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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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起波瀾
何健飛起身阻止道:“還有一件高興的事沒有宣佈,剛才是大師兄打電話來,我和他講了真阿強的事,我們師兄弟商量了一下,決定重新宣判阿強前輩。”
“真的?!”李老伯驚喜得合不攏嘴。何健飛清了清嗓子,收了笑容,朝五臺山的方向拜了三拜,朗聲說道:“因事起突然,真相矇蔽,一善一惡,自有因果,輪迴報應,大自體察,現五臺山依令改判。”
阿強愣了好大一會兒才答道:“某聽判!”
“阿強厲鬼,當年屠城乃因本身重冤,應天理迴圈之道,不能受罰。冤鬼路一事經查,與你並不相關,不予追究。附身一事,雖有微過,但立功無數,活人數千,善惡相抵,公平無錯,特解除禁令,賜生人道。”
何健飛搖頭晃腦地把判令背完後,笑道:“不過,我勸阿強前輩先不要歡喜著趕去投胎,不如多等十幾年,和李老伯一起走,說不定下輩子有做兄弟的緣分呢。”李老伯驚喜得叫道:“真的?”何健飛望了他一眼,語帶雙關地道:“冤鬼路的事解決了就最好。冥界是很看重善緣的。”阿強喟嘆道:“我欠冬?的太多,不了結她的心結我也不能安心前去啊。”
李老伯見阿強的事有了轉機,心裡自然十分歡喜,忙說道:“好好好,那我現在就出去打電話給老同學,找找陳師弟的地址吧。”說罷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見李老伯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何健飛才回過頭來,有意無意地說道:“對了,阿強前輩,你的法力這麼高強,能不能把三花護體術教給我啊?”阿強愕然道:“三花護體術?那是什麼來的?”何健飛故意笑著說道:“你就不用騙我了,你死前手中握著的那三顆小石頭是用來幹嗎的啊?”
誰知道阿強更加驚詫,立刻就分辨道:“我記得我進去的時候是兩手空空的呀。”果然如此,何健飛在心中暗歎一聲,說道:“那,麻煩阿強前輩,如果李老伯問起這件事,請你推說不知就好了。”阿強很爽快地答應了:“你們法術界就是太多糾纏了。”
兩個人正談吐甚歡間,李老伯已高興地進來了,說51年學生會主席目前聽說住在商丘。何健飛起身說道:“那好,事不宜遲,那我們趕緊準備一下就動身吧。不過再委屈阿強前輩呆在紫金缽裡就太不敬了,我送一個符給李老伯,讓阿強前輩暫時附在上面,想出來也方便些。”阿強早在裡面耐不住寂寞無聊了,聽見忙連聲說好。誰知偏偏李老伯又節外生枝,遲遲疑疑,不肯接過那符,說道:“那我不是洗澡睡覺都要被他……”阿強氣道:“你難道不會解下符來再去嗎?”何健飛再也忍不住,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
“商丘站到了。”
李老伯無奈地放下書,咕噥道:“人老了就是不行,想在車上看本書都看不下去。”他一邊合上書,一邊四處找何健飛,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衝到車門邊去了。等到開啟車門,何健飛第一個迫不及待地就跳了下去,李老伯卻聽得他“哇”的一聲尖叫。
“出什麼事了?”李老伯也趕忙下了車,卻也不由得愣在了那裡,月臺上一個清新俏麗的女生長髮飄飄,裙襬搖搖,一臉的笑容對著他們。那不是田音榛是誰呢?
