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奪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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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奪寵2
九重宮闕之寧鳶
寧鳶看著秋妃憤憤而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痛快，但轉過身去面上卻仍是抱歉的神情：“臣妾似乎惹得皇上與秋妃之間有不愉快了，不如讓臣妾去關雎殿賠不是。”
“她就是絮絮叨叨喜歡胡，哪有你的錯？”李純站起身，拉著她走到軟榻上坐下：“怎麼樣，朕給你安排的住處可還滿意？”
“相比晚風徐徐的時候，一定很舒適。”寧鳶雙手托腮撐在案几上：“李郎要不要感受一下？或者傍晚時分和臣妾一起泛舟湖上，想起來都很誘人。”
李純神色略做凝滯，但很快笑著點頭：“也好，朕許多年沒有泛舟了，今日乏累，改日朕定去找你。”他本不願讓別人喚他“李郎”，可自從聽寧鳶是在夢中學會做那薄荷蓮子羹就釋然了，也許真是冥冥中自有註定呢？他不得已讓沈萱離開了她，如今又有寧鳶相伴，或許正是天意。
寧鳶應好，靜望了李純片刻又道：“不過起來，晚風齋雖然很好，但想著臣妾一個人住，總有些悶。”
“不還有春禾她們陪著你嗎？那地方不大，若再讓別人搬去，可不是要不能挪身了？”
“可是之前臣妾因為身子不好，已經許久沒有和後宮的姐妹們相聚了，如今李郎又叫臣妾獨自住在湖中央，豈非要讓臣妾與她們更加生分？”
李純想著也有道理，問道：“那你想如何，搬到別處去住？倒也不是不行，萬年宮裡還有許多地方空著，收拾一下即可。”
“那倒不必，”寧鳶見他鬆口，自己也鬆了口氣：“晚風齋是李郎千挑萬選的，臣妾自然要住著。臣妾只是想……李郎不如讓凌姐姐時常過來陪臣妾住幾日。一來，我們姐妹二人可以談談心；二來，李郎不在的時候，我們也好互相解悶兒啊。”
李純頷首：“你想得倒也周到，好，回頭朕讓人去告訴凌寶林一聲，叫她收拾一些細軟放你那兒，時常過去陪陪你。”
“不必了，臣妾還是親自去告訴凌姐姐這個好訊息！”
李純寵溺地颳了下她的鼻子：“好好好，都依你，你要自己去便自己去吧。只是天熱，你身子沒好全別走來走去的，朕跟內侍省，讓他們給你備個軟轎，你到東到西的且坐著去吧。”
寧鳶嬌笑：“謝謝李郎！那臣妾這就去，凌姐姐應該也已經午睡起來了。”
她著站起身就向外走，李純忙追上前從身後攬住她，柔聲道：“你現在去也行，只是今晚就不要叫她去陪你住了。”
寧鳶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當下點點頭，一扭身子溜了出去。李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今晚他要夜宿晚風齋，所以不讓旁人打擾。
要這些日子，他確實寵她，來萬年宮之前接連好幾日都是叫她侍寢，惹得榮貴妃又是好一陣的不痛快，天天叫人來臨水齋找麻煩。不過寧鳶現下還沒有心思來對付榮貴妃，剛才擠兌了秋妃幾句也不過就是因為之前受了她們的折辱，從而訓誡一番。她眼下要好好琢磨的，是那位看似不聲不響的凌若幽。
帶著春禾來到朗月殿，寧鳶聽凌若幽正在廳裡陪麗妃話，當下派人前去通傳。不多會兒，裡頭就叫覲見了。她氣定神閒地走進去，禮數周到地給麗妃行了禮，這才微笑著看向凌若幽：“好些日子不見凌姐姐，姐姐好似又水靈了。”
凌若幽面上有一絲尷尬，扭捏著站起身來請安：“熙才人萬安……才人怎麼忽然來了？”
寧鳶一挑眉：“我叫你姐姐，你卻叫我熙才人？我與姐姐之間何時變得這樣生分了呢？”
“這……”凌若幽看了麗妃一眼，道：“畢竟妹妹是才人，有些禮數還是要守的。只是妹妹前陣子身體不好，我也許久沒去看你，心中愧疚。”
