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七、西崖明月

十七、西崖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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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西崖明月

夜深lou濃,景歡端了熱水進風月的臥室,風月在桌上支手在額頭,蹙眉閉目,景歡近日跟他相處倒無不愉快,談話不多,但因為落霞谷的相助,彼此卻多了幾分默契,已沒有原來那麼多的戒備嘲諷。 他的臉上再沒有慵懶無為,多了幾分戰爭的凝重肅殺,臉上少見如月笑容,多了幾分疲憊,戰爭耗的不僅是戰士兵力,更是將領。

“王爺,熱水來了。 ”景歡雖然也會忿然,自己好端端一個人,卻被人壓迫著做了使喚丫頭,每每生出要逃走之心,又以各種理由說服自己留下。 不想讓他使喚自己,每次看到他疲憊的帶著血絲的眼神,又不由心軟下去。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許自己前世就是這樣一個優柔寡斷之人,所以到了這個世界依舊善良的太過。

“嗯。 ”風月睫羽微動,一潭池水淨眸緩緩睜開,清明下又有些倦怠,眼睛又閉上,乾脆kao到椅背上,“你給我擦臉。 ”

景歡將毛巾往水盆裡一扔,哼了一聲扭身便往外走,衣袖一輕,已被人拉住,戲謔的聲音依舊可惡,景歡剛溢位那絲對他的同情又變成了厭惡,“慶王爺,我不是你的丫鬟!”

風月悶笑,鬆手,“脾氣越來越大了嘛!”

景歡聽著他依舊沒有洗漱,而有衣袖翻動聲,猛地回頭,“你到底……”臉卻騰地紅了,忙躲開眼光。 原來風月卻是拖了外衣,lou出精壯的身軀,膚如珠玉,肌藏筋健,有力地臂膀,結實的腹肌,在景歡眼中形成一副極美的圖畫。 雖然在之前落霞大戰後。 景歡也曾親手替他包紮傷口,但那時的集中力主要在傷勢上。 並沒過多停留在這男人軀體之上,如今倉促再見,不覺臉紅心跳。

風月似未在意,只是撩開披散肩頭的烏髮,扯了胸前的布條,淡淡地道:“還不拿水來。 ”

景歡暗自吸了口氣,自哂一笑。 原來他不過在處理傷口,忙擰了毛巾遞給他,“傷口已經痊癒了嗎?我去拿藥!”

風月不接毛巾,微微蹙眉,“那邊有金瘡藥,你幫我清洗下傷口周圍,再包紮上吧。 ”

景歡只得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替他將他胸前包裹的已經髒汙地布條拿掉。 卻看那傷口,已經結了一層細疤,周遭還有些烏青的痕跡,景歡那毛巾輕輕揩去傷口四周地髒汙,又見被包紮過的那片肌膚微白,顯然是包紮過久之故。 想了下又替他將那包紮的地方也擦了一遍。

微熱的毛巾從胸前到身後,手指無意觸到那結實的肌膚上,風月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倒吸了口氣,景歡抬頭,有些不好意思,“重了嗎?”

風月哼了一聲,冷言道,“笨手笨腳,不堪重用!不知道傷口會疼嗎。 還用那麼大力氣?”

景歡聽著他的冷言。 心底就來氣,手更重了。 從牙縫鑽出的話也不好聽,“學武之人這點小傷算地了什麼?就你金貴的王爺身子,受不得一點痛?”

風月見景歡臉上有忿然之人,似又來了莫大興趣,低頭看著景歡低頭間脖頸那抹白皙,突然勾一抹邪惡笑容,心動手動,指尖突然摸上那凝脂肌膚,使勁一掐。 景歡的脖頸被他涼涼的手指突然這樣一掐,不由驚叫一聲,扔了毛巾到他臉上,“慶王爺,請自重!”說著已退步抽身,站到了門口,這人如此可惡,把她當丫頭使喚也罷,倒來了動手動腳了!

風月可惡的笑聲悶悶地,“挑眉瞪眼嘛,這模樣才像個小姑娘,何必每日跟要吃人似的,板著一張臉?”風月自己翻了藥箱,抽出一條長布,自己不緊不慢地裹上,“有趣!”

