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夢與遊戲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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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夢與遊戲的結束
第六十六章 夢與遊戲的結束
“啊，你是那種未來很值得期待和關注的小朋友！”
仙水記得這是妖月沉默了半晌之後的回答。
那時候，她只是笑了笑，拍著自己的肩膀以作鼓勵，想敷衍過去。但當時的自己無法控制，也不願終止話題……感覺到她的迴避而更不願失去追問的機會――不想看見她始終保持無心、疏遠的微笑，不喜歡那種隨時會消失、離去的感覺……
“小朋友嗎？……為什麼我不是那一種純粹的朋友？魔界是什麼樣子，你的那些妖怪朋友又是怎樣的？一個個都很強、很厲害？能成為你朋友的條件，是要強大，不會成為負累吧！我還不夠強嗎？……我不想要其他朋友，有你一個就夠了！我們，以後能一直像這樣在一起嗎？你什麼時候想回去魔界？我能不能也跟著去？……”
超過了年齡，問得太早太多，說得直接的話……
被幾次小小的切磋勝利衝昏了頭腦的自己當時太不冷靜了……連自己都不一定能相信、理解的小孩子的話語、心思、直覺和想法，又怎麼期待她能立刻接受，不存懷疑――不論內心成熟與否，孩子的外表終究難以獲得足夠的信任。
所以，學會了忍耐、等待、選擇；所以，這次絕對不會犯錯誤了……不論是喜歡還是習慣，任何詢問和答案都比不上行動……一切都要用行動來證明的！
這麼想著，微笑著的仙水老半天才鬆開了妖月的手，與身為前輩的真田黑呼打了一個招呼，不多言也不聽拒絕地領著同樣輕車熟路的她們往小閻王的辦公室走去。
“朋友是不需要任何條件的！”
“那是因為你的年齡太小了！”
妖月記得自己當時簡單、敷衍的回答，記得那時候感覺頭大、發暈的自己是很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震驚的同時感覺相當不妙。
忘記保持距離了，忘記了……同樣容易遺忘，會隨時光流逝而淡忘過去的人類，也同樣容易產生感情、習慣……
和他相處太久了，告訴了他人類和妖怪的另外一面，引導他不會敵視妖怪，會容忍世界的黑暗面……這些都很好。
但是，似乎他對自己和魔界也相當有興趣了。如果是因為自己，讓他產生了想去魔界看看的想法……就是大麻煩了吧。
和大多數難以堅持己見的人類不同，和自己這個健忘、隨心所欲的千年老妖怪不同，這個固執的、認準了一個理就難得回頭的孩子，不是那麼容易打發、變化的。
是有所感動，可是自己不可能給生命短暫的人類什麼承諾，不想為任何事物、情感而停留――既然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會早於自己死去，怎麼可能投入太多感情讓以後的自己獨自悲傷……所以自己絕對絕對不會像雷禪那樣；既然記憶中有未來的命運畫面，不到最後看不過去，怎麼也不能冒失改變吧……
即使退一步，如果要求他變成妖怪，不說始終仍有些厭惡妖怪的他是否同意，覺得是絕大的諷刺、不合適他的性格，自己就不贊同。何況，那些天生的靈氣也不是吃素的……沒那麼容易改變體質和身份的。
很喜歡這個孩子，所以不想毀了他，所以只想讓他潛移默化的改變。見過太多人類的醜惡、爾虞我詐……他那不合時宜的執著，完全是依靠力量支援的天真信念……雖然顯得脆弱，卻仍是稀有且值得保護的了。
不知道他有什麼絕症，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有沒有能力救他，所以自己只希望這個負擔太重、本性太過善良、堅毅執著的孩子能輕鬆、快樂的渡過26年的時光，在拋棄偵探身份的十年和那個喜歡他的叫樹的妖怪一起……
最初，自己只是想改變他對妖怪的敵視，讓他不會被人類的惡行傷害，不會太過固執、偏執，不會阻撓自己開啟通道……
