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回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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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回家的感覺
“你這小東西。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都快累死了。你倒好！把我肚子當床了是吧？”我看著樂樂圓溜溜的小眼睛，笑著說。樂樂湊過來舔我的鼻子，我一邊躲一邊問它：“軟和吧？”
“嗚嗚嗚”樂樂還是哼哼。當然我也沒指望它說話。它要是冷不丁的說“軟和”還不得把我嚇死啊？
等老爸老媽下班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睡著，而樂樂則安靜的趴在我肚子上。
老爸剛要叫醒我，老媽拉住了他：“你幹嘛啊？兒子坐一天一夜的火車，你就讓他睡會吧！”
“這也不能睡沙發上啊？著涼了怎麼辦？”老爸問，然後招招手把樂樂叫到了身邊。
老媽白了一眼老爸，徑自走進臥室拿了張毯子輕輕的給我蓋在了身上。
等我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樂樂毛茸茸的大腦袋，給我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哎喲，樂樂，你腦袋怎麼這麼大啊？”
“兒子，醒了？來來來，剛好，吃飯吧！”老媽端了一盤餃子從廚房走出來，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我揉了揉眼睛：“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然後穿了鞋走過去抓了一個餃子塞嘴裡，“媽，我爸呢？”
“你爸出去買酒去了。”老媽說，“我也不知道你爸是怎麼了，非說這兒子長大了，明年要找工作了，今天想讓你跟他喝點。”
我走過去懷抱住老媽：“媽，我想你了。”
老媽樂呵呵的拍了拍我的手背：“臭小子，都快工作了還跟媽撒嬌呢？撒手，媽還忙著呢。”
我跟在老媽身後進了廚房：“快工作怎麼了？快工作不也是你兒子麼？這兒子跟自個老媽撒嬌還不行啊？”
老媽把餃子撈到一個盤子裡回頭看著我：“行了行了，你怎麼說都有理！媽說不過你。”然後把餃子盤遞到我面前：“端過去吧。我舀點麵湯就過去。”
我把餃子端餐桌上，又進廚房幫老媽拿醋、醬油啊什麼的。
沒一會，老爸回來了，買了幾瓶啤酒。
“爸。”我接過老爸手裡的啤酒放在餐桌上。
老爸看了看我，點點頭：“嗯，睡醒了？”我爸是軍人出身，在部隊呆了十幾年。所以現在身上還有軍人的風格。我敢跟我媽嬉皮笑臉的撒嬌，跟我爸這，我可不敢。
“嗯，還行。”我說。
老爸脫下大衣，我伸手接住掛在衣架上。在我爸面前，我就一勤務兵，我爸就是司令！老爺子都不用說話，我就知道該做什麼。這叫眼裡有活。當然，這也是老爸十幾年教育的成果。
坐在餐桌前，老爸開了瓶啤酒看著我，問道：“能喝麼？”
“瞧您這話說的。”我直接抓起另一瓶啤酒，咬開瓶蓋，“咱爺
倆走一個？”
老爺子呵呵一笑，對著瓶嘴兒就開整。我當然不能示弱啊，一仰脖子就開始往肚子裡灌酒。
老媽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見我們爺倆對瓶吹，“哎喲”一聲幾步走過來奪下老爺子跟我手裡的酒瓶子，不滿的衝老爺子就嚷：“我說你這麼大歲數了！啊！孩子剛回來，你說你這是幹什麼？喝酒就喝酒，還直接用瓶子喝了？”然後又看向我：“還有你！這麼大人了，還以為你爸年輕是吧？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
我嘿嘿傻笑著撓了撓頭髮。這時老爺子開口了：“哎呀！兒子回來了，你就別管了。今天我高興。”老媽無奈的瞪了老爸一眼把手裡的啤酒還給我們爺倆。我這還美呢，老爺子又說：“兒子！你的頭髮太長了啊！明天就去剪了！”看老爺子的表情不像是隨口說說，我哪敢說半個“不”字啊，忙不迭的點頭說：“知道了。”
“行了行了！你都退伍幾十年了，別把軍隊那套用在兒子身上！趕緊吃餃子。一會該涼了！”老媽適時的開口對老爺子說。
“那，吃飯吧！”老爺子說。