景歡的臉色鐵青,拳頭緊握,與他清冷的目光相接,卻突然扭身躥了出去,急急穿過院子就向外衝,不想突然撞到一人身上,那人一個收勢不住,已輕飄飄似落葉般跌了下去。 景歡忙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人地手,“呀,若飛是你,沒事吧?”景歡略涼的手與潘若飛溫暖的手指一碰,心間一顫,又突然鬆手,本已被景歡拉住的潘若飛徹底地跌坐到地上,“咚”地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景歡臉色一紅,忙又上前扶起了潘若飛,“若飛真是對不住,摔疼你了吧?”

潘若飛溫和一笑,反手將手裡的長簫往身後一放,“沒事,倒是你臉色怎麼難看,又惹王爺生氣了?”

景歡不願提起風月,倒對潘若飛手裡地長簫了興致,“若飛,大戰前夕,你又要助興一曲嗎?正好我有耳福了。 ”

潘若飛淡淡點頭,“我正要去西崖探月,你要是有興致與我一起走一趟?”

景歡忙點頭,“一直聽說西崖明月乃蜀城一景,卻沒機會一賞,今夜秋月清俊,風清雲稀,正是賞月大好日子,我們正好一遊。 ”

“那就去吧。 ”

景歡跟潘若飛一人一騎,只帶了兩名親兵便向西崖而去,晚上風清lou明,月色清幽,遠處高山巍峨,夜影寂寂;遠處城市燈火若明,卻見萬家離緒;山邊時有蟲叫鳥鳴,更襯得山幽林靜,月華似水如霧。

景歡和潘若飛站在西崖之上,頭上是幽幽新月,崖下有蜀水流淌似歌,偶有山風而過,鼓盪起二人衣袍,那種廖靜幽遠之感,讓人如入夢中。 潘若飛簫入口旁,一曲即起,音色澄淨,曲中有流水之聲,拋卻塵世囂囂,紅塵雜亂,只有捨棄貪戀後的天高雲淡,水逝東流。 景歡的心也跟著那簫聲慢慢歸於沉寂,一片空明。 簫聲驟然拔高。 尖銳之聲夾著秋風,含著霜劍,煞煞而來,似利器割裂穿透耳膜,直逼心臟。

景歡驟然驚醒一把拍落潘若飛的長簫,簫落墜地,潘若飛一臉蒼白搖搖欲墜。 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景歡一雙黑目怔怔望著潘若飛。 “你到底是何人?”

潘若飛從懷中掏出一方絹帕細細擦去嘴角血絲,“一方寒士,誤入豪門,不過是一介書生,憑著一腔熱血,為國為軍捐盡此軀,可惜……”

景歡地眸子收緊。 喝道:“什麼人?”

一道暗影隨著兩聲人體倒地之聲在暗夜中疾馳而出,纖細的影子被月影拉得幽長,面上的黑巾隱隱,只留一雙清冷如月的眸子。 景歡的手指都有些顫動,指尖微動,指著那人,“你?”

來人輕笑一聲,“大師姐。 一別兩年,你可好?”

“淨瓶,果然是你。 ”景歡卻漸漸安靜了,掃了一眼負手背立觀月的潘若飛,衣袍被夜風鼓起,清俊地影子越發孤寂。 心不知道為何卻一陣抽痛。 聽他簫聲就能知,此人一心為國,一心遠離塵世紛爭,如今卻要站在這種勾心鬥角地世界,滿腔抱負卻硬生生被壓抑成傷。 他也一直在彷徨猶豫自己該如何自處吧?景歡忽而一笑,無謂說道:“你們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

淨瓶說道:“大師姐我不過來蜀城辦點事,知道你在軍中,卻又時刻跟著慶王爺,我的身份不好深入軍中,所以請潘大人出面。 到此處一見。 大師姐還是不要多慮。 ”

景歡點頭。 “原來只是敘舊。 ”仰頭看了一眼幽幽清月,“那這舊也敘了。 夜也深了,淨瓶,我們就此別過吧。 ”

“不急。 ”淨瓶從懷裡摸出一物,遞向景歡,“我來蜀城前無意遇到一個朋友,她託我帶來一件禮物,說是要送給大師姐地。 ”

景歡不動聲色,接過那東西,不過一根鳳凰花簪,甚為眼熟,景歡臉色漸變,語氣也有些發澀,“那朋友還帶了什麼話?”

