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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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過往
“風起雲湧”還在，只是走進去以後才發現，故人全無，連個熟悉的人都沒有了。七年，真的是不短的一段時間。
酒吧依舊人來人往，燈紅酒綠，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
藍鳶尾呆立在角落裡，高調的武修緣笑著說要給藍鳶尾獻歌。
藍鳶尾想到曾經嶽凌風為自己獻歌的場景，害怕更加深重的觸景傷情，拉住武修緣說道：“拜託，不要去唱好不好？”
武修緣一愣，看了看藍鳶尾，點了點頭。
藍鳶尾和武修緣只是坐在人群中看臺上的表演，和喧嚷狂熱的人群。
“要不要來點酒！”武修緣不懷好意的笑著問道。
藍鳶尾瞪他一眼，回道：“不用了！”
“怎麼？怕喝醉？”武修緣又是故意去惹藍鳶尾生氣。
藍鳶尾此刻的心思沒在這裡，也懶得去理會。
突然之間很想靜一靜，只想靜靜的緬懷一下自己不多的過去和曾經。那些人那些事，消失了不等於不存在。
想到這裡，藍鳶尾忽然認真的對武修緣說道：“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看到藍鳶尾一臉正經，武修緣的神情也立馬莊重起來，回答道：“說吧，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你確定？”
“當然！除了不能答應的都能答應！”
藍鳶尾搖搖頭，眼前這個人說話簡直就和嶽凌風一樣的風格。
“這幾天我特別想單獨待一會兒，你能！”
藍鳶尾還沒說完，武修緣立馬回道：“我答應你！我知道你需要安靜，只是蒼彼，答應我好嗎？不要對我不辭而別！”
武修緣的眼神又冷卻了下來，混著昏暗的燈光，看起來格外的憂傷。
藍鳶尾愣愣的，點點頭。
“我答應你！決不食言！”
以為武修緣又會糾纏不休，可沒想到這麼輕鬆他就答應了。這個人是懂自己的，就算相處的時間不多，他也是懂的。
藍鳶尾帶著一絲感激看著武修緣，然後點了酒。
“我們喝酒吧？”
武修緣笑了，開玩笑的說道：“還喝啊？你不怕你喝醉了我！”
“閉嘴！”藍鳶尾一巴掌敲在他頭上，武修緣愣愣的傻笑。
第二天，武修緣就獨自在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去旅行了，約定三天以後兩人在古彥的咖啡店見面。
和藍鳶尾分離時，武修緣還是抑制不住的依依不捨，既然遇見了你，那要怎麼習慣失去你的未來？
“答應我，一定不要不辭而別！”武修緣的表情沉沉的，那份對藍鳶尾的依賴，表現的那麼明顯。明亮的眼睛裡，滿是落寞，這個樣子，這個樣子，真的和嶽凌風好像。
藍鳶尾抓住他的手，說道：“相信我！”
武修緣一愣，藍鳶尾的手冰冰涼涼，那股溫度像電流一般流遍全身。
武修緣笑了，高興的揮手說再見。
藍鳶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是在表達什麼嗎？
武修緣消失在人群裡的時候，藍鳶尾的心空落落的，從新恢復到了漂泊的空茫裡。
“彼岸，蒼鷹，我回來看你們了！”
藍鳶尾去街
角花店買了花，捧在手裡，清香撲鼻，讓人的大腦暈暈沉沉的。往事一幕一幕，在腦海裡與時光交錯。彼岸的墓地，冷冷清清，死亡註定是被遺忘嗎？只是周圍沒有長滿雜草，看來還是經常有人來。
藍鳶尾放下花，微微淡笑著說道：“彼岸，我回來看你了！這些年，一個人，孤獨嗎？”
藍鳶尾靠著墓碑，拿出包裡面的酒：“來，我們喝一杯吧，我來慢慢跟你講這七年來我的孤獨！那些美景，你可都和我一起看到了？”
一直說，一直說，直到夕陽慢慢下滑。
第二天，又去了蒼鷹的墓地，蒼鷹的墓地也一樣，雖然冷清，卻乾乾淨淨。原來，還有人和我一般牽掛你們，看到這裡，藍鳶尾放心了。
“蒼鷹教官，謝謝你！”淡淡的說了這句話，就再沒有下文了。千言萬語，卻在無聲的迴應裡變得有些蒼白。語言都是多餘的，喝一杯吧，一醉解千愁。
一樣到夕陽出來，藍鳶尾才開始往回走。
腳步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以前念高中的地方，熟悉的校門，熟悉的校服，居然都沒有變。那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就好像當年的她們。藍鳶尾痴痴的看著，眼淚險些流了出來。
從學校裡面衝出來的學生也都有意無意的看藍鳶尾，這個氣質獨特，又異常漂亮的女孩兒，為什麼會這麼憂傷呢？她那眉宇間散不去的悲傷到底從何而來？
忽然，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韓老師！不，應該是歐石楠，她居然還在這裡。
藍鳶尾一驚，歐石楠的目光也恰巧落在藍鳶尾身上，兩人一對視，同時一驚。歐石楠若無其事的走到藍鳶尾身邊，停住腳步，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聊聊吧！”
說完，朝前面走去。
藍鳶尾沒有回答，直接跟了上去。
