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風波再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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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風波再起2
九重宮闕之寧鳶
二人去往太極殿的路上，寧鳶不忘派人去將良芳儀也請去太極殿。一來，她是皇長子的生母，有她在，許多事情也好辦；二來……李紓大概還在那兒，私心裡，她有意促成他們再見一面。
果不其然，到了太極殿內，李純與李紓二人對坐與榻上，瞧著正在品茗。寧鳶與蘇夢羲齊齊上前，行禮請安：“皇上萬福金安，王爺萬福。”
“起來吧。”李純對著椅子努了努嘴，示意賜座，又問：“你們二人怎麼一起來了？”
寧鳶福身道：“啟稟皇上，蘇妹妹方才在太后那兒聽聞了一些事兒，一時有些心慌，所以就去找臣妾訴。臣妾聽著是與皇長子的婚事有關，所以一心急就跑來了，卻不知皇上還在與莒王商議國事，還請皇上恕罪。”
“與寧兒的婚事有關？”李純有些疑惑，見她又福身在那兒，不由笑道：“讓你坐你便坐，成天福身下跪，不累嗎？”
“皇兄當真是寵愛熙美人，”李紓打趣道：“一點兒也不能見得她受苦。”
李純瞥他一眼：“就你貧嘴。朕與鳶兒是琴瑟和鳴，你若羨慕，早些聽朕的話娶上一門親事不就完了？”
李紓連連擺手：“算了吧，臣弟閒散慣了，若家裡忽然多了個嬌妻美妾來管束臣弟，那真是生不如死。”
“胡八道。”李純瞪他一眼，復又問寧鳶：“你剛才要的是什麼事兒？朕與莒王不過些閒話，不打緊。”
寧鳶看蘇夢羲一眼，斟酌了下措辭：“是這樣，蘇妹妹方才在陪太后話，慧安國師忽然去了那兒。國師，六月紫微星逆行，恐怕不適合辦婚事，且這樣的情況還會維持整整半年。臣妾想著皇長子與杜氏千金的婚事早已定下，若此時因此而變卦，似乎有些不妥。”
“正是如此，”蘇夢羲介面道：“臣妾知道此事太后定會與皇上的，但是一想到杜氏那麼好的姑娘，萬一因此事而錯過了，心裡總有些不安，所以才去找寧姐姐道道。寧姐姐也是怕此事越拖越難解決，所以拉著臣妾就來了。若是我們二人處事有何不當，還請皇上不要怪罪。”
李純寬慰她道：“你們二人又不是為了自個兒的私心，朕怎會怪罪？不過……太后一向篤信此事，看來婚事也只能往後延一延了。”
寧鳶聞聲，忙悄悄地給李紓遞了個眼色。她最怕李純聽從慧安的建議，他是個孝子，向來不會忤逆太后的意思。
李紓領會過來，沉吟道：“臣弟覺得不妥。”
“為何？”李純問道：“雖與杜家早已定好了婚期，但若稍作改期，應當也無大礙。何況這是太后的意思，他們會理解的。”
“婚事可改期，但那件事呢？”雖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但李紓還是的頗為隱晦：“皇兄方才不也在著急？若還要延期，恐怕那事兒就更懸了。”
李純自然知道他的是什麼，看了眼蘇夢羲，他方道：“那依你看，此事該怎麼辦？太后稍晚一些定會叫朕去商議，若是不照著慧安所言去辦，她老人家恐怕不依。”
李紓凝神想了想：“若是，此事是早前就定下的，所以與六月紫微星逆行並不相沖，可的過去？”
李純苦笑了下未作答，寧鳶替他道：“太后的脾性王爺想必也是清楚的，這樣的大事兒，她老人家恐怕不會允許咱們玩什麼花樣。”
“也是，”李紓自嘲地搖了搖頭：“是本王犯傻了，除非能證明國師所言不實，否則整個下半年，咱們宮裡都別指望著辦喜事了。”他著又哈哈一笑：“不過若不能辦喜事，本王倒實在高興，這樣一來皇兄定是不能逼著我成親了。”
