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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159| 5.20

青衣端著自己的早餐出來的時候,正好與胡姬打了個照面。

此時的胡姬看起來有幾分憔悴,原本豔麗的姿容竟也有些楚楚可憐起來。

她手裡提著一隻血淋淋的獐子,當青衣略顯驚訝的瞧著看的時候,獐子還猛地抽搐幾下,以示自己還有一口氣在。

“你回來了啊……”青衣勉強笑了笑,頗有些心虛道,“可是吃過了朝食沒有?廚房裡還有燉肉……”

“不礙事的。”胡姬伸手輕輕撩開肩頭的散發,微微笑道,“我今日吃獐子就好,回頭我給你留一碗獐子血,你趁熱喝了,正好補補氣血。”

青衣一聽胡姬的話,差點臉都要白了。自打大家知道她的出身之後,看她的眼神總有那麼幾分怪異。不論是高師傅還是胡姬,成日裡都要留妖血給她,好似怕她餓極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但她本身卻不甚喜歡妖血的味道,如今沒有季琦在邊上督促,她自然是不願意喝的。

“我最近身體好著呢!”青衣唯恐胡姬也如季琦一般,盯著自己喝妖血,忙有些緊張的往後退道,“倒是胡姬你的臉色有些蒼白,今天的獐子還是全給你吃吧!下回……下回再分些給我就好!”

胡姬瞧著青衣對自己頗有些躲閃之意,神色間就有些失落起來。想當初,黑三郎未曾出現之時,青衣與她是何等默契融洽,雖然她從未直言未來之事,但依著她平日裡的悉心照料和關懷,她還以為青衣是懂的。

如今看來,竟是她錯了麼?

青衣見胡姬情緒低落,心裡就越發愧疚起來。說起來,以往胡姬待她當真是盡心盡力,若非自己一開始就對她有所戒備,日夜擔心她會忍耐不住改主意提早吃了自己的話,現在兩人的關係,只怕要不輸於姊妹兄妹之流吧?

但這也只是假設而已。胡姬的心思,誰又能說的準呢?當初她想要拿自己做補藥修補自身的靈氣一事,是她親口承認了的。雖然現在她改了主意,但往事已矣,如今是再難回頭細看了。

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後,青衣復又鎮靜下來,按捺住心底那一絲愧疚,她努力微笑道:“那我這便去用飯了。”

“嗯。”胡姬垂眸隱忍的點了點頭,待青衣從她身邊走過之後,面無表情的她手下一個用力,竟是將那半死不活的獐子硬生生捏暈過去了。

恰巧這時候,王得福一行的走商也準備出發了。

才提了行李下樓的走商們只一眼,就被美豔無雙的胡姬攝去了心魄,一時間都有些呆了,就那麼張著嘴迷瞪著眼兒巴巴的盯著胡姬不放。

胡姬素來愛美,但凡她所使的器物,乃是客棧挑選的夥計,無一不是賞心悅目。尋常貌醜的妖怪,連她周圍十里的地方都不能進。如今突然冒出一群樣貌參差不齊的凡人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個不停,她心中就有些惱了,連帶著與黑三郎鬥法重傷的怒氣也一併發了出來。

正發暈的走商們朦朧中聽見一道凌冽的鞭聲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緊跟著他們腳下一軟,竟是一個接一個如同滾石一般骨碌碌的滾下樓梯去了。

“哼!”解了一口氣的胡姬冷笑著收起鞭子,然後一轉身就頭也不回的往廚房去了。

眼看著那群凡人哎呦哎呦的抱著頭在地上打滾痛叫,白餓了一夜的妖怪們皆都哈哈大笑起來:“胡姬乾的真真是好!可算是讓我們也痛快一把了!”

王得福一行人哪裡遭遇過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不小心,就在滿大堂的客人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醜,饒是皮厚心粗的莊稼漢子們,也臊得慌了。

“唉……王二哥我們快些走吧!”鐵柱悄悄的用胳膊頂了頂身邊的王得福小聲道,“而且我一夜沒見到錢旺了,他別是在外頭迷路了吧?咱們得去找他啊!”

王得福一面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面後怕的暗自嘀咕道,他明明是心悅青衣小娘子來著,怎麼才瞧了那個美人兒一眼,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是了,這客棧本就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只怕那美人兒,是個專魅惑人心的妖怪吧!

一思及此,他連後背都涼了。

小心的摸了摸懷裡的東西,特意找尋客棧而來的王得福有些煩惱的嘆了口氣:“你們先出去,在門口等我吧!我為大家夥兒結了賬就來。”

“哎——”鐵柱痛快的應了一聲,馬上就拉著其他人往外頭跑了。

黑三郎好不容易等了青衣來,這會兒兩人正高高興興的坐一起用飯。誰知還沒吃幾口,就有一個凡人湊上來要結賬。

黑三郎本想說讓王得福等著,不曾想青衣一聽見王得福說要結賬,她便毫不猶豫的起身往櫃檯去了。

“夥計,真的得招幾個夥計了!”眼巴巴的目送青衣離開位置的黑三郎磨著牙氣鼓鼓的嘟囔道,“今日便弄幾個來!”