歐石楠帶著藍鳶尾拐進安全的小衚衕裡面，看四下沒人，才轉頭來開始和藍鳶尾說話。
“藍鳶尾，你現在回來做什麼？”歐石楠的語氣裡帶著絲不解和質問。
“我！”藍鳶尾無言以對。
歐石楠也是知道藍鳶尾其實已經不在熾天使組織裡了，所以自己和她也最好保持一些距離，但最近有些事情，好像又不得不告訴她。
藍鳶尾有些尷尬，低著頭。
歐石楠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我們現在已經並無瓜葛，那我就站在師生的角度和你說話吧！你現在不該回來，明天就離開吧！最近，警察局專案小組來了一個厲害的人物，立案專門調查‘熾天使’這個案子！這個人和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樣，高階軍人出生，以前在部隊做過三年‘祕密工作’，現在接受到‘熾天使’這個案子，對於他來說也好像小菜一碟一樣。狼女被她擒獲，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什麼？”藍鳶尾一驚。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藍鳶尾沒有想到，狼女教官居然會被抓住，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厲害？
“那熾天使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你不用管，反正跟你也沒有關係！”歐石楠淡淡一句話回過來，語氣裡還是在責備藍鳶尾。
“事情就發生在前幾天，所以你還是快走吧！雖然你現在和我們毫無瓜葛，但你身
上的命案不少於我們。因為你曾經就是一個殺手！”
你曾經就是一個殺手，你曾經就是一個殺手，你曾經就是一個殺手……
歐石楠的這句話石破天驚般撞進藍鳶尾的心，七年過去了，也無法忘懷，更無法抹去自己曾經就是一個殺手的命運。她殺了那麼多人，並且還殺了嶽凌風的爸媽，還有彼岸和蒼鷹為她而死！
歐石楠見藍鳶尾的表情變化很大，那股憂傷又讓歐石楠有些不忍。其實，誰都有無奈的。
“藍鳶尾，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趕快走！”歐石楠的語氣又軟了下來，輕輕的說道。
“那你怎麼辦？要是被查到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要命就一條，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善終’，想要維護正義，想要做別人不敢做的，不就是要付出代價嗎？”歐石楠說的很坦然，好像對這樣的命運早就有預見，只是那雙望著夕陽的眼睛，在血紅中，顯得有些悲愴。
歐石楠說完這些，便轉身離開了。
藍鳶尾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一點點消失在黃昏盡頭。
狼女教官被抓了？那要不要去救她？
不管怎樣，狼女曾經是自己的教官，就算這個組織不仁不義，但是自己對裡面的人不能不仁不義啊！
平靜的生活過了那麼久，又要將自己推進深淵裡面嗎？
七年的平靜，讓藍鳶尾狼一樣的野性消失了，努力努力再努力，才勉強拾起那份失落的勇氣。
武修緣要怎麼辦？自己若是有什麼事，對他的承諾豈不是就不能兌現了？
一時之間，腦海裡面各種事情在一起糾纏。這裡果然本身就不是一塊平靜的地方，難道回來是個錯誤？
藍鳶尾痴痴的想著，走到了古彥的咖啡店。
“小雪，你回來了？”古彥高興的看著藍鳶尾說道，藍鳶尾卻一臉憂愁。
“怎麼了？”古彥猜想藍鳶尾又是陷入了曾經的回憶裡，其實最近自己也有很多煩惱，只是面對藍鳶尾，他始終不願意將自己的憂愁拿出來。七年前就已經發過誓，要保護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用盡一切辦法。
藍鳶尾不回答了，喝了一杯咖啡，便決定回一趟以前和彼岸住的那個地方呆一晚上。
七年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滿布灰塵？
剛走到街頭轉角，昏暗的路燈歪歪斜斜的將兩個影子交疊，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顫抖的聲音：“藍鳶尾！”
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藍鳶尾全身禁不住一顫，難以置信的緩緩轉身。
眼前的男人有一張冷峻的臉，劍眉大眼，歲月在他眼睛裡留下了深邃和神祕。那一眼萬年的滄桑對視，讓兩人呆愣。
“嶽凌風！”藍鳶尾一字一頓的喊著，不敢相信。
居然會有重逢？居然還會有重逢？每一場相遇都是一場重逢，而每一場重逢也都是一場相遇。
時光飛逝的旋律，在兩人中間來回彈唱。
嶽凌風的眼睛紅紅的，閃動著奇異的光，這幾年漂泊流浪造就的多愁善感，讓藍鳶尾也是眼眶一熱。
都變了，都變了。
歲月，不光會給世界帶來痕跡，也會在人的臉上刻下那麼重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