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楚少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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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楚少孤
三天之後，已淪為楚少孤座下的楚軒瑤，終於從宮女那兒聽到了些微“潑硫酸事件”的內幕。很多舊事已不可考，流言更不一定真實，但也有七八分了——也無非是先帝內宮的風浪。相傳矜泉宮的前主人是先帝寵愛的銀容貴妃，但被人在睡夢裡毀去了容貌。然後幾乎一夜間，這個女人就成為了過去，再沒有人得知過她的下落……
楚軒謠知道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直視太后的眼睛。
除此之外，生活還在平平穩穩地繼續。與秦矜汐一道在東宮上學也已多日。東宮並不在後宮裡，倒是與前朝相近，她們在東宮上課是相當奇怪的事情。
想那東宮可是太子宮寢，而兩個公主居然名正言順地跑出後宮，著實令楚軒瑤不止一次的惶恐。看來這個大夔朝真是個很出格的地方。雖說也秉承儒學，但其風骨之清狷堪比魏晉。特別是皇帝，大有架羊車隨鹽竹大幸後宮的可能。
至於信差工作，變得輕鬆不少——最近皇帝大人挺忙的，沒空接見，每回讓連隅送進去就算完成任務了。
除了有一次連隅大叔不在，她鬼鬼祟祟走到御書房門口，被奏摺當頭砸得頭暈眼花、蕩氣迴腸。楚軒瑤不明就裡地解釋道：“皇上，夜宵……”結果又飛出來三本奏摺外加一盞茶。心下大駭拔腿就跑，可是茶盞還是毫不費勁地追上她，獰笑著從鼻尖呼嘯而過。她想不好不好，老男人到更年期了，所以隨後的日子裡，kao近龍翔宮都會抖三抖。
好，該來介紹一下楚軒謠的老師。
楚少孤，男，六十四歲，據說和楚軒瑤是本家，晉國派駐帝都的貴勳，當世之大儒。以前是東宮祭酒，後來被死對頭白玄雷取代。後者因為長得帥、上課又有趣，頗受太學生歡迎，秦雍晗就樂呵呵地把他降為博士，不忘封了他個“文英伯”。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去啃玉米棒。
至今為止，楚少孤是最讓她頭疼的老師，所以她也變成了楚少孤一生中最頭疼的學生，之一，另附秦矜汐。其實還有一個人，他的名諱是秦雍晗，不過既然已經稱帝，楚少孤就不好再說他壞話。
但楚軒謠、秦矜汐、楚少孤之間竟然默契非常——楚少孤講課，秦矜汐繡花或發呆，楚軒瑤睡覺。
井水不犯河水，但求不要告狀。
從矜泉宮回來的第二天，她就跌跌撞撞渾渾沌沌地早起上課去。路上，碰到一樣跌跌撞撞渾渾沌沌的秦矜汐——公主大人的金字招牌下搬遷迅速著實可觀，才一天功夫就找了處“身世清白、無不良記錄”的越驪宮住下，和霰汐宮蠻近的。
這意味著以後抄作業很方便——楚軒瑤的儲華軒裡有個清繼。為了監督某大才子，楚軒瑤總是坐在儲華軒裡頭喝茶發呆。雖然她笑著說，這樣會給他很大的心理壓力，但是不看到成品她就是賴著不走。清繼某日突然閒閒說道：公主未念幾日書，轉筆好生了得。
這是雜話，雜家說的話——咱們繼續來談談楚少孤。
楚少孤的課……第一天上課講得就是《禮》。不僅講《禮》，還要和《宮儀令典》和著講，這感覺純粹就是硫酸加巴拉松。
“好，”楚少孤發現僅有的兩個學生興致不高，就提高音調道：“現在就請公主殿下和儲妃娘娘說說二位曉得的尊稱……”
兩個人一個接一個說下去，不一會兒，楚軒瑤已絞盡腦汁。說“閣下”對不？好像不太好……那還有什麼呢？古時候的皇族都和龍有關係，她就順著龍的思路想了下去。“龍，龍……龍王？”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秦矜汐“噗”地笑出了聲。楚少孤一看情勢不對嘛，就板起臉說：“嚴肅。”結果楚軒瑤立馬想到那句著名的臺詞——我們這是在打劫，也跟著秦矜汐一起傻笑。
一晃到了中午，二人來到偏殿用膳，自然是好飯好菜招待。八冷盤十六熱菜，還有水果供應，著實讓楚軒瑤眼饞了一回。這……公主和郡主也差太多了吧！把自家妹子寵得和塊寶似的。怪不得楚軒瑤一直沒有發育，極有可能是營養不良。
“嘿，你是怎麼想到龍王的？”秦矜汐湊過來問。
“很自然啊，”楚軒瑤用力扒飯道：“矜泉宮裡頭的溫泉都是虎蛟飾的，皇家不是很喜歡用龍做裝飾嗎？”
“皇兄的椅子叫龍椅，”秦矜汐放下筷子開始清算，“衣服叫龍袍，車子叫龍輦，他是龍體……嘿嘿，皇兄的手叫龍爪，口水叫龍涎！”
楚軒瑤一邊同情秦雍晗養了只那麼賣兄的動物，一邊順口就溜出來一句：“還有你皇兄和靜貴妃接吻叫龍啃。”
秦矜汐把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受到了驚嚇：“為……為什麼是啃啊？”
一看秦雍晗嘴脣那麼薄，接吻肯定是野獸派。不過楚軒瑤還是很紳士地問：“請問，你說是什麼？”
秦矜汐低著頭踢著凳腿羞澀地說：“嗯，吻……”雖然她還不是很懂，可還是不自禁地流lou出小女兒嬌態。
“隨你，”楚軒瑤覺得自己真是罪惡，“親、吻、吮、啃你愛用哪個用哪個。”
“呀你好惡心！”秦矜汐低呼一聲雙霞緋紅。
楚軒瑤低頭吃飯，過了一會兒突然抬頭jian邪地笑笑道：“tian……”
“滾！”飯吃了一半的楚軒瑤突然被一腳踢了出去，“你這個齷齪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