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狐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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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狐嫁7
第70章 狐嫁7
原來光聽玉蘭這個名字,青衣還暗自猜測她即便不是個絕世美人,也該是個清秀佳人,誰知竟統統不是。
只見面前的這個人長了一臉的白色長毛,那些白毛茂密叢生,幾乎已經遍佈她的整張臉。青衣這一眼看去,除去她的口鼻耳目,入目的其他部位皆是厚密的白色絨毛。
她甚至還長了一頭白髮,許是嫌棄自己的頭髮太長有些礙事,她就將滿頭的長髮編成了一根簡單的□□花辮,就那麼隨意的拖在身後。
這會兒她拉著青衣的手,好似十分歡喜,那沒有被白色絨毛擋住的眼睛笑得彎彎的,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可愛。
若說模樣奇怪的妖物,青衣所見也不算少了。上至修成人形的美女俊男,下至頂著各式各樣的原型來客棧打尖住店的不知名妖怪,林林總總,足以讓青衣大致練出心如波濤、面沉如水的本事來。
再加上著個玉蘭雖然相貌非同尋常,但性格卻意外的親人,是以青衣初見她時的震驚,很快就又被她不動聲色的按了下去。
瞥了眼玉蘭抓著自己的那隻毛毛手,終於鎮靜下來的青衣神色如常的道:“方才真是多謝你了。”
“嘿嘿,不客氣不客氣。”玉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麼猖狂,仗著比一般人*妖美些,動不動就色*誘別人。我先前不知道這事兒,白被那九瑟哄上了手……”
說著她就露出點憂鬱的神情來。
青衣見她的樣子倒像是真不願意嫁給那九尾狐一般,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我聽聞九尾狐的婚禮極為嚴苛,若是稍有行差踏錯,新嫁娘便會有大難,你可知道此事?”
“知道。”玉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日日嚷嚷著不嫁麼?他們就一個個兒的來嚇唬我,好像這麼說我就會害怕似得。”
青衣瞧著玉蘭不像是膽小怕死的小娘子,反倒有些唏噓。
玉蘭見青衣被自己引得面有憂色,忙又轉換了表情輕快的笑道:“莫怕,九瑟與那個胡姬不同,我要是真不願意,屆時他也不會強迫我的。反正離行大禮的日子還有兩日,那裡就馬上上斷頭臺了?我們且樂呵著,到時候見招拆招唄!”
說完她又開始繞著青衣上下細看,一面看一面讚道:“我早聽九瑟提過,胡姬在外頭藏了個寶貝,預備著以後修煉用。我有心見見你,總不得機會,上回他說漏了嘴,說胡姬為你畫了幅畫兒,我死纏爛打,好不容易弄了過來,卻是空有個身形,白叫我費了那麼些功夫。虧得她自己把你帶來了,見了你真容,果然出眾。”
青衣倒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說話,玉蘭忽然又一臉興奮抬頭道:“對啦,我那裡有一箱子首飾,我給你選幾支帶上試試好不好?難得穿好了這身嫁衣,以後也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再看見,趁著今日無事,我們也來好好打扮打扮!”
青衣聞言也有些心動,扭捏兩下,末了還是含笑點了點頭。
玉蘭喜得立馬就把一隻八寶玲瓏箱拖了出來,然後當著青衣的面開了箱子,露出了裡頭一層層排列齊整的釵環珠翠出來。
青衣先是被那層層珠光寶氣的首飾驚豔了一番,接著就被玉蘭拉著在梳妝檯前坐了下來。
“我可會梳頭了!”玉蘭一邊拔下青衣頭上的那支白玉簪,一邊自誇道,“今天一定給你梳個美美的頭。”
“等等。”覺察到玉蘭動了她的髮簪,青衣忙挽著頭髮回頭巴巴道,“我的髮簪……”
“這個?”玉蘭略有些奇怪的收回手將那支白玉簪遞還給青衣,再看青衣,一雙眼睛幾乎是粘在白玉簪上,髮簪一到手,就像是鬆了一口氣,顯然是十分寶貝它。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吃吃笑道,“這是誰送你的髮簪吧?”