然後得知他仍想為靈界效力、保護人類，目的並不單純、不想和小閻王翻臉的自己便打算等他拿走黑之章，以便引發之後的調查……
那時候便可以著手改變他的命運，阻止他參與、主持開啟通道了。
至於最後的反派……自己可以救下大難不死的戶愚呂兄，再給予他力量和指導讓他充當；或者在左京死之前，強行把他變成妖怪；或者，時不時想去獵人那邊逛逛的自己……親自出手也可以的……
總之反派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既然能改變他對妖怪的仇視，那麼怎麼也要保住他了！
看著帶路的仙水忍的背影，想到這個有幾分孩子氣、清爽純真、對自己有著信任的仙水之後可能經歷的性格分裂的衝突和痛苦，想到很久以前妖怪意識剛剛出現時矛盾的自己的兩個性格，妖月很確定不希望看見他人格分裂成七個的一天，也不願意他對自己和魔界的興趣加深。
但迴避解決不了問題，既然這麼幾年，這個孩子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那麼就等樹那個妖怪出現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效果，值不值得安排在仙水旁邊！
並不怎麼理解和相信感情，暫時想明白的妖月調整了心態，若無其事的和仙水隨意聊了起來，大致談了談這三年多的際遇。
然後隨意的和小閻王打招呼，旁觀著真田黑呼的移交手續和仙水忍的偵探身份確認，看著意氣風發卻謙遜有禮、靈氣湧動不止、微笑溫和的少年，妖月不由得又有了些許的迷茫，卻終究用妖怪任性、擅忘、長命的藉口將之拋於腦後了。
“沒有妖怪看見仙水後，仍可以生還！”
樹記得妖怪們口中的傳言，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遇見這個頂極暗殺者，而且一向老實、不犯事的自己會成為他的追捕目標。
直到留得性命的他見過那個叫妖月的妖怪少女，由她那裡見到、得到少見的超大型平面妖怪裡男，並接替她成為仙水忍的助手後，他才明白一切源於她的想法。
而如果自己怕死，或者和仙水聊不來，當時就真死了……
“我喜歡他……可能會越來越喜歡。所以我會一直陪著他，看著他的！不過，你既然想保護他，為什麼不承認關心、喜歡他？為什麼要放手呢？”與妖月一起陪伴仙水出任務，不明白妖月的想法，也看得出仙水若有若無的情愫，樹不理解作為愛和恨同樣直接的妖怪一員，對於仙水並不是沒感覺的妖月為什麼迴避仙他，但仍然是很快做出瞭如此承諾，
“啊，這樣就好！嗯……我也不明白，大概是沒達到極端喜歡。總覺得他只是認為我對他好，和我經常在一起所以習慣了，也逐漸有所牽掛了……但是這終究會隨時間流逝而淡忘，所以我可不願意為任何事情失去理智、過於投入。”再度認真打量了樹一番，妖月想了想，半晌才點頭，“嗯，或許我是悲觀的宿命主義者吧……呵。”
綠色的披肩長髮，秀氣的眉，金色的雙眼，白皙的膚色，混合著一種成熟、溫柔，甚至有幾分女性的清秀……這樣的妖怪很合適成為要求完美的仙水的助手。
而且，這原本也是所謂的命運吧！
妖月未多言，樹也聰明的沒再多問。
就這樣讓能與仙水合得來的樹充當他的助手後，藉口事情很多的妖月在仙水欲言又止的眼神關注下，仍然逐漸順理成章地減少了出現的次數。
然後直到那一次召喚，那一次任務……
最後的任務，改變一切的指令、見聞，以及仙水第一次和左京的正式碰面……
仙水知道有人會製造通往魔界的隧道，透過小型傳喚陣召喚低階妖怪，再由販賣所有生物的祕密組織BBC捕捉、轉賣，流入人類世界被非富則貴、心思各異、有某些癖好的人類圈養、利用、觀賞、玩弄。
在尋找妖月的過程中，得知有銀髮妖怪少女在人類住宅出現而趕過去，他也早已見過自己深以為恥，一般人難以想像、接受的弱勢妖怪被折磨、虐待、殺害的慘狀――令他心情複雜的是，那些被自己救下的妖怪，最終不是不治身亡，便是痛苦的要求自己殺了他們……
知道有些人類也是極為殘忍……然而，之後的一切終究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和理智接受的範圍。
