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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崑崙鏡 8
眾人被四處飛濺的流火燙得遍身是傷,更兼暴怒中的燭龍突然一尾巴甩了過來,他們避無可避,就只能硬生生的捱了下來。
“無名——無名——”
燭龍的怒吼聲一聲烈過一聲,直至最後,眾人就只能聽見震耳欲聾的龍吟聲。
沒人能夠抵擋得住他的吼聲,別說東橋,便是高師傅和雷騰都已經被震得嘔血了。
地穴裡一切礙事的石壁和垂熔柱都在燭龍的擺尾中化為了齏粉,慘遭掃蕩的妖怪或已喪命於熔漿沸液中,或為了活命正在下死勁兒的擊鑿穴壁。
依稀留有意識的雷騰掙扎著睜開眼睛。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燭龍那一片熱烈到馬上就要燃燒起來的紅色鱗甲,淅淅瀝瀝的熔漿正順著鮮明的甲溝一點點的滴落在他的身上。
他感覺渾身都在疼,就好像自己才被剝光了所有鱗片一般火辣辣的疼。
“郎——郎君——”
東橋虛弱的聲音彷彿近在耳邊,動彈不得的雷騰吃力的轉過頭,就看見赤面白牙的東橋不要命似的朝自己匍匐爬了過來。
他看起來就如快要蒸熟的乳豬一般,整個人都已泛紅了。每每當他的身體蹚入熔漿小泊裡的時候,雷騰幾乎能聽見滾油炸肉般的嘶響聲。
“咳咳——”雷騰本想勸他停下來,但一開口就忍不住咳血。
“這個——”東橋小心翼翼的將一個物件塞在了雷騰的無力的龍爪裡,同時虛弱道,“一切——就拜託郎君了——”
迷茫的雷騰下意識抬起爪子,失而復得的崑崙鏡正明晃晃的躺在他的爪心裡。
“無名——快為燭龍找出無名來——”東橋催促般的握住雷騰的龍爪,遍佈血絲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雷騰看。
雷騰朦朧的意識這才清晰起來。
要找燭龍和東橋口中的無名其實並不難,因為他們此刻就身在其中,與其找那個可有可無的磐石化身,倒還不如直接找那個蹤跡難辨的賬房先生。
他心念一起,崑崙鏡就跟著有了反應。銀光雪亮的鏡面略閃了一下,就映出了一片墨染煙燻般氤氳的景象來。
雷騰初時並沒有看懂,但等他眯著眼仔細看後,就發現鏡中那既非陰影也非霧氣,而是大團肆意伸展的黑色髮絲。
它們一如深潭底下隨波逐流的海草,又如在水中暈染開的墨汁,既順暢又稠密的在微微泛紅的巖壁上舒捲開來,不肖多時,鏡中便徹底變作了一團烏黑。若非他還能看見絲絲分明的髮絲還在不停的滑動的話,說不定他會誤以為鏡子裡什麼也沒有顯現出來。
一種古怪的感覺突然自他的尾尖攀爬至他的肚腹,他緩緩側目檢視自己的尾巴,就見一團漆黑如墨的長髮正在一點點的纏住他的身體。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又有一大蓬堅韌的長髮徑直朝他手裡的崑崙鏡衝去。
濃郁黑色看起來就快要從小小的鏡子裡滿溢位來了,當那簇長髮點到鏡面的剎那,被囚困於鏡子裡的黑色長髮便像噴泉般洶湧而出。
之前的情景再度重演了,但這回,雷騰並沒有阻擋它們的到來。
它們密密麻麻的攀附在燭龍和崎嶇的穴&壁之上,堅不可摧的磐石很快就出現了些許蛛絲般的裂縫,而喪失理智的燭龍也終於停止了暴走。
青衣的血散發出濃郁的香氣,引得距離最近的蠻牛和將士們都被迷暈了頭。他們本能的捨棄了手頭的要務,並爭搶著撲到灑了血的地方狂舔起來。
靈血飛快的滲入了大地之中,他們貪婪的舔舐著混了靈血的泥漿,簡直恨不得將地皮都吞下肚去。
但著並非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靈血的氣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三途之地。
所有聞見血氣的妖怪都快要瘋了。他們不顧一切的從安全的藏身之處跑出來,並前仆後繼的朝這個地方蜂擁而來。崩塌的群山,斷裂的地脈,乃至於激烈氾濫的熔漿流都不能叫他們卻步。為了那麼一點點的靈血,他們甚至會如瘋狗般以命相搏。
在如此僧多粥少的情況之下,誰能得償所願自然是各看本事。一時間群妖惡鬥,場面一片混亂。
看著他們這般喪失理智的模樣,方舟不自覺蹙起了眉頭。
連一貫自制力高強的蠻牛都敗在了青衣的靈血之下,那捲走青衣的那黑影豈不是更沒辦法抵抗**了?
他越想越惶恐,倘若那不知名的妖怪當真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並對青衣下手的話,那他將來可怎麼跟阿郎和黑三郎交代?但若叫他丟下重傷的溫玉前去找尋青衣的話,他又做不到。
正當他內心交戰之時,受傷的溫玉突然就從他懷裡站了起來。
“阿郎!”他既驚又喜,忙起身扶溫玉道,“你的傷可還好?我現在就給你上藥!”
