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誰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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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誰是凶手
校園雙雄”的故事終於結束了,何健飛早聽得忘了記錄,只是拿著筆呆呆地看著紫金缽,誰能料想到,如此輝煌的背後竟然隱藏瞭如此齷齪劇烈的權力鬥爭,校園雙雄的至高地位看來也是應得的。李老伯見阿強已經說完了,何健飛還兀自拿著那個筆出神不說話,以為他在思考,忙上前碰了一下他道:“喂,小子,要想回去再想,你不能讓人家老待在那裡啊。”何健飛這才回醒過來,忙敷衍似的在紙上動了幾下,這才對紫金缽道:“那麼,請阿強前輩說一下冬?之死的真相。”終於到了最**最關鍵的部分,以往大家都忌諱甚深,如今阿強是否可以順暢地說出來呢?李老伯擔心地看了一眼紫金缽。
果然,阿強沉默了半晌,才道:“冬?是被我害死的。”這個答案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房間裡頓時一片難忍的死靜。何健飛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紙張,李老伯也不好說話,良久,才聽見阿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講出來也罷了,多年的心結,總該解開的。我在日記裡也寫得很清楚了,就在我登上寶座達到我生涯的最頂峰的時候,厄運也同時開始降臨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和學生會上面的我,絲毫沒有注意到孫中山銅像的光澤是那麼刺眼,每次我路過那裡都會一陣眩暈,有一次還打了個趔趄,我總是安慰自己道:‘沒事的,是自己太勞累,是太久沒來到這個世上,還不習慣陽光。’而此時,我體內真正的阿強已經開始了屬於他自己靈魂的覺醒。
“也許是我和她真的有緣沒份,在我還沒有嚐到她的微笑只為我綻開的甜蜜時,我一直引以為傲的聰明第一次害了我。我不介意只能和她進行精神上的戀愛,可是我不能忍受她的聖潔同時被另外一個男生的肉體玷汙。狂熱的愛戀最終促成了那個卑鄙計劃的實施。與此同時,真正的阿強也開始了他那嚴密的反計劃。然而,我的計劃雖然失敗了兩次,但畢竟比真阿強快了一步,致癌計劃成功了。欣喜若狂的我回去之後左思右想,竟來不及細細參詳,約了她出來想當面告訴她。可是你們說,有誰會相信這個荒謬的附身解釋呢?我一時糊塗,被愛情矇住了眼睛,絲毫沒有考慮到一般常人的心理接受程度。可怕的瞬間來臨了。我恐怖地發現,她一貫的微笑慢慢從臉上褪去,那些我至愛的溫柔和漣漪都在慢慢僵化消失。我吃了一驚,對她說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施展法術證明給你看。她的臉上卻平靜得出奇,從容地道:‘你不需要辯解,原因,我並不想知道,有時候,知道結果就行了。’緊繃的輪廓勾畫出了一種至極的冷豔。
“我愣在當地,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想不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巨大的打擊使我喪失了應對的能力。這時,她卻突然緩緩向我走來,來到我的面前立住了。我以為她要和我說話,然而從她的嘴裡卻迸出了冰刃般的兩個字:‘走開!’我這才發現她的眼神是空蕩蕩的,她是在望著遠方,而不是在望著我。我踉蹌退了兩步,駭然道:‘你……’她飄飄搖搖地從我身邊經過,口裡喃喃地念著:‘真愛……媽媽……真愛……’她的臉色如此可怖,我居然不敢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發愣。就那麼一猶豫,我鑄成了終生的大錯。等到我醒悟過來,四處跑著喊著,著急地找她的時候,她已經用一根繩子在馬崗頂那棵她常在下面早讀的樹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當我找到她並把她放下來時,她只有出的氣而沒有進的氣了。我抱著她哽咽得不成聲音,我的目的達到了,可是我心中卻為什麼沒有任何喜悅,取而替之的卻是無窮無盡的悲傷和落寞?她慢慢睜開眼,細細打量著淚眼模糊的我,斷斷續續地道:‘我媽常說……女人一輩子……只能有一次真愛……而當愛錯了一個人的時候……便連……假愛也沒有了……我……不信,結果真的……真的應驗到了我身上。’說完,她雙目緩緩合上,頭嬌弱無力地垂在我的懷裡。我只覺全身劇烈一抖,身上的青氣已經源源不斷地流到了她的體內。冤氣吸附!我萬料不到她的怨恨居然高過我!她帶著比我昔日還要仇恨的心離開了這人世。剎那間我痛徹心扉,放聲大哭。愛得越純,恨得也就越深,我一直懷疑她喜歡的究竟是我的靈魂還是真正的阿強的軀體,沒想到她的眼裡從來都只有我一個,從來都沒有第二個阿強,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阿強,阿強就是我啊!是我親手毀掉了我和她同時找到的真愛!是我說過要永遠保護她卻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最愛的人給了她最深的仇恨,她怎麼能夠安心地去投胎呢?”