“良芳儀到——”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外頭太監的通傳聲就響起了，接著就看見良芳儀一臉肅然地提著個食盒走進來。剛才李紓的話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但看她的臉色，至少是進來前就已經知道他在場了。
“皇上萬福金安——”良芳儀話語頓了片刻，才又向著李紓福了福身：“王爺萬福。”
李純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卻很快笑著對她道：“起來吧，你難得來太極殿走動，今日怎麼好興致？”
良芳儀將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強笑道：“寧兒今日在課上與師傅談論何為孝道，回來之後就吵嚷著要親手給父皇做點心。這不，他在廚房裡忙了一整天，雖做出來的東西不怎麼樣，但總是他的一片心意，臣妾便拿來給皇上瞧瞧。”
李純不由喜悅，大笑道：“朕的寧兒是愈發懂事了，不管做得好不好吃，這是他頭一份的心意，朕定要嚐嚐。”著他親自開啟食盒，從裡面端了一盤點心出來。
寧鳶探頭看了看，也實在分辨不出是做的什麼，只是隱約像是糯米糰子。不過李純看著這一盤東西卻甚是歡喜：“來，你們都嚐嚐。”
眾人面面相覷，不好違了李純的心意，只好紛紛拿了一個送入口中。寧鳶咬了一口，只覺得裡頭蜜糖放多了，一個糯米糰子竟已經甜得發苦，但好在東西不大，兩三口就吃了下去。再看旁人，大抵是與她一樣的想法，卻不好明。
“味道如何？”李純拿了一個還未放入口中，只是好笑地看著眾人的反應。
良芳儀看大夥兒都沒有話的意思，只好不好意思道：“甜了些，皇上還是別吃了，臣妾這就拿回去。”
著她就要去收食盒，李純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正要什麼，良芳儀一怔，竟生生將手縮了回來。寧鳶看著心裡一驚，正想些什麼圓場，卻聽李純似沒事人一般笑道：“就算不好吃也是寧兒的心意，朕要嚐嚐。”
良芳儀訕訕地收回手站著，不敢去看李純，更不敢看一旁的李紓。平時與李純也不是沒有接觸，可今日卻不知是發了什麼瘋，竟那樣就甩開了他的手。大概……還是因為那個人在場的緣故吧。
“是甜了點兒，不過糯米還算鬆軟，第一次下廚也算不錯了。”那頭李純已經將一個糯米糰子吃下了肚，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回頭你告訴寧兒，朕會好好嘉獎他。”
“是——”良芳儀福了福身：“既然皇上嘗過了，臣妾便先行告退，不打擾皇上與王爺品茗的雅興了。”
“不急，”李純淺笑道：“你且坐吧，朕正好有事要與你商量。”
良芳儀本就知道定是有什麼事寧鳶才會派人把她請來，但剛才一看見李紓，她就亂了套。此刻再聽李純出言挽留便也回過神來，當下依言坐了：“不知皇上要與臣妾商議何事？”
“是有關寧兒的婚事。”李純道：“芳儀，你再將今日在太后那兒所聽到的對她一遍。”
蘇夢羲點點頭，對她道：“今兒我在祥恩殿陪太后娘娘話兒，慧安國師忽然來了。他前日夜觀星象，推測六月紫微星逆行，屆時諸事不宜，更不宜辦喜事，且往後半年皆是如此。”
良芳儀聽著便明白過來：“慧安的意思是，寧兒的婚事要改期？”
“正是。”
“那有何難？”她笑著看向李純：“既然六月起諸事不宜，那咱們就早些把婚事辦了，豈不就沒事兒了？”
李純恍然一笑：“是啊，這樣簡單的辦法朕居然沒想到。”他立刻對身旁的周福海招了招手：“你去瞧瞧六月前還有那一日是好日子，速去看了來答覆朕。”
寧鳶低頭輕輕笑了笑，不由佩服良芳儀機警。她來之前並不知曉內裡，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對策，若是她有心為自己爭取，恐怕早就不是芳儀的位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