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四、亭絮

十四、亭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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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亭絮

楚軒謠一個人走在甬巷中,思慮晚上要不要冒著生命危險到越驪宮蹭飯——她剛剛說她和楚少孤金童玉女呢。久積陰霾的天空突然落下一滴眼淚,堪堪打在她的頭頂。楚軒瑤吃痛捂頭,然後雨點便噼裡啪啦砸下來。出行時並未帶傘,只好匆匆向不遠處那座精緻的亭閣跑去。

剛踏上臺階就下意識地輕吟一句“簾外雨潺潺……”輕哼著不成曲的調子把頭髮擰乾。轉身欲往亭中走去,卻突然發現亭子裡還有一個人。

杜牧口中的宮女是有不見者,三十六年。可是,她到底是命衰還是命硬啊,到哪兒都能隨隨便便碰到皇帝大人,這、這也未免太過湊巧了吧。

秦雍晗很明顯也感覺到這一點,無聲地看著她,似在思量皇儲妃怎麼那麼快就找到他的座標。就在她認為他很有可能逐她跪到亭外的時候,他卻低下頭繼續翻他的書頁。楚軒瑤想完了完了,這老男人一定自戀地以為本姑娘故意跑來找他。可又沒有辦法,只好磨蹭到石椅上坐下,不時好奇地低下頭去看那本書的封面。

又是詩經啊。不文皇帝喜歡詩經是因為別的書看不懂嗎?有意思。他似乎也是進來躲雨的,散發上沾了不少雨水,天青色織錦袍服上亦是灰濛一片。他一邊翻閱一邊小心地揩乾書頁上的水珠,指腹溫柔得像在揩去情人的眼淚。

“喂,”她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甚是無奈地眨眨眼睛。那個聲音卻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反而因為沒有聽到回答而不耐煩。“喂。”

“是,皇上。”

他沉默了一會兒:“書念得怎麼樣?”

“好。”

“夫子都教了些什麼?”

“四書五經。”

秦雍晗點點頭,想,是時候直搗黃龍了……

“朕聽說你們兩個上課很不用心。”

楚軒瑤臉部有些抽搐。楚少孤不會真的跑到龍翔宮、抱著帝帝的褲衩涕淚橫流地告狀了吧?不知怎麼地,她有些同情起帝帝來。他總不能自顧自發呆繡花或者睡覺吧?能聽完老頭子告狀也需要很大的耐性,和很好的文言積澱啊。

“嗯……夫子教得有些深,可能一時半會兒跟不上。”楚軒瑤找了條不錯的理由——一個不識字的孩子去上楚少孤的課,肯定很折壽。反正是公主伴讀,秦矜汐考試能及格就撒花。再說,宮妃裡頭不識字者和七步能詩者,平分秋色。

秦雍晗少有地點頭贊同,“但萬不可失禮。”

“是。”

秦雍晗望著亭外暗自想,自己不文沒關係,清者自清,倒是什麼時候該去看看那個小機靈鬼。

“皇上——”雨漸稀,一個細魅的女聲漸漸拾級而上,慢慢lou出傘尖,繼而是玉石圍邊,黃金之架。盈盈一拜,待尖尖窄窄的下巴與嬌魅的大眼或嗔或痴的一瞥,楚軒瑤骨頭酥麻不說,深衣裡全是潮氣。

來的人正是安嬪。瞥一眼秦雍晗,看他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微微一笑,絲毫不為所動地點點頭,“愛妃請起”,就不由得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我就是個“喂”她就是“愛妃”啊?還一本正經的樣子……

回過神一看,安嬪正迷惘朝自己看來,而秦雍晗正隱含怒氣地斜睨著自己,難道剛才嘔吐被發現了?

