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成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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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成敗4
九重宮闕之寧鳶
烈日炎炎,驕陽掛在空中,烤炙著蒼茫大地,人只消在外頭站一會兒,便是汗流浹背了。可偏偏在這季節荷花開得最好,一朵一朵團團簇擁著怒放,底下碧青色的荷葉一片片挨在一塊兒,看著就叫人熱鬧歡喜。
其實寧鳶從前便愛荷,眼下心中雖有諸多心事,可看著花團錦簇,總舒心了些許。蘇夢羲看著蓮花滿湖不禁也心旌搖曳,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名蓮自可念,況復兩心同。”
“是隋朝杜公瞻的詩。”寧鳶看著蘇夢羲,對她的欣賞又更多了一分。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多少好人家的女子從便不讀詩書,她自個兒是因為喜歡所以識得幾個字,但已屬少見。眼下見蘇夢羲也飽讀詩書,她不禁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他的詩知道的人不多呢,沒想到你竟也知道。”
蘇夢羲也有些驚喜,卻又羞澀地低下了頭:“是我一時賣弄了……不過杜公瞻這首詩的確寫得好,我十分喜歡。”
“妹妹們的詩我可從來沒有聽過。”凌若幽笑道:“我自讀書少,要與荷花有關的詩詞,我也就知道一首。”
“是哪首?”蘇夢羲問道:“你且念來聽聽。”
凌若幽略想了想,不好意思道:“那我念了你們可不許笑我。”
寧鳶答應道:“自然不會笑的,姐姐快唸吧。”
凌若幽清了清嗓子,柔柔道:“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唸完,她自個兒卻忍不住先嬌笑起來,連連搖頭:“哎呀我再不念詩了,定要被你們取笑!”
“怎麼會笑你?”蘇夢羲忙安慰道:“這是首漢樂府,很有名呢,哪裡值得被取笑了?”
“正是,”寧鳶也道:“這首詩聽起來雖簡單,但正因為其朗朗上口,所以才廣為流傳呀。姐姐可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裡,姐姐是十分聰明的人。”
凌若幽微紅了臉,一扭身子走到了另一邊。那兒倒沒旁人在,只一座假山倚湖而立,是個休憩的好地方。寧鳶看她走去,那個念頭瞬間在心中閃過,笑容便黯淡了下來。此刻腹已經漸漸傳來痛楚之感,寧鳶心知肚明這是藥性將要發作了。
蘇夢羲因為一直留意著她,立刻就發現了她的不妥,悄聲問道:“你怎麼了?你不會無端端叫她陪你出來賞荷,你到底想做什麼?”
寧鳶一邊看著獨自走到一旁的凌若幽,一邊低聲回道:“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與她。”
“等等!”蘇夢羲一把拽住她,不由微微蹙了眉:“你要與她什麼?我怎麼這心裡直跳呢,總覺得要不好。”
寧鳶看凌若幽似乎要往這邊看,忙掙脫了蘇夢羲,快速道:“眼下不是話的時候,你且等我一會兒,日後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完,她再不理蘇夢羲的阻攔,快步走到了凌若幽身邊。
“這兒景緻更好呢!”凌若幽不知她們方才了什麼,只是一如往常。
寧鳶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嘴角卻泛起了一絲冷笑:“確實是更好……對了,我忽然想問姐姐,在那雨露雪花羹裡姐姐究竟放了哪些食材,怎麼我底下的人就是做不出那種味道呢?”
凌若幽明顯地一怔,言辭閃爍:“那……那是我的獨門手藝,怎麼能人人都做得出來?你要是喜歡,叫我給你做就是了,可別怕麻煩我。”
“是啊,確實是獨門手藝,不是人人都會做,也不是人人都敢做的。”寧鳶的聲音已經冷了下來,目光直視前方,卻也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凌若幽驀然一驚,不由自主地遠離了兩步,卻做出一副不甚明白的樣子:“妹妹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寧鳶收回目光靜靜停留在她臉上,微微發笑:“姐姐怎麼會聽不明白呢?那麼多的桂圓、薏米……可不都是傷胎的利器!”
“你胡什麼!”凌若幽低下頭去,臉色已然白了,卻還不想承認:“我一向把你視作親妹妹,怎麼可能做那種事來害你?我為你做的食物,只會是安胎的,怎可能傷胎?”她著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寧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妹妹可是聽了什麼閒言碎語?你千萬別信,我是不會害你的。”
“是嗎?”寧鳶輕輕撫向肚子,想到這個孩子很快也會永遠地離開自己,心裡便生生地發疼,更加恨透了凌若幽。若不是她那樣害她,她不會失去上一個孩子,也不會因為產而身子虛弱,從而保不住這一個孩子。她不會原諒她,不能,也不可能。
“妹妹?”凌若幽看她神色有變,不禁心試探:“你沒事吧?你別胡思亂想,任何人都可能害你,我決計不會的。”
寧鳶猛地看向她,雙目圓睜,低聲質問:“你不會?你以為我是痴傻了還會被你矇蔽?我告訴你,不是什麼閒言碎語,而是太醫親自診斷你那羹湯裡頭有大量傷胎的食物!凌若幽,你騙得我好苦!”
“我……我……”凌若幽已經慌了神,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什麼來辯駁。
寧鳶眯了眯眼,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恨道:“素來旁人對我好,我也會千百倍的對他好,可若有人存心害我,我也斷然不會眼睜睜地受著。旁人叫我失去多少,我定叫他付出更多的代價。”她著迅速將凌若幽的手放在自己腹上,同時腳步向後疾退。她離湖邊本來就只有幾步的距離,此刻不過三兩步便已退到了湖邊,寧鳶閉上眼狠下心一聲尖叫,鬆開凌若幽的手撲通一聲便跌進了湖裡。
冰涼的湖水很快將她緊緊包圍,寧鳶眯起雙眼抬頭望去,只能看見透過湖水,頭頂那一片天地有隱隱的微光,但卻觸手不及,彷彿遙遠的在天邊一般。濃重的窒息感撲面而來,她掙扎著伸出雙手想要去抓住一些什麼,卻只能感受到一片冰冷,其他的什麼都抓不住。
如果就這樣死去,似乎也不是壞事。她不必再費盡心思在後宮眾人之間周旋,也不必隱藏自己可以去李純跟前邀寵。她可以還是當年那個沈萱,怒恨嗔痴,都只憑自己的心意。
寧鳶緩緩閉上眼睛,停止了無畏的掙扎,任由自己慢慢沉入一片漆黑的深淵。這裡沒有蓄意爭寵,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她愛了一輩子卻也騙了她一輩子的李純。
“寧鳶!”而這頭的蘇夢羲是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是寧鳶自己跌入了湖中與凌若幽無關,卻也忽然之間明白了她這樣做的用意,明白了那句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咬住凌若幽的不是是什麼意思。但眼下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這樣做究竟對不對,蘇夢羲緊緊擰起眉頭,慘白了臉後退幾步,就已經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救命啊!”她一邊嚷著一邊伸手指向凌若幽:“你!你為什麼要將寧鳶推到湖裡!”
“我……”凌若幽手足無措地立在那裡,眼睜睜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又有侍衛們跳進屋裡去救人,卻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麼。直到她看見李純慌張地出現再人群中,才恍然回過神來,臉色一黯,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