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雪紅梅晉封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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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雪紅梅晉封時(1)
九重宮闕之寧鳶
日子一天天地過,彷彿只是眨眼間,滿目蔥蘢皆不見,隆冬臘月就這麼來了。泳思堂後院的梅花開了一片,迎風飄搖、姿態萬千,正如這後宮裡的女人,百花爭妍、各領**。
方才人十一月初誕下八公主,李純賜名“真寧”,一時間,兒女雙全的方才人風頭無兩。誰知到了月底,程才人那邊又傳來了懷胎二月的喜訊,眾人不免又紛紛去恭賀那頭。寧鳶聽著宮裡頭這些大大小小的事,當真慶幸自己被隔離在這兒,否則不免又要隨波逐流,跟著阿諛奉承。
“采女采女!外頭下雪啦!”這日寧鳶正在屋裡寫字,就看春禾從外面樂呵呵地進來,肩膀上還有未化去的雪花。
“就你新鮮,又不是沒瞧過下雪。”雲初容立在一旁伺候磨墨,見春禾那般孩子氣不由嗔怪。
春禾揚揚下巴,滿不在乎:“就是新鮮就是新鮮,奴婢還記得小時候,還總和爹孃還有哥哥姐姐一塊兒打雪仗呢!”她說著兩眼晶亮,期待地看著寧鳶:“采女,不如咱們也出去打雪仗吧!”
寧鳶嗔她一眼,探頭望了望屋外頭:“多大的人了,還打雪仗,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再說這雪才剛下下來,哪來的積雪給你玩兒?”她頓了頓,想起後院的梅花,不由笑道:“我看呀,倒不如去後院賞梅,一片奼紫嫣紅在白雪飄搖中一定好看。”
春禾連連擺手:“那奴婢可不去了,這麼附庸風雅的事兒,奴婢做起來就不倫不類了。還是讓容姐姐陪您去吧,奴婢去小廚房看看雞湯燉好了沒。”話說完,她就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寧鳶無奈地笑笑,擱下手中的筆,示意雲初容與自己去後院走走。
當真沒有白白出門,素雪晶瑩裡,風刀霜劍中,那一樹樹的梅花傲然而孤獨地盛放,一切都美得好似一幅畫。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恐怕也只有寒梅能如此高潔卻讓人不由地注目。
“奴婢越發覺得,這泳思堂當真是個好地方,可能整個後宮,也沒有哪個地方的梅花能比這兒的開得更好了吧。”
寧鳶伸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一朵紅梅,滿心歡喜:“我彷彿能看見當年梅妃的風姿,那個時候,她大概就是在這樣一片白雪紅梅中為玄宗皇帝跳那《驚鴻舞》的吧?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怎能讓人不為之心動。”
雲初容點點頭,看著此景不由動容:“《霓裳羽衣舞》固然美哉,可奴婢總覺得那份意境,竟是比不上梅妃的《驚鴻舞》的。只可惜,既生江採萍,何生楊玉環……若沒有楊貴妃,梅妃的一生,定是恩寵不斷吧。”
“若她恩寵不斷,誰又知道,死在馬嵬坡的會不會就變了人呢?君寵過盛,不論在哪個朝代,都未必是一件好事。”寧鳶輕輕嘆口氣,轉過身去,忽然就那麼愣住了。
不遠處,漫天飛雪紛紛揚揚,數枝紅梅嫋嫋婷婷,只見一人身穿月色錦袍含笑而立,目若朗星,丰神俊秀,微微一笑間,仿若謫仙人一般。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寧鳶,就好像維持那個姿勢,已經望了千年之久,望眼欲穿,海枯石爛。
那人,是李純。
雲初容率先反應過來,正想跪地請安,卻又頓住動作,只是微微福了福身,便從後頭繞出了梅園。她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等著皇上什麼時候真正見一見寧鳶,卻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這麼突然地來了。
寧鳶卻還是呆呆地站著,她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何事,可這一刻她看著他,真的感覺好似夢境,生怕微微一動,一切就都碎了。
