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二章 侏儒之死

第二十二章 侏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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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侏儒之死

施婷的出現,最吃驚的無疑是陳老伯,還沒從沈放的打擊中復甦過來,又遇上一個當初被認為是受害人的施婷,激動得他直瞪著施婷道:“君行……你跟君行到底怎麼回事?告訴我,全部告訴我!要不我會死不瞑目的。”何健飛顫抖著聲音道:“你……你殺死了張君行?不……”他怎麼也無法想到,一直被擺在最無關輕重地位的施婷會一躍而成凶手,如果是這樣,那麼之前關於鬼界陰氣殺人的推理就要被全盤推翻,而冤鬼路的強大也繼續成為懸而未解的大謎。一切一切的努力,只因為這個女子的出現,便完全變成了徒勞無功的追尋。難道說,冤鬼路的謎他們一個也沒解對?

施婷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毫無任何笑意的笑容:“沈放,你真的這麼恨我嗎?所有的人都這麼恨我嗎?我想了這麼多年,就只想不通這個問題。”

侏儒大聲道:“對,你是應該被所有人記恨的卑鄙女子!君行並沒有對不起你,但你卻親手害死了最愛你的人,不僅如此,你還殺光了除我之外他所有的好友。你問我為什麼這麼恨你,我還想問你為什麼這麼恨君行呢?”

施婷望望遠處的天空,答非所問地道:“那邊飄著的白雲好漂亮啊,如果下輩子還能來到這個世上,我希望就做那一朵白雲。”

侏儒怒吼道:“你這個臭女人!我問你,你在擺什麼風雅?”說著就撲了上去。何健飛忙攔住他,對施婷道:“這麼說,那個詛咒是你下的了?”施婷緩緩轉過頭來,臉上已經換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大家都說是我殺死了君行,那麼便是我殺的吧。我殺的還不止他呢,我想殺所有恨我的人,全部人都恨我,我便殺了全部人。沈放,你不用多說了,要怎麼處置我還不是隨你便!我要在乎,早在五十年前就在乎了。”侏儒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恨張君行,如果你不是心中有愧,為什麼不敢說?

施婷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千百萬次了,如果說我有殺張君行的動機,那也只是因為,張君行絕不是如你想的那麼完美。”侏儒怒聲連連,心細的田音榛卻不經意發現在施婷冷漠的眼神裡竟包含著一股深藏的憂鬱,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冤魂身上有這麼深的除怨氣以外的憂愁,究竟是什麼使得這個剛做了母親的人不惜用自己的生命設下這個詛咒呢?僅僅是為了張君行的拋棄嗎?報殺父之仇實在是情有可原啊。她想問問何健飛的意見,偏頭卻見何健飛愣愣地站在那裡,眼睛不住地打量著施婷,臉上洋溢著一種極其古怪的表情。

施婷和沈放之間莫名其妙的對話對於四個局外人來說一點也不復雜,深知張君行復仇行為的眾人雖然不願意相信是施婷殺了君行,但是施婷承認了詛咒是她下的卻又表明張君行是她殺的。陳老伯掙脫李老伯的攙扶,蹣跚著來到施婷的跟前,道:“施婷,看在天地良心份上,你告訴我真相,為什麼要設下這個詛咒去害人?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有志氣的女生,誰料你跟張君行一樣……”施婷突然變臉道:“住口!你不要仗著你是什麼主席,就來混插話,我和張君行之間的事不用你管!你給我滾!”衣袖一揮,一股陰氣襲來,陳老伯身子跌跌撞撞往外摔了出去。事起突然,誰也沒想到施婷會猛然發怒,誰也來不及出手去救。

眼見陳老伯就要重重跌到地上,旁邊快速閃過一人,穩穩地扶住了陳老伯——正是剛才一直在發呆的何健飛。何健飛隨手拿出一張黃符喝聲:“佛元天道!”輕輕鬆鬆封住了施婷的攻勢,隨後氣定神閒道:“施婷前輩,不用再演戲了,什麼詛咒什麼日記全是你一手導演的把戲,你根本不想殺人,張君行的死也跟你沒有關係。”侏儒驚道:“你說什麼?”施婷變色道:“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否則休怪我無情!”

