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 第八十章 重逢(二)

正文 第八十章 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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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重逢(二)

字數:5074

深夜,風開始漸漸的平息,像一個暴怒的人漸漸平靜下來的情緒。雨淅瀝瀝的下,一片安靜與狼藉,只有寂寞的雨在試圖給這個空洞的世界增添一絲回聲。

偌大的別墅,在雨水中無聲的坐落著,漆黑一片,憂傷的淋雨。

豎起耳朵,可以聽見雨滴敲打樹葉的聲響以及落在積水中與同伴的狂歡,它們經歷融合,失散,下墜,然後粉身碎骨的擁抱在一起,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然。

從寬闊的落地窗向外望去,那些不願離去母親的頑強樹葉在雨滴的撞擊下終於無力的與枝丫告別,它們的淚水融進細雨,無人知曉。

佐佑站在露天的陽臺上,頭頂上橢圓的屏障遮擋著雨水,從邊緣不斷的下落著晶瑩的水滴,摔在地上迸裂成細小的的水珠,濺在他**的腳趾上。微微的冰涼刺激著神經。

他裹著一條毯子,柔軟的頭髮被風吹亂,露出他深邃的眼睛。他不斷的吐著白氣,大口的呼吸,清新的空氣讓他心曠神怡。

漆黑的夜裡,惑已在雪白的**安詳的睡著,嘴角帶著一絲的微笑,像是夢到了甜蜜的東西。

房子裡所有的人都在沉睡,只有他一個人,在這個淒冷的夜晚,卻心中溫暖的吹著冷風。

如果樓下此時出現一名白衣女子,光腳踩在水裡,寂寞的望著天空,是會一幅絕美的畫面。

他拉開透明落地窗,冷風吹起白色的窗簾,轉身進去,窗簾漸漸平復下來。

踩在樓梯溫暖的地毯上,無聲無息。他站在純的房間的門口,手指停留在金黃色的門把上,猶豫著,終究緩緩的推開門。

強烈的冷風灌進他的睡衣裡,讓他吃了一驚,本該溫暖的房間裡,卻冷得如同冰窖。

他看到她坐在角落裡,埋著頭,一身白衣。白色的窗簾從她的身上掠過,烏黑的直髮被吹得凌亂而掙扎。

“佐佑嗎?”她頭也不抬,疲憊而憂傷的說,聲音破碎得如同花園裡被冰雹打碎的殘花。她看起來幼小而無助,縮在角落裡像是在哭泣,他可以感覺到,此時的她是最需要安撫與支撐的。

“嗯,你還記得我。”

“當然,託你的福,我和姐姐才能活到現在。”她說。

佐佑走過去,試圖將她從冰涼的地面上拉起,她癱軟無力,緩緩得抬起頭望著他,臉色蒼白得可怕。

他感覺到手上有冰冷凝固的**,風迎面而至,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

她的手臂在流血……

佐佑一驚,著急而心疼的大喊:“藍溪純!!你在幹什麼!!”

“這樣,就可以知道,自己還活著……”她的笑,透著冷冷的邪惡。

佐佑在黑暗中摸索的去開燈,燈火通明,鵝蛋黃的溫暖的燈光映照著她血淋淋的傷口。

他坐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手,棉籤上的藥水一點一點的沾到她深而長的傷口上。

他不明白這個神祕的女子到底經歷著什麼痛徹心菲的事情要用自殘來的疼痛來證明自己的存活,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濃密的眉毛下,滿眼的心疼與淚水。

她說:“佐佑,你可以抱抱我嗎?”

他拿著棉籤的手指僵住,迎上她的眼睛,他看到受傷的眼睛裡,帶著渴望溫暖的無助。

他輕輕的攬她入懷,感受到她冰涼的身體。腦海空白一片,無法思考,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他完全意想不到。

今晚的一切都如同夢境,直到他感受到真切的她,也不敢相信,上帝突然降臨的恩賜。

這一刻,流淌的溫暖伴隨血液到達他每一寸肌膚。他笑,笑著笑著,會掉下溫暖的眼淚。這樣的眼淚,是最為幸福的吧。色彩光鮮的生活,卻未曾讓他感覺過溫暖。

透明在眼眸裡閃動著亮光,在這個淒冷的雨夜,他抱緊她。

他說:“我好想你……”

