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障目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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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障目香6
第36章 障目香6
不等青衣抽回衣袖來,那費書生卻自動鬆了手,然後他俯身深深一揖,情真意切道:";小生這廂給仙女賠不是了……";
青衣心道,這書呆子早就已經知道了那去他家的小娘子就是蛛孃的大姐,不用說也是隻蜘蛛精了,這會兒中了障目香,腦子都不好使了,將對方是妖怪的事情又忘了個乾乾淨淨,這會兒一口一個仙女,真是……
費書生賠完罪又想起一事來,便起身一邊朝樓上跑一邊回頭急道:";請稍等小生一會兒,小生有東西要送給你.";
說完就竭盡全力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像是擔心青衣跑了似得,他跑到半道,還不忘從欄杆上探出半個身子再次叮囑道:";千萬請等小生回來!";
這邊費書生剛走開,剛好來了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首先聽見動靜的是黑三郎和高師傅,青衣見他們轉頭去看大門,便也跟著偏頭去看,只見一隻有著尖長指甲的手揭開了門口的毛氈簾子,然後一道高瘦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青衣略微一愣,緊跟著反應過來,馬上站了起來.
揭開簾子慢慢遊行過來的這個妖怪模樣甚是恐怖,乍一看難以區分性別.
它像是未完全化成人形的半蛇,又像是挺起上半身直立用尾巴游走的蜥蜴,因為它有著近乎人的上半身,但腰肢以下,卻是一條佈滿細鱗的粗長的大尾巴.
一叢鮮紅色的肉冠順著它綠褐色的頭頂一路向下,慢慢隱沒在它的後頸上.它的臉上佈滿了黃褐色的細小鱗片,那些鱗片一直蔓延到它的胸膛.扁平的鼻子和寬闊的嘴巴向外凸起,嘴角和下頷的鱗片較臉頰上的鱗片更為平滑寬大.
它一眼看見了坐在大堂裡的眾人,於是微微張開它的嘴,伸出一條藍色長舌頭嘶嘶作響道:";真是好久不見了,大家近來可好?";
";哦,杜莎啊,的確好久不曾見你來了.";高師傅難得也客氣的點頭答道,";今兒個還是準備鮮活的嫩羊羔給你當夜宵?或者是嫩牛肉?";
";啊,羊羔就很好.";杜莎嘶嘶道,";近日我兒即將誕生,還請高師傅我兒準備五百頭嫩羊羔.";
高師傅聞言便皺眉道:";這麼多一時湊不齊,不如你在客棧裡等我兩天,我出去為你採辦吧.";
說著未等杜莎點頭,就放下酒杯回廚房提了把尖刀出來,對著青衣道:";青衣,你帶杜莎去房間裡休息,我去去就回.";
";好的.";青衣低垂著眼簾,微微躬身行禮道,";客官請跟我來,房間還是上次那間可好?";
";很好.";杜莎裂開嘴,臉上出現個詭異的笑容,藍色的長舌頭與拖在身後的尾巴尖齊齊搖來擺去,嘶嘶道,";還是青衣想的周到,次次為我留那間上房.";
青衣聞言也不曾變換神情,只是輕輕一擰身子,率先走在前面引路.
誰知青衣帶著杜莎才走到樓梯處,那費書生竟急吼吼抱著一個卷軸滿頭熱汗的又跑了回來.
";啊,仙女,你看,這個——";費書生急忙剎住腳步,好險沒有和青衣撞上,然後他汗也來不及擦,就滿面期待的打開了手裡的卷軸展示給青衣看,同時口裡不忘說道,";這是小生為你畫的畫,雖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青衣又是無奈又是暗急,便伸手一推那畫看也不看道:";什麼仙女什麼畫?現在客人在此,你快休要擋路,還不去幹活?";
費書生忙將畫一轉,閃過了青衣的手後,才垮了肩一副心疼的模樣道:";小心,這畫紙最怕髒汙……";
";唔,畫的不錯啊.";杜莎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費書生的身後,這會兒竟扭著尾巴,探頭湊近那捲軸吐了吐舌頭,嘶嘶道,";這美人當真是活靈活現的.";
";這位娘子真是謬讚了.";費書生一偏頭,就見一雍容華貴的女子靠的極近,正面帶微笑的細細品味著他的畫,頓時略有些倉皇地退了一步,滿面通紅道,";小生真是惶恐……";
";你小小年紀,已是筆力驚人,這畫中的小娘子,便是那立志飛昇的蜘蛛精績女吧?";杜莎由衷的讚賞道,";可惜她眼下不在這裡,不然若這畫有緣到了她手裡,自是能助她一臂之力.";
";她不就在這裡——";費書生聞言只覺奇怪,便回頭要將績女指給杜莎看,誰知一回頭,身後除了青衣再無他人,頓時一臉茫然的呆立在那裡.
方才他分明看見了績女,還與她說了話,怎麼一轉頭人就不見了?
