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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天機 3
來回飛旋的定心石突然自空中墜了下來,修煉中的迷知猛然睜開眼。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水乳竹,一道浮影飛快的自她的眼眸中掠過。
於是她伸手將定心石握在手心裡,並起身從自己的洞穴中走了出來。
一襲黑衣的黑三郎站在月下,連綿起伏的群山同他的影子連成一片,若非月光描繪出了他清俊的面容,她說不定也會將他當做那群山重影的一部分吧?
“少主不是才破殼沒多久麼?”她伸手搭在黑三郎的肩膀上,看穿一切的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調侃,“我還以為你近來都不得空呢!”
望月的黑三郎側目瞟了迷知一眼,然後冷聲道:“手!”
“嘖!”迷知乖乖的挪開手,然後搖頭嘆道,“大人真是開不得玩笑!瞧你跟其他人都笑嘻嘻的,怎的一對上我就這般冷酷無情呢!奴奴當真傷心呢!”
黑三郎恍若未聞的回過身來,開口就道:“這幾日看到什麼了?”
“看到了不少。”迷知伸手捂住自己的右眼,而那未曾遮擋的左眼則在月光下散發出璀璨的浮光來。
黑三郎靜靜的看著她,彷彿是在等她開口。
她笑看著黑三郎,許久才笑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聽的。”
“你知道該說哪些。”黑三郎蹙眉道,“我想知道什麼,你不是一看就知道了麼?莫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嘖嘖嘖,這般捨不得她和少主,怎的來見我時不一起帶過來?”迷知鬆開遮眼的手,口氣微酸的抱怨道,“也不想想是誰指點了你她的存在。沒我你說不準現在還在地底下呼呼大睡呢!喜酒沒讓我喝上一杯也就算了,怎的如今還嫌棄冰人來!來日我必要將你背地裡做的那些事都抖給她聽聽。就比如上回你變作小狼——”
黑三郎面頰一紅,竟有些尷尬的背過臉去道:“行了,我都謝了你幾次了,你還想怎樣?”
迷知這才露出滿意的笑來:“早這樣不就好了?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啊!”
“天機——”黑三郎正色道,“我要你探看的天機,可探到了幾分?”
“兩分吧。”迷知無趣的把玩著手裡的定心石道,“少主破殼時費家人企圖用祕咒之術窺探天機,可惜半途被毀,所以我也只瞧見了一點。”
“不夠。”黑三郎失望道,“不過你舊傷未愈,想來也看不到更多了。那就先說說那兩分吧。”
“客棧的主人不日就要回來了。”迷知撇嘴道,“雖然有些可惜,但這就那兩分中的其一,其二,小心那個溫玉。”
“他怎麼了?”黑三郎聞言甚是詫異,“莫非他又計劃了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迷知聳肩道,“我可做不來全知全能,只不過那日看見他出現了。”
黑三郎低頭沉吟道:“季釐國男子可招鬼神……”
正當黑三郎暗自琢磨時,迷知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臉上的神情來回變換幾許,許久才啞聲道:“大人,你多久沒回去修煉了?”
黑三郎先是一愣,半響才道:“有些時日了。”
“你該回去了。”一本正經的迷知看起來有些嚴肅,“近來我的眼睛時有不能視物的情況,竟沒發現你已經許久沒回去了。三途之地的靈脈早已乾涸大半,但這地方的靈氣卻斷不得,是以那不足的缺口,必要由你的本體彌補。眼看千年一換的客棧主人就要到位了,你又豈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虛耗自己的靈氣?”
黑三郎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彷彿並沒有聽見她的話。
“大人!”迷知凝聲道,“莫要叫大家的心血都白費了!”
“……再等兩日。”黑三郎嘆氣道,“我兒至今還是才破殼的模樣,等他再長大些我再回去。”
“那你今夜便可回去修煉了。”迷知登時露出個安心的微笑來,“我會在洞裡看著你的,倘若今夜你沒有回去,就莫要怪我明兒親自上門去請你了。”
一聽這話,黑三郎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群山空響不絕,他身形一晃,就如一道疾風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月光依舊那般清亮,但那片濃重的山影卻彷彿淺淡了許多。
煢煢孑立在月光下的迷知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久久才低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雪妖的聲音自遠遠的山谷中飄蕩出來,“大人已經走了。”
“我只是……”她欲言又止的輕聲道,“沒什麼,只是想笑而已。”
說罷她將手裡的定心石死死的按在心口處。被胡嵇撕裂的傷口至今未愈,她感到心口正在一抽一抽的做疼。
懸浮在空的珠玉又一次墜落下來,百思不得其解的費老捻著鬍子,愁得頭髮都快白了。
“師父?”打地鋪的門徒們奇怪的問道,“還是測不出?”
