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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298|地宮 4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被強行拖出來的迷知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她就那般奄奄一息的被倒懸在半空中,而殷紅的血則在不斷的流淌而出。

她的衣衫已經被血泡溼了大半,當那綁縛住她雙腿的力量輕輕搖晃她的身體時,無處可去的血先是順著她纖細的脖頸一點點流向她蒼白的面容,然後猶如屋簷上的急雨一般滴滴答答的滴落到了地上。

化為原型的胡嵇搖了搖自己雪白的長尾,又眯著眼細細打量了那張滿是血跡的臉一會兒,待認出對方的身份後,他這才不快道:“又是你!怎麼每次大事緊要之時,就必有你在!”

頭暈目眩的迷知吃力的睜開眼。她的世界完全是顛倒過來的,支離破碎的地宮穹頂就如同崩壞的大地一般,叫她恍惚生出種天地倒置的錯覺來。

她沉默地眨了眨眼,半響才低聲道:“這話也是我想問你的呢!為何大事緊要之時,你就必要來插手壞事呢?”

胡嵇呲著牙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銀亮的涎水因為他粗重的呼吸而不斷噴灑到迷知的臉上。

迷知不堪忍受的偏過頭去,在感受到對方擱在自己咽喉上的森冷利齒後,她這才急忙開口道:“殺了我,你便沒辦法知道青衣是死是活了!”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能救自己的性命,因為她感覺到胡嵇那準備咬合收緊的尖牙停滯不前了。

於是她慢慢回過頭來,並對著胡嵇艱難笑道:“你想知道,不是嗎?”

神色複雜的胡嵇強迫自己用力,但不等咬破迷知的脖子,他就自暴自棄般的猛然抬起頭。

“黑三郎必是要死的。”胡嵇伏身低沉道,“但青衣卻不能死。”

“你還想著借她的力量雙修?”迷知自問自答道,“不對,你已經放棄雙修了,你護著她,只不過是因為舊情難了。狐族的狐妖素來都是多情的,一旦動過心,想要斷情絕意就沒那麼容易了。只可惜你跟錯了主人,否則我們倒是能做朋友。”

“莫要用言語迷惑我!”胡嵇不為多動地低吼道,“青衣會如何?”

迷知闔上眼,許久才道:“她現在還無事,不過若還想見她,就趁現在去吧,再遲一步,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胡嵇只覺心頭一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霎時襲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九尾盡數炸開毛來,金色的眼瞳也不自覺縮成了一條狹窄的細線。

地宮似在迴應他悲傷蒼涼的心緒,竟突然跟著劇烈動盪起來。

燭龍清亮綿長的吼叫聲彷彿就近在耳邊,震得他痛苦的在原地跳了幾下。

“地宮下的燭龍動了!”終於覺察到地宮有崩陷趨勢的胡嵇這才明白過來,“主人對黑三郎出手了!”

“他們——咳咳——已經在鬥法了——”被來回甩蕩的迷知猶不肯放棄,即便咯血,她也咬著牙堅持叫道,“我看見了,地宮馬上就要塌了——”

“你——”聞言胡嵇眸光一閃,久久無法得到解答的疑惑終於被解開了。

“原來如此,你的眼睛便是黑三郎的助力啊!”他收回尾巴,將儼然風中殘燭的迷知提到了自己的跟前道,待重新認真審視過迷知的眼睛之後,他突然又大笑道,“然而這雙寶眼,如今也已成了魚目,想來你再繼續苟活下去,對他也是無用了!”

說罷他便毫不在意的將迷知丟在地上,而後縱身一躍,轉眼就消失在了迷知晦暗不明的視野盡頭。

地宮震盪的動靜越發劇烈起來了,本該無堅不摧的地面也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不願赴死的迷知掙扎著向前爬去。通往地面的通道尚未被填埋,只要她能堅持爬出去,她便可以不必死在這裡。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吃力地在地上蠕動。

她用手死死的摳緊地面,失血過多的軀體彷彿早已從內到外的崩壞掉了,任是她如何死咬牙關,也難挪動搬動。

她的手指早已被滿地的碎石磨得鮮血淋漓,清晰的血痕長長的拖在她的身後,好似在無聲的證明她曾竭盡全力的在這條路上爬過。

穹頂還在不斷地落下碎片和石塊,它們就像是最無情的刀矢,不斷地削弱她近乎乾涸的氣力。每每有碎石擊中她的後背時,她便要悶哼著咯出一口發黑的淤血。

終於,她再也爬不動了,哪怕她渴望的生路就近在咫尺。

“……大人……”氣息奄奄的迷知急促的喘&息著翻過身來,黯淡許多的眼睛只管直勾勾的盯著上空。

她的眼前不再是支離破碎的地宮穹頂和廢墟般破敗荒涼的地宮,她的眼前只有一道黑色的,挺拔遒勁的背影。

“大人……”她無力的抬了抬手,企圖抓住那個不斷離去的背影,但不管她怎麼努力的伸手,她所能抓住的,都不過是虛無的空氣。

混有血絲的眼淚止不住的從她瞪大的眼眶中流出,但無論她將眼睛睜得多大,她眼中的世界還是漸漸失去了光明。

那個不斷走遠的背影彷彿聽見了她的呼喊,終於停下了腳步。

“大人……看我一眼啊……”陷入幻境的迷知悲傷地呢喃道,“看我——不要忘了我——”

