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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的大雨還在下個不停,外面的夜空陰沉黑暗,亭臺樓閣上卻是燈火通明。

僕從們來來往往的為宴席做著準備,各類精緻的白瓷器皿被一一擺了出來,未等開宴,不少男子已經在位置上喝起酒來了。

換完衣裳的秀秀梳了兩個包包頭,正拉著娃娃在過道角落的花壇裡玩泥巴。不時有些黑乎乎的又像是藤蔓又像是蚯蚓的東西從茶花樹下爬出來,但是全都被秀秀和娃娃用鞋子踩扁了。

娃娃得了溫玉的少量鮮血,三魂六魄如今已歸位了大半,雖不能完全如常,但行動已是和常人無多大區別了。

唯有一點,她反應遲緩,動手也略顯笨拙,秀秀教她半天,她也沒能學會。

於是秀秀就用泥巴捏了個小人塞到了娃娃手裡,見娃娃一臉迷茫的樣子,她就笑嘻嘻道:“你太笨了,半天都學不會。這個送給你,就當是你捏的。一會兒你可以拿去給老婆婆看看。”

娃娃抿著嘴面無表情的將泥偶看了幾眼,然後默默揣進了袖子裡。

路過的僕從見兩個精緻的女娃娃在那裡玩泥巴,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此地因為陰陽失衡,難得誕生的新生兒也多被鬼神妖怪的氣息所影響,多是熬不過週歲。如今同時有兩個娃娃,眾人都十分歡喜。

見秀秀和娃娃玩的高興,眾人也就不曾上前阻攔了,只腳下不停的將食物往宴客廳送去。

等青衣找到秀秀的時候,就見秀秀糊了一身的泥水,正在那裡折茶花,準備給泥偶當裙子。

“秀秀。”青衣秀眉一擰,頗有些頭疼的抓住了秀秀的泥爪子嘆道,“怎的又弄得一身泥?你今兒才落過水,再碰水只怕要傷風感冒了。”

“嘿嘿。”秀秀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為了能哄青衣高興,她連忙將才掐下來的茶花送給了青衣,“青衣姐姐,這個花送給你戴。”

青衣經不住秀秀這般求饒,只得失笑接下了。

邊上的娃娃手裡猶攥著一把泥,見了青衣便慢慢的蹭到了青衣身邊。

青衣一見娃娃,就又想起書呆子此前一直掛心的事情來。瞧著娃娃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況,她一個旁觀人,瞧著也覺得她可憐。

“想家嗎?”青衣緩和的語氣輕輕問道,“要不要送你回去?”

娃娃呆呆的仰著頭望著青衣,半響才低聲道:“想……”

青衣微微一笑,未等她再說什麼,就聽見那對不知何時找過來的老夫婦出聲道:“娃娃,娃娃過來。”

娃娃眨了眨眼睛,遲疑的看了眼青衣。

老婆婆見娃娃粘著青衣不肯過來,就親自上前將娃娃抱起來,又跟青衣點頭行了個禮,這才急匆匆的回房去了。

秀秀見青衣眉頭緊鎖,還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忙做乖巧狀的伸手用雨聲洗手。

青衣簡直又是失笑,只得搖了搖頭,將那山茶花揣進袖子裡,然後將秀秀帶回房去洗手了。

黑色的觸手悄悄攀上了山茶樹,然後,樹梢上那緊閉的花苞便緩緩綻放成一朵嫣紅的山茶花。

狩獵歸來的人們梳洗完畢,按時坐到了自己該坐的位置上。

青衣被安置在季父右手邊,緊鄰季琦。秀秀被安排在客人那桌,正好與那對老夫婦坐在了一起。除卻這幾個人,其他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她默默低頭盯著桌上那碟子糕餅,暗自揣測宴會何時才會結束。

季父端著酒杯,只微笑看眾人把酒言歡。

僕從們將一道道精緻的菜餚送上來,好些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做的。

青衣早已想開了,心道,不管是豬羊肉還是妖怪的肉,反正吃下肚都一樣。是以她便專挑了些看起來還算尋常的菜色入口。

有一道貌若水晶般晶瑩剔透的肉皮凍,尤其合她的胃口。

用大蒜末和青椒末泡出來的醬油,然後加些許陳醋調出酸辣的醬汁來。吃水晶凍的時候,只需醮上一點這種醬汁,味道便大為不同。

清涼彈潤的口感,酸酸辣辣的味道,滑而不膩,嚼著勁道,簡直叫人停不下嘴來。

一碟子水晶肉皮凍不一會兒就全進了青衣的肚子了。青衣意猶未盡的收回手,正對著其他菜色猶豫,一碟子水晶凍忽然就被放到了她的面前。

青衣頓時一愣,順著那隻修長優美的手緩緩抬頭,她看見季父噙著一抹溫柔的笑對她輕聲道:“你既喜歡,明日還叫廚房給你做。”

