我洩氣般癱坐在地上，“妹妹。”耳邊是凌曄焦急的聲音。
“你滾開，臭小子，何時輪到你說話了，父皇疼你，你以為這皇位就是你的……”後面的話已是聽不清楚，因為玄祁早已用
冷冰冰的語言結束了此時的一切，心虛的一切。“鬧夠了沒，來人，還不把你家王爺送回房間，都杵在這裡做什麼？”玄祁一聲令下，已是有幾個小太監進來，舒芙和舒徵此時也已收起笑容，眼睜睜地看著玄黎被人抬了出去。
我被凌曄扶起，此時姐姐也已過來，我看了看姐姐把她攙扶的手開啟，眼裡全是傷心和落魄。玄賀與姐姐明明就在旁邊，可是他們卻任由這一切發生，好像是在期待著玄黎真正說出些什麼？凌曄扶住我與玄賀擦肩而過之時，我在他的眼神中沒有看到任何情感而只有絕情。身後是姐姐的呼喊，我卻不想去迴應。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馬車上卻覺得異常顛簸，胸口悶得難受，凌曄拉著我把我緊緊擁入懷中。“陪我去個地方好麼？”我像是在乞求著什麼，聲音細微得彷彿只是幽靈的呼喚。凌曄點點頭，下巴磕在我的頭上生疼，但卻感覺真實。
馬車慢慢地停靠下，凌曄快速跳出馬車，然後把我抱下，我不吭聲，只是輕輕抓緊凌曄的手把他帶進這個曾經屬於我和他的園子。
“梅園”凌曄喃喃的念著，我伸手推開硃紅色的大門，這座似乎早已被荒棄的園子就這樣再次被開啟，門吱呀作響，像是在哭泣，眼前依舊是那熟悉的假山，只是假山後面不會再有那個熟悉的背影，我放開凌曄的手，而是將自己的手撫上假山，瞬間是一股冰涼的感覺，透徹心扉的清醒，順著假山慢慢走進，卻是悲傷，假山之後沒有梅樹，只是空曠的院子，幾間房子影子峭楞楞地倒影在地上，帶著清冷的月色讓人發寒。
“你願不願意娶我。”我背轉身看著地上的月影冷靜的說，半晌沒有迴音，身後的人影亦是不動。“你不願意？？”我依舊冷冷地說，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你真的想好了？你知道我永遠不會拒絕，一直我都想在你身邊，只是希望看見你愛笑的容顏。”凌曄頓住了，而我只是靜靜地聽著。抬眼是如盤般的明月，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溼梨花。
“恩。”我轉身看著凌曄俊美的容顏和那悽迷的眼神，違心地點點頭，因為我知道剛才玄黎的意思和他未說完的話，舒芙舒徵，芙徵，芙徵
，好一對靈巧的姐妹，好一對溫柔典雅的名字，之前玄黎在慈寧宮和我說過指婚之事，只是提及吉爾穆特，當時我並未在意，只是納悶皇帝的做法，今日聽見二位側福晉的芳名才恍然大悟，芙徵豈不是輔政之意，可是是輔誰之政？
我深深地看著凌曄，不得不佩服皇上的深謀遠慮，他把
柔儀也就是凌曄親表妹指給玄黎，不是把一切說明，讓玄黎為凌曄輔政，怪不得今日玄黎古怪，反應如此強烈，原來他早就看破，他和凌曄一向不和，又怎會甘心，何況他們是叔侄並非兄弟。
我反反覆覆回憶之前的一切，忽然覺得自己已是陷入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大家在奮力掙扎，而我卻只能一直下墜。
“不管你說什麼，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點頭，秦華……”這是第一次凌曄拋開妹妹的稱呼深情地喚我，他張開雙臂把我緊緊擁入，他的青絲打在我的臉上，溫暖……心傷……
我的淚水開始肆無忌憚的流淌，即使是這六月的天，也能感覺到絲絲涼意，因為裡面還混雜著他的淚，冰涼冰涼地打在臉上。
“傻瓜。”我瘋狂地握緊拳頭在他的背上敲打，身體抽搐的厲害。
“我只會做你一人的傻瓜。”凌曄蹭了蹭我的臉，均勻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頸上帶來陣陣溫暖。
“你在保護他，我知道，而我是在保護你，我們都在為對方做著相同的事情，那你又何嘗不是傻瓜？”凌曄清清楚楚地說著一切，淚水卻是依舊的冰涼。
原來他都知道，我看著遠處黑暗模糊地樹影，腦袋全是空白。
“答應我，有朝一日如果你真是皇帝了，請饒恕玄祁的一切。”我咬著牙，鼻子一陣酸楚。
“恩。”凌曄只是用手輕輕撫摸我的頭髮，不再說任何話，耳邊是均勻的呼吸，那感覺真實而溫暖，只是我一直在卑鄙地踐踏利用。
凌曄還是把我送回了浣衣局，蘭軒早已睡下，而我卻是睡意全無，和玄黎對話的情景依舊清晰地刻在腦海，揮之不去。“怎麼還在這裡，衣服也不好好穿好。”“我們私奔可好？”“只要你和我走，或者我去向父皇說把你指給我！你和我走斷了九哥的念想，他發瘋了，他竟要造反，上次三哥的事你看到了，九哥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回去，新娘子在等你。”“呵，秦華，你果然不會為任何人付出，即使是九哥也不會！！！”
腦子一片漿糊，“是不是坐上了那個金龍寶座了就可以。”耳邊是那日梅園玄祁咬牙切齒的話語，一聲聲迴響。太傻了，太傻，我不知道玄祁玄黎要做什麼，但是從玄黎對凌曄的敵意，還有今日玄祁立刻阻止玄黎的話，我想玄黎一定是把話說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才能讓他們都不受到傷害，耳邊是忽然掠過的蝙蝠，嚇得我欲呼叫，心依舊快速地跳個不停，而夜卻長得可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