說罷他就轉頭將大堂裡的客人們都一一掃視過去,那冷颼颼的眼神,險些沒把客人們都嚇趴下了。

唉,為何如今的客棧會這般可怕呢?以往可不是這樣的啊!

眾妖們一面抖心肝,一面垂頭縮背不動神色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那滿臉不快的黑三郎盯上了自己。

眾妖的恐慌青衣並未注意,她這會兒正用心數銅錢。

王得福一行人數不少,也難得他們都付得出房錢來,是以青衣便按著人數一份一份的算,銅錢多一個不行,少一個也不行。

王得福巴巴的看著青衣為他算賬,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半響才出聲道:“青衣小娘子,不知你的賣身錢是幾何?”

青衣略顯驚詫的抬眼瞥了王得福一眼,手下依舊不停的繼續數銅錢,並未搭理王得福的問話。

王得福問這個問題前,心中隱約就已有了答案。這個問題他頭回來客棧的時候,就問過青衣,只是那會兒他什麼都不曉得,只一味的憐惜青衣一個柔弱的小娘子在客棧裡煎熬的太苦了些。如今的他,對客棧的詭異之處卻是心知肚明,是以他再開口,就有些信心不足了。

而青衣也果然沒有搭理他的問題。想來……對她而已,這個問題是個可笑而又無望的希望吧?

如此一想,王得福看青衣的眼神就越發的憐惜起來。

青衣叫王得福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舒服。但念及王得福心善,她雖然覺得心中不快,還是隱忍著沒發作,只甩了一張冷臉給王得福看。

不曾想王得福這人心憨,且他本就不熟悉青衣真性情,還當青衣一貫如此,是以他的目光並未有絲毫收斂。

好不容易數清楚了渡資,青衣提筆就往賬本上記了起來。

珠寶首飾、雪花銀、古董字畫,想不到這回,王得福竟帶了不少好東西。

但賬房先生忒精明瞭些,任是青衣如實抄錄了一堆財物,賬本上的帳仍是未結清。

青衣不自覺就皺了眉道:“銀錢不夠,你是要再拿點寶物墊上,還是少領幾份渡資?我可先說清了,沒有渡資,你們中有些人是過不了河的!”

王得福竟也不吃驚,他默默的從懷裡掏出個小匣子來遞給青衣,口中低聲道:“這東西據說也是件罕見的寶物,不知道可還夠補差數不?”

青衣並不言語,只伸手接過匣子,對著琉璃燈開匣驗貨。

匣子本身不大,也並不珍貴,看起來就是個枕木掏空了內芯做的。但叫青衣驚訝的是匣子裡的東西。

青衣盯著匣子裡絲絨墊上的那顆大珠子頗有些難以置信。瞧這珠子的大小,模樣,竟和今早她和黑三郎一起賞玩過的鬼火珠一般無二。

但黑三郎才說過,這東西也算是難得的了,於是她便有些不信邪的將珠子拿起來對著琉璃燈照了起來。

透過琉璃燈清冽明亮的燈光,青衣能看到珠子裡各色光彩濃淺交織,如同活物一般不斷翻湧著。這急速變幻的虛幻影像,雖與早上看的鬼火珠有些許差別,但大致是一種東西。

且她不過是拿起來一小會兒,她便覺得身上也有些發涼了。

看來這東西,也是鬼火珠!

“這東西你是哪裡來的?”青衣將鬼火珠放回到匣子裡,抬頭看著王得福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來的東西。”

“這是我的東家給我的。”王得福憨厚的笑了笑,隨手又從懷裡摸出一隻錦囊道,“這裡還有一顆呢!東家說,這東西留一顆就夠用了,另一顆與我做房錢。”

被稱為世間罕見的東西,王得福一拿就是一雙,饒是見多識廣的青衣也有些啞然了。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王得福一眼,仍是敬忠職守的低頭記錄起來。

這回賬房先生又變得大方起來了,竟自動消掉了一部分珠寶首飾。

青衣還是頭一回看見賬房先生將到嘴的肥肉吐出去的,當下就神情古怪的將那些珠寶首飾退回給王得福道:“那是鬼火珠,的確是少見的寶物,足夠抵房錢了。你且將這些收起來吧!”

王得福依言收回了珠寶,待將渡資都揣進懷裡之後,他方才戀戀不捨的看了青衣一眼道:“那我……這便走了,青衣小娘子,你多多保重,等將來我出人頭地了,再想法子……”

他的承諾他只說了一半,因為他現在並沒辦法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男子漢大丈夫,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隨便許諾。

“那麼,祝願客官一路平安。”青衣由衷的祝福道,“一路切記莫要亂逛,我想你走過一回了,定然是清楚的。”

王得福喉頭微堵的點了點頭,磨蹭了幾步,終究還是咬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