李老伯見他講話越來越急,不斷地喘氣,忙道:“阿強,你累了,休息一下再說吧,不急的。”阿強置若罔聞繼續道:“我的冤氣被大大地削弱了,可是我還能勉強抵擋孫中山銅像的正氣,我想找到她的魂體,盡我最後一絲力量去挽救我最後悔的決定。另一方面,真阿強得知冬?之死的事情後,也瘋狂地展開了對我的反擊。終於,當我有一天再次逸出肉體尋找無果,於晚上疲憊地返回時,發現在宿舍前的廢棄廣場上早已人頭濟濟。所有班裡的同學站在那裡,神情冷漠地望著我,他們的眼裡充滿了切齒的仇恨,中間簇擁著一把藤椅,上面坐著真正阿強的靈體。我大吃一驚,這才發覺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他們似乎對我非常忌諱,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發動了攻擊。我只聽得真阿強喊了一聲:‘開始!’一陣刺眼的白光和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過後,我便又回到了這所破廟,含恨期冀著再一次出到人世。我到最後都沒能做一個好人,反而給所有愛我的人帶來了無法平復的傷痛。老天對我的懲罰是對的,我永遠也不配做人!”
阿強彷彿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十分痛惜,草草便結束了這段驚心動魄的描述。何健飛看了一下在旁邊暗暗傷心的李老伯,開口問道:“你知道阿強,我說的是真阿強,是用什麼法術攻擊你的呢?”阿強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清楚,但是我看見那些同學站立的方位十分古怪,好像是使用了什麼陣法,但是和一般的八卦陣、乾坤陣有很大不同。對班裡事情的疏忽是我失敗的主要原因。能讓全班同學相信我是厲鬼的事實,並且不惜犧牲性命來殺我,就憑這點,我遠遠比不上真阿強。”事情講到這裡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再問下去只是揭別人的傷疤。何健飛放下一字未記的紙,站起身來,李老伯忽然發現他的臉上有種莫名傷感和內疚的表情,正自尋思間,何健飛已經恢復正常,向著大殿的方向行了一個禮,對著紫金缽面無表情朗聲道:“阿強厲鬼,你在人間作惡多端,殘害人命,一手促成冤鬼路,致使生靈塗炭,理應受到天懲。今五臺山已受冥界所託,依法術界中條令決定你應該去的地方。你聽判吧。”
“什麼?”李老伯絕望地看向何健飛:“不要——”
紫金缽裡傳來平靜的語聲:“我聽判。”
“阿強厲鬼,原名籍貫已不考,先致一城人於死地,後為害一方,掀起血光,再者一手製造校園噩夢,累及無辜,你惡貫滿盈,本應令你魂消魄散,念你校園雙雄期間,全校失火,挽救生靈無數,功過相抵,判你永世禁押於五台山妖靈塔,未經特許不準踏出此山一步!”是這樣的結果!李老伯和阿強都愣住了,但同時也都鬆了一口氣,與阿強相比,李老伯心裡有著更深一層的疑惑,這個結果對於阿強來說已經算是很讓人驚喜的了,那為什麼何健飛臉上還出現那種感傷和落寞交織的表情呢?難道他從阿強的話中發現了另外的內幕?
何健飛宣判完,也吁了一口氣,笑道:“阿強前輩見諒,我也是公事公辦,不敢有絲毫徇情。”阿強道:“應當如此。不過我怕那老道未必服你判決。”何健飛肅容道:“五臺山乃佛家第一大派,論起來要比他屬的道派輩分高,五臺山不輕易宣判厲鬼,他不敢相強,你放心好了。其實,我還有事求阿強前輩。”李老伯驚詫地望望何健飛,阿強已介面道:“你是想求我向冬?解說個明白是吧?”何健飛道:“不錯,要想解冬?前輩心結,只有阿強前輩出馬才做得到。你也不想看到冬?無法超度而魂魄飛散的局面吧?”阿強笑道:“我當年發下毒誓要得到冬?,我現在這樣做等於自己違逆誓言,是要遭天譴的。”何健飛也知道此事為難,正想作罷,阿強又道:“不過,你如果真想我這樣的話,你叫小李求我,那麼或許可以逃過劫難。”
“我?”阿強發的毒誓跟李老伯又有什麼聯絡?何健飛和李老伯面面相覷,均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見何健飛直向他努嘴,李老伯只得開口道:“阿強,我求你……”
“我答應!”