青衣乖順的點點頭,又覺得有些難為情,連忙又把頭垂了下去。

雖然是父女,但到底多年未見了,且青衣全無過去的記憶,面對父親,多少還有些生疏的感覺。

季父並不以為意,只是端起酒杯,默默地飲酒而已。

青衣見他光顧著喝酒,幾乎沒有動過筷子,心中不覺有些奇怪。

此時宴會已過半旬,本該熱鬧到極點的眾人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鎖鏈碰撞的叮噹聲不絕,眾人齊齊朝著宴客廳的入口處望去。

青衣不明所以的跟著望過去,然後就看見兩個僕從架著一個難辨模樣的活物慢慢走了進來。

季父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偏頭對著季琦微微頷首示意。季琦微微一笑,卻是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來。

僕從們將那不斷掙動的活物按在大廳的正中間,四周的人皆都露出或興奮或期待的神色。

“看好了,青衣。”季琦一邊起身,一邊對著青衣道,“以後這也是你的工作。”

青衣訝異的微睜眼,著實有些不明白季琦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被僕從按住的活物乃是一頭人面獸身的妖獸,生有四足,狀若猿猴的長臂,咋一眼看去,著實有些可怕。

季琦執著匕首走到妖獸的面前,當著眾人的面揪住那妖獸頭上的毛髮硬是將它頭提了起來。

妖獸吃疼,當下就仰首憤怒的吼叫起來。

青衣被妖獸的吼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她難受的伸手捂住耳朵,但那嘹亮的吼叫聲仍刺耳的叫人痛苦。

青衣忍不住搖了搖頭,並死死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無法忍受的時候,刺耳的獸吼聲忽然變得微弱起來。

青衣下意識睜開眼睛,率先看見的便是一抹繡了銀絲卐紋的寬大袖袍。

她後知後覺的微轉過臉,父親那張溫和的臉就在臉側,手背上是父親那寬大而溫暖的手。他對著青衣安撫的笑了笑,而後又認真的盯著前方。

他……真是個溫柔的人……

刺耳的噪聲已被遮蔽,她終於得以鎮靜下來。

然後她順著的季父視線向前望去,就見季琦仍是拽著那妖獸的毛髮,將它的脖頸拽的筆挺。

四周的人們都在激動的吆喝,以鼓舞季琦繼續。

季琦微微笑著,彷彿修剪樹枝一般隨意的將匕首湊近了妖獸的脖子。

因為妖獸被迫揚起了腦袋,所以青衣才得以看去它的真容。

儘管長了一副十足狂野的野獸軀體,但是它的臉卻像是個凡間書生一般斯文秀氣。它屈膝跪在地上,四肢被囚妖索捆的結結實實的,季釐國人的匕首就橫在脖子上,彷彿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了,它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絕望的灰暗色彩。

看著那張臉,以及那張臉上所顯露的情緒,青衣不自覺就有了錯覺,彷彿那就是個人一樣。

然後她看見季琦的手臂順暢的向外一擺,鋒利的匕首如同一道白光,飛速的在妖獸的脖子上掠過。

等在邊上的僕從眼疾手快的用深深的器皿接住那些四處飛濺的妖血。

偶然有幾個人被猩紅的妖血濺到了,但在青衣看來,被濺到血的人反而更加興奮了。

緊跟著她覺得手背上一鬆,卻是季父鬆開了自己的手。眾人歡呼的聲響如潮水般齊齊灌入了她的耳中,她緩緩放下手,鮮血噴湧的汨汨聲混合著人們歡呼的叫聲連綿不絕,此情此景,簡直就像是血腥的盛宴一般。

“好了。”季琦割斷了妖獸的脖子後就將匕首用手帕擦拭乾淨後收了回去,然後她一派自然的回到青衣身邊的座位上坐下。

僕從們用勺子將妖血分別盛入白淨的瓷盅中,然後又一一的送到了在座的人面前。

青衣盯著面前白瓷盅半天沒有動作,不久前溫玉給她的那盞妖血的味道她仍是記憶猶新,這會兒對著相似的白瓷盅,她的胃便有些止不住的翻湧起來。

眾人皆都默默的看著季父沒有動手,直到季父帶頭飲下那盞妖血之後,他們這才爭先恐後的端起白瓷盅痛痛快快的喝了個乾乾淨淨。

季琦一直都在關注青衣的神情舉止,她見青衣對著妖血直皺眉,便知青衣離家久了,很多季釐國人該有的特點都已消失了,以至於對生飲妖血這種瑣事都有些牴觸起來。

身為青衣的姑姑,季琦暗覺自己責任重大,於是她沉了臉嚴肅道:“我們身為季釐國人,若要生存,唯有食妖一條路可走。殺生求存,原就是條遍佈血腥的道路,我們既奪了它們的性命,自然就要對它們的血肉多加珍重。新鮮的妖血靈氣最足,待到熱氣一散,便無甚效力了。且這頭由山林異氣所化的魑魅,乃是你爹爹辛苦抓回來的,你還是趁熱喝了,莫要浪費。”

青衣被季琦說的心生羞愧,再小心的環顧四周,見眾人都已飲盡,唯有自己面前的白瓷盅還是滿的。

猶豫不決的將白瓷盅捧到了脣邊,她復又看了一眼季父,見季父一臉鼓勵的望著她,於是她一咬牙,只當自己在喝苦藥,就那麼仰頭一口氣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