青衣一面將髮簪揣進懷裡,一面訥訥道:“是也不是,這是胡姬的東西,已丟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可不能再丟了。”
說著又想起幾番幫忙找回髮簪的黑三郎來,不由得有些走神。
也不知黑三郎去了哪裡,他既說了明早帶她來這裡觀禮,明早定是要回客棧的,屆時他也就會發現她不見了吧?
玉蘭並不知曉青衣心中所想,見她說著說著就一臉期待的發起了呆,還以為她這是想起了胡姬,臉上的調笑之意霎時就散了,連笑著的眼眸也不自覺閃過了一絲黯然。
半響後她又重新變得歡快起來,一手握了青衣的長髮,一手拿了木梳開始為青衣盤發。
梳妝檯上的銅鏡打磨的十分清亮,青衣對著銅鏡,才回神就看到玉蘭很是熟稔的為她梳頭插簪。
一個複雜的髮髻在她的手下,不過一刻鐘就盤好了。這也倒罷了,最讓青衣稱奇的是,那麼一大隻玲瓏箱,上下共有四五層抽屜,合計怕是有百十來件首飾,玉蘭只是略瞄一眼,隨手就取了想要的釵鈿,偏偏插到髮間後,看起來又十分的相配,就好似她心中早已有了譜兒了,隨手一拿,都是她定好了的樣式似得。
將最後一支梅花釵別到青衣的雲鬢上後,玉蘭還不滿足,又給青衣的脣上抹了點胭脂,這才一臉滿意的點頭道:“你瞧瞧,可是合你心意?”
青衣瞧著銅鏡裡那個盛裝的美人,半響沒有認出那是自己來。
“起來我再看看。”玉蘭見青衣已是呆了,便知她十分滿意,站在一邊笑了一會兒,又興奮不已的拉著青衣起身。
玉蘭退後兩步,看著宛若嬌媚的新嫁娘的青衣笑著笑著,忽然就背過身去抹了一把臉。
難得有些嬌羞起來的青衣見玉蘭突然就轉身抱頭蹲了下去,那點子嬌羞霎時跑了個乾乾淨淨。她馬上上前兩步搭著玉蘭的肩輕聲問道:“玉蘭,你怎麼了?”
玉蘭磨蹭著抬起頭,露出了她那張滿是白毛的臉,見青衣一臉探詢的望著自己,她抱著腦袋躊躇半響,末了一咬牙鬆開了手,就那麼將自己頭上的那對三角耳朵展示給青衣看。
青衣眨了眨眼睛,盯著玉蘭突然冒出來的耳朵看了好一會兒,除了有些吃驚以外,並沒有其他想法。
“我可能快死了。”玉蘭見青衣神情未變,就面無表情的說明道,“最開始是狐狸尾巴,後來是狐狸毛,現在狐狸耳朵也冒出來了……”
本來還覺得妖怪現個原形沒什麼要緊的青衣這才有些慌了,她抬袖掩嘴很是驚訝的問道:“玉蘭你——你難道不是狐狸嗎?”