何健飛愕然道:“為什麼你現在又答得這麼爽快?”阿強笑道:“小李是我生死之交,天地間最重的是情義,就衝著這個‘義’字,我破誓老天也不能把我怎地。”李老伯再也剋制不住心中洶湧起伏的情感,伏地大哭泣不成聲。何健飛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拉起身,送他回房裡休息。
好說歹說勸了一通,見何健飛要離開,李老伯忙叫住道:“對了,你可想出來阿強說的全班同學對付他的那個陣法沒有?”何健飛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什麼陣法需要二十三個人,好像二十三這個數字在法術中算是不詳的數字,我需要再翻翻典籍,你先睡一會兒吧,看你現在眼睛通紅,想出去也出不了。”原來何健飛早有計劃,李老伯心中安定下來,也決定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道老年人本來身體就弱,再加上這幾天舟車勞頓,一睡就差不多一天,待到醒來時已經是次日黃昏了。李老伯忙直起腰來,卻發現何健飛一臉愁容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發生什麼情況了?”李老伯衝口而出。何健飛無奈道:“我飛回了五臺山一趟,都快把藏經閣翻過來了,結果還是沒找到那個陣法。”李老伯緊張道:“那怎麼辦?線索不是又要斷了?”何健飛道:“那也未必,我在想著一個大膽的計劃——去冥府把真阿強叫出來問問。”李老伯道:“真阿強還在嗎?五十多年過去了,他早已經投胎轉世了。”何健飛道:“阿強前輩並非到了非鎮壓不可的地步,而且用二十三個人的血光去封殺他一個,我總隱隱覺得這陣法有凶氣。上天是公平的,就算是為民除害,但是傷人太過,也會被拒絕輪迴,而永世沉淪地獄的。不試試怎麼知道他還在不在呢?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去冥府看看。”說著,看了興奮的李老伯一眼道:“當然,首先,要做的事是要填飽肚子,我已經叫了外賣。”
外賣吃到一半,何健飛說天色差不多了,要準備工具先行離開,留下李老伯一人哪有心情吃得下去,匆匆填了幾口也跟著上來。冥府對於凡人來說總帶有極其神祕和恐怖的色彩,只在神話傳說和民間故事裡聽聞,而法術界對於與冥府的交流也很是保密,不肯對外開放,現在難得見識一下冥府的玄機,李老伯寧願餓著肚子也要跟著過來的了。卻見何健飛拿了一張黃紙過來,用硃砂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趁著他點香的機會,李老伯忙搶過那張紙來看,上面寫著:“五臺山第四十七代入室俗家弟子何健飛謹拜冥界使者閣下:前次煩擾,未及相報,實甚感激。人世孽緣尚存,非召阿強之真魂難挽劫難於千鈞之際,因特借我佛普度眾生之大義,唯請使者再開鬼府之門,他日一併供奉答謝。”那邊何健飛已點完三炷香,一把搶了過來道:“你好奇心太重,不要亂看,馬上就開始了。”李老伯愕然道:“這麼簡陋?”何健飛笑道:“你以為太繁瑣的東西我會有耐性去學嗎?”