雖然大病初癒,她的臉略顯得有些瘦削,但依然掩不住笑容裡透出來的美麗。何健飛搶先開口說道:“見鬼!你怎麼會來?”還不等田音榛有反應,何健飛馬上就又介面說道:“哦,我猜出來了。這個該死的大師兄,說好要保密的,又這樣。”田音榛得意洋洋地把頭髮向後一甩,道:“你可別怪大師兄。他也算是夠堅強了,我逼供了他三次,纏著他三天他才肯說,我才有此榮幸得以在這個月臺上恭迎全省第一大帥哥的光臨啊。”何健飛白了她一眼,道:“田小姐,我是有名字的。”田音榛忙笑道:“是,熱烈歡迎全省高校第一帥哥何健飛同學!”何健飛忍不住轉頭低聲咆哮道:“到底是誰這麼無聊搞這個見鬼的活動?看我不揍扁他!”說著回頭招呼李老伯,催他快走。誰知李老伯竟站在那裡,先捶捶腰,再擺擺頭,然後一屁股坐到行李箱上道:“不急不急,人家大老遠跑來見你,你就多陪人家卿卿我我一會兒吧。我在這裡把這本書先看完。”田音榛聽到此言,頓時臉羞得緋紅,朝何健飛啐了一口,笑對李老伯道:“誰說我是專門來接他的啊?我早到了一天,已經先行去拜訪了那個陳老伯,就是51年的學生會主席。”何健飛喜道:“你找到他了?他怎麼說?”田音榛皺了皺眉:“別提了,一開始還挺熱情的,誰知一提到‘君婷’兩字,臉上就變了色,死活把人趕了出來,真是無禮之極呢。”何健飛和李老伯對望一眼,回想起冥界的反常態度,心下頓時都警覺起來,難道這君婷之事又是一樁什麼驚天大案不成?李老伯忙起身道:“你快帶我去,他若認得我,斷不敢再難為你們。”
有田音榛在前面帶路,自然是輕車熟路,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棟還算新的樓房的五樓。田音榛按了門鈴,很快,只聽得“咔嚓”一聲,裡面的木門打開了,一個老頭探出頭來,一見是田音榛,趕緊邊關門,邊大聲嚷嚷著:“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再來煩我!”李老伯上前一步,擋住了門,大聲道:“謹思勤誠,天下大公。”那老頭聽了這句話,頓時全身一震,望了望李老伯,驚疑未定地說道:“你……請問你是哪位?”李老伯又道:“小陳行事端謹公平,你看看怎麼樣吧?”那老頭凝神望了李老伯許久,突然叫了出來:“你……你是李主席?”李老伯哈哈大笑:“小陳,我當年向小黃舉薦你,他真的用了。這許多年來,你過得可好?”陳老伯忙把外層的鐵門開啟,激動萬分地迎著李老伯道:“我到處打探你的訊息不著,還以為你去了呢。”何健飛和田音榛見他的態度轉得這麼快,便也低頭鞠躬和他打了招呼。陳老伯指著田音榛笑道:“我還以為這位小姐是學校派來的探子呢,想不到她和你是一起的。唉,君婷一事其中隱祕曲折甚多,哪能輕易向外人透露?”李老伯忙介面問道:“到底這君婷是誰啊?”陳老伯聽了長嘆一聲道:“君是張君行,是我那界的組織部長。施婷就是他的女朋友,唉,這一對當年人人稱羨的金童玉女,卻為了赤崗頂搞到了如此田地,現在想起來都還一陣陣心寒。來來來,咱們進來坐下談。”
何健飛和田音榛面面相覷,又是一對情侶,難道這其中又摻雜著什麼變態的情愛因素?
三人跟隨陳老伯走進寬敞的大廳坐了下來,何健飛舉目四望,只見一邊牆壁上掛著一個大相框,裡面鑲嵌了很多相片,於是起身走上前去細細觀賞起來。其中一張發黃了的褪色老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十個人分兩行站立,正中央坐著的恍惚就是陳老伯年輕時的模樣。十個人的臉上都有燦爛的笑容,彷彿昭示了那個年代獨有的純真。相片下面印著模糊的手寫字,標明是1950年。後面有四個更小的字,似乎是用鉛筆寫的,何健飛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了是“大年初一”四個字。張君行會不會就在上面呢?何健飛正思索著,陳老伯已端著大小茶杯以及果盤走了出來。何健飛趕緊回到沙發上坐下。
陳老伯必恭必敬地拈了一個涼果遞給李老伯,仔細端詳著李老伯,笑著說:“師兄的氣色真好,跟當年真有得一比。那時候阿強師兄……”說到這裡,忽然住口,警覺地望了望何健飛跟田音榛兩人。一聽得提起阿強,李老伯只覺得心裡一陣痠痛,揮揮手嘆道:“算了,那件傷心事就不必再提了。他們都知曉事情的全部經過了,你不必有所忌諱,有什麼就直說什麼。我當年留下的斷檔記錄你可曾看見了?”陳老伯忙道:“看到了,多虧有師兄留下的線索,我們才知道阿強師兄的逝世和冬?的自殺有關。”李老伯“咦”了一聲,臉現異色道:“你怎麼知道的?”陳老伯愣了一下,才說道:“師兄不是留下一首四言怪詩嗎?那謎底不就是‘冬?冤,索命急’嗎?”
