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探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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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探病(2)
“太微堂堂主謝紅菁師姐,則是北醫淳于極的關門弟子。”還是某人妻子,此非賣弄之機,陳倩珠緘口省略後半段。
“哦!”雖是不如萬宗歸一之顯赫,可也是足夠驚人,南道北醫不僅之於民間,在朝堂上也是神龍不見首尾之人物,皇室中人,有請北醫一搭脈便是極其榮耀值得誇口三日夜之事。而靉靆幫中,居然會有北醫的傳承人。
那樣說來,秀苓郡主楊若華以皇親之貴,跑到一個江湖幫派之中,也不算屈尊了吧?嫁與皇室遠族的她,甚至不能在那個幫派裡有所炫耀吧?玄霜淡淡笑起來。
回想一遍,陳倩珠說來說去,還少說一個人:清雲幫主。
其下副幫主、各堂堂主,已是這般驚世駭俗,那麼作為一幫之主的她,是憑著什麼樣的身份,來壓住下面的這些聲勢洶洶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呢?
見陳倩珠斟茶已有罷口之意,她難抵好奇,忍不住出言相問:“那麼,幫主是誰啊?”
目光一錯,陳倩珠臉上笑意略斂。下一眼,陳倩珠仍然巧笑嫣然,玄霜幾乎疑心自己看錯了。
“她麼,”陳倩珠慢悠悠地說,“陛下認為義妹,赦封冰衍郡主。公主,你沒有聽說過麼?”
玄霜想了又想,確認是第一次聽說:“我不知道啊……她叫什麼名字?”
“沈慧薇。”
“沈慧薇?”玄霜蹙眉不知,有心再問,陳倩珠已離開床頭,湊在窗邊往下看。這是尚書府最清靜一個小園,禁衛散落於各個角落,明著看不到人,因夜半那場意外,多少有點慌慌張張人來我往,而此際侍衛宮女排行列隊,一個個肅立無聲。
嘴角略呈意味深長之笑,倩珠對玄霜道:“想必有貴人來看望公主了。”
對未對此作深入解釋,只因下面的唱報已然由近及遠,無比清晰:“皇上駕到!”
比起倩珠早有成竹在胸,玄霜的反映是驚惶失措,她先是挺身坐起,一xian被子下了床,腳下軟綿綿的象是踩在一堆棉花裡面,委實無力,也顧不得這許多,胡亂找一件寶藍妝花緞袍披上,也來不及穿得整齊了,趕著拿梳子攏了鬢髮,便覺得兩邊自太陽穴壓迫而下,一團黑影直至眼前,由不得撐住妝臺。
倩珠勸道:“這又何必,陛下是來探病的,你這麼折騰,回頭添了病,倒讓他不能放心。”
玄霜微微苦笑,聽著腳步近了房門,跪倒在地:“拜見父皇。”
“平身。”皇帝親自彎腰扶起,仔細看著,伸手探她額角,“你還燒著,躺回**去罷。”
玄霜不敢不依,戰戰兢兢退到床沿歪著,皇帝略掃視四周,道:“怎麼只倩珠在此陪你,宮女們都到哪裡去了?”
玄霜臉白了白,門口宮女霎時跪下了一大堆,倩珠搶著道:“公主病中愛靜,我嫌別人忙手亂腳的礙事,就都給我攆出去了,我在這裡公主吃個藥啊叫個人盡方便的。”
皇帝微微一笑:“倩珠陪著朕的女兒,朕自是放心的。”皇帝素日頗嚴峻,即使笑著說話,也不拖天家之威,但此刻含著笑容,眉宇間舒展開來,竟是輕快無比。玄霜斜倚床頭,眼觀鼻,鼻觀心,並不敢多說一字。皇帝坐了坐,沒話可講,站起身來,東瞧瞧,西張張,表情始終閒適無比,倒好似得了什麼趣味一般。
玄霜微微闔了眼,頭痛本來好多了,皇帝來了,她一緊張,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任由眼前的黑一陣陣吞沒了自己,她在那驚濤駭濤之中起伏輾轉,輕輕易易地翻上浪尖,墜入波谷,更是昏天黑地的沒了個方向主軸。
隱約有一線聲息,那麼遠,如同遊絲,擦著她的魂靈兒飛來蕩去,只是抓不住。忽覺整個身子動起來,勉強睜目,皇帝模糊的面龐映入眼簾。皇帝扳著她肩,面有憂色:“皇兒,哪裡不舒服?”