她感受到他的心跳,嘴角露出寒冷的微笑。

璘……佐佑是喜歡我的……十年來,如同你忘不掉他一樣。他從民生巷走出去,回過頭看我的那一眼我就已經知道,所以,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血液凝固的傷口觸目驚心,像一條剛出生的小蛇,她笑,她知道璘會心疼,她會回來她身邊,憑著這條傷口,璘就會拋棄那個男人回來她身邊。

傷口被純淨的紗布裹得很好,男孩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用被子裹住自己冰冷的身體,即使是佐佑的擁抱也沒有給她帶來溫暖的身體,安靜的睡去。

璘,我原諒你,原諒那個男人,明天,我就回去見你,我知道,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然而,很多年後,她坐在一個昏暗的酒吧裡抽菸,對一個陌生的男人憂傷的說,她對男人做過的最殘忍的事情,是給了一個清澈的男人讓他記憶裡最溫暖的擁抱。

男人笑著說,哦?你的擁抱是帶刀子的嗎?

她彈掉菸灰,說,帶著塗滿劇毒的刀子,直接穿入心臟。

男人說:如果真是那樣,我寧願感受一下。

她衝男人嫵媚的笑著,她說:你還不夠格。

男人慍怒:你說話都帶著毒。

所以,遇見我,是你的劫難……她說。

男人看著她,笑而不語的喝酒,他最後說:你他媽真是個狐狸精……

雨後的天空,藍得如同夢境,遙不可及的美麗。透徹的空氣,讓渾身的血液都被激盪起來。

惑已坐著黑色的轎車去上學,盤算著怎樣替純向班主任請假。早晨,當他去叫純起床的時候,發現她在發著高燒,被單被虛汗浸透。

他看到佐佑著急的叫管家去請醫生的樣子,在他眼裡一向安靜沉穩的佐佑,也會有慌亂的時候。

也許,哥喜歡上了小純……他偷笑,這樣的結果,真不錯。

學校門口,他看到一個徘徊的身影,時而張望校門裡面,卻又停滯不前。那個身影,遙遠又熟悉。

他匆忙的跑下車,穿過人群和馬路,迫不及待的跑向對面失落的背影。

璘的胳膊被人抓住,她驚慌的回過頭,看到是惑已時,不可思議的捂住嘴,滿眼淚水。這個面容清秀的男孩,是純的弟弟,她的親人,無法相認的弟弟……他知道嗎?知道他的姐姐,還活著,過著怎樣的生活嗎?

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說出來一切都完了。她竟沒想到,這個每天訂皮薩的男孩,那座美麗的房子,就是純的家……

“果然是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藤木惑已!”惑已欣喜若狂地說。

“嗯,記得!”她露出掩飾的微笑。

“真巧,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笑了一下,卻全是苦笑。她看到他的校服,突然激動地說:“你也是這座學校的嗎?”

“是呀,怎麼了?”

這回換作璘激動不已。她滿懷希望地說:“求求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忙可以嗎?”璘激動地想要哭出來。

“沒問題,你別急!慢慢說!”

“麻煩你去一年一班看看,藍溪純有沒有來上學?”

“你要做什麼?”惑已馬上警惕起來,難不成她是來找純的麻煩的?可是看她高興的樣子又不像。

“她是我妹妹,昨天我們……吵架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來上學,很擔心,求求你了,幫我一下吧。我沒辦法進去。”

“等等,你說什麼?她是你妹妹?”惑已驚奇的說。

“嗯,她現在肯定還在傷心,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麻煩你幫我去看一下,只要告訴我她沒事就好!”璘帶著哭腔說。

“你是她姐姐?你叫什麼?”