話音未落,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頓時把廳內眾人都嚇了一跳,原來是田音榛失手把茶杯打破了。陳老伯趕緊起身收拾碎片,一抬頭,卻發現三個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盯著自己,便惶然道:“我說錯什麼了嗎?”李老伯幽幽地道:“好啊,小陳,我舉薦你上去,你猜破了這謎底,卻甘願藏他個五十年?!”陳老伯一聽此言不對,忙連天價叫起冤枉來:“我這種最不善於繞圈子的人,哪有能力猜得出來,要不是張君行說出來,我想破腦袋也不知這八句話裡面原來藏著這麼深的玄機。唉,只可惜了他。”
三人聽得這番話,心下一涼,萬料不到居然有人早何健飛五十多年揭示出了真相,破了真阿強設下的謎題。
何健飛斟酌著詞句,慢慢說道:“陳老伯的意思是不是指,如果張君行未死,冤鬼路早在51年前就該真相大白了?”只聽得“啪”的一聲,陳老伯手中撿起的碎片又全都散在地上。他神色怪異地盯了何健飛好一陣,才說道:“為……為什麼你會知道他死了?是誰告訴你的?”田音榛詫異道:“陳老伯,不是你自己留下的斷檔記錄告訴我們的麼?你不用嚇成這個樣子啊?”
陳老伯定了一下神,堅決地說道:“沒有!不要說什麼斷檔記錄,連與此事有關的記載我都全部刪了去!”
事有蹊蹺!何健飛趕忙把君卒,婷卒的斷檔記錄寫給陳老伯看。陳老伯不勝驚訝,又向何健飛詳細詢問了斷檔記錄的位置,以及得知那是寫在一次文化表演的節目單上時,終於老淚縱橫,向李老伯道:“我知道是誰了。”李老伯趕忙問道:“是誰這麼大膽,連檔案都敢偷改偷換?”陳老伯哽咽著說道:“這肯定是譚星莞,沈放他們兩個。他們和張君行是生死之交,必定對張君行的死不甘心。師兄哇,我那一年如果不是這麼多飛來橫禍,何至於52界那麼青黃不接,衰弱無能?好苗子都**了呀!”
何健飛見陳老伯越說越激動,趕忙扶陳老伯去椅子上坐定,田音榛也趕緊斟了一杯熱茶讓他喝下,才慢慢平復了他的情緒。李老伯撫慰陳老伯,說道:“天有不測風雲,這些又不是你的錯。我那界阿強走了後也不是一片散散落落的?如今先別忙著懷念舊人,快告訴我們詳細情況,破冤鬼路之謎要緊。”陳老伯這才止住悲聲,向何健飛他們道出了51年不為人知的一幕。
“李師兄離任後,便是黃師兄上任了,他調集了大規模人手暗地裡調查冤鬼路,最終因為毫無頭緒無功而返,我也曾勸他說,李師兄和阿強師兄如此相熟,尚且猜不透箇中奧妙,更何況我們?他不聽,仍是遍尋智人,以求破解怪詩。後來到了我的任上,我念及雖然校方不敢為難,可是經過全校失火這一大事,學校裡的財政預算已是年年赤字。於是我就把這件事完全掛了起來,誰料到,有一天,張君行找到我,提出想要看那首怪詩。我那時還問他:‘你不是也想學黃師兄解謎吧?我看,你也就別費心了。李師兄和他一起共事都找不到一點頭緒,阿強師兄何許人啊?他設的謎我估計要等他轉世了自己才能解得開。’張君行笑道:‘這也要看機緣。李師兄是關心則亂,就算解不出,讓我看看是怎麼個稀奇古怪法也好。’我以為他是好奇心性,也就給了他看,心想他也看不出什麼來,看看也沒什麼打緊。誰知道兩天後他興沖沖地跑來找我,說謎底已經破了,是‘冬?冤,索命急’這六個字。我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好半晌才說出一句:‘你真是個怪胎’他粲然一笑,道:‘現在有了頭緒,那麼請主席找點人來幫我忙,我敢立軍令狀半個月內解決掉這件事。’我手一揮道:‘這斷然不行。我才剛進行財政預算,我把我的家底全兜進去了,都還差一筆很大的數額呢。’那時我們還沒有什麼冤鬼路作祟的說法,油崗頂還是叫油崗頂,我若是能預見它會發展為校園第一大恐怖傳說,早帶領人親自去解決了。張君行聽我這麼說也是一愣,道:‘那把我的身家也算進去呢?’我失笑:‘你這小子,別犯傻了。阿強師兄的死固然讓我痛心,可是畢竟要以校園大局為重,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樂意看見我們把他一手創下來的局面弄得亂糟糟的。’張君行喃喃道:‘校園大局?’突然他雙目放光地看著我道:‘我有一個很模糊的預感,油崗頂這件事將來一定會跟校園大局有關,我一定要弄它個一清二楚,誰也阻止不了我!’我那時是又氣又笑:‘你沒事別老神經兮兮的,我有一正經的任務分派給你呢。’他剛要往外走,聽見這話又回過身來,對著我神神祕祕一笑說道:‘陳主席,我告訴你一個祕密。昨天晚上我遇見冬?前輩了。她穿著白衣服,坐在那棵她上吊的樹下嗚嗚咽咽的哭。我見她哭得傷心,上去叫了一聲,誰知就沒影了。’不知怎地,我聽了這話,竟出了一身冷汗,剛想斥他胡說,他就已經走掉了。
