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章 《欽顏行》二一〇、月下戰蠻王(六)]

第五章 《欽顏行》二一〇、月下戰蠻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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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欽顏行》二一〇、月下戰蠻王(六)]

一路向南,又漸漸偏離了她想去的標地。 一字長蛇陣的隊伍靈巧地滑過戈壁的邊緣,走向荒蕪的戈壁深處。 遠方的索蘭山頂飄渺的霧氣,已經再次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綠色成了遙遠的銀灰色墨線,乾枯的黃色再次主宰了世界。

乾燥,高熱,沒有活氣。

領頭的男人挺直了背脊,一手持韁,一手握弓,背後覆著一支箭囊,cha滿了黑色的羽箭。 他幾乎無時不刻不握著那張一人高的大弓,弓臂上密密麻麻纏滿了銀絲絡子,那精緻細膩的手工,絕對是出自一個靈巧的姑娘之手。

“他是你的王子殿下。 ”

楚軒謠調笑道,被身後的秦矜汐一記輕捶。 “你怎麼知道?”

“猜的。 ”她懶洋洋地笑,白袍在烈風中噗噗作響。 “你的大車上滿滿都是螭龍。 三歲小孩都知道螭龍是中原皇家的瑞獸,不是草原上的尊貴者,是不敢、也沒有那個實力隨意衝撞的。 車駕旁邊還有整整五百人的護軍,你知道五百個男丁在草原上意味著什麼嗎?一個不小的部落了。 如今,這裡最多也只有兩百人吧?”

兩人的神色又冷峻下來,因為他們幾乎只用了半個對時,就讓戰場上再沒一個站著的夔朝士兵。

這樣的戰鬥力……

楚軒謠搖了搖頭。 秦雍晗以後要對付這樣一個民族,實在是有點吃力。 她曉得那個時候晉印熾已經在訓練影騎軍和敕羽騎射。 想要以騎制騎、以射制射,不過她怎麼都覺得,這事兒有點懸……

“……再者,他扣了中原公主,劫了天價的嫁裝,非但不忙著去向他地主君報喜邀功,反而要向戈壁深處遠遁。 那就只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 他是欽顏王,有別的打算。 不過欽顏王少說也是四十多的大叔了。 除非他保養得特別好,天天拿馬奶酥抹臉。 第二,他忤逆了欽顏王的意思,所以遠遁。 這樣說來更有可能。 草原上,部落間的明爭暗鬥也不少,但三十年前各部落的元氣都被你爺爺大傷,如今渠氏還是草原上的共主。 那麼。 大概也只有渠經翼敢明著駁大君地意。 ”

秦矜汐也聽過他的名號。

也速該斡達哲,中原名字是渠經翼。 他是欽顏王惟一地子嗣,斡達哲家族下一任的家長,也是被稱為“燎烈之鷹”的戰爭狂熱分子。他最大的夢想是抓了秦雍晗綁在馬後拖死,並且炫耀地在草原上兜三圈。 因為他爹主張與中原和盟,猜到這傢伙不服,收了他的兵權。 他一怒之下索性拖下珍貴的豹裘,喚上伴當們當匪盜去。

你要和夔國好好通商。 我就專門打劫過往商旅,氣死你個老頭子!那麼沒血性,放任三十年血債的宿敵逍遙,還低聲下氣地定盟……

欽顏王沒辦法,一天到晚就看到家門口地地盤上煙土橫飛,兒子奔來奔去地搶劫。 幾年下來。 他的名頭在草原上越傳越響,各個部落渴望雪恥的年輕人紛紛追隨他。 也速該擁有了自己的武力,就成為了一支誰都不敢忽略的年輕力量。

這年頭,專產山賊土匪型的帝君。

說起來秦雍晗和渠經翼兩個,人生信條几乎完全一致:路見不爽,打過!爺打你只是因為爺想打你,拳頭沒爺的硬就閉嘴捱打!打不過大不了逃,皇帝王子做不爽,爺還不稀罕做!笑吧,笑吧。 看誰笑到最後!爺最後到史書上把你們這群宵小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上千八百趟……

土匪有理。 山賊無罪……

這還沒有王法了?!

