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仙水忍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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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仙水忍的變化
第六十五章 仙水忍的變化
渾然不在意的輕易殺掉了按捺不住，想捕捉自己的妖怪和做為指使者的幾個人類，視結界為無物的妖月在走出傳喚陣之後，仍是絲毫不看其他人一眼，更不理會現場的恐懼、畏縮和退避氣氛。
無所忌憚地輕輕擺動著自己那條未沾染血色的華麗銀白色長尾，她頗有幾分期待地笑看著始zhōng 平靜依然、同樣漠視血腥的左京：";擁有妖怪靈魂的人，還是變成妖怪的好。世界更廣闊了，你也不會覺得無聊了!如何？";
至少，打通連線魔界和人界的界境隧道這個想法，和自己想讓三界交融的前期目的算是一致的……如果他成為妖怪，應該會是一種助力吧。
即使無法控制、難以掌握……但總之，絕對絕對會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左京知道人能變成妖怪，但是他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直接提出來並如此自xìn 的妖怪——就氣勢和語氣而言，絕對不是低階妖怪，但是會是什麼等級呢？這個小型的傳喚陣，怎麼可能召喚出高等級的妖怪？她又憑什麼做出那些保證……中意腐朽墮落的自己什麼呢？
看著眼前這個談笑間殺死妖怪和人類，神情卻毫無變動的妖怪少女，保持沉默思考半晌，左京終究一笑之後不顧他人的勸止、暗示，搖頭拒絕了：";只有做為人類，我所做的事情才有趣。越強大就越無聊，任何事情都沒有挑戰意義了。";
如果真是中意自己，那麼會是同一型別吧？在還有興趣之前，應該不會因為自己的拒絕而開殺戒的……至於其他人的性命，不需理會。
這麼想著，喜歡用自己的性命做為賭注的左京再一次贏回了自己的性命。
";啊，這樣啊……到也是。有點頭腦的傢伙都不喜歡親自動手，覺得用自己力量達到目的有些下乘了。那麼，也就只能期待下次見面了……隨時歡迎你改biàn 主意。";妖月聳聳肩，消除了被捕捉的低階妖怪的記憶將他們扔回魔界，召喚妖怪裡男開啟亞空間吞沒那些畏縮中的妖怪保鏢、掮客以及除左京之外的其他人，笑意更盛地看著左京，";……這裡看上去什麼都沒發生吧。不過，怎麼解釋就你一個人活著？";
";……傳喚時發生了意外，唯獨我眼明手快逃得性命，卻不得不捨棄這個據點!";緩緩點頭的左京也笑了，彷彿絲毫沒聽見被地面上張開的妖怪大嘴吞沒的同伴求救、慘嚎，眼中只映現出妖月的身影，看著她由妖怪變回人類的模yàng ，就這麼輕巧的離去……
這就是真正的妖怪嗎？美麗卻殘忍，聰明且狡猾，漠視殺戮、無視生命……的確應該是高等級的妖怪。不過，居然沒殺掉那些被捕捉著，也聽到這些對話的低階妖怪，到真有些出乎意liào 了——是妖怪也有同類意識，還是對自己的力量有絕對的信心？或者，雖然強大，卻還不夠邪惡？
緩緩走出了這個據點，隨意思考著的左京按下了為毀滅證據而早已佈置的遙控炸彈的按鈕。
然hòu ，遠遠看著熊熊燃燒的建築物，眼中流露出愈加濃烈的興奮和期待，他良久才扔掉了菸頭微xiào 著離開了這個駐地。
看來，不會無聊寂寞了……期待下一次見面會是如何有趣的局面了……
做為首屆靈界偵探，已能獨當一面的真田黑呼是第一次見到收斂了靈氣卻仍顯得鶴立雞群的仙水忍，卻仍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聞名已久、無緣見面的繼任者——強大無比的天生靈力，從生死中鍛煉出來的經驗手法，對所謂正義的執著、信任，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心，對人類和整個人類世界的愛……
遠遠看著全然未被戰鬥、血腥等事物影響汙染的純正笑容、稚氣臉龐、清澈的眼神，彷彿看見了純粹的光，一如白雪般潔白的世界……
和自己這種半路出家的靈界偵探不同，這個從小到大都和妖怪戰鬥的少見的孩子是有著某種堅強、唯一的信念支援而能如此乾淨吧？
在別的孩子還在讀書、遊戲的時候，就接觸、習慣並製造了死亡……
明明雙手沾滿了妖怪們的鮮血，不知道殺了多少妖怪，卻仍能保持如此純真……
很佩服，清楚自己做不到而不得不佩服；然而也同樣覺得很危險，越美好的事物越容易被毀滅，嫉妒萬物的上天似乎不怎麼容忍太過美好的事物。
或許，會很短暫，一如流星劃破天際，短暫卻輝煌……
心裡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感傷，也為自己敏銳準què 的直jue……希望只是自己多慮的真田黑呼無奈地笑了笑，示意感覺到自己停下來而不解地回頭觀望、用眼神詢問自己的妖月不必在意，繼續前行。