“妒婦。”秦雍晗冷冷說,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讓安嬪坐下。

安如瑟強按住心裡的狂喜,似是害怕地偷覷一眼楚軒瑤,但掩飾不住絲絲縷縷的驕傲。“臣妾不敢。儲妃尚且侍立,臣妾豈敢安坐。”

“朕要你坐。”

“怪不得跑那麼快,原來是去找我皇兄去了——”秦矜汐湊上去帶著一臉壞笑,“可惜哦可惜,安嬪擋道,惑計難施。”

“是啊,”楚軒瑤配合地怨嘆,“我沒有公主殿下的能耐,把少孤兄迷得七暈八素,每晚留你在東宮喝涼茶。”

秦矜汐看看她帶著揶揄的神色,低下頭狠狠踩了她一腳,還很不留情面地擰了擰,皇儲妃的呼號馬上傳到東宮的另一邊去了。

“不許胡說八道!我心裡已經有人了——”秦矜汐不無驕傲地扭扭頭,剛才還殘忍的神色一下子轉到甜mi幸福狀,揹負著手施施然走開。

“人心裡沒你吧。”

秦矜汐被戳到痛楚回過身狠狠瞪了她一眼,“哼皇兄才不會喜歡你呢!”

楚軒瑤蹬了蹬腿,發現居然還能用,不禁喜上眉梢。

過了幾天,秦矜汐神祕兮兮地湊過來講:“嘿你知不知道,安嬪現在已經不是安嬪了,變成安容華了誒……以後可就是居宮不居殿的主了。”說著似是甚恨鐵不成鋼地錘了她一拳:“你知道底下人說什麼嗎?和皇儲妃你沾上邊的人,都可以竄升得很快……”

楚軒瑤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怪不得今早請安的人特別多。看來你皇兄逆反心理真得很嚴重。其實我這人挺好的,就是出生的時候醫生臍帶剪錯了位置——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呀?”

“打住!”秦矜汐捂住她的嘴不想聽下去又伸出另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字一頓道:“皇、兄、要、為、安、如、瑟、擴、宮。”

楚軒瑤頓時愣住了,原來自己的威力那麼大,一天之內讓秦雍晗為安如瑟瘋狂。皇城紫辰宮建成一百五十年來,先皇都不過偶爾翻修,而秦雍晗要為了一個四品宮妃擴宮!

真是很有做昏君的潛質。

“你聽誰說的?”

秦矜汐得意地一眯眼,“沒有人說的,皇兄臨幸了人家五天……”自知失言急忙打住,窺覷一下她的神色,居然除了好奇和興奮別無其他,也就繼續道:“安如瑟一直吵著要遷殿居宮,還要簇新的能放光的那種!枕頭風很厲害的,估計皇兄再被她磨兩天就耳根子軟了。”

“怎麼能這樣子想你皇兄呢,”楚軒瑤義正嚴詞地講,“我們要對皇上充滿信心才對!”隨即邪氣地一笑。安如瑟你想遷宮……那也要看我準不準!

當晚跑到儲華軒威逼利誘清繼筆錄《阿房宮賦》,在清繼驚歎、好奇、崇拜的眼神中把摺子收到袖子裡,結果聽到他說:“這是楚國主的大作嗎?清繼真是三生有幸,能與楚國主並世而生……”

“哼”一聲跨出儲華軒,打算扣他三個月工資。

晚上送夜宵潛進御書房,乘帝帝不注意塞進滿桌的奏摺中,拍拍屁股走人。《阿房宮賦》結尾批鬥得是挺狠的,不過反正沒人知道是她乾的,十分保險。再說安如瑟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靜妃面子上也很掉份,大概不會順水推舟。

不過……若是秦雍晗還執意擴宮,那就沒話好說了。

秦雍晗睏乏地擰著眉頭,不經意間抓起一本摺子,剛看到“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就眼冒綠光。結果越看越不對,越看越光火,朕還沒說要建呢咋就又扯到滅國了?憤憤地看完,他一揮袖就對匆匆就近的連隅道:“把白玄雷給朕叫來!”

連隅低頭應了個“是”就往左一閃,他知道以皇上坐的位置把奏摺飛出來後會打在右邊的門框上。

“做個太學祭酒,文章自詡死了!”秦雍晗憤憤地想,端起面前的龍九御翅舀了一口,“朕就那麼像昏君?”

可憐帝師大人的竹驪體被天下人所效仿,清繼還學得特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