接到情報，山中的別墅有龐大的妖怪交易，並且是由作惡多端、BBC中得勢不久的捕捉妖怪專家左京主持，收到小閻王的命令前往封閉小型魔界隧道，無法主動聯絡上妖月的仙水帶著樹很快趕了過去。
憑藉自己強大的靈力，與樹分散行動成合圍之勢的仙水率先輕易打敗、消滅了左京僱用的低階妖怪，併成功將左京為首的組織幹部逼至走投無路。
看著左京他們退入密室、暗道，有自信透過追查人類氣息找到他們，仙水在消滅作為幫凶的妖怪後細細搜尋起來。
然而這一次……他卻看見了不能看見的東西，看見了人世間最殘酷的，完全不能想象的情景。
聽到了尖銳的嚎哭、微弱的呻吟、低沉的抽泣、得意的狂笑，感覺到混雜的人類與妖怪的氣息……仙水疑惑地推開了一扇大門，卻瞬間呆若木雞，胡亂的思緒令頭腦幾乎炸開。
人類能殘忍至此嗎？孱弱的人類，身體弱小的人類……能做到如此血腥、變態的地步？因為有財富，有權力，便能這麼做，就有這個資格了嗎？自己想保護的人類，最終面目就是這樣……道貌岸然的表象之下，是這麼醜陋、殘忍的靈魂嗎？
整個世界都是**的，沒有任何虛偽面具；整個世界都是血腥、黑紅的，看不見一絲感情、溫暖……
被鐵鏈穿透掛起來隨意切割、串燒的妖怪，被綁在石臺上剝皮削肉、體無完膚、四分五裂的妖怪，被關在鐵處女中榨乾最後一滴血的妖怪……
浸泡在妖怪血池中，無視被分割的妖怪屍體、頭顱、四肢，甚至親手切割妖怪生吃其肉，將哀嚎當著美妙音樂……享受著血腥殘忍、惡魔盛宴的各色人類――胖的、瘦的、男的、女的……笑嘻嘻、樂呵呵，談笑風生、赤身**的他們看不見倍受凌辱的妖怪少女想死都不能的眼神，看不見恐懼到極致的小妖怪畏縮發抖的樣子……
無法忍受，不能相信，這就是自己想保護的人類的另一面。不相信，眼前的這些是人，絲毫不能相信這個妖怪的地獄是人類創造的……
妖怪是為了飢餓而吃人，但是即便沒有生理需要，人類也可以為了各種原因，為了享樂、利益，因為自私自大而虐殺妖怪……人類究竟算是什麼呢？
難道是妖月說的那樣，自己還是太單純、正義感過剩了嗎？那麼……她又是怎麼看待人類的，是不是認為人類比慾望直接的妖怪更卑劣？
自己有必要保護他們嗎？自己殺的那些妖怪，是怎麼想的，會怎麼想？離開魔界來到這個複雜、殘忍的人界……他們，不曾後悔？
體內沸騰的血液，脹痛的血管，劇烈抽搐著的心臟，無法按捺的怒吼、殺意，不想再保持理智……無法忍受眼前的一切，所以毀滅吧！
當樹趕到時，一切已成定局。
殺光了所有人，仙水不在意臉上的血，也不想聽任何安慰、解說，更沒有心情去追捕逃離的BBC成員以及左京，只是朝跟來的樹冷冷的，淡然的笑了，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這裡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站在大房間門口的樹沒開口，不需要看現場的景象，仙水黯淡的眼神，低沉的鬥氣……都說明了一切。
這不是自己最初見過的明朗、純淨的少年，不再是了。這個世界再大，終究也容不下目的單純的少年，不但消抹了他所做的一切的意義和努力，並狠狠刺了他一刀……
然後看著仙水突然又有所變化的神情，看得出他不想讓對方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樹知道自己身後出現的是誰，也果斷的繼續保持沉默，退到了一邊。
“被你殺的……這裡的都是人。人類造成的罪孽，血腥殘忍的一面，有什麼不能面對的？吃了那麼多是動物、植物，盲目擴大種群人數，揮霍了那麼多的能源……吃幾個妖怪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將一切看在眼中，身為妖怪的妖月的反問、冷笑、解說，似乎更像一種諷刺。
“人類有生存下去的價值嗎？值得我去保護嗎？”並不想妖月看見這一切，也不去深究她出現的原因和話中深意，心灰意冷的仙水只是喃喃自語，“人類的罪惡比我想像中的，比你曾經說過的，還要勝過千百倍啊……我們有什麼資格活下去……我所保護的，就是這樣的廢物，是毀滅了對這個世界更好的生物嗎？”