何健飛拿著紙張對著香案閱讀完畢,把那張紙放在香案上,一會兒,那張紙上突然起了一陣濃煙,何健飛“咦”了一聲站了起來,臉有異色,果然,待拿了那張紙過來時,紙上已是另外的文字:“阿強真魂尚在,但他罪孽深重,依例拘押不能出界,倘貴派確需此人,有請方丈親至。”罪孽深重?難道真阿強使用的陣法真的是某種有違天理的邪陣?他並非法術界中人,又如何得知這門連何健飛也不會的法術呢?何健飛和李老伯面面相覷。李老伯拿著那張紙道:“又要請禪月大師來嗎?那不如我們親自再上五臺山好了。”何健飛想起滿山的積雪和連滑幾跤的慘狀,心有餘悸道:“不用了吧,我把紫金缽拿來,看看冥府會不會看在它面子上放出來。”說畢,回自己的房拿了紫金缽來放置在臺上,又重新寫了一張符紙道:“方丈難以親臨,紫金缽可以為證。”孰料沒幾分鐘之後,紙上又起了一陣白煙。這次李老伯快一步拿起了紙,果不其然,冥府仍然是拒絕:冥界認人不認物。李老伯看著何健飛:“怎麼辦?我看還是辛苦禪月大師一趟好了。”何健飛站在那裡呆呆出神,回想起禪月大師談及三花護體術的遮遮掩掩,以及對那個老道士的敬畏,冤鬼路究竟有什麼威力能讓一向和自己推心置腹的師兄如此遮掩?想到此處,何健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不能去。這件事只能我們兩個人知道。”聽何健飛的口氣,竟像是要把禪月大師排除在外。不容李老伯多想,何健飛已將那張紙往臺上一拍,喝道:“紫金缽至,如方丈親臨,這是五臺山定下的規矩。事急如水火,冥界難道就一點也不會變通?”李老伯急得在一邊搖手道:“輕聲點,小心觸怒冥界。”
話音剛落,案臺後面倏地起了一陣白煙,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逐漸凝聚成形。何健飛忙扯扯李老伯的衣服:“是不是出來了?”李老伯卻全身一震。那挺立的身影,飄飛的髮梢,鮮明的輪廓,一切都熟悉得好像昨日一樣。李老伯眼睛竟溼潤了,左腿顫抖著微微邁出一小步,禁不住開口呼道:“阿強!”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是誰?是誰把我從千年的囚牢中喚上來?”這與昔日阿強堅毅的嗓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李老伯這才醒悟過來,眼前這個空有其形的阿強並不是那個與他並肩把持校園大局的兄弟了。李老伯心裡一陣難過,低下頭不再說話。何健飛見李老伯欲言又止,只好藉口道:“是我。你是真阿強嗎?”
“真阿強?”那聲音透著一絲迷茫,同時,那個身影面容也慢慢變清晰了。這下子,連何健飛都吃了一驚,他竟然與校史室裡掛著的巨幅相片一模一樣,只是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果決和霸氣,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溫柔的疑惑。真阿強立在那裡,全身瀰漫著濃濃的溫文儒雅的書生氣,乍一看,像極了櫥窗裡擺設著的那種清秀的男生木偶。真的是這個外表看上去極為柔弱的人一手策劃了顛覆阿強厲鬼的縝密計劃嗎?正想間,真阿強卻開口道:“真阿強?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找我了。”話語裡包含著厚厚的一層悲傷。
何健飛一時也覺得尷尬,拾起一個紙凳子燒了說道:“既然前輩明白了,請坐下來說話。”真阿強點點頭,端端正正地坐在那把椅子上,道:“是那個厲鬼叫你們來的嗎?叫他死心塌地呆在破廟裡吧,為他昔日的惡行承受後果。”何健飛道:“不是。他已被永世禁押在五臺山妖靈塔。我們來找前輩,其實是為了冬?前輩的事。”
“冬??”真阿強身軀微微一抖:“她……她怎麼了?”何健飛把冤鬼路的起源以及發展扼要地敘述了一遍。真阿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說道:“對不起,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何健飛心下詫異,又不敢問,生怕這真阿強發怒起來,便什麼線索也斷了。良久,真阿強似乎才下了決心般睜開眼睛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在此之前,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直至今日仍無法投胎,甚至受到冥界的嚴格管束嗎?”何健飛忙點頭道:“對,對,我差點忘了。前輩到底犯了什麼事?”真阿強道:“你既然是法術界中人,那你有沒有聽過‘二十三童子陣’這個陣法?”
“二十三童子陣?”何健飛仔細回想自己記得的陣法,半晌肯定地答道:“沒有。二十三在佛門中並不具有什麼特殊意義,所以通常不會用它擺陣。”真阿強微微笑了一笑:“果然,那時他說這個陣法早在佛道的神祗時代就已被禁閉,可保這個祕密永世不洩露出去。我還不大相信,想不到被譽為法術第一大家的五臺山也沒有相關的記載?”他?他是誰?何健飛正想相詢,真阿強卻擺擺手阻止了他的插話,繼續解釋道:“據聞二十三童子陣是一門由先古流傳下來的邪惡陣法,用二十三個人的血光作引子,激發陣法中心凝聚法力,最後把這些光芒集中射向一點,可以創造數百倍於普通陣法的毀滅性力量。傳說很久以前,有一位神仙愛上了一個凡間的女子,為了得到她創造了這個陣法,終於打破了天界的封印,卻最終激怒了滿天神佛,合力將他禁錮在幽明鬼界的水牢中,讓他永遠都無法跟心愛的人見面。根據這個傳說,凡是施展了這個陣法的人,都會被羈押在鬼界的大牢裡忍受無邊無際的磨難,千年之後才許輪迴。如果向外人說出施展陣法的真相,則喪失投胎的資格,永世沉淪鬼界。”話剛說完,何健飛已經大吃了一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