“藥?”溫玉猛地轉過身來,並將自己受傷的胸膛展示給方舟,“你說的是這個嗎?”
方舟霎時反應過來,此刻同他說話的並不是溫玉或那個人,而是后土。
“怨不得妖怪們對青衣那般渴求了。”后土一邊感嘆,一邊用手在自己糊滿泥漿的傷口摸了一把。微微泛紅的稀泥在他修長的手指下逐漸變幹發硬,最後化為捲翹的泥鞘,只消他用手指輕輕一點,就會嘩啦啦的脫落下來,並露出掩蓋於其下的無暇肌膚。
待到幹泥都悉數剝落之後,方舟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后土那本該橫貫著巨大傷口的胸膛完全沒有一點點傷痕。
他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眼看后土。
“不錯,你猜的不錯,正是青衣的血。”后土好整以暇的合攏衣襟道,“我只不過是用混了她的血的泥漿塗抹受傷的地方,就能令傷口恢復如初,倘若能用她的血為無名固身,那封印燭龍的磐石豈不會變得越發堅不可摧?”
他說得十分認真,彷彿真的打了那般的主意,看得人心底一陣陣發涼。
“小娘子……是被你帶走了嗎?”直覺不妙的方舟不自覺掐緊了后土的肩膀,並很是不安的質問道,“不然你方才哪裡來的血療傷!”
后土一抖肩震開了方舟的手,然後在方舟驚訝的目光中躍向了地宮。
他的每一步都引起了鉅變。早已分崩離析的大地在他的操控下開始一點點復原,湧上地面的熔漿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壓回了地脈之下,而最最重要的地宮,則很快就由廢墟變回了石牆林立的迷宮。
被掩埋於亂石淤泥下的客棧也跟著重新顯露了出來,封困於其中的費家人終於得以走出客棧的大門。
即便有後土賣力的修復,但已經毀過一次的東西又豈能變得完好如初呢?在費家人的眼中,外面的世界早已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忘我尋找青衣的妖怪們遍地都是,他們將地面上的那點靈血都搶奪一空後,就又循著豐沛的靈氣爭搶著跳入了地宮之中。
“這可真是……”得以見識日月同時凌空費老兒忙不迭退回客棧,連帶著想出去助青衣一臂之力的書呆子都拖了回來,“去不得!去不得!那后土本事太大,又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們這會兒跳出去,就只有挨刀的份了!”
“爹!”書呆子急的抓耳撓腮,“蛛娘說聞見了青衣的血氣,她定是受傷了!我們要是不去救她,她就會被那些凶殘的妖怪吃掉的!”
說話間就有一隻臉盆大的花蜘蛛不顧不管的從他們腳步竄了出去。
“快攔住她!”費老兒叫書呆子氣得肝疼,見狀急忙跳腳道,“你這個蠢貨,這會兒怎麼就膽大起來了?但凡當年你有現在的半分膽色,現在我也就放心讓你去對付妖怪了!如今你半點本事都沒有,還救人呢,別添亂就好了!”
說著他又恨鐵不成鋼的狠揍了書呆子幾下,待到年長者提溜著掙扎不已的蛛娘回來,他便飛快的甩出幾道符紙,硬是從裡面將客棧大門封死了。
書呆子果然沒有什麼本事,因沒有辦法揭開那些符紙,心急如焚的他只能在大門邊上打轉。
費老兒雖然端得住架子,但實際上卻如書呆子一般急得不可交加。只是大家若都隱忍著等待時機也就罷了,偏生書呆子坐立不安的來回轉圈,倒引得其他人也跟著焦躁起來。
到了最後,費老兒著實忍不了,便只能設法在大門上開了一個小洞讓大家順著看情況。
他們鬧騰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外頭的后土就已經讓大部分山川河流都回到了原位。
如今就只差地宮和客棧了。
后土屹立於高聳的石牆之上,一雙眼卻只管往底下看。
來回逡巡的小妖怪們皆都不曾入他的眼,他看見的只有蠻牛的重劍。它就那樣巍然不動的插&在地縫裡,使得地縫合並變得極為困難。
但那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線細縫,自負的后土全然沒有放在眼裡。整個世界他都可以在轉腕翻手間重塑,又何況那麼點裂縫呢?
“燭龍還在磐石裡鬧呢!”他笑著對追趕而來的方舟道,“不過讓他翻翻身也好,畢竟一個姿勢睡太久了,總是會覺得不舒服的。待他折騰夠了,我便用青衣的血肉重塑無名的身軀。想必這回重塑之後,大地就又可以有萬千的安寧了!”
方舟聞言越發蹙緊了眉頭,他的內心依然還在交戰,握在劍柄上的手指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依然還是沒法狠心傷害溫玉的肉身。
后土洞悉了方舟的心思,便微笑著對方舟道:“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也該結束了,是時候開始辦正事了。”
他的話音剛落,渾身裹滿布條的無名就突然從地下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