“藍溪璘……”

這下輪到惑已懵了,他曾看到純寫著一封又一封厚厚的長信,署名都是一個字,璘……

怎麼回事?純不是說她是不良少女嗎?怎麼會突然是她姐姐?純沒有理由騙我啊……可是看她現在著急得都快哭出來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而且,他也不像相信這麼純潔的女孩會是不良少女。到底應該相信誰?惑已的腦袋一團亂。

“那個……藍溪純今天不會來上學了。”惑已注意觀察她的表情。

“什麼?她出什麼事情了嗎?你怎麼知道她沒來上學?”璘著急的問。

“我和她是一個班的,昨天晚上她暈倒在路邊,我把她帶到我家去了。”

“暈倒?天啊!怎麼回事?她要不要緊?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她在你家?”璘急得大哭起來,她現在又悔恨又擔心,如果不是她自甘墮落,怎麼會讓純受到這麼大的傷害?純現在竟然在惑已的家裡,她的嬸嬸會不會發現純的身份?璘被嚇得快要暈倒了,如果純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具體說,她是在我表哥家……總之,你先上車吧。我帶你去見她,她的情況遭透了……”惑已將她帶上車,心裡悲喜交加。他現在無法去享受重逢的喜悅,他只想知道,純到底有沒有在騙他。

車行進巴黎花園,惑已帶她下車,來不及向管家解釋,直奔二樓純的房間。

此時,佐佑正在安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她微弱的呼吸著,模糊的囈語,眉頭緊鎖,從眼角留下一串眼淚。像是在夢中經受巨大的痛苦。

他著急卻無能為力,昨夜的擁抱還在他的眼前,那種溫暖的包圍感他現在還能真實的感受到。他的手指去碰觸她滾燙的臉,點滴瓶裡的**一滴滴的順著透明的塑膠管流到她的體內,他祈禱上帝讓她平安。

如果他晚一點發現她流血的手臂,她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你很疼嗎……”他對她喃喃的說,眼睛裡滿是心疼。

璘推開房門,迫不及待的跑到床前,只看了她一眼就蹲在地上哭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佐佑。惑已走進來著急的問:“怎麼樣了?”

“如果燒退了,就沒有危險了。”佐佑立刻恢復清醒說。

“天啊……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等她醒來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惑已又生氣又著急的說。

“惑已,這是怎麼回事?”佐佑指指哭泣的璘說。

“噢,這是她姐姐,因為擔心她,所以我把她帶來了……”

“什麼!她姐姐!!”佐佑盯著璘看,十年前,那個躺在一圈破舊的被褥裡,虛弱的望著他的人,就是面前這個女孩。

“璘……”就在這時,純突然模模糊糊的叫出來。

璘站起來,趴到床邊,邊哭邊說:“小純,姐姐對不起你……你一定不要有事,你醒來怎麼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這樣做賤自己……”

“是璘來了嗎……”純慢慢的睜開眼,看到璘後,眼睛立刻彎彎的笑起來,她喃喃自語:“我就知道,你會回到我身邊……我就知道,我不會輸的……”

“小純,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瞧不起我……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唯獨不要瞧不起我……”璘痛哭著。

“怎麼會呢?你是天使啊……我怎麼會瞧不起你?”她笑,笑得充滿勝利。

聽到純這麼說,璘激動得泣不成聲,她在純的心裡還是純潔的,一如既往,她沒有瞧不起我,也不會離開我,感激上蒼。璘在心裡默默地感激著。

“藍溪璘……是嗎?”佐佑說。惑已驚訝的望著他,難道他們認識?

璘回過頭,看到眼前向自己微笑的男孩,靈魂之中,所有有關那個讓她難以忘懷的男孩全都湧現出來,兒時裡出現在夢中的少年,生命垂危的時候緊緊握過的溫暖手掌,吃到渴望已久的蛋糕,一直珍藏在身邊十年之久的銀行卡……這個被她永遠留在記憶裡當做支撐的力量的男孩,如今長得英俊高大,站在她面前微笑的對她說:“還記得我嗎,我是佐佑……”

你好,我叫佐佑。十年前,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匆忙的見面,匆忙的離開。

十年來,我還記得你,佐佑,我一直都記得……

上帝啊,如果說我這短暫的一生你給我的最大的恩賜,就是給我相依為命的純,與佐佑的重逢,與惑已的相遇……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個又一個瞬間的美麗與驚喜。就算有天你要突然收這著奢侈的一切,我也會感激著您讓我曾經擁有過這些美麗的財富。如果可以,我願意用生命去換取他們的幸福……如果可以,請允許我等待他們一百年,等到他們活到世界上最久最久的時候,安詳的睡在躺椅上,讓我們一切迎接下一個輪迴,再次相見……

2002年,璘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