";放心吧!靈界又沒有買斷你的全部生命，幾乎是打白工的你要結婚，要辭職都是很正常的。";受幻海之託，順路來靈界逛蕩、陪真田黑呼辭職的妖月不甚在意地擺著手，以為她是有些情感上舍不得，覺得不好意思開口而緊張才停下來，便很乾cuì 地面對著她，邊倒著走，邊笑嘻嘻地勸慰著，";你也當了這麼幾年偵探了。殺了這麼多妖怪，怎麼也有些累了……既然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也是喜歡自己的人，能休息、放鬆也是好的!嗯，不知道有沒有機huì 喝喜酒，先恭喜了!";
";謝謝!";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再度舉步前行的真田黑呼只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畢竟年輕，一提到婚事，精幹、豪爽如她也有不由得幾分羞澀臉紅，暫shí 忽略了遠處的仙水忍。
不過終究是做了好幾年靈界偵探，反應靈敏的她在看見仙水忍愈加收斂靈氣，突然加速朝自己和妖月這個方向前進，且頗有些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態度後，立刻便伸出手將倒著走、未看見仙水的妖月拉到自己的保護範圍內，停下來有幾分警惕地看了過去。
早聽說從小被妖怪襲擊的仙水認為妖怪是邪惡的，認定他的強大靈力是用了消滅這種邪惡和保護人類的……所以，也愈加擔心他不問青紅皁白便攻擊身為妖怪的妖月——幫過自己幾次，且毫不擔心被攻擊地陪自己一起來靈界……所以不論如何，自己也得保護她。
雖然和師父這個神出鬼沒、偶爾會住在師父家的朋友不算特別熟悉，所以並不知道疾惡如仇、被妖怪怨恨的師父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妖怪朋友。
雖然也不清楚這個妖怪少女怎麼會對靈界這麼熟悉，據說和自己的直屬上司小閻王關xì 不錯，而師父也放心讓她跟來……
雖然會使用靈力和其他力量，她不說的話自己也一直沒認出來、難以確定妖怪身份……但再怎麼像人類、無害的D級妖怪，終究還是避開危險的仙水忍為上。
將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妖月拖到身邊，看著仙水逼近、擔心他動手的真田黑呼只希望自己到時候能說服他了、保護妖月。
不過當她看著仙水那雙更加明亮、銳利清澈的雙眼流露出欣喜和熟絡，確定那張沉著白淨稚氣的臉上是倍加開懷的驚喜、重逢的笑容後，雖然原本的擔心轉化為不解和疑惑，卻也暫shí 暗中鬆了一口氣——那不是看敵人的眼神，似乎……是老朋友了啊。
但是，熟悉到連妖怪的身份也不在乎了？那些發自內心的喜悅、高興……難道，不知道妖月她是妖怪嗎？
";沒有妖怪看見仙水後，仍可以生還……你確定沒事嗎？";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真田黑呼側臉看著與自己看向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的妖月。
";……";有幾分無奈，用左手手指卷著自己的銀白長髮把玩以做掩飾，妖月嘆氣道，";不用擔心，沒事的。不過有些小麻煩而已!";
然hòu ，她坦然迎上了在自己面前停下來的仙水忍，審視著這個頗為激動、微xiào 說著";很久不見";等客氣、懷舊話語的青澀少年，在伸手交握的同時卻不得不為捕捉到的些許紅暈、興奮而嘆息著短暫的陷入回憶——回憶過去有時候是一種蒼老的象徵，卻怎麼也不得不回想過去以再次親眼確定他的變化和自己的應對方式，判斷變化的由來、好壞和自己應對方式的對錯了……
感應到仙水忍的靈力後，妖月一直關注著他的成長，幾乎可說是陪伴著他長大。
在他還是不懂事的嬰兒時，放些小妖怪給他潛意識地練習，消滅窺視他靈力，而他現階段無法對付的大妖怪。
在年幼的他被妖怪攻擊時會經常不避諱地出現，並施以援手和適當提點，消除妖怪對他的致命傷害，減弱他對妖怪的負面看法。
在沒有朋友、早熟的他孤獨寂寞時，也不在乎他的敵視、防備等態度，會時不時出現逗逗他。
會經常和他鬥鬥嘴，談到事物只有相對沒有絕對，妖怪和人類一樣也有好壞之分，世界上沒有純粹的黑與白……
會反覆強調如果人的思想沒有變動和進化，個人是拯救不了世界的，也不能只一味等待他人救贖。任何力量首先只夠保護自己，然hòu 才能增強到能保護親人、朋友……力量也不是上天賜予他保護人類的，只是擁有力量的人可能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肯定有正義感是很好的，但是強烈正義感的另外一面是頭腦死板——認為妖怪是邪惡的，是不應該存在的，認為妖怪是自己敵人，也是人類的敵人……