“……什麼都不能以偏概全。你能保護很多人，但是這些人並不能代表人類。而且你也只是人，沒有權利判斷人類是否有生存的價值……世界會自然淘汰不值得生存的種類，所以你不要想多了，否則是自尋煩惱的。”妖月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猶豫，卻終究走了過去，拭去了仙水臉上的血跡，“回去吧，休息一陣會好些的。你沒犯罪，沒愧對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你只能代表你自己。”
看著妖月給苟延殘喘的妖怪們一個痛快，在清除其他妖怪的記憶後將其送回魔界；看著她把別墅中最後幾位瑟瑟發抖的貴客和頑固的、狐假虎威的人類保鏢扔入魔界隧道，心知肚明這是謀殺的仙水只是沉默著觀望，陰暗的眼神一如他冰冷疲倦的內心，良久才木然開口。
“我想去魔界……為什麼不把我也送去魔界。為什麼不救他們，不殺了我？他們都是妖怪，是你的同類，我害死了這麼多妖怪……我救下的人類也殺了那麼多妖怪，為什麼不責怪我，為什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
“什麼時候你這麼脆弱……想透過他人的責備逃避內心的悔恨、責罰？很抱歉，我沒這個心思……而且，完全沒理由讓你充當妖怪們的食物，嘗試被欺壓的滋味。總之，有些事情必須你自己想通的！”知道左京喜歡在駐地安裝毀滅一切證據的定時炸彈，從仙水第一次未阻止自己以及適才的言論推測到他的心態和失望程度，妖月謹慎地示意樹先開路，緊握仙水冰冷的手，幾乎是拖著沉默思索、自責的他朝出口走著。
不過迴盪在整個別墅的聲音，以及撤離前左京最後的問候性告別話語，讓妖月知道了未引爆別墅的原因是他對自己能力的高看，也讓仙水及樹知道了他們彼此認識的事實。
“……你認識他？捕捉妖怪賣給人類，他是罪魁禍首之一！為什麼？”拖住仍然是平靜前進的妖月，停下腳步的仙水一臉的不敢置信――混亂的思緒令他有些猶豫，但恢復過來的理智卻終究促使他繼續詢問，“……這樣的你，忘記妖怪身份和同類的你，和那些沒有人性的人類又有什麼區別？”
“他捉了那麼多妖怪，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我的確是妖怪，但是弱肉強食、競爭淘汰在魔界本就是常事，透過生與死來調整平衡……也都是自然的法則。任何世界都沒有純粹的美好，不論是妖怪吃人還是人吃妖怪，誰弱小誰就會被吃，誰不想辦法自救和提高……也就怨不得被吃了。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依靠的。”看著呆立不動緊盯著自己、神色複雜變化著的仙水，沒想在此時此地揭開一切，卻不屑撒謊欺瞞的妖月仍是做出了回答，“我和他們唯一的區別是要殺就直接殺，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浪費時間，不會維持表面的虛偽。你應該早就知道的！”
“這就是妖怪嗎？直接的殘忍……”低下頭看著妖月主動鬆開自己的手，感覺失去最後的溫暖和機會，努力剋制自己、整理思緒的仙水的雙手再度緊握成拳，聲音逐漸冰冷，“不說那些關係……會使用靈力，能輕易破壞境界隧道，你不是普通的D級妖怪。那麼，為什麼幫助我，為什麼總是出現在我的眼前，為什麼融入我的生活卻要若即若離，為什麼要告訴我人類的醜惡一面――”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因此而死去也是我們這種妖怪的自由！”但沒等仙水說完，妖月就用不容置疑的口氣打斷了他，“……直接的話語、事實真相都很傷人，但始終是最好的！不過看你現在這樣……我還是先走了，保持距離都能清醒點吧。”
知道仙水思緒混亂，一時難以轉彎，妖月在離去前最後補充道：“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想，不過我很想說我是什麼妖怪並不重要，重要是我做了些什麼，我有沒有違背原則傷害誰――我是妖怪，但我沒有對不住你……會接近你，也只是希望以後的你對妖怪沒偏見，對人類能寬容，看什麼事情都不要太偏執固執……總之，你自己保重了，有緣再見了。”