玄霜嘴脣動了動,三分笑意方上了臉,心下一轉,倒覺著那笑意更象冷笑,於是脣間一點婉轉消逝,輕輕地道:“父皇,女兒無事。”
皇帝深深地看她。倩珠從旁笑道:“公主只是夜裡受了驚,受涼倒還是小事。”
皇帝倏然冷笑:“受驚麼?”猛地高聲喝,“叫莫瀛來!”
不過片刻功夫,莫瀛到了,跪在門外。這房間原有個屏風,刺客一鬧連屏風砸碎,早起收拾了一番屏風卻尚未備齊,門開著並無遮擋。玄霜見那個白衣男子恭謹而跪,一改之前隨性瀟灑,可是即使在聲色俱厲的皇帝面前,也象是沒有懼意,那份恭謹,也不過是為派了他的差事上來就砸了,有所收斂而已。玄霜眼角早了兩眼,心內早如一團亂麻,沒個線頭理處,忽想到自己就這麼躺著,一點遮攔也無的落在了他眼內,臉上由不得陣陣火燒。
皇帝問道:“刺客呢,可有線索?”刺客敢於深更半夜獨闖尚書府,也不是半點準備也沒有,既然逃出了,這半天功夫恐怕是抓不到的,故此單問線索。
“回陛下,查到了那刺客是昨天進的城,落腳在距此不遠的升龍客棧,但該客棧應無關係,刺客只是為了便於就近查訪。客棧中還有他手下,但逃出尚書府他便不曾回去,估計是早有約定,當臣前往追捕之時,他的手下也都已逃遁。臣只抓住兩個,一個活著,拷問中。”
“昨天……”皇帝目光銳利閃動,“昨天剛剛進城?”
“從其行為來看,刺客無論對尚書府抑或對御前派遣並無非常瞭解,單隻衝著公主而來。”
皇帝氣極反笑:“可是他的訊息卻靈通得很哪!”
長公主出宮,是皇帝頭一天上臨時起意,這才是多久,他就得到訊息潛入京城。莫瀛默然。
“繼續說。”
莫瀛才又稟道:“刺客既是臨時潛入京城,說明本巢不在此處,且受傷頗重,必然急於出城隱匿。如今四城門皆有禁衛,只待他自投羅網。”
皇帝笑道:“莫卿這句話倒提醒朕了。刺客既有如此靈敏的耳目,老巢又不在京裡,你不妨放他回去,給朕一舉端了這個窩!朕倒要看看,是誰在弄鬼!”
玄霜一顆心懸在半空,聽他們一問一答,每多說一句她心便提來一分,聽到這最後一句,心裡再也吃不住那個重量,嘣的一下,好似心絃都斷了。這時難受萬分,來不及拿住帕子,喉嚨裡的腥鹹就直衝入口,嘴一張,鮮血在地。
“皇兒!”皇帝只見女兒身子篩糠般發抖,滿頭的汗,滿臉的淚,撐著床沿的纖手探出鑲有狐狸風毛的袖管,襯得翠竹一般細瘦,顯見得十分病又加上十分痛,皇帝沒料著她這樣,頓然有些後悔。
耳邊聽得莫瀛叫了聲,他這時無心理會旁事,便揮手叫去。抱起玄霜,低聲道:“好了,都過去了。”玄霜只不應,雙目緊閉,似乎人事不醒,長長的睫毛又深又黑,上面猶掛著一顆淚珠。饒是病得這麼七死八活的,之前皇帝進來她已穿好了大衣裳,頭髮雖未及挽起可也梳得一絲不亂,這種嚴謹模樣似足了已死的楊皇后。皇帝凝視著她,剎那間有所錯覺,彷彿又看到那個即便逼到絕處也力求不失顏面的華貴婦人,他廢了她的後位,蠲了她的金冊,無論他動何雷霆都只端正身軀垂目而跪,在他最後旨意下達之際,儀容不變,恭恭敬敬三跪九叩,隨後起身徑向冷宮方向而去。
女兒……你很快追得上你孃親。我不知是好是歹,但是,朕的嫡長女,嘉儀長公主,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一生。
――那個噩夢,你便是如此割捨不下麼?
皇帝喜怒難測深沉如海的臉上,真真切切流動著舐犢之情,一剎那的真情流lou,盡收吳怡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