但世界既然孕育了人類、妖怪以及萬物，那麼生存方式、理念、利益不同，誰都沒資格否認其他種族、事物的存在。
就這麼一次次的接觸、交流、溝通……不知道算是打出來的交情，爭吵出來的感情，一種習慣，或者是其他，妖月就這樣和天生擁有靈力，並越來越強大的仙水忍成為朋友，並近距離地看著他一天天長大、變化……
有時候會好奇他看著一直保持少女模yàng 的自己是什麼感覺，但妖月始zhōng 記得仙水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模yàng ——很孩子氣的小孩子，沾染了妖怪的鮮血卻依然純真、乾淨……能將純淨與血腥奇妙混合且毫不突兀的孩子……
那時候，這個時刻面臨生命危險，只是用摸索出來的靈力戰鬥，卻已有了不少經驗、不容小窺的孩子剛殺了幾個妖怪，並乘勝追擊著逃跑的妖怪。
那時候，旁觀的自己本沒打算露面，卻恰好在妖怪的逃跑路線上而被發現並捲入——以為自己是普通人類，這個孩子居然在危機重重的時候還為了保護自己這樣突然出來的觀眾受了傷，在受傷後也依然頑強戰鬥……
然hòu 在自己殺了伏擊、接應的妖怪並坦白身份後，得知自己是妖怪，以為自己是敵人的他也二話不多說的開打。
厭煩的表情，痛恨的神色，磨練出來的超越年齡的成熟穩重和殺戮技巧……
戰鬥前的胸有成竹，被打敗後的大驚失色、視死如歸……
那時候依靠些小技巧，用D級妖怪的妖氣還能打得贏他。
然而隨著時光流逝、戰鬥次數的增加、經驗的豐富，用上同樣被壓抑的靈力和念力，卻也不得不認輸了……
然hòu ，變化也就從那時候開始了……
打贏自己而變得更加自xìn ，似乎這才認為能平等對話，從這個孩子在生日的時候說出那些話開始，從自己感覺到藏馬的妖氣及特別防衛隊的靈氣特意岔開話題抽身而去後，某些變化便無可逆轉的擺在了桌面上，而輕鬆的相處模式也一去不復返了吧!
仙水很清楚記得自己有三年零十個月十八天沒見到過妖月了。
自從十一歲生日那年和來慶賀的她同時感覺到幾股強烈的靈氣和妖氣後，藉機翩然而去的她除了每年會用不同方式別出心裁地送來生日禮物，便再未出現過了。
主dòng 接近，卻也是主dòng 疏遠、保持距離……
不是那一次次越來越輸得乾淨利落的切磋——微xiào 得甚至有幾分欣慰的她不在乎輸贏。
不是自己對大多數妖怪毫不手軟留情的行為——有時候，笑著殺掉某些妖怪的她比自己還下手利落、消滅得多；當自己放過某些太弱小，確定只是被捲入的妖怪後，讀取妖怪記憶的她會在確定這些是人類野心家、控制者的眼睛後，不留情的抹殺。
不是得知靈界邀請自己加入靈界偵探的預備行列，自己未聽其勸阻的同意——和靈界關xì 不錯，她很清楚自己是想得到系統的訓liàn 以獲得更強的能力，拉進彼此的距離和對世界的瞭解。
唯一的疏離理由，應該是那次對話，以及自己的言論吧……
";沒有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那些普通人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我不想連累他們!";很高興的和妖月單獨過著自己的生日，仙水聽到妖月勸自己要體會普通的學習生活，結識幾個朋友後，沉默著緩緩搖頭，稚氣的面容上保留著某種堅持與疑問，";……那麼，你有朋友……很多嗎？";
";當然有啊!不過不算很多!";沒有猶豫，妖月點頭。
";那我怎麼沒看見過？肯定不是人類!";很確定自己只看見妖月孤零零的行動，在自己和她一起訓liàn 、消滅罪大惡極的某些妖怪時也未看見過任何人，十一歲的仙水很順利地進行了推想、判斷。
沒有反駁，妖月再度輕巧的點了點頭：";……嗯，都在魔界，是妖怪啦!";
";那麼那個叫真田黑呼的首屆靈界偵探和她的師父幻海，還有什麼小閻王他們呢？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因為不是妖怪嗎？";從平時的聊天、妖怪的議論痛斥、靈界的邀請中得知了不少事情，仙水一連提出了幾個自己也清楚不好回答，卻迫切想知道而不願妖月迴避的問題。
";朋友也分很多種啊!他們是朋友，但不是最純粹的那一類吧……";想了想，不打算撒謊的妖月還是這麼回答，";……其實我也不能很肯定的。不過，這些和要你多交些朋友沒關xì 吧？";
";有關xì 的。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很想知道對你而言，我是哪一種啊？";仙水記得自己問得相當謹慎，但從未有過的緊張和逐漸開始加速的心跳仍是無法控制，也出賣了自己——
那雙金眸之中閃現、交替的瞭然和疑惑、肯定與迷茫……是明白了什麼，卻無法相信吧。
一如自己，難以相信一向厭惡妖怪的自己會喜歡和這個妖怪在一起，思考良久後卻終究不得不確認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