我鬆了口氣，剛夾了一個餃子還沒進口呢，老爺子又重複了一遍：“明天理髮去！”我被這嗓子嚇得手一哆嗦，餃子掉在了桌子上。我趕緊抓起桌子上的餃子塞嘴裡。偷偷看了一眼老爺子，卻發現老爺子的嘴角似乎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老媽給我夾了一個餃子，對我說：“別看你爸這會裝的那麼嚴肅。其實他最想你了，天天就擔心你在學校吃不飽飯。就怕你每個月生活費不夠用。”儘管老爺子一個勁兒的衝老媽使眼色，可是老媽就是裝沒看見。
我看了看老爺子，沒忍住，笑出聲來。
老爺子板著臉剛要開口，老媽在桌子下踢了老爸一下：“行了。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兒子長大了，他都知道。”
老爺子看著我，笑了，笑的很慈祥，很滿足：“是啊！兒子長大了。長大了！”
我嘿嘿一笑，舉著手裡的酒瓶對老爸說：“老爹，不管我多大。我都還是您的勤務兵！”說完，仰起脖子把酒瓶裡剩下的啤酒全都喝完了。
“哈哈！”老爺子爽朗的笑了，“好！好！哈哈！”
回家之後的第一頓飯，我喝了很多酒。真的喝了很多。那天老爺子跟老媽都說我長大了，可是我一直沒有把心裡的一句話說出來，那就是“老爸，老媽，你們辛苦了。兒子我長大了。你們也老了。以後兒子懂事兒了，不會讓您二老操心了。你們真的，辛苦了。”
我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因為我不敢。我不敢說出來，我不敢面對老爸老媽頭上冒出來的白髮，我不敢面對老爸老媽臉上越來越深的皺紋，我不敢面對老爸老媽已經老了的事實……
那天晚上，我躲
在被窩裡蒙著腦袋大哭了一場。
不管我長多大，不管我在哪，我永遠都是老媽眼裡的寶貝兒子，我永遠都是老爸眼裡不及格的勤務兵！
我愛我的老爸老媽，就像他們愛我一樣的深愛著他們！
回家，真他媽的幸福！
回家的日子可是真舒坦啊！這回了家，第一麼，當然是跟家人呆幾天。然後，就開始跟以前混在一起的兄弟碰碰頭了。這一碰頭，能不喝酒麼？不能！既然要喝，能不醉麼？不能！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可能不會有一天保持清醒嘍！
回家一週後的晚上，我們一幫兄弟聚在了一起。
這次聚會，除了趙樂當兵走了之外，其餘的都到齊了,還有帶家屬一塊來的。
我舉著酒杯對眾人說：“來來來！哥幾個，走一個先！”
眾人同時舉杯，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我抹了抹嘴角的酒水：“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們也是在這吃了一頓飯。那天，我們誰也沒有再見，誰也沒有提到離別這個詞兒！現在，今天！我們又即將大學畢業。我們依然聚在這裡吃飯。我想說的是，不管畢業以後我們還有沒有更多相聚的機會，我們都不要提離別。”說完這番話，我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每一個人。
聽了我這番話，我的那幫兄弟皆沉默了片刻，然後孫鵬第一個開口說道：“沒人提。真沒人提那倆字。”其他人都點了點頭。大家都明白，不是不願意提，是不敢提。高中時候的那份離別痛楚至今還壓在每個人心裡，只要稍一提及，那可就給了眾人一次發洩的機會。更別說這次聚會還有女的在。哥幾個就算再怎麼臉皮厚也不能在女人面前掉眼淚呀！
“這次回來，我也不知道能呆多久。因為家裡要我儘快找個單位實習，所以，指不定哪天我就走了。”我喝了一口酒，繼續說：“當年我們混在一起的日子現在都還歷歷在目，有時候吧！身邊有兄弟，也挺好的。”
楊傑扯了扯嘴角，嘲笑我：“莫晨，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一個大老爺們磨磨唧唧的有勁兒麼？你是不是高了？不行就別喝了。”
“就是！你那點酒量我們誰不知道？‘三杯倒’的外號還是哥們給你取的呢！”孫鵬接過楊傑的話茬繼續損我。他那張嘴，我估計他下輩子保證沒什麼好下場。這輩子的德都給他那張破嘴給敗壞完了！我咬牙切齒的在心裡暗暗怒罵著孫鵬，恨不得現在就蹲牆角畫個圈圈詛咒他。
我才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呢！我是誰啊？我的心胸怎麼能那麼狹窄呢？不能！所以我要擺出一副“我很大度”的態度，不慍不火的說：“孫大噴子，還有你，羊羔子。你們倆就跟那損吧！哥不在乎，哥怎麼說也是快工作的人了，怎麼能跟你們這些學生娃娃一般見識呢是不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