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懲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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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懲罰(1)
九重宮闕之寧鳶
天幕陰沉,濃霧瀰漫,眼前有一絲光亮,叫人迫不及待地尋了過去,卻驀然發現自己竟是攀爬在那懸崖峭壁之上。寧鳶心裡一驚,冷汗順著額頭滑下,手下卻不敢松,只是更緊地攀著巖壁。
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見了只獨獨把她一人留在這懸崖峭壁之上?為什麼好似明明有一百條一千條退路,她卻單單走上了這條絕境?她心裡沒有答案,也沒有去想明白的時間,只能努力地往上攀爬。
隱隱約約的,她彷彿能看見崖頂那一絲生還的希望,心裡一鬆,便不由自主地向後望了一眼,頓時雙腿發軟——身後是萬丈深淵,濃黑不見底。是了,在懸崖絕壁上的人最忌諱的便是轉身回望,若是不望,也許還並不知道自己已是身處這樣的光景,可一旦望了,頓覺生存無望,就沒有再繼續走下去的勇氣了。
前世的一幕幕自眼前劃過,那些人的笑容,還有隱藏在笑容背後的不懷好意。
罷了,罷了。
她也已經累了,又何必再死死抓著不放?寧鳶閉上眼,緩緩鬆開了手,人往後仰,墮入了無盡深淵……
“鳶兒,鳶兒?”李純坐在床畔,緊緊抓著寧鳶的手,眉頭深鎖。她似是做噩夢了,把眉蹙得那樣緊,額上不斷有冷汗沁出,楚楚可憐得叫人心疼。可她到底是有多怕,竟會在夢裡也噩夢連連?李純不知道,甚至有些害怕去知道那個答案。
寧鳶一聲驚叫,掙扎著猛然睜開雙眼。她隱隱記得自己跌落了懸崖,可這時高床軟枕,卻昭示著方才不過夢一場。
“你總算是醒了!”蘇夢羲也在一旁陪著,此刻見她終於睜眼,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
李純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閉著眼謝過了菩薩保佑,方柔聲對她道:“醒了就好,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朕讓太醫給你瞧瞧。”
寧鳶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眼神迷離,彷彿看不明白眼前這一切都是什麼緣由。她愣愣地看向李純,木然地重複他方才說的話:“讓太醫給我瞧瞧?”
李純見她如此不禁皺了皺眉,急道:“鳶兒你可別嚇朕,你仔細看著朕,可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寧鳶低聲呢喃,忽而渾身一顫,清醒過來。
她沒有死,她還好好地活著,而剛才不過是大夢一場。夢醒過後,她還要繼續她該做的事,一刻也不能停滯。
眼中瞬時帶上了一絲懼意,寧鳶迅速將手放到腹上,急切問道:“孩子如何?他沒事的對不對?”李純一時語塞,目光躲閃了幾分。寧鳶抖了抖嘴皮子,再問出來的話就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他定然是不會有事的,對嗎?顧太醫一直說他很好,他不會有事,不會再想之前的孩子一樣離開臣妾的是不是?”
“鳶兒……”李純深吸一口氣,按住她的手:“你聽朕說,咱們還年輕,孩子……”他未再說下去,許是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話如今說出來,有多麼的無力。
寧鳶雖明知是這個結果,但親耳聽到時心中還是陡然一空。不管怎麼說,是她親手將這個胎兒扼殺,是她這個做孃親的狠心,來日下到黃泉,恐怕她也沒有面目去面對她的孩子。
“是了,孩子總會再有的。”蘇夢羲雖不知道滑了孩子是不是在寧鳶的計劃之內,但無論如何,做母親的總是會心傷:“眼下最要緊的是你好好養好身子,我去把顧大人叫進來,他一直在外頭守著呢。”言罷,蘇夢羲轉身去了門口,很快就帶著顧西辭一塊兒走了進來。
“皇上……”
“不要多禮了。”顧西辭要行禮,李純忙將他打斷,站起身來讓出了床邊的座位:“你快來給熙才人瞧瞧,她昏迷了這麼久,可會落下什麼病根兒?”
