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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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白色,是這世上最純粹的顏色,亦是世上最易被玷汙的顏色。

眼前的那些白色,被鮮紅的血液玷汙,卻是美麗得驚人。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那倒在鮮紅血液中的白,觸目驚心。

“白炙。”

隨著幽垣的這聲呼喊,我顫抖了,亦無法前行了。

是幽垣先奔至白炙身前的,他扶起白炙,看到的,是白炙那本該乾淨蒼白的臉染上了很多鮮紅。

白炙的眼緊閉,我見不到那乾淨純白的眼目,我欲知曉白炙是否安好,卻又是不敢面對。

“沐兒,白炙他....”

幽垣抬起他的頭,那眼中所滑落的,是淚麼?

未說盡的話,卻是再在表明了,白炙他,死去了麼?

死,這一個詞,只是個發音,為何幽垣他,說不出口?

為何現在的我,亦是發不出這簡單的音色?

我動彈不了,只能站在純白之地的門口,顫抖著看著這一切,心臟疼得劇烈,有什麼東西欲突破我而出,是空麼?

空,你見到了麼?那視你為最為重要之人,那不停被你傷害卻仍是愛你之人,閉了眼,再也睜不開了,再也不能被你傷害了。

感覺著眼前世界在崩塌,空,你亦受不了這種痛苦了麼?可是,這是現實。

閉上眼,我知曉,我並沒有去撫摸、去觸碰白炙的權利。

黑暗,無止境的黑暗包圍著我,這是空的世界,卻看不到那暖暖的藍色。

我蹲□,環抱住自己不停顫抖的身子,希望自己不再顫抖,然,無能為力。

猶記得白炙照顧我的那幾日,體貼細心,疼愛寵溺。

第一次見到白炙,是在那道士的乾坤袋中,那黑暗中的牢房,鎖著一妖,那妖見我,悲傷哀嚎,痛恨著我的遺忘,亦驚喜著我的承諾。

我總是傷害著他,龍宇與他,我選的是龍宇。紫陽與他,我亦選的是紫陽,從來沒有過他,他從未在我心中停留過重要的位置,然,我瘋狂之時,照顧我的,亦是他。

那麼體貼的白炙,不見了,那麼溫柔的白炙,不見了,那樣純白的白炙,亦不見了。

是誰?是誰忍心那一抹白色染上鮮紅?是誰忍心讓那孤獨的靈魂鎖在人形中無法解脫?

我明白的,我其實都是明白的,只有妖,妖與妖之間的殺虐,才會如此,我亦是明白,能殺了白炙的,只有一人,我不願承認,不願。

紫陽,你來告訴我,不是你,不是你殺了白炙,不是你毀了白炙,不是你。

如此思緒,卻是什麼迴應也沒有,身體迴歸給了空,現實是如何,我不知,只有空知曉一切。

對了,空,那超越因果之人,是否能照顧白炙?也許,能?

未久,有一道聲音傳入耳中,是空:“沐兒,去救白炙。”

抬首,疑惑,見到的,是空有些微疲憊的臉。

“能救他麼?”

“能,他只是被妖鎖住了魂,在他的身體裡,你去開啟籠子。”

“為什麼你不去?”

“你懂怎樣維護他的生命麼?”

“我,沒有法力。”

“那不就是了?”

頷首,空是在乎白炙的,不然不會如此,有了這樣的認識,竟有些許高興,我明白的,空如若要一人活著,那麼那人,必是會活著的。

“去吧。”

空如此言,在黑暗中,竟是出現了白色的亮光,那漂亮的白色,在黑暗中,即便刺眼,我亦是願意向前走去。

起身,欲向前奔去,卻聽聞空言:“不要驚擾了白炙,從頭到尾不許讓白炙知曉自己已死,你只需帶著他走回這裡。”

停了步,抬首,問:“在你心中,白炙是怎樣的存在?”

空皺起了眉,看著我,未久,言:“我想存在在他的眼目中。”

我笑,空是在乎白炙的這一認知再一次加深,便是提了步伐,向著白色光芒中走入。

本以為白炙的靈魂世界應該是一片慘白,卻不只,這一片漂亮的森林,有著各色各樣的顏色,綠色的樹木,藍色的天空,黑灰的石頭,不同顏色的花。

這樣的世界,漂亮得讓人晃眼。

“白炙。”

輕喚,卻是得不到迴應,白炙是藏起來了麼?

在這森林中走著,忽地,心中升起了一抹熟悉感,微思索,是白炙與空初見的那個森林。

那麼,白炙如今,應該是在那個大石的上面坐著,孤獨的看著天空吧?