所以楚軒謠之前就每天祈禱,不要讓她碰到渠經翼、不要讓她碰到渠經翼——他不講道理。 和他講什麼都沒有用啊。

縱然他成天笑得陽光。

估計他把你剝了皮掛在木樁上地時候,也是這樣一臉陽光,笑眯眯笑眯眯。

好可怕。

“你打算嫁他嗎?”楚軒謠回過神來,好心好意問。 秦矜汐又擂她一拳,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唉,千里迢迢拋下老情人,來那麼遠的地方碰碰運氣。 誰知道碰到個和老情人長得一模一樣的。 娃,你不是一般的命苦。 ”

把帝都第一風流才子的臉,硬生生安一土匪身上,還一天到晚笑得和個眯似的,看那身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

英俊是英俊,清秀也不失清秀,陽光也挺陽光,原生態也挺原生態,問題是……

那張臉TMD也太像了吧?!

楚軒謠看到他就和看到老師似地,心裡慌,總覺得自己做錯事。

秦矜汐kao著她的肩膀不語,像足了受傷的小獸。 “我想躲得遠遠的,為什麼還是躲不掉?嗚嗚嗚……我怎麼一輩子就和那麼一張臉折騰啊?”

“不錯了,天下最帥的臉。 我還要看你哥那張臭臉呢。 ”

她難受了一會兒,眼眶都紅了,揪著她的衣帶敷衍地問了句:“那你說……白先生會和欽顏人有關係嗎?”

“看這個樣子,不是父子叔侄就是兄弟了……我倒說他怎麼長得特別帥,原來是人種問題。 朔方人種,臉廓就深刻一點。 中原人的面廓線條柔和,所以他看上去自然要比中原男子明朗英俊得多。 他在中原那麼多年,大概太過凌厲的稜角都被萬卷詩書氣掩掉了。 問題是,你有沒有覺得……老白的眼睛是幽藍幽藍幽藍的?即使在欽顏,也不可能有那麼奇怪地眸色。 而且,相對於欽顏人來說。 他長得實在是有點高大。 ”

馬背上地民族精悍矮小,像渠經翼這樣目測一米七五地已經是另類了。 白玄雷那個身高,和秦雍晗都不相上下,也是立在人堆裡招刺客地個兒。

秦矜汐若有所思:“是啊,那麼就只有古阿了。 極北之處的古阿回鶻部落是惟一的藍瞳,那裡幾乎一年結八個月的冰。 而且,古阿人因為生長在冰天雪地裡。 生得也高大。 ”

“呵,古阿、欽顏再加個帝都……我的老師還真是權力巔峰的人物。 不知混了多少人地血,才促成了這麼一個大帥鍋。 ”

“你這誇他還是罵他呀?”秦矜汐一嘟嘴,又想起來沒什麼理由,只好帶過一句:“那、那我要真留在這裡走不了了,怎麼辦?”

“放心,欽顏的下一任大閼氏絕不會是你。 雖然你地那位素未謀面的公公喜歡你更多一點,但只要你的王子殿下還想著殺你哥。 你就做不成大閼氏。 最怕什麼呢?最怕他被老大君逼著娶你進門。 那玩完了,過幾年他翅膀一硬,老大君一掛,你就等著被他一刀劈死好了。 ”

“我先劈死他!”秦矜汐張牙舞爪。

楚軒謠狐狸般地笑笑,“圖雅和依聽說過嗎?”

“炎河部落的公主?”

“天火真神的女兒,炎河下一代的主君,一定不能屈居中原公主之下。 那麼你們兩個一齊進門,還真是不知道誰做大閼氏了。 渠經翼想南拓。 若是有炎河部落支援,那麼大後方必是堅如磐石,號令其他部落出兵也易如反掌。 所以,他要不得你。 ”

“謝天謝地……”

“不過萬一他對你一見鍾情就完了。 ”楚軒謠嬉笑著轉過頭來看看她,然後搖了搖頭,“嗯……應該不會。 ”

秦矜汐暴錘三千。

“也速該。 怎麼都不回頭看看你的小公主啊?”

