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章 一舞動長安

第6章 一舞動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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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舞動長安

九重宮闕之寧鳶

“榮貴妃娘娘大喜!麗妃娘娘大喜!”

“榮貴妃娘娘大喜!麗妃娘娘大喜!”

………

恭賀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麟德殿內眾人皆是眉開眼笑,忙不迭地慶賀她們二人晉升之喜,只是這中間有多少出於真心又有多少出於無奈,就不得而知了。

寧鳶此時一直在後殿候著,雖看不見殿中的情景,李純冊封她們二人的聲音卻是能聽見的。郭靜嵐又該得意了,榮貴妃,她在這後宮的位子又上了一層,再晉,就該是皇后了吧?只是她這位份,是踏著多少人的鮮血上去?午夜夢迴的時候,她會不會被冤魂索命驟然驚醒?

這些答案,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寧鳶只知道,今日一舞之後,或許一切就會變得不同了。雲初容不單單是個好舞娘,更深諳男子的心理。她為寧鳶安排的一切,今晚定會讓她名動長安。

“皇上,”嫻芳儀……不,如今已是麗妃了。她的聲音柔柔響起:“方才一直顧著說話,臣妾差點兒忘了。這是為您準備的薄荷蓮子羹,您平日最喜歡,今兒既然剛從前朝忙完,不如先吃一點墊墊肚子。還有這個,這也是新做的點心,您嚐嚐。”

寧鳶知道,這是她已將自己準備的蓮子羹與桂花藕糕呈上,接下來就該是她上場的時間了。雖不是第一次在皇上跟前跳舞,可卻是重生之後的頭一回,加之她已經許久未見皇上,此刻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交替而來。

容不得她細想,外頭一陣清脆的鈴音響起,繼而凝重的鼓聲一下一下低錘,敲打得的彷彿每個人都在心顫。遠遠的,悠長的笛聲鳴響,合著低低的鼓聲,如嗚如咽,如訴如說,綿綿不絕。

漸次,笛聲漸細,鼓聲依舊,節奏卻越來越快,此時琴聲驀然轉響,配合著鼓點一連串的音律拔高而上,直讓人意亂神迷之刻又戛然而止。然後又是笛聲,這回卻不再有鼓聲相伴,只是它緩緩的吹奏,如花前月下,一個女子在盈盈低訴,訴說她對男子的思念,訴說她的委屈、她的憂思。

燭火明明滅滅,麟德殿內忽有荷香飄搖,讓人心醉之際,有一女子合著笛聲旋著舞步姍姍而至,燈火搖曳間,竟不知她是否如仙女般從天而降,眾人都有些痴了。

寧鳶蒙著月白麵紗長袖而舞,梨花白雙繡輕羅長裙隨著舞步輕旋,裙襬上纏枝雲蘿花紋漸次漫開,婀娜翩躚。

管絃琵琶漸起,笛音拔高,室內燈火通明,只見女子娉婷,輕步漫舞如燕子伏巢、疾飛高翔似鵲鳥夜驚,羅衣纖細從風飄舞、長袖繚繞左右交橫,顧盼流轉,舉步輕搖。

李純怔怔望著舞蹈之人,脣齒間尚有薄荷蓮子羹的餘味,心頭猛跳。那人明明不是萱兒,她的身姿,她的眼睛,都不是萱兒的樣子,可為何看著她他就好似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他吹笛她跳舞、他作畫她題詞的日子裡?

他忽然很想走上前摘下她的面紗看一看她的真容,可又怕此刻皆是夢一場,一走動就會驚了她,一切如夢幻泡影,什麼都不見了。

怔忪之間,竟未曾留意管絃絲竹是何時低了下去,待李純回過神時,殿中舞蹈之地已是空無一人,唯有眾人沉醉的神情能夠證明方才不是夢境。

“竟是……霓裳羽衣舞?”

不知是誰人開口,打破了一室寂靜,大夥兒仿似如夢初醒,就連新晉的榮貴妃臉上竟也有一絲不捨與回味。跳得比方才那人好的舞姬並不是沒有,只是那一瞬,那滿室餘香燭火搖曳,總覺得跳舞的人一顰一笑都靈動起來,痴痴地就忘了追究是不是有人刻意想要承寵。

李純低嘆一聲,急急看向麗妃:“跳舞之人是誰?”