如此思緒,未久,眼前出現的,便是坐在大石上,看著天空的白色。

“白炙。”

白炙低頭,看向我,一臉疑惑:“你是誰?”

“我?”

不經意間的一陣風吹過,眼前閃過一絲白色,我的發。

把沐兒這兩字收回,我卻是慌亂了,我該喚自己什麼?該怎麼告訴白炙,我是誰?

良久的沉默,在這幽靜的森林中,並沒有絲毫格格不入,只有我在慌亂,亦只有我,不願意去欺騙什麼的茫然無措。

“你也沒有名字麼?”

白炙忽地如此言,我抬首,看著白炙那漂亮的眼目。

“嗯。”

頷首,這,本不該算是欺騙吧?

“那麼,你作我的兄弟好不好?”

“兄弟?”

“嗯,我本來也是沒有名字的,白炙這名,是沐兒給我的。”

提到沐兒兩字時,白炙笑了,似是想到了非常美好的事一般,隨之整個森林,變得更美了。

“那個沐兒,你很喜歡他麼?”

“很喜歡,沐兒是世上對我最好之人,亦是我深愛之人。”

“深愛麼...”

如此呢喃,卻是不知該如何問,他愛的,是空還是沐兒?為何分不清呢?

“你作我兄弟吧?為了我們一樣的白髮。”

頷首,走至白炙身前,靠著大石,抬首,看天。

“你叫白炎,好不好?”

微愣,回首,看向白炙,帶著疑問。

“白炙與白炎,是兄弟。”

有些微天真模樣的白炙,使得我笑了笑,頷首,言:“嗯,我以後,便是白炙的兄弟。”

白炙也隨之而笑,卻是忽地,沉了臉。

“怎了?”

“沐兒呢?為何我在這裡,見不到沐兒?”

“你和沐兒,分開了麼?”

白炙似是想回憶,然,我卻是伸手,拉住了白炙的手,言:“白炙,你信麼?”

“信什麼?”

“信沐兒麼?”

“信。”

“那麼,我呢?”

白炙猶豫了,看著我,有些微的迷茫,未久,言:“信。”

得了如此回答,便是一笑:“如若我說,沐兒在我的世界,沐兒在我的世界等待著你,你願與我一同去麼?”

白炙疑惑著看我,卻不再試圖收回自己的手,不作回答,亦不作反抗。

於是,我用力,扯著白炙走下了大石,向著來的地方走去。

路上,與白炙輕輕的交談,解答為何認識沐兒,亦作最後的敘舊。

“白炎怎會認識沐兒呢?”

“因為我,是沐兒叫來找你的。”

“沐兒找我?”

“白炙可曾記得,沐兒與你,走散了。”

“是麼,是走散了,所以,我才見不到沐兒,所以才叫了白炎,來找我?”

頷首,看著似乎終是弄明白一般開朗起來的白炙,笑。

“白炙,記得沐兒第一次見你,說了什麼麼?”

“我記得,沐兒問我,是否把他映入了眼中。”

“其實,你知道為何沐兒會如此言麼?”

“為何?”

“因為沐兒,念想著你,把他映入你的眼中,你的心中。”

白炙聽聞,一驚,停了步,看我。

微鄂,看著就快成功的前方黑暗,再看了看白炙,疑問:“怎了?”

“你為何如此瞭解?你到底是誰?”

白炙甩開我的手,緩慢的向後退去。

聽聞,只笑:“這都是沐兒告訴我的,沐兒說,他是在乎白炙的,以前辜負了那麼多次白炙,然,白炙不在身邊,他是難過的。”

白炙再一次停步,站立在森林中,看我的眼神,帶著點熟悉與疑惑:“為何你,那麼像沐兒?”

“像?我怎會像?我的模樣與沐兒,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你的語氣,你的笑,與沐兒一模一樣。”

白炙,白炙,你真的如此明瞭我麼?你竟是知道屬於我的笑麼?這一瞬那,心,有什麼東西,被感觸了,有什麼東西,被抓住了。

“白炙,與我去見沐兒,你便知,俄為何如此像沐兒,可好?”

白炙終是信我的,他頷首,再一次向我走來,伸手,握住白炙的手,繼續向著黑暗走去。

入了黑暗,回首,看著一臉些微驚訝的白炙,笑:“你要記得我,你的兄弟,白炎。”

然後,對著黑色天空,喊:“空,人帶回來了。”

空的臉出現在天空上,白炙見了,愣住了。

空笑:“做得好,沐兒。”

世界再一次崩塌,我在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

果然還是沐情,狐狸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