“也沒什麼。 ”淨瓶低眸,看不清眼底風華,“不過是要大師姐保重身體,她如今也有了身孕,去了京城待產,要大師姐不要牽掛。 ”

京城待產,這幾個字就如利劍割破景歡的心,心成碎片,連痛都失去了感覺。 只聽淨瓶還繼續說道:“她還說她的相公荀涯少俠也在軍中歷練,大師姐有時間,與其敘敘舊也不錯。 ”

“夠了!”景歡喝了一聲,將那髮簪捏在手心,他們這樣不公然是拿芮葭姐姐的性命威脅自己?可是自己真的有這麼重要,值得他們三番五次的威逼麼?“有什麼話直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

淨瓶杏眼驟然凌厲,“那大師姐我就直說了,青雲峰一戰,簡軍不能勝!”

“為什麼?”景歡疑惑看向已轉過身來的潘若飛,她親耳聽見許多他與風月地密謀,知道這場戰爭對明元帝,對風月,甚至對管後需的風梧都多麼重要!難道說淨瓶和荀涯都是另外一派的人?

潘若飛柔和的眸子中掩映著悲傷,“戰爭不是不能贏,而是現在不能贏。 風月大軍,不能太快凱旋。 ”潘若飛的語氣漸悲,“戰事愈久,勞民傷財,民生疾苦,又是何苦?”

景歡心思急轉,“因為有人需要時間,要將風月拖在前線,不能回朝,是嗎?”明元帝在位五十年,十一歲登機,如今已是老邁神昏,但簡朝朝制,不立太子,唯賢才為新主,會在帝薨後,才揭開密旨,知道下一任君主。 如今八子慶王風月,近年越發得到明元帝重用,更在這緊要關頭,掌握簡朝兵權,一旦明元帝有何異樣,回朝掌握兵權的風月,即使遺詔不是慶王,如成心作亂,那奪取大權豈不是覆手可得?

“是。 ”潘若飛的目光中依舊有著憂傷。

“那你們要我做什麼?”景歡冷笑,“你們難道不知道風月防範最深的人就是我嗎?”

“防範最深,卻也是最kao近地人,因為他需要你的幫助。 ”潘若飛接著說道。

“那若飛的意思呢?”景歡靜靜地看著潘若飛,“戰中趁亂殺了風月?你以為我能做得到嗎?”

“你做不到。 ”潘若飛搖頭,“慶王爺天縱奇才,英勇無雙,聰明睿智,武功高強,且不說他自己的,就說那些時刻跟在他身邊的紅衣衛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的。 特別是落霞谷他受傷之後,他們會防得更小心。 ”

“若飛,你對形勢認得這麼清楚,又何必來找我這樣一個事事無成地女子?”

“我們不需要你殺他,只要在戰亂中讓他再受傷一次就可以了。 ”淨瓶的眼睛格外明亮,“上次落霞穀風月受傷,紅衣衛對你信任有加,再加上風月的性格,越是有挑戰性的東西越愛挑戰,知道你要殺他,他也一定會時刻帶著你在身邊。 所以,不管從哪方便來說,你都是最合適的人。 ”

“如果我不願意呢?”

“你別無選擇。 ”淨瓶的目光落在景歡的手上,“因為大師姐永遠都是最善良的那一個。 ”

景歡無聲嘆氣,“好吧,你們要我具體怎麼做?”

“不用太有負擔,只要這樣就可以了。 ”潘若飛壓低聲音。

夜更靜了,兩個被敲昏的親兵被踢醒,慌不迭地爬起來,還以為自己因為勞累太過而睡著了,一連聲地求饒,潘若飛溫和地對他們點了點頭,四人依舊打馬回蜀城主帥小院。

清幽的風從山林吹來,掃過牆頭上地兩株已有些蒼黃地草左右搖擺著,樹葉從枝上飄落,夜靜的能聽見葉落在地地沙沙聲。 景歡放輕了腳步,向自己睡的廂房溜去。

“西崖月色,蜀山八景之一,月華簫聲,細風秋華,怎麼,心曠神怡吧?”略慵懶的聲音,仿若從天際劃出,落入耳中,別有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