何健飛嘆道:“你又何苦為了張君行連自己輪迴的幸福都搭上了?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他不值得你那樣做。從剛才沈放前輩說日記上的死靈是你開始,我就覺得整件事都不對勁。但是我一直沒能想明白過來,直到剛才你反覆地說詛咒,我才想起,所有疑點的關鍵就在那個詛咒上!”他激昂的語音反倒震住了施婷,施婷勉強笑道:“你不是說我無意中給了你提示吧?”

“正是。‘誰要是保留了那本日記,血和火的洗禮就會降臨到誰的頭上。’現在想起來,不覺得這個詛咒很古怪嗎?如果你真的恨張君行,你的目的真的只是殺他的話,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這個毒誓對於他再沒有任何的害處。而這本日記本是張君行為調查冬?事件而留下來的記錄,想保留它的除了調查案情的警察之外,只有,也只會有張君行的好友。假如你恨屋及烏的話,大可不必費這麼多周章,直接以冤魂形式殺掉他們算了。”

侏儒不耐煩地打斷道:“喂,你這小子羅裡羅嗦幹什麼?讓開!讓我來收拾這個臭女人!”何健飛像是絲毫沒聽見一樣,只是靜靜地望著眼裡凝聚著越來越多恐懼的施婷。李老伯大惑不解地對田音榛悄悄道:“何健飛幹嘛老盯著人家不放?莫非是看上她了?”田音榛狠狠瞪他一眼:“胡說!”半晌,卻聽何健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所以,你立這個毒誓,不過是給一個人看的吧?可惜他最後還是沒能如你所料般回頭,仍然像當日在小竹林般揚長而去。”到了這個時候,任是再駑鈍的人也聽出了一絲端倪,陳老伯更是失聲驚呼:“你是說她……她對張君行……”唯一對這句話一頭霧水的侏儒聽見陳老伯的話語更是大為緊張:“她對張君行怎麼了?”

何健飛緩緩轉過身來,對著侏儒道:“前輩難道還不明白嗎?施婷由始至終都沒有恨,有的只是對張君行的愛啊!只不過那是一種被扭曲的愛,一種因無法得到而畸形的愛。”侏儒驚道:“怎……怎麼可能?那本詛咒日記就是她對張君行恨的產物啊!”何健飛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個詛咒對張君行沒有任何作用。施婷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張君行死了,施婷也死了。她是想透過迫害張君行身邊的人來逼使已經成為鬼的他回心轉意,生不能連理,死也要同枝,不料張君行還是拋下她毅然投胎轉世去了,她的苦心全部白費了。留下她孤苦伶仃地在這世上掙扎。沈放前輩,說句不好聽的話,憑她的法力,你的束縛是根本對付不了她,她之所以甘心情願呆在這裡,完全是她已經沒有了殺人之心。”何健飛一番話剛剛說完,施婷終於忍不住掩面大哭,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第一次有人能洞察她的全部心跡——張君行,被贊為“如許聰明”的你,為什麼卻始終不能領略我的心意呢?

“你……你……”侏儒駭然指著何健飛,她“你”了幾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來了。陳老伯長嘆一聲,昔日風雲人物皆淪落,不禁悲從心來,在一旁暗暗拭淚不語。一時間,眾人都沒有話說,寂靜逐漸在身邊的空氣裡凝結,只有風吹草動的響聲還一貫地飄到人們的耳邊。良久,還是侏儒打破了沉默:“小子,告訴我,張君行他到底做了什麼?”何健飛萬料不出他會這樣問自己,正在躊躇要不要告訴他間,施婷已經一個長袖揮了過來:“不必多說,我們來決一死戰。”田音榛驚叫一聲:“施婷不要動手啊!”施婷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田音榛的話是什麼意思,長袖已到何健飛身邊,霎時,何健飛所戴的舍利項鍊發出萬道金光,齊齊射向施婷,施婷慘叫一聲,便往後倒。“般若波羅密,封!”何健飛緊急間使出了最高級別的封禁術,可是由於施婷的血氣太重,舍利項鍊說什麼也不肯停手。事變突然,眼見金光將到,施婷魂消魄散已在所難免,何健飛暗暗叫苦:這下子自己闖下彌天大禍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個人影橫空撲了上去,大嚎一聲,替施婷接下了這道金光,何健飛驚乍間回頭一瞥,恰好看見李老伯死死扯住想衝上去的陳老伯。不是陳老伯?那這個人是誰呢?只聽施婷悲叫一聲:“沈放!”是沈放?沈放撲上去了!金光因為禁符的作用逐漸散開,果然,前面躺著一個人,身材矮小,面目可憎,不是沈放是誰?施婷正伏在他身邊放聲大哭。“沈放——”陳老伯痛入心髓,死命擺脫了李老伯的牽扯,衝向沈放,抱起他猛烈搖晃他的身體喊道:“沈放,醒醒啊!沈放,你不要死啊!”何健飛等人也圍了上去,眼見沈放已經是進的氣多,出的氣少,顯然是活不成的了,都垂淚不語。沈放胸口悶響一聲,慢慢睜開眼,陳老伯忙叫道:“沈放,沈放,你覺得怎麼樣?”沈放先是用迷茫的眼神望了望陳老伯,又艱難地扭頭看了看哭得泣不成聲的施婷,突然哈哈大笑三聲道:“好!好!張君行。施婷,不愧是我一直以來那麼喜歡的女子。既然沒有冤屈,那我這個半人半鬼的……”說到這裡,他的喉嚨發出“咯噔”一聲,身子往旁邊一軟,等何健飛上前探視時,早斷氣了。陳老伯忍不住伏地大哭:“沈放,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為什麼這麼急著去死?我還想接你去享享福。別人嫌你,我不嫌你!沈放……”頭一歪,竟然暈厥過去。李老伯大驚,忙扶住他喚道:“小陳!”田音榛上來按了一下人中道:“李老伯放心,他只是急痛攻心,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