“我怎麼可能是狐狸。”玉蘭朝天翻了個白眼兒,十分嫌棄道,“我本來和你一樣,就是個凡人而已。要不是我不小心上了九瑟那隻狡猾狐狸的當,我這會兒必定還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說著她又憤憤不平的揪了下自己那對陌生的狐狸耳朵,隨即又像是被自己揪疼了似得,當場就滾下了兩顆淚珠。
青衣見她咧著嘴一臉傷心的哭了,就上前扶了她的肩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待要說些什麼安慰她,卻又想不出合適的言辭來,生怕越說越傷她的心,張了好幾回嘴,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最後只得一下一下的輕拍玉蘭的肩背安撫她。
玉蘭像是早已忍耐許久了,這會兒有青衣無聲的安慰,一哭起來就沒了鉗制,只是她還記得青衣身上還穿著嫁衣,也不敢趴在青衣懷裡哭,就那麼杵在原地嗚嗚咽咽的哭了半天。
好似個傷心的小孩子一般大張著嘴,仰面揉眼,哇哇叫著直哭個不停,哭到後來只是抽噎,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著實讓青衣揪心。
後來青衣瞧著玉蘭哭累了,就拉著她的手將她引到床鋪去躺下。於是玉蘭就那麼腫著兩隻胡桃眼睛朦朧睡著了。
看著玉蘭睡得了,青衣悄無聲息的走到梳妝檯前,愣愣的看著鏡子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美人。
“臭狐狸——”睡夢中的玉蘭突然委屈的叫了一聲,驚得青衣猛地回過神來。
胡姬說過的娶嫁之言又從心底冒了出來,再回頭看了看玉蘭那張滿是絨毛的臉,她不自覺就打了個哆嗦。
從見到胡姬之時至今,已過去了半夜,終於得以細看身處何地的青衣環視四周之後,就發現她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個小娘子的閨房,房內收拾的極為周全,只是門窗緊閉,大有軟禁的意味。
被軟禁的人不用說就是玉蘭了,如今又加了個自己。
青衣咬了咬牙,再回頭去看鏡子裡的那個美人,此時再看,美人已不復之前的柔美,滿頭珠翠在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亮光,慘白的臉色配上脣上那點鮮豔的胭脂,反倒像是個幽靈一般令人發憷。
青衣心中害怕,慌忙伸手拔下那些精緻的首飾,又胡亂脫了外袍和最外面的幾件單衣,也顧不上梳頭,就那麼披頭散髮的悄悄跑到了房門邊上,透過門縫偷瞄外面的情況。
房門外並無人把守,月已偏西,再過兩個時辰,太陽就要出來了。
青衣貼在門後,眯著眼睛盯著那條門縫看了又看,滿心希望黑三郎的身影能早點出現。
也不知是不是應了她心中的念想,不一會兒,黑暗中果真顯出了一個朦朧的人影。
那個身影像是濃縮的黑暗一般凝重,在月光的映照下,只是黑壓壓的一團,叫青衣窺不見對方的半點真容。
那個人影朝著房門處緩緩走來,隨著他的靠近,青衣的心卻慢慢沉了下去。
那個人影看起來高約六尺,乃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輪廓。黑三郎斷沒有這樣的體型,來人不是黑三郎!
來人在門前停下腳步,青衣再不敢窺探,忙不迭後仰準備退後。
“玉蘭可還好?”一個溫柔的男子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青衣頓時一愣,猶豫片刻,她又湊到門縫邊偷看兩眼。
來人背對著月亮站在門前,臉龐隱沒在黑暗中,叫青衣無法看清他的樣貌。但青衣還是從他那被月光照出來的影子上看出了些許端倪。
地上的影子輪廓模糊,隱隱有動物毛髮被風吹動時的波動感覺,青衣便猜對方定是披了件十分蓬鬆的大氅,待要再猜,忽然就瞧見那影子上交疊著出現了幾道細長的黑影。
青衣登時一愣,盯著那幾道不停舞動類似狐狸尾巴的影子不敢動彈。
“唉——”那個溫柔的男子聲音見玉蘭並沒有迴應自己的問候,便十分惆悵的嘆息一聲。
一陣沉悶的靜默後,青衣才聽見他繼續喃喃自語道:“罷了,就按你的要求來行大禮吧。只要玉蘭願意與我舉行大禮,我就是舍了這幾條尾巴也甘願。”
他話音一落,門外忽然就颳起了一陣大風,在嗚鳴的風聲中,青衣隱約聽見一陣低沉的笑聲漸漸遠去。
風止之後,門前空無一人,地上也再無狐狸尾巴的影子。
青衣挪開眼,滿心都是疑問。
聽他說話,倒像是那九尾狐新郎的口吻,又是按玉蘭的要求來又是捨棄尾巴的,當真是痴情至極了。
只是玉蘭又有什麼要求?就她目前聽下來的話看,玉蘭的要求無非是停止婚禮的舉行,只是這個要求又與那九尾狐新郎的願望背道而馳了。
捉摸不透的青衣只能納悶的轉頭去看睡中的玉蘭。
玉蘭的眼角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她在睡夢中似乎並不輕鬆,因為青衣聽見她朦朧中出聲罵道:“做什麼長那麼好看——臭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