“是。”顧西辭依言到床邊坐下,神色卻是凝重。寧鳶的身體如何他再清楚不過,原本因為上次滑胎就讓她氣血兩虛,結果短短時間之內又再次滑胎,對健康的影響可想而知。但更重要的是,顧西辭沒料到寧鳶會用落水那樣決絕的方式。她在冰冷的湖裡溺了好長一段時間,救上來後就染了風寒,昏迷了數日,無疑火上澆油。他之前不敢和李純說,寧鳶經此一次,大概是再也不會懷上孩子了。就算運氣好能再有身孕,也必然保不住。
“怎樣?”李純看他已經把脈把了許久,不禁焦急:“熙才人的身子可有大礙?”
顧西辭深深看了一眼寧鳶,心裡有了主意。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也應該知道。雖然顧西辭不知道這樣的訊息對她來說會不會是更為深重的打擊,但此刻在李純面前揭曉,對她來說總該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想著這些,顧西辭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才人既然能醒來,眼下自然已無大礙。接下來只要照著微臣開的方子悉心調養,過一段時間便能遠離病榻之上,只是……”他頓了頓,忽然也覺得自己心狠:“只是才人兩次滑胎間隔的時間很短,加之身體有一隻孱弱,此次滑胎之後,恐怕此生再難有孕。”
此言如平地驚雷驟然炸響,寧鳶心尖一顫,下意識地就用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什麼叫再難有孕?你是說我再也不會有孩子,是不是!”
顧西辭沉重地點了點頭:“滑胎再加上溺水,對才人的身子影響甚大……若不是救治及時,恐怕才人性命堪憂。”
看到他點頭的一瞬間,寧鳶便已好似墮入冰窖,渾身冷得顫抖起來。原來那個夢境是那樣的寓意,她一直走在懸崖峭壁上,如今終於是跌了下去。千算萬算,她卻是把自己的終身算計了進去。若她再也不能生育,她又還能在這後宮走多遠?沒有孩子的女人,就算有再多的聖寵,也是終此一生無所依靠。
怔忪地吸了吸鼻子,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寧鳶緊緊抓住蓋在身上的薄被,腦筋裡盡是漸漸的一片空白。她彷彿深陷泥淖,想要努力掙扎著往上爬,豈料卻是越陷越深,直至滅頂。
李純亦是呆愣了半晌,方沉聲喝道:“怎麼可能會再也沒有?你不要在此危言聳聽。”
顧西辭連忙跪下,卻道:“微臣沒有半句虛言,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召來其他太醫診視。”
李純知道自己也是急躁了,皺了會兒眉又道:“這天下有許多的珍貴藥材,只要能醫好她朕不惜代價。顧西辭,你定會有法子讓她痊癒,是不是?”
“恕微臣無能。”顧西辭以額貼地,再不發一言。
一顆心也跟著沉到了谷底,李純身形一晃,虧得有蘇夢羲在一旁扶住,才沒有跌倒。只是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要說傷心,寧鳶更要比他痛上百倍。定了定神,李純走去按住了她的肩,努力掩飾住自己的一絲顫抖:“沒事的,有朕在你不用害怕。就算……就算真如他所言,朕也會一生一世都待你好。鳶兒,鳶兒你看著朕,別哭了好嗎?”
寧鳶呆呆地抬頭看向李純,聽著他的話心裡卻沒有寬慰,只是覺得更加恨極了他。都是他,都怪他!若是沒有他對沈家的算計,若是沒有他的虛情假意,她又怎會有今日!她恨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他!
蘇夢羲心裡頭也難受,但想起在湖邊的那一幕,便知道此刻還不是傷心的時候,否則寧鳶花的這些心思才真真是都白費了。“皇上!”她高聲道:“難道您就不要懲治了那賤婦,換寧姐姐一個公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