他動了一下脖子,然後一點點的轉過頭來看她。但還不等他露出臉來,那不斷蔓延來的黑暗很快就將他完完全全的吞沒了。

她的世界霎時只剩下了黑暗,無邊無際,又沉重到令她絕望的黑暗。

她伸向高空的手臂頓時無力的跌落下來,幾乎呲裂的眼睛也跟著緊緊閉上了。她如同將要氣絕般微微挺了胸膛,待到一聲綿長的吐氣聲自她急促起伏的肺腑間溢位後,她原本緊繃的身體這才徹底放鬆並回落到了地面上。

天地再怎麼動盪都已經無所謂了,地宮就算立刻就崩塌下來也沒有關係了。她再也看不見自己曾看見過的可怕場景了。

她死了。

匆忙奔回的胡嵇沒能繼續靠近主人的所在。數以千計的囚妖索交纏在一起,就那般硬生生的截斷了所有入口。

“主人!”心急如焚的胡嵇跳躍著呼喚后土,但每每他企圖從重重交疊的囚妖索的縫隙中跳進去,便會有大量的囚妖索狠狠的朝他身體擊來。

不慎被擊中兩下的胡嵇險些沒跪倒在地。陰寒的囚妖索在他通體無暇的軀體上抽出了幾道血肉模糊的狹長傷口來,並如同寒冰透骨般令他發顫起來。

他從不知囚妖索的威力能有如此大。

“主人!”他不敢貿然再靠近,只能焦躁不安的來回轉圈。

“燭龍!”后土既驚又怒的叫聲清晰可辨,“你怎麼可能出來!”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有激烈的纏鬥聲不斷傳出來。

無法親眼檢視戰況的胡嵇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突圍闖進去。

他八尾齊上,硬是靠蠻力撥開來回遊走的囚妖索。然後不等囚妖索反應過來,他便蓄力縱身一跳,卻是化成體型較小的人形試圖從自己撬開的入口中透過。

然而那些囚妖索竟像是如有神識,不等胡嵇成功,它們便一蜂擁的朝他撲去,並很快就將他緊緊的絞纏住了。

如有實質的寒氣絲絲縷縷的透進胡嵇的肌理之內,凍得他五臟六腑都快結冰了。他難以抑制的打起寒顫,牙關也不禁開始咯咯作響起來。

面若寒霜的青衣在囚妖索的牽引下緩緩飄到了胡嵇的面前。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冰雪裡捂出來的冰雕,儘管有著栩栩如生的形體,但她的神情卻連千尺大湖都能盡數凍住了。

她微低下頭,以俯瞰之姿對著胡嵇,而她那如水清亮的眼眸裡則清晰的映出了胡嵇被凍得發青的臉。

美人就是美人,那怕是狼狽不堪的被綁縛住了,他絕世無雙的臉依然美得驚人。

但這般傾城的美人,在如今的青衣眼裡,也不過是隻還算美味的妖怪。她冷冷的看著他,彷彿是在思考如何處置他。

胡嵇的眼睛已經有了狐狸的痕跡,他緊縮的瞳孔就如同麥芒,細得只剩下了一痕金線。

他能看見主人正同一截遍佈赤紅硬鱗的蛇尾纏鬥。儘管他寄身在了溫玉的身體中,但奇怪的是,他卻完全沒有辦法使用溫玉的力量。每當那蛇尾以劈天裂地般的驚雷之勢向主人橫貫而下時,主人就只能被動的呼叫大地之力,硬是以石牆土堡來阻擋。

雖然黑三郎至始至終沒有露臉,僅以自己的尾巴攻擊后土,但見識過黑三郎真身的胡嵇卻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青衣,放開我——”眼看著黑三郎一擊不中之後又連連再擊,更兼裹夾了炎炎烈火颶風鋪天蓋地地朝後土襲去,憂心的胡嵇登時急道,“主人有難!你莫要逼我對你出手!”

“哦?”青衣微仰著下巴冷笑道,“你覺得自己能勝我,那便儘管試試吧!”

說話間,她便抬手對著胡嵇虛空一抓,原本就被勒的生疼的胡嵇霎時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為——何——”他痛苦的仰直了脖子,眼尾眉梢也本能的顯出幾道妖紋來,“你的力量——”

“我即是狩獵者,自然要比身為獵物的你們要強大!”青衣冷眼看著胡嵇不受控制的變成了八尾狐的模樣,這才驅使著囚妖索緊緊的扣住了他的四肢脖頸和八尾。

待到確保胡嵇再也興不起波瀾之後,她這才如鬼魅移形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后土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