“我總覺得不放心,忙追了出來,追到走廊上,卻迎面撞上了他的兩個死黨譚星莞和沈放。我忙拉住他們倆問張君行哪裡去了,誰知他們兩個一聽‘張君行’這三個字,便開始唉聲嘆氣起來。譚星莞道:‘他最近變得古里古怪,老說要去探尋冬?死亡的真相。我們怎麼說他都不聽,所以才來找你勸勸他。你現在反而問我要人?’沈放介面道:‘就是啊,一個勁兒跟我說他見著女鬼了。陳主席,你可真要好好說說他。誰不知道冬?這件事邪啊,光連累阿強師兄不說,全班二十幾個人服毒的服毒,上吊的上吊。我看他這樣子搞下去,才會真的破壞校園大局。’我聽見事事都對得上號,早就心裡著急了,趕緊就叫了一個幹事說:‘你幫我悄悄盯著張君行,盯緊了,別讓他亂來。我忙完了今天晚上就去找他。誰知道造化弄人,命數該絕的怎麼留都留不住,當天晚上,張君行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還在辦公室裡籌劃財政上的分配問題,我派去跟蹤張君行的幹事滿頭大汗地跑來,說他把張君行跟丟了。我當時一怔,忙問道:‘他上哪裡去了?怎麼會就跟丟了呢?’那幹事喘著氣回答道:‘他本來好好兒呆在宿舍的,好像在研究什麼東西,突然他就站起來大叫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我終於全部想明白了!’然後他就奪門而出,一路狂奔,我也就趕緊追在他的後面跑,誰知到了油崗頂就不見他的身影。’油崗頂?又是油崗頂?直覺告訴我那裡可能要出事,心裡著急,正起身準備去看看的時候,又一個師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主席,不好了不好了?!油崗頂死人了!!!”當時在我旁邊的副主席小虎驚呼了一聲:‘什麼?!’冬?事件牽連一班人自殺,雖然後來被李師兄壓下去了,但是校園依舊人心不穩,死一個人都會激起軒然大波,也難怪小虎會這麼驚恐。而我一聽到這個訊息就從頭冷到了腳,啞聲道:‘死的是誰,你知道嗎?’那幹事怯怯地看了看我,囁懦道:‘我……路燈挺暗的,沒大看清楚啊。不過瞧身形好像是張部長。’我腳一軟,差點就又癱回椅子上。
“等我趕到油崗頂的時候,張君行已經滿面流血地倒在地上,不時抽搐著,四周圍了一圈人,有指指點點的,有忙著通風報信的,也有在竊竊私語的。我趕忙擠過人群,衝上去抱起張君行,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我抬頭厲聲向人群喊著:‘救護車!幹嘛不叫救護車,快去叫救護車啊!’人群中有人小聲地回道:‘早就叫了,可到現在都沒來……’張君行聽到我的叫喊,艱難地睜開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嘴一張一合,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我趕緊把耳朵湊上去,他拼盡全身氣力緩慢而微弱地說道:‘別……別把我死的訊息記錄在案,油崗頂必成大禍,我已盡了力了,希……希望三十年後可以平息。’我那時除了點頭的份,再也沒法做別的了。他見我答應了他,便欣慰地笑了一笑,對我說了聲謝謝。隨即仰天大叫:‘你這個小氣的女人——’兩手向天狂亂揮舞,似乎在亂抓著些什麼,但終究氣盡癱軟,瞑目而去。我抱著他大放悲聲,君行是個好小夥啊,辦事又靠得住,要是他能當了主席,學校也不至於後來一敗塗地了。都怪我!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蠢啊!愣是看不出這油崗頂的危機,白白斷送了這許多人的性命!李師兄,你錯看我了!”
