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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177| 5.20

她覺得自己彷彿並沒有睡醒,自徐生死後,她便再也沒有安枕過。

她只是睜開眼睛,然後就發現自己站在這裡。

記憶像是被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所籠罩,她明明可以看到,卻始終無法看清輕紗背後是什麼。

冰冷的河水沉沉的墜住了她的身體,透骨的寒氣更是刺得她心肺皆涼。她不自覺打了個寒戰,凍的連牙齒都開始戰慄起來。

用力環抱住自己,從未體驗過艱苦和無助的她茫然的抬頭去看天空,晦暗不明的天上並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甚至連星辰也消失了蹤跡。入目可見的,全都是灰濛濛的霧氣。

她呆呆的環視四周,腦海中的輕紗隨著她的轉頭而緩緩飄蕩起來,然後她神情一晃,等她再回神時,她又忘記了自己方才在幹什麼。

不遠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道河堤,一個熟悉的人影隱沒在灰霧之中,叫人難辨真容。

但是她卻一下子亮了眼睛,她揚手衝著那人影喊道:“徐生——徐生——我在這裡——”

凝滯不動的霧氣聞聲退去,徐生抬起一隻手,遙遙的衝著她招了招手:“姍姍——”

她喜不自禁,除了徐生,她心裡眼裡再想不到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在這個半明半暗的世界裡,她汲著沒過膝蓋的深水,搖搖晃晃的朝著河堤跑去。

厚重的河水推擠著她的身體,沙沙的水聲聽起來急促而又遼遠,她以手用力的撥開阻擋於她和徐生之間的河水,連森冷刺骨的感覺都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一身儒衣的徐生就站在那裡,朝著她伸出略顯消瘦而蒼白的手,她歡喜的撲上前去,用力抓住了徐生的手。

“徐生!”她笑道,“你終於來了!趁著爹爹不曾發現我們,我們快些走吧!”

“去哪裡?”徐生神情哀傷的看著她道,“我們還能去哪裡?”

“天涯海角,只要跟你在一起,哪裡都可以!”她決絕的握緊了徐生的手哀求道,“還是說,你懼怕我爹爹,就打算順從他的意思,與我一刀兩斷不成?”

“當然不是……”徐生神情一凜,忙反手抓緊了她的手錶白道,“姍姍,此生我的新婦就只會是你,縱使我們陰陽相隔,我的心裡也只有你!”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呢?”她喜得心都顫抖了,她一把拉著徐生的手,抬腳就準備朝遠方跑,“我們現在就走,永遠在一起!”

她心念一動,腳下的河堤馬上就變成了一座石拱橋,她拉著徐生氣喘吁吁的奔跑在橋上,他們身後是一大片搖曳不停的火光,以及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小娘子——小娘子——你在哪裡啊——”

“姍姍——姍姍——我的乖女兒——你快回來啊——”

“別追了,那般無禮義廉恥,敗壞門風的孽障,還找回來幹什麼?由著她私奔,我只當她已經死了!”

“大人——大人——姍姍她從小嬌養慣了,她連糙糧都不曾見識過,在外頭可怎麼受得了啊!大人,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求你將她找回來吧——”

“徐生——枉你還是個讀書人,引誘小娘子私奔這般沒臉沒皮的你也做得出來!你讀的聖賢書可都是餵了狗了!我呸——”

“小娘子——小娘子——你在哪裡啊——”

各色的叫喊聲她皆都充耳不聞,她只是抓緊了徐生的手,彷彿他就是她的全部一樣。

“姍姍——”一路踉蹌疾奔的徐生忽然氣喘吁吁的拉住她叫道,“等等——”

“怎麼了?”她依言停下腳步,很是驚慌的探視後方道,“你跑不動了嗎?”

“我的東西掉了。”徐生的臉慘白的如同冬日的白雪一般,他神色痛苦的偏過頭去看他們來時的地方,口中虛弱道,“我們的定情信物掉了——”

“定情信物?”她茫然的看著他的側臉,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你的手絹。”徐生深吸一口氣,復又回頭對著她微笑道,“你忘了?我那時撿到的手絹?”

這樣的微笑,她許久不曾看到了,自從他們的婚事遇到阻撓後。

她呆呆的看著微笑的徐生,不覺神馳意動起來。

“你去幫我撿回來吧!”徐生痴痴的看著她的眼睛,彷彿是在哀求她一般,“我就在這裡等你。”

“好!”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她還是答應著去了。

她的手絹就掛在路邊的樹梢上,隨風飄搖的彷彿下一刻就要落到河裡去了。她攀著樹枝,吃力的將手絹握在了手裡。

不等她感到高興,一陣響亮的重物落水聲忽然就從橋上傳了過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掠過她的心田,讓她的心不由的抽搐一下。

她下意識回身朝橋上跑去,哪怕她的家人已經追到了邊上,她也不曾躲藏一下,就那麼心慌意亂的朝著她的徐生跑去。

然而徐生不在橋上,橋上空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徐生?”她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徐生去了哪裡。

他說了要在那裡等她,他說他要跟她在一起,可是他現在哪裡?