麗妃“啊”了一聲,忙笑道:“皇上方才才喝過她親手做的薄荷蓮子羹呢。”她知道雲初容的**不會讓她失望,但當真未曾想過今日一舞會如此出色,連她也不由醉在其中,倒不知是她小瞧了雲初容還是小瞧了寧鳶。

“是你宮內的那個采女?”李純訝然,“傳她上來覲見。”

“不忙,”麗妃攔道:“皇上,夜宴之前她已與臣妾說了,今日只想為皇上獻舞一曲略盡心意。她身份低微,不願在這樣的場合與皇上相見,還請皇上見諒。”

李純怔了怔,轉頭瞧見榮貴妃的臉上已有些醋意,豁然笑了,擺擺手示意不見也罷。是他痴了,以為那面紗下會有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卻忘了他是帝王身,早有許多無可奈何。而那個一舞傾城的女子,也已於四個月前香消玉殞,從此棄他而去了。

微風輕拂,寧鳶提著裙襬緩緩走著,不知怎麼便到了太液池旁。她的心還未從麟德殿回來,眼前彷彿依然是李純眉間微瀾,沉靜地望著她的樣子。雖然跳舞之前告誡自己萬萬不能分心,可看見他的一剎那,心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向著他。有那麼一瞬,她幾乎就要直接走去他身旁,再換他一聲“李郎”。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今日的效果會這樣好,雲初容雖已把所有安排與她細細講過一回,但畢竟沒有身臨其境,剛才跳完整支舞,寧鳶才真正佩服起她來。且叮囑她跳完之後一定要立刻離開,不能讓皇上看見她面容的,也是雲初容。

欲擒故縱,大概是這個理吧。

“那邊什麼人!”

寧鳶驀地被這聲音一嚇,倒真的差點兒掉進太液池中。她按了按胸口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太監也正急急忙忙地向她這兒走來。

“你……你是哪個宮裡的?怎麼還戴著面紗?”小太監有些疑惑,見這人大晚上的一襲白衣站在太液池畔,心裡不由有些發毛,又退後了幾步。

寧鳶瞧他好玩兒,撲哧笑出了聲:“公公莫怕,我是秀坤宮的寧采女,看這兒池畔風光好,才過來走一走。”

“原是這樣……”小太監也鬆了口氣,行了個禮道:“那采女看完了風景就早些回宮休息吧,這兒黑黢黢的,要是不小心掉進池裡可就麻煩了。”

“好,多謝公公提醒。”寧鳶笑笑轉身待走,聽身後又有腳步聲響起,回過頭看,月輝清光之下,一名男子身著青色長袍走來,劍眉星目,風姿俊朗。

“寧采女安好。”他抱拳行禮,舉止儒雅,氣度不凡。寧鳶並不認識他,便也福了福身,又聽他道:“微臣太醫院顧西辭,見過采女。”

“顧西辭?可是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未經細想,寧鳶話已脫口而出。

顧西辭微微頷首:“正是取自於此,家父最愛李太白的詩。”

“太白的詩雄奇奔放,俊逸清新,想必令尊也一定是一位豁達之人。”寧鳶微笑,忽而想起一事,忙問道:“對了,顧太醫夜間匆匆而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顧西辭垂目:“七皇子身體不適,微臣正要趕去探視。”

“七皇子不適?”寧鳶一愣,轉念一想,七皇子李恪去年年底出世,如今還未滿週歲,確實體格較弱。她點點頭,叮囑顧西辭好生照料,便讓他趕緊去了。

雖然當年她未能為皇上誕下一兒半女,但皇上膝下兒女眾多,除去早夭的三公主,也已有七位皇子、六位公主。這七皇子便是其中最小的一個,生母是從前王府的侍妾、如今的嚴寶林嚴如玉。

算起來,當年同在王府伺候王爺的除了她,似乎個個都有子嗣,也就單她福薄罷了。若還有機會,她願自己也能為李純誕下龍兒,一補昔年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