說到激動處,陳老伯哽咽得不成聲,涕淚橫流。何健飛和田音榛忙不迭地又遞面紙又遞茶水的,一陣忙亂。李老伯想到阿強走後自己獨撐危局的辛苦,也不由得黯然神傷,在一邊陪著落淚不語。
過了好一陣,兩位老人的情緒才稍微平定下來。陳老伯又繼續說道:“後來等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張君行已經死了好一陣了,人都變得冰涼冰涼的了。他們抬張君行的屍體走時,我驀然發現他的身體下壓著一本小日記本,因為是深色的封面,沒被人發現。我趁大家不注意,用顫抖的手拾起它,心想這必定包含了君行所有的心血,揭開冬?和張君行甚至阿強師兄死亡之謎都系在這一個小本本上了。我站起身來,定了定神,準備善後的工作。第一要緊的當然是怎麼做好他的女朋友施婷的思想工作。我環顧四周,突然想起不對勁,為什麼沒見施婷前來?我在這裡已經耽擱了半個多小時,她不可能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訊息的啊。不僅如此,張君行的摯友沈放,譚星莞也都沒到。他們的宿舍就在張君行的隔壁,何以遲遲未到?千萬不能再出事了!我馬上叫過幾個部長,命令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這三個人。然而,我畢竟還是慢了一步,那天晚上,施婷失蹤了,不知去向。譚星莞,沈放都在自己的**睡得昏昏沉沉的,事後才查出來,有人在他們的杯子裡放了安眠粉。我們亂成一團,四處尋找施婷的蹤跡,然而什麼訊息也得不到。三個月後的一天,有人和我說,保安部巡邏的時候,在體育場旁邊一間廢棄的小屋子裡發現了一個上吊的女生。沈放第一個跑過去看了,等到我再想動身去的時候,沈放已經跑回來哭得昏天暗地了,果然是施婷這傻姑娘想不開就跟著去了。”陳老伯不斷嘆息著,連連落淚。
何健飛說道:“如此說來,施婷是上吊自殺的了。可恨那傳說說是什麼姦殺,誤導我們。”陳老伯無精打采地說道:“警察的報告裡倒沒有提到過什麼強暴的痕跡,不過法醫倒是堅定她是剛剛分娩不久就上吊了的。”
她有了身孕?這一訊息如炸了一個響雷般立時把何健飛等三人都震住了。一陣沉默之後,才聽得田音榛驚疑道:“常言說,十月懷胎,難道你們之前沒人看出個異常來?”陳老伯悔恨道:“都怪我太遲鈍了。在張君行出事前一段時間,他跟我說,施婷最近身體不舒服,想請幾天假出去看醫生。而他自己卻整天呆在宿舍裡研究些什麼東西。我以為他們小兩口也只是吵一吵架,彼此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下就和好了的,怎麼曉得他們竟然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不過,那法醫說施婷是早產的,因為她的肚子上有一條長長的還沒癒合的傷口,明顯是剖腹產。”
李老伯插嘴道:“那你們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陳老伯回道:“還能有什麼處理?為死者諱,我們不便把她懷孕的事捅出去,就對外說她是因為張君行死了,心裡悲痛,一時想不開也就跟著去了。”田音榛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雖然陳老伯是這樣說,可是施婷有了身孕這樣大的事也難掩人耳目,因此必定會有一些流言傳入學生中,以訛傳訛,久而久之,便成了姦殺。”說著,偏過頭去以求認同,卻不由得一愣。何健飛彷彿完全沒有聽見陳老伯和她的談話,只是專注地盯著牆上出神,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田音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面光滑的牆上只懸了一個大木框,裡面貼著各式大小不一的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