“那怎好怪姐姐？”寧鳶大方道：“我身子弱，自己也不願見人，你們都不來那是體恤我了。”
凌若幽訕訕地笑了下，彷彿不知該什麼好。此時麗妃道：“寧妹妹坐吧，咱們姐妹幾個坐下話，乾站著做什麼。”
寧鳶也不推辭，自到一旁坐下：“娘娘看起來氣色不錯，方才與凌姐姐也是相談甚歡的樣子，臣妾還真是羨慕。”她頓了頓，轉而看向凌若幽：“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凌姐姐在宮裡是隨紀美人住的，怎的萬年宮，反住到娘娘這兒來了呢？紀美人可該要寂寞了。”
凌若幽面色尷尬，麗妃蹙眉，清了清嗓子，道：“這兒的規格不比宮裡，若她與紀美人住，恐怕地方太，兩個人都要轉不過身了，我這兒好歹大些。”
“是這個理。”寧鳶道：“不過一個人確實怪冷清的，臣妾今日只在晚風齋呆了一會兒就已經覺得百無聊賴了。這不，臣妾腆著臉去求了皇上，終於讓皇上答應，許凌姐姐搬去晚風齋陪臣妾住。”
“你什麼？”凌若幽一愣：“你要我搬去你那兒？”
“不好嗎？”寧鳶歪著頭看她：“難道凌姐姐許久不見我，也沒有話要和我嗎？我倒是一直惦念著姐姐，想著若能住在一處，定能談天地，秉燭到天明。”她著輕嘆了口氣：“若是姐姐不願意，那就算了，臣妾會回了皇上，絕不勉強姐姐。”
“怎麼會不願意呢？”麗妃笑道：“凌寶林常常和我提起你，也提起你們從前笑笑的日子。她只是驚著了，晚風齋那樣好的地方，可不是人人都有福氣住的。”
凌若幽也算是反應了過來，忙陪著笑：“正是這樣，我只是沒想到而已。妹妹想邀我同住，我開心還來不及。既然這樣，我這就去收拾一下，隨妹妹去晚風齋。”
“這倒也不急，”寧鳶攔住：“實在的，晚風齋實在是，姐姐去了，晚上恐怕也只能和我同睡一張床。我這人呀，睡相不好。一晚兩晚不打緊，天天這樣睡，姐姐照顧到我的睡眠，難免自己要精神勞損了。”
“那妹妹的意思是？”
寧鳶笑道：“姐姐收拾一些細軟出來，稍後派人送去晚風齋就好。至於什麼時候住過來，我定不叫姐姐勞累，會派人來接姐姐的。”言外之意便是，她要凌若幽什麼時候住凌若幽就得什麼時候住，沒得選。
凌若幽驚疑不定地看著她，猜不透寧鳶心底究竟在想什麼。她看起來和平時並無二樣，對待她的態度也很恭謙有禮，是從前的模樣，可凌若幽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眼前的寧鳶分明已不復當年的單純。
寧鳶也不管她心中怎樣想，理了理思緒又道：“對了，有一件兒新鮮事要給娘娘和姐姐聽呢，還想請你們指點幾句。臣妾方才去皓軒殿給皇上請安，正巧碰見了秋妃娘娘。也不知道臣妾是了什麼惹的她不快，她便訓斥了臣妾幾句，皇上憐惜臣妾身子不好，就讓秋妃娘娘這幾日都不要去皓軒殿請安了。臣妾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心裡不安，不知要如何去給秋妃陪個不是呢。”
麗妃神色變了變，動了動嘴角道：“皇上當真不許她這幾日再去皓軒殿？”
“嗯，”寧鳶點頭：“皇上是這樣的，所以臣妾才不安啊。”
麗妃僵硬地扯了絲笑容未語，凌若幽道：“妹妹也不必不安，看來皇上是很寵你的，否則不會為了你而責罰了秋妃娘娘。不過她那個人本來也有些驕橫，就當讓她吃一塹長一智吧。”她著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這幾天一路奔波，都沒能休息好。”
寧鳶見狀，道：“那姐姐先回房去吧，好生休息。”
凌若幽頷首，站起身對麗妃福了福身，由侍女扶著出去時額上已是一片冷汗。是她瞧了寧鳶，竟不知落魄到了那等地步的她還能有本事再爬上來，並且三言兩語就讓皇上懲治了最得寵的妃子。以後她的日子，恐怕不會像表面看來這樣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