“啊！”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前方觀望的樹愣住了。
想開口挽留妖月，卻在那雙金眸淡然的注視下再無言語，認為仙水會有所勸阻，得到的卻是沉默……樹只能時而看著離去中的妖月輕巧飄渺的背影，時而看著仍沉浸在思緒中沉默嚴肅的仙水，最終長嘆了一口氣，認命的再度在一旁等待仙水的下一步行動。
妖月原本就知道左京會是一個變化的危險因素，卻沒想到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和仙水發生爭端――其實不離開最終也沒多大的事情。只是不想再加深彼此的牽絆，只是……鬧彆扭的小孩終究是有些影響心情……
這麼想著，再度獨自逛蕩的妖月透過小型傳喚陣回了一趟魔界，權當是旅遊散心的看了看雷禪及他那些離開的老朋友，以及軀、黃泉和虛，順便也去愚者森林附近觀察了一番順利成長中的飛影……
不過仍然固執絕食中的雷禪終究有些影響了妖月的心情――未受多大影響的結界仍然只有D級妖怪能透過，雷禪堅持了這麼久也沒有絲毫動搖……如果想讓他活下來，估計還是得找找食脫醫師的靈魂了。
以要求雷禪進食作為自己尋找靈魂的條件，強調養殖人類只有人類的外形，沒有思考能力，不過是些血肉的集合，不算人類，吃了也不是違反約定……
頗費脣舌達到目的，看著從不屑於養殖人類的雷禪強迫自己進食，妖月有些遺憾和無奈，卻終究還是趕到靈界查詢、追溯靈魂的去向再做打算，也恰好由小閻王處得知仙水拿走了記錄人類有史以來所有的罪惡，有數萬小時長的錄影帶“黑之章………
似乎錯過了立刻從仙水手中拿走黑之章的機會了，不過以現在的關係，他也不會老實交出來吧！
只希望自己以前的話語還是有些用處……不會讓他對世界徹底失望了。
不過數萬小時，估計這十年都不一定夠他仔仔細細、慢慢的看……也難怪再出現是十年後了。
有一時的衝動想去找他，阻止他……但既然有樹在，懶惰沒毅力、隨遇而安的自己還是不去打擾了吧！
即使樹不會教他，阻止他，至少他不會陷入迷茫，不會寂寞――如果他自己想不通，無法體悟……那麼，也就只能當自己以前的心血白費，他也終究不過如此了。
這麼想著，決定不去找仙水的妖月將能熟練掌握妖力的戶愚呂推薦給左京，在左京穩固地位後確認野心、瘋狂已久的他仍是不願變成妖怪，這才返回了藏馬所轉生的南野家，開始一心一意的旁觀和等待了。
一切將開始於十年以後，一切……卻也將終結於此了吧。
有幾分倦了，是因為作為生命漫長、知道所謂命運的妖怪，自己沒有足夠的感情發散和代入感嗎？是因為自己一直旁觀，有所顧慮的投入，所以不敢相信對方是全心回報，也由此木然了嗎？
那麼，自己應該重複那二十多年的普通人生，和藏馬一樣附身在人類身上長大，透過平常人的生活去體會感悟？可是，他是暫時失去了力量，不得不遵循人類世界的規則，也逐漸習慣了吧……自己捨得，能做到嗎？
最輕鬆平靜無聊的日子，是那無比遙遠、極為模糊、彷彿不真實的作為人類生活的二十多年；最快樂自在的時光，是什麼都不記得，一心和雷禪他們投入稱霸魔界、建立國家的戰爭遊戲的那幾百年……
還記得幽月和妖月的矛盾衝突，還記得作為什麼都不在乎的小狐狸時的輕鬆……
雖然已經為自己準備了一個頗有靈力的身體，但是如果以人類的身體生存，自己會不會又經歷那一種矛盾，捨得封閉力量、受拘束嗎？
自己只想看看藏馬怎麼渡過、改變，想知道他怎麼融合妖怪和人類的意識而不矛盾，有必要自找苦吃？
看著安然沉睡中四歲左右的黑髮男孩，似乎看見了其中藏馬的靈魂和意志，妖月沉默且難得遲疑了。
PS：嗯，這一卷終於完成了……萬分感慨，長嘆一聲……終於可以進入幽遊正式章節了。
仍在工地，麻煩朋友發文~~~多謝親愛的瓶子幫忙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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