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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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死(1)
第二十六章 心死(1)
顧西辭見她眉間隱有愁雲,深知她大概心中已有計較:“才人可已經猜出是誰下的毒手?”
寧鳶默了會兒舉目看他,剛才驚疑不定的一顆心卻瞬間寂滅下去。猜得出猜不出又還有什麼要緊?她的兒子終歸是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今後她在這後宮裡也不過苟延殘喘,她身邊的人對她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也都不重要了。
顧西辭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只好道:“才人若要微臣幫忙,微臣能做到的,定會相助。”
寧鳶定定望著一個方向,許久才似回過神來:“這件事情,大人和皇上過嗎?”
顧西辭搖了搖頭:“還沒有。這幾日皇上日日陪著才人,微臣也沒有機會向皇上進言。”
“那此事除了大人,還有別的太醫知道嗎?”
“才人的胎一向是微臣看顧,所以此事,相信並沒有外人知道。”
“那就好……”寧鳶啞著嗓子扯了一絲笑容,卻彷彿比哭都難看:“那就勞煩大人將此事忘了,永遠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
顧西辭一愣:“這……這是為何?”
寧鳶仰了仰頭,不願再讓自己掉淚:“也許沒有機會出世未必是壞事,能夠活著也不見得就是好事,至少那孩子不曾看見這人世間的諸多醜惡,而我們活著的人卻不得不看見。顧大人,寧鳶想做一次盲人,就當自己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還請大人成全。”
顧西辭皺起眉頭,思慮半晌才道:“後宮的紛爭才人不是第一天知曉,一年以前有人想在才人茶水中下毒之事才人應當也還記得。既然那個時候才人選擇了面對,選擇了為自己謀劃,為何到了今時今日又彷彿一副要將所有置之度外的模樣?”
“顧大人!”寧鳶不由提高了音量:“大人該知在這後宮之中,大人只要盡到了自己的本分便行,其他的,根本不是大人應該干預的。寧鳶以後的路該怎麼走,自己的心裡自有考量,還請大人不必費心了。”
顧西辭臉色一僵,呼吸變得有些重,卻又聽寧鳶道:“宮裡頭的殺戮夠多了,我的孩子雖然沒了,我卻也不想再找人給他陪葬。”話著,她的臉上忽然綻開一絲悽絕的笑容:“她們要爭,那是她們看不透,便由她們去爭吧……這後宮哪個不是可憐人?我不點醒她們,已是最大的懲罰了。顧大人也眼一閉,就當什麼也看不見吧。”
他從未見過這樣子的寧鳶,也猜不透她心裡究竟在思量什麼,可是她的神情,那樣的絕望他卻是看得出來的。也許沒了孩子對她來確實是個很大的打擊,畢竟沒有哪個母親能忍受失去親兒的痛楚。
顧西辭微嘆了口氣,決心不再多:“若不是微臣幾次獻計,才人原也可以在泳思堂平靜地過一輩子。眼下不管才人是為何考慮,微臣都答應才人剛才的請求,日後才人若想通了還有什麼要微臣幫忙的地方,微臣還是那句話,微臣能做的,必當相助。”
寧鳶撇過頭去,抿了抿脣未再話。她不知道顧西辭這樣幫著她的原因是什麼,可是她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世上絕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也許顧西辭也有他的虧欠他的無可奈何,也許身為醫者,他也有許多無能為力而只能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去的時候,不管他是為了贖罪還是真的仁心仁德,都與她沒有關係了。
她的心,已死。
原本寧鳶產之時離新年已經不遠,臥床幾日之後,又一年除夕便已到來。這宮裡每天死去的人那樣多,除夕佳節又何等重要,自然不會因為一位未出世就夭折的皇子而有什麼耽擱。麟德殿內鼓聲雷動、琴聲飄搖,一切都是熱熱鬧鬧迎接新年的樣子。
寧鳶因為身體的緣故,這樣的場合自然不便出席,就留在臨水齋中休息。事實上從孩子沒了她便一直都是這樣,片刻也不離開病榻,足不出戶,亦不肯見任何人,就連李純來了也是吩咐春禾她們將他勸走。