搜尋許久的僕從已經追趕上來了,他們在橋上四處檢視,並高聲喊道:“找到小娘子了!”

“我的兒喲!你要是走了,你讓娘怎麼辦?”她的母親摟著她哭號道,“虧得那徐生還有幾分良心,他要是真帶了你私奔,我可怎麼辦啊!”

“徐生……”她僵立在那裡,心裡只是迷茫,徐生在哪裡?

“什麼徐生?你還想著他幹什麼?不過是個落魄的書生,文不成武不就,八字還克雙親!”她的父親鄙夷的吩咐道,“就這樣的貨色,還想娶我的女兒!你們都給我搜仔細了!抓住他,我要扒了他的皮!”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僕從將頭從橋欄杆外縮了回來,並抖著聲音道:“徐生……徐生找到了!”

“在哪裡?”她一聽說找到了徐生,就急忙掙脫她母親的懷抱衝過去道,“在哪裡?他在哪裡?”

“他他他他——”僕從神情驚恐的將手裡的燈籠往河面上一探,同時尖著嗓子叫道,“他淹死在河裡了!”

他淹死在河裡了——他淹死在河裡了——他淹死在河裡了——

僕從那尖利而驚恐的聲音如同山谷的回聲一般在她耳邊不斷迴響起來,她神魂俱裂的瞪大了眼睛,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河面看。

總是微笑的徐生,才華橫溢的徐生,善良至孝的徐生,就那麼麵皮慘白,口脣青紫的浮在水面上,冰冷的河水簇擁著他微微腫脹的身軀,就那麼上下起伏不定的飄蕩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只覺腦袋如千針扎過一般,疼得她直透不過氣來,她抱頭尖叫著,死死的盯著徐生那渾濁發青的眼睛不放,“你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的,你說要在這裡等我的!騙子——騙子——騙子——”

你說此生心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你說縱使陰陽相隔——

啊……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嗎?

“懦夫!”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後,她的心忽然就冷了下來,她的頭也不再疼了。她鬆開自己的手,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就那麼冷酷的去看徐生。

徐生的屍身不見了,石拱橋不見了,追趕他們的僕從和她的父母也不見了,赤紅如血的花海取代了冰冷的河流,她站在那裡,身邊時被摧殘凋零的斷枝,而在她的正前方,一對男女正相擁著站在那裡。

她呆呆的看著那兩人許久,當看到那個身穿青衣的小娘子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她後,她一個激靈,卻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跟丟的人如今就在這裡了。她微低下頭,神情自若的對著青衣行了一個禮。

“看起來你已經清醒過來了。”黑三郎饒有興致的開口道,“怎麼?胡姬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青衣不動神色的瞥了那小娘子一眼,方才這位小娘子癲狂的喊了好些話,拼拼湊湊大約是個痴男怨女的故事。只是她最後咬牙切齒的罵對方騙子,莫不是被壞人哄騙了?

姍姍倒也不遮不掩的直接道:“那位大人說,讓我們時常看著你們,莫要讓你們獨處太久。”

青衣聞言只覺額角猛跳了幾下,她不解的回頭看黑三郎,恰巧看到黑三郎露出個惱怒的神情。

“我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手的。”黑三郎冷笑道,“看來我得早點叫她死心才行!”

說罷他又攬進了青衣,彷彿一鬆手她就會被人搶走一般。

青衣察言觀色的抿著嘴沒有說話,她還道黑三郎今日為何突然忽喜忽怒、患得患失的,原來他心底仍是在忌憚胡姬,怕胡姬反悔將她劫回去麼?

這可真是……

默默的嘆口氣,不自覺也開始擔憂的青衣輕輕拍了拍黑三郎的脊背,半響才對姍姍低聲道:“胡姬她許了什麼給你?你幫她做事,總不可能是白做的罷?”

“我……”姍姍抬袖掩嘴的輕聲答道,“我想忘記一個人,但怎麼樣都忘記不了。胡姬大人說若我能助她,事成之後,她便會給我忘卻那個人的靈藥。”

“忘記人的靈藥?”黑三郎聽了這話,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他嘻笑幾聲,待到青衣滿目詢問的看著他時,他才止笑答道,“我只聽說過有封印記憶的術法,並不曾聽說有專門忘記一個人的靈藥。只不過,這種術法尋常凡人都是頂不住的,一個不小心,不是死,就是被變成傻子了。”

“胡姬並非會刻意說謊的妖怪啊!”青衣不解道,“再說,區區一個凡人,也不值得她說謊啊!”

“不錯,我不過是個沒甚本事的女子,除了刺繡吃飯,其他什麼也不會。”姍姍也急道,“胡姬大人騙我也沒有好處啊!能忘記人的藥肯定存在的!”

“消除記憶的藥我只知道一種。”黑三郎似笑非笑的指著身邊的曼珠沙華道,“那就是用你看到這些曼珠沙華製成的忘川水。一杯忘川水下去,前塵盡忘,別說是一個人,你的一生都會忘得乾乾淨淨的。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消除記憶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