“不對不對。”費老搖頭道,“我怎麼算來算去,都看不見那小妖怪的命格。”
“莫不是那妖怪給了假名?”門徒們七嘴八舌的猜測道,“方才他們口徑不一,一聽就知道是說謊了!”
“這般明顯的事情,老夫怎會看不出?”費老微惱道,“我兩個名兒都測過了,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暗處阻攔,每次符陣才開始運轉,就很快被打亂了。果然是天意嗎?”
門徒們不敢吱聲。左右他們說什麼都要惹怒費老,還不如少說兩句呢。
費老煩惱不已掀開被單,想了想又掏出金漆準備再試一次。
“師父……”眼瞧著費老將所有被褥都畫花了,鈺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金漆不好洗,小師弟叫我們不要在屋裡亂畫——”
費老登時氣的臉都青了,他抬頭怒衝衝地瞪了鈺兒一眼,然後才低頭繼續寫咒。
黑三郎一進客棧,就感知到費老房裡的異動。
守在房門外的東橋一見到他,便馬上站了起來。
他身後的房間裡一點燈光也無,當黑三郎上前時,他便伸手攔道:“阿郎和小娘子都已歇下了。”
黑三郎面無表情的側身一閃,不等東橋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推門進屋了。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盞燈,透過微弱的橘光,他能看見青衣正側身躺在床幔後面。
他目不斜視的自點燈的方舟面前走過,才被點燃的火燭被他帶出的疾風一吹,登時又熄滅了。
睡夢中的青衣只覺自己猛然被摟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便下意識的回抱住黑三郎的脖子咕噥道:“三郎……”
“啾啾啾!”完全沒有睡著的小傢伙也跟著興奮的叫了起來。
這下子青衣徹底醒了。她睜眼看一眼笑眯眯的黑三郎,又看一眼床邊提燈的方舟,一張臉登時就紅了。
“怎的不回房睡?”黑三郎將她打橫抱起,作勢就要抱她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青衣完全不敢掙扎,一想到溫玉有可能就在邊上看著,她就忍不住使勁兒的將臉往黑三郎的懷裡藏,“我肯定是還在做夢……”
說話間她就開始裝睡了。
黑三郎知道她這是難為情了,也不打算拆穿,只笑著摟緊了她。而方舟也體貼的一聲不吭,只體貼周到的用燈籠為黑三郎照路。
難得周圍人都在配合,偏偏又冒出來一個小搗蛋。
“啾啾啾!”記仇的小傢伙至今還為自己被溫玉欺負的事情感到生氣,方才青衣睡著後,那個討厭的傢伙還想抓他去喂泥丸子,幸虧他聰明的躲在青衣的懷裡,這才避過了一劫。
如今靠山來了,他便馬上開始氣鼓鼓的告起狀來。
“啾啾啾!”他一邊用尾巴捲住黑三郎的衣襟,一邊不停的指著床榻內側的溫玉連聲叫道,“啾啾啾啾!”
黑三郎暗笑不止,小傢伙越是激動的叫喚,他便感到懷裡的青衣越是僵硬了身軀,幾乎都快開始發抖了。
“噓——”不忍叫她再抖下去,他只好板著臉示意小傢伙噤聲。
連爹爹都不幫自己了!
“啾……”委屈的小傢伙頓時蔫了下去,連帶著聲音都無力了起來。
黑三郎瞧他可憐,只好悄聲解釋道:“你娘娘睡著了,我們不要吵她——”
“啾!”小傢伙聽了這話,馬上就連滾帶爬的糊到了青衣的臉上,硬是用自己的身體捂住了青衣的眼睛。等確認自己已經將青衣的眼睛都遮擋嚴實了,他便又提高了聲音,開始憤憤不平的控訴起溫玉來。
假寐的青衣聽他啾啾瞎叫喚了半天,當真是一個字也聽不懂,也虧得黑三郎全聽明白了。
“今日真是辛苦你了。”黑三郎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床榻內側的溫玉道,“不過還請放寬心,日後不會再這樣麻煩你了。”
“不辛苦。”始終未睡的溫玉懶懶的支著腦袋道,“許久不曾同小妹同眠了,感覺甚是溫馨。”
黑三郎暗自磨牙,待要離開,就看見溫玉朝自己輕輕勾了下手指。
黑三郎神情一僵,忙盯緊了溫玉的臉。
只見溫玉雙脣微翕,卻是無聲道:“有事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