大家都猜她是因為沒了孩子而受了打擊,李純大概也是這樣想,見她堅持不願意看到自己,一來二去的,囑咐臨水齋的人好生伺候著也就罷了。
不管短短几日,寧鳶就從高高在上、倍受寵愛、懷有龍裔的熙才人跌落為纏綿病榻、不願見人的棄婦。只是宮裡人到底不曉得李純是暫時不再見她,還是打算就此忘了這位從前的寵妃,所以倒也沒有人來臨水齋看熱鬧,讓她享有了難得的寧靜。
“才人,”雲初容添了新碳在暖爐裡,笑眯眯地捧著幾匹布料走到床前:“這是內侍省新送來的料子,是吐蕃進貢的呢!奴婢聽一共只得五匹,兩匹送去了太后那裡,一匹送去了榮貴妃那兒,另外兩匹全送咱們這兒來了。可見,雖然除夕夜皇上不能陪伴在才人身邊,心裡頭還是惦念著您的。”
寧鳶看都未看那些布料一眼,便冷冷道:“收起來吧。”
雲初容怔了怔,又強笑著湊上前去:“才人不看一看嗎?奴婢瞧著做工精緻,確實是極好的料子。”
“是嗎?”寧鳶轉眼看向她,目光清冷:“你若覺得好,那便賞你了。”
“這……”雲初容眉頭打了個結,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看才人每日憂思憂慮的,實在不忍,想著希望皇上賞的東西能讓您開心一些。”
寧鳶掃她一眼,只覺得厭煩,索性拉起被子躺下,翻身朝向另一邊。為何每個人對她都是關切的樣子,可是這些關切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真的不懂分辨。
顧西辭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進去,她此次產的一系列巧合絕非意外,定是人為,且那人必是春禾或者雲初容。可是這兩人都是她的心腹,她也瞧著她們的確忠心耿耿的樣子,更會為了她所受的一點點的委屈而打抱不平。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假裝?就像李純假裝自己有多麼寵愛這後宮裡的女人一樣?
她看不明白,她們的功夫都太深,而她太淺,她勞心勞力也分辨不清。
雲初容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她從未見過寧鳶這樣,即便孩子沒有了,她也不該是如今這個模樣。雲初容看得膽戰心驚,這不是傷心,而是完全心死了,不再有任何求生的**。
寧鳶自然也知道她一直在那兒跪著,卻連開口叫她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隨她們去吧,她們願意裝得真情真意那便裝去,願意跪多久那便跪去,她再沒有精力來和她們周旋了。
過了約有半個多時辰,寧鳶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正有些睡意,忽然又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近來她總是警醒,略有些什麼風吹草動的就能驚起一聲冷汗,現在忽然聽見開門聲和灌進來呼嘯著的風聲,不由渾身一顫。
“才人,這……”進來的是春禾,她看見雲初容在地上跪著不由一愣,呆了會兒方走到近前福了福身:“啟稟才人,蘇美人與沈才人來了。您近來都不見外人,奴婢不敢讓她們進來,所以先來問問,您見嗎?”
聽見芙兒的名字寧鳶心中微動,怔了會兒撐著身子坐起來:“今兒是除夕,哪有閉門不見客的道理,外頭風雪大,你去請她們進來吧。”話著她看見仍然跪在地上的雲初容,不由嘆了口氣:“你也起來吧,把這些料子收起來,跪在這兒叫別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雲初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好在有春禾扶了一把,否則膝蓋一軟又差點摔倒。寧鳶看著鼻子一酸,側過頭去不忍再看。
她們二人平時在她身邊一直伺候得好好的,她也幾乎把她們當做親人一樣看待,如今看她們受累她心裡也難受。可是隻要想到顧西辭對她的那些話,她就如鯁在喉,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面對她們。小說.九重宮闕之寧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