乞彥——渠經翼最親近地伴當——笑謔著指了指坐在一匹馬上的秦矜汐和楚軒謠。 他們都是安答,出來闖蕩了幾年,誰還分貴賤?“你瞧,中原真有那麼漂亮的男人,他會是馴服龍血馬王的武士?”

渠經翼蠻不在意地笑笑,“試過就曉得了。 ”

草原民風剽悍,血液裡流著對英雄的崇拜。

“也速該,我們現在講得可是那位千嬌百媚的小公主……”

“哦?我對她可不感興趣。 我只是要讓姓秦那孫子受辱,然後讓他帶著他的妹妹,一同滾回中原去。 ”

“嗨。 我怎麼覺得。 你把千嬌百媚的小公主變成你帳下地女人,會來得更有趣味些?”

他愣了愣。 撫上了弓臂上密密纏著的銀絲絡子,然後溫柔地笑起來。

“那……我還是把她賜給你們家的奴隸做女人吧。 ”

走了三天,終於走到一片綠洲,看來到他們的老巢,打算安營紮寨了。 一路上,渠經翼都沒有怎麼為難她們兩個。

一跳下馬,楚軒謠幾乎就腳不沾地地朝渠經翼的帳篷走去——他正在那邊用心地紮緊束帳篷的粗繩。

“喂喂餵你那麼急幹嘛?”被人牽著馬轡帶走了地秦矜汐大喊。

楚軒謠無奈地聳聳肩——她可不想當那麼多人的面,去什麼鬼地方再套匹龍血馬王來,那是她的土匪老公幹的事。 她要乘晉印熾刷刷刷掩殺過來之前,做正事。

他依舊帶著那樣陽光的笑,抬起頭朝她點了點頭,她卻無端地覺得危險。

ORZ……她居然要跟一個長著帝師臉的沙文分子談和……

她怎麼……看到他的臉就覺得必輸無疑?!

那張臉不狐狸,但是,另一個用這張臉的人相當地狐狸,都成精了。

他又磨著嘴皮子嘰哩咕嚕說起來,含笑的眼睛卻深得像井。

她有些害怕,幾乎想轉身就跑。

“不要怕直視別人的眼睛。 你怕地時候,他也在怕。 你退步,他就吃掉你。 ”

楚軒謠強迫自己鎮定,一步一步走近他。

“每個人都有弱點,抓住他心底最想要地東西,用豐厚的許諾先填滿他地欲壑。 ”

燎原的鷹……戰旗……蠻荒的北國……渴血的流人……

今天的白日特別撩人,大漠的熱度蒸騰得她頭腦裡滿是虛影。 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抓住那個結點,但一下子,那靈感又從她的身邊流走了。

她有些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話一定要慢,談吐足夠清晰與優雅,讓別人知道你所要表達的意圖,也讓對方有時間思考。 專心說眼前的話,不要為下一句擔心,若無法跟上,那就喝茶。 不論在哪裡,喝茶都會讓人感覺到你的雍容和貴氣。 要注意他的神色,切忌焦躁。 ”

“王子殿下。 ”她試著開口。

“哦?”他lou出狐疑的笑,然後微一挑眉。 “原來,神還為中原的勇士準備了鷹一般犀利的眼睛。 ”

她微微躬身,以表自己的慎審與尊敬。 她聽到沉穩的聲音從自己的嘴邊流了出來,一如在帝都的曲苑遊廊中,對著翩翩佳公子指點錦繡,縱情談歌。

“從利爪中,我認出了獅子。 ”

她抬頭,迎上他鋒利若刀的眼神。 也是在那一瞬,她找到了她的籌碼。

渠經翼的慾望,和弱點。

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