";可算是明白過來了.";青衣先是冷著臉瞪了眼費書生,接著便對著杜莎淡淡道,";客官不要理這書呆子,他昨日撞了腦袋,今兒個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前頭還眼花將我錯認成其他人,再多與他說兩句話,說不定他又要犯其他毛病了.";
";無妨無妨,他雖看著粗苯些,到比那些見了我不是卑躬屈膝就是嚇破膽子的廢物要知禮有膽識,我看著也覺得心情順暢.";杜莎卻搖了搖頭,又對著費書生上上下下吐了吐舌頭探了幾下氣息,笑道,";難得還有那人的後人到這裡來,幾百年未見,我還以為他的後人都死絕了呢!";
這話聽著倒像是見了舊人敘舊一般.
青衣見杜莎圍著費書生轉了好幾圈,神色也並無不滿,末了她用尾巴尖拍了拍地面,嘶嘶笑道:";對啦,既然難得遇上了,不如你給我畫一幅畫吧!回頭你帶回去給你家祖宗掛到宗廟裡,也算是我對舊友後人的一番心意.";
";……恕小生不太明白……";費書生見杜莎年輕貌美,氣度華貴,雖不是妙齡女子,但也不是年老的婦人,恰恰正值盛年,頂多二十又
又八,怎的話裡一副與自家祖宗相識已久的感覺.
";你不明白不要緊,畫了畫帶回去就行.";杜莎一甩尾巴,扭著腰就往樓下走去,口裡繼續道,";反正我這會兒閒的無趣,正好解解悶.";
費書生雲裡霧裡的迷糊了半天,終是沒能弄明白,又見青衣也跟著下樓了,便收好績女的畫像,再拿了筆墨紙硯跟了過去.
杜莎趁著費書生研磨調色的當兒,扭著尾巴在那裡擺了好幾個姿勢,邊擺邊問青衣:";青衣你看,這樣我看著是否更好看?";
青衣看著杜莎那滿是細鱗的身子及猶如蜥蜴蟒蛇一般的臉,半響言不由衷的點了點頭.
結果剛點完頭,杜莎又有了新的姿勢,就又將自己的尾巴半盤起來,做了一個攻擊獵物時的凶猛姿勢道:";這樣好像更好看,青衣,你說是不是?";
";……是,客官你說的極是……";青衣木著臉,僵硬的附和道.
如此反覆幾次,連素兮秀秀都有寫不下去了,紛紛給了青衣一個同情的表情,忙不迭的退散了.
而黑三郎卻翹了二郎腿,笑嘻嘻的看著杜莎扭來扭去不說話.
好不容易等那費書生抬頭說準備好了,杜莎頓時做了個吐舌甩尾的高難度姿勢,定在那裡一動不動了,青衣才得了機會退到黑三郎邊上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書呆子這是中了骨女的障目香?";黑三郎貌似疑問實則肯定的問了一句,然後嗤笑道,";看來這香還是有些用處的,若是他沒有聞,這會兒怕是早嚇昏了.";
";不知這會兒他眼裡的杜莎是什麼模樣?";青衣卻有些擔心道,";回頭畫完了,不合杜莎的心意,杜莎豈不是要生氣?";
";你放心,她再滿意不過了.";黑三郎甩了甩袖子站起來嘻嘻笑道,";不然書呆子畫到一半就會被她抽上一尾巴的.";
青衣聞言還有些不解,待到抬起頭往費書生那邊一看,霎時驚得差點叫出聲來.
只見費書生正全神貫注的低頭在白紙上揮毫作畫,他確實有兩分畫技,手下看起來如行雲流水,毫不生澀凝滯.
但這並不足以讓青衣吃驚,青衣驚的,是那不知何時浮在費書生頭頂的杜莎.
此刻在青衣看來,杜莎那張虛對著費書生側臉的青色臉龐,幾乎是貼到費書生的面上去了,她原本就是豎瞳,青黑色眼眶裡只有一條狹長的黃色細線,像是被費書生專注的目光愉悅到了,她那條狹長的豎瞳在不斷地向外擴散開來,變成了橄欖一般的形狀.
她那條佈滿細鱗的粗長尾巴不停的在空中扭來扭去,待到費書生有抬頭的趨向,她便迅速閃回原位,擺回那七繞八彎的古怪姿勢起來.
";她看起來……很滿意呢……";青衣汗顏的喃喃自語了一句,接著竟也開始對費書生那未完的畫像感覺好奇起來,";不知那書呆子到底畫了什麼……";
待到半個時辰之後,費書生終於擱筆,輕輕一抖畫紙後,他便抬起頭一臉可惜的嘆道:";小生技藝不佳,只堪堪捕捉到了這位娘子的三分顏色,還望娘子不要嫌棄!";
青衣被勾的心如貓抓,忍不住上前幾步翹首望去.
只見那白生生的畫紙上立著一個月眉星眼,神態莊嚴的美人,她身上層層疊疊的穿著縷金衣,繁複的珠翠遍插滿頭,一手持金釵,一手撫玉帶,從頭及腳,無不華麗.
";不嫌棄不嫌棄.";杜莎伸手接了畫,興奮的扭腰擺尾,藍色的長舌頭不住的來回伸縮,連頭頂的肉冠都越發赤紅鮮豔,她哈哈大笑起來,很是滿意道,";能將我畫的如此惟妙惟肖,果真不愧是那人的後人,眼光才華一點沒有走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