李老伯放下心來,對何健飛道:“你的舍利項鍊不是隻可以鎮鬼的麼?為什麼連沈放也給剋死了?他是人啊。”田音榛低聲道:“沈放早就應該死了,李老伯難道看不出麼?”李老伯一愣:“你說什麼?”田音榛道:“他全身長滿了這些毒瘤,毒性早就入了他的骨髓。”說著,割開沈放腿上的皮肉,露出了青黑色的骨頭:“他已經命不久長,只不過憑著要將張君行冤屈雪去的一口氣還強自硬撐著,剛才雖然沒來得及告訴他真相,可是他必定已經猜到了施婷才是受害者,再加上能在臨死前向自己所愛的女子表白心聲,他還有什麼遺憾呢?死,對於沈放前輩來說,恰恰是解脫啊!因果輪迴,他一定可以轉生福道的。”田音榛掉下了兩滴淚,這個她第一眼看見就嚇得逃的醜陋男人,竟然有著如此大義寬容的胸懷,從這個角度來說,施婷也算是幸福的了。

那邊,何健飛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憐憫地看著因遭受巨大變故而有點手足無措的施婷。施婷慢慢抬起頭來,原先那股在眼裡的憂鬱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帶點驚恐的迷茫。何健飛嘆道:“你現在永遠不必擔心他會知道張君行卑鄙無恥的真相了。張君行利用朋友來實現他的計劃,照我說,豬狗不如,天地不容,他能投胎都算天慈悲了。你就為這種人甘心受這麼多的苦嗎?你還有維護他名譽的必要嗎?”施婷默然,半晌,在她臉上忽然浮起了寂寞的笑容:“施婷也不算得是個好女子,縱然是為了等自己心愛的人,但是手上仍沾滿了血腥,害人無數,沈放也沒有必要替我擋下這一擊。”何健飛一愣,田音榛已忍不住拍手叫道:“答得好!”何健飛朝田音榛白了一眼,施婷已在那邊款款跪下了。何健飛大驚道:“你要做什麼?”施婷平靜地道:“我求你****我,既然你能猜透我的心意,想必對我這個決定也不會感到驚訝。”

“什麼?!”除了何健飛,田音榛和李老伯都大吃了一驚,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主動要求****的冤魂。何健飛嘴角微微**了一下,道:“****的後果是魂消魄散,沒有輪迴,沒有修行,你考慮清楚了嗎?”

“師兄!”田音榛驚訝之下不覺把在五臺山上的稱呼也叫出了口,看何健飛的樣子,似乎早就有了****施婷的準備。李老伯也忙出聲道:“小子,冬?如此作惡多端,你還一心想著超度她,施婷跟她比起來更加情有可原,你難道會不放過她?”