李純也不語,只是眉目含笑。那日她作《霓裳羽衣舞》,以紗巾蒙面,所以他並未見過她的真容,今日在雪中初見,只覺得雖不是傾國傾城之姿,但眉眼間的淡然與清新卻讓人那麼舒服,不忍去破壞半分。
雪花紛揚,寒梅綻放,時間都彷彿靜止了一般。
良久,終於還是李純先說了話:“泳思堂的梅花,沒想到竟已開得這樣好了。”
寧鳶鼻尖微酸,微笑著點頭:“是啊,皇上若再不來,就要錯過今年的花期了。”話說完,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盈盈拜了下去:“皇上萬福,臣妾未能遠迎,請皇上贖罪。”
李純大步上前,竟親自將她扶起:“是朕不讓人聲張,你何罪之有。”
寧鳶低了頭去,眼眶微溼。她想見他早已想了不下千百遍,可顧念著自己的身份,顧念著這後宮一雙雙緊盯著的眼睛,她只能裝病,只能避世。她多怕這一避,就真的避開了與他重遇的機會。幸好,上天還是憐憫她的。
“皇上怎會來了,也未叫人通傳一聲。”再抬頭時,她已壓下了淚意,換得一臉笑容。
李純笑道:“朕去了麗妃那兒,是她說起了你,說你搬到這兒也有好長一段時間,病早該痊癒了。朕後來看著外頭下雪了,就忽然想過來瞧瞧你。”
“難為麗妃娘娘惦記。”寧鳶看著他的眼睛,溫柔繾綣:“外頭風雪大,皇上衣衫單薄,不如到屋內休息。若感染了風寒,臣妾就罪過了。”
“也好。”李純一把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向屋子走去。寧鳶長長地呼氣,忽然有種錯覺,覺得這一路不是回屋,而是從此走向了一個她未知的方向。
回到屋內,春禾早已送上了剛烹好的熱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雲初容則端來了幾盤點心,也是笑意盈盈。
李純看了看她們,問道:“就這兩個人伺候你?”
“兩個人足夠了,”寧鳶道:“何況,臣妾是采女,按規格,本來只能一個人伺候著。都是榮貴妃和麗妃娘娘體恤,這才讓她們二人都跟著臣妾。”
“難免有些事情會人手不夠。”李純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朕一會兒就讓他們再挑幾個太監宮女送來你這兒,到年下了,人多也熱鬧些。”他想了想復又道:“你的病也該好了吧,若好了,不如搬回秀坤宮,這邊總有些偏遠。”
寧鳶忙道:“搬走就不必了,住了這麼一段日子,臣妾倒當真喜歡這兒。尤其是後院的梅花,皇上剛才也瞧見了,開得那樣好,臣妾可不捨得。”
李純笑著搖搖頭,一副寵溺的樣子:“好,都依你,那就不搬了。”
“那人手也不能添,臣妾區區采女,多添了人手,別人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李純一挑眉:“那朕就給你晉一晉位份?你做采女也有些日子了吧,朕晉你為寶林,如何?”
寧鳶大驚,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若要晉封,也該是御女,怎可越級為寶林,臣妾萬萬擔不起。”
李純握緊她的手,柔聲道:“朕錯過了這麼些日子,實在不想再委屈你。越級晉封也不是朕開的先例,旁人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好了,朕說要晉你的位份就是要晉你的位份,你且安心等著就是。”
寧鳶還想說什麼,但看李純的神色知道他是不打算改變主意了,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這就對了,”李純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髮:“都是誰在看病?”
“是顧西辭顧太醫。”
“讓他好好替你診治診治,看看是否痊癒了,看了之後讓他來給朕回話。”
寧鳶淺笑著低頭:“是,臣妾知道了。”
“那你便好好休息,”李純抬起她的下巴:“雪景雖美,可你若凍壞了,朕要心疼。朕前朝還有些事,就不在這兒多留了,改日再來看你。”
“是——”寧鳶扭過身子,雙頰微紅,盈盈福身:“臣妾恭送皇上。”
李純一臉笑意,又瞧了她良久,這才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