何健飛偏頭向兩人看了一下,一個苦笑出現在他的臉上,只聽他用清晰的聲音低聲說道:“師父說過,六道輪迴是天之常理,違反天道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因此冤魂們往往是靠著一口怨氣來抵對痛苦的。施婷已經無法達成她的目的了——去逼使自己心愛的人回心轉意,所以當張君行拋下她走進奈何橋的那一天,她已經在等著解脫的一天。長達五十多年的折磨足以令一個本來就沒有怨恨的女孩萬念俱灰,這也是她最終放過沈放的原因。以她的能力,沈放設下的禁咒是不堪一擊的。她已經無法忍受這種痛苦,所以才選擇瞭解脫。畢竟依附的後果是不能從自身得到解脫。這就是施婷的心意啊,因為……”何健飛悄悄嘆了一聲,把後半句話掩住不說。施婷要遠比冬?悲慘得多,因為她已沒有了選擇輪迴的機會。

淚水不知何時從施婷瘦削的臉上慢慢劃過,施婷朝李老伯和田音榛叩了一個頭,道:“施婷謝謝各位的好意,正如他所說,施婷不僅生無可戀,而且也死無可戀了。不錯,****的後果作為一個冤魂我比誰都要清楚,沒有輪迴,沒有修行,可是對施婷來說,同時還意味著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我已經厭倦了在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如果上天憐憫我,肯再給我一次投胎轉世的機會的話,我要跟他說,我再也不想做人了!”這個弱女子的血淚控訴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田音榛含淚對何健飛道:“師兄,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嗎?我……我們可以去求師兄啊,求他跟冥界談談,叫他們放過她。”何健飛低聲道:“就算是師父還在,也無能為力啊。”施婷毅然道:“我心意已決,請你下手吧。”何健飛仰天長嘆一聲,掏出了一張黃符:“準備好了嗎?”施婷微微點了點頭。

風輕輕吹過,草葉慢慢飄起,一切像是被定格了似的,身為佛界弟子,第一次****自己不情願****的鬼魂,田音榛瞬間想起了還未被合法化的安樂死,她緩緩轉過頭去,只聽見何健飛柔柔地說了一句:“忍著點痛,很快就過去了。”一聲劃破空氣的悲聲從耳邊飛過,李老伯絕望地大叫一聲:“不要——”田音榛回過頭來,卻看見那堆草上有一縷薄如淡霧的輕煙嫋嫋盤旋而起,在他們身邊繞了幾圈,似乎戀戀不捨地消散了。何健飛還站在原地,手保留著在空中揮符的姿勢,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田音榛緊緊閉上雙眼,任淚珠流瀉而下。

何健飛緩緩走到剛才血光產生之處,挖出一個黃銅小匣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本牽扯幾百條人命的詛咒日記。何健飛輕輕地揭開封面,只見扉頁上一片雪白,血與火的洗禮已經永遠過去了。他匆匆瀏覽了幾頁,跟警察局中看到的沒什麼兩樣,的確是原本。何健飛合上日記,忍不住長嘆一聲:當年若是張君行沒有雜念,一心一意解決冤鬼路,他一定能超度冬?的冤魂,讓她得到解脫,事情又何至今天如此棘手?

穿白大褂的大夫終於出來了,李老伯焦急地迎上去,兩人低聲談了幾句,何健飛見李老伯露出欣慰的表情,對田音榛道:“既然陳老伯沒事,我們也該離去了。”田音榛驚訝道:“為什麼?他驚嚇到這種程度,我們卻悄悄走開,連問候也沒有一句,這樣做太冷酷無情了吧?”何健飛忽然苦笑了一下:“音子,他們已經來了。我們法術界的事還是自己去解決吧,少牽涉一個外人就少點影響。我希望能解決完它之後安心對付冬?。”看著田音榛愣住的樣子,何健飛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苦澀道:“音子,當初你說過會站在我這邊的,千萬不要反悔啊。”田音榛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終於緩慢地點了點頭。

“什麼?他們兩個居然一聲不響就這樣溜掉了?”李老伯怒不可竭“我看何健飛那小子人品不錯,但想不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憐了小陳,我去找他們回來!”忿忿不平的李老伯剛拉開門,頓覺一股大力傳來,門又自動地關上了。李老伯愣道:“阿強,你幹嘛?”阿強悠閒地坐在窗臺上,愜意地道:“你看外面的風光多好啊。你既然能看得見那陽光,又何必管它是從哪裡來的。”

“阿強?!”李老伯莫名其妙,他想用力去拉開門,卻發現那門關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