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卷 第三章 夢到花開(2)

第四卷 第三章 夢到花開(2)


億萬妻約:總裁,請簽字 嫡女重生:勾上俏王爺 龍鳳寶寶買二送一 亂世獵人 本宮划船不用槳 七芒星—魔法亂舞 永恆神族 這個相公太招人 科羅拉多 韓娛之心疼

第四卷 第三章 夢到花開(2)

“那你?”

“可是她沒有,絕對沒有。 ”

太子眼中已了無醉意,淡淡笑道:“這麼有信心?”

“不,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 ”莫瀛緩緩道,“是我——知道。 我知道,她如我,我就如她,她不曾起過一絲一毫這個害人的心思,絕對沒有。 就如我從來不曾起過這樣的念頭。 ”

太子回臉看著他。

“玄霜呢?”

“她走了,昨天就走了。 ”

“走了?”

“陛下召她、施汗青,還有文太君上京。 ”

太子第二次問道:“那你?”

“不準去。 ”莫瀛笑得很蒼茫,“所以我在這裡陪你喝酒。 ”

太子卻未繼續飲下杯中酒,注目於那純淨得可以看到杯中每一絲花紋的**。

他忽然緩緩說:“子韶,玄霜是我殺母的仇人,我不會去救她。 ”

莫瀛微微震動。 太子惘然笑道:“我是個記仇的人啊,我沒有你想象得那樣溫情脈脈,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

莫瀛澀聲道:“這個是我錯了。 ”

太子淡然笑,隔了一會,卻道:“我不會去救她,但是,她也不需要我去救。 ”

莫瀛目光閃動,卻並不發問。

“父皇的那個病,大約已經很久了。 ”太子續道,“他不說。 可是我看得出來。 他大見蒼老了,他試圖少生氣,少發怒,少——殺人。 他開始喜歡回憶,喜歡溫情,喜歡做一些從前從來不做的事。 我有兩次,看到他。 走過昭臺院,那座無人經歷地冷宮。 ”

“你是要告訴我他開始念舊了?”

“重要的是他不喜歡殺戮了。 ”

莫瀛沉默了一會。 忽然笑起來:“呵呵,呵呵呵……”

“笑什麼?”

“笑的是,”莫瀛毫無顧忌,“他不喜歡殺戮了,是不喜歡再度親手殺死自己的子女了。 他的兒女,仰仗他遲暮的慈悲而過活。 ”

太子偏了偏頭,只當沒有聽見。 再喝了一杯酒,問道:“如果不是外面的刺客,照你推想,那會是誰?”

“我不知道,但是這個人和影子紗肯定有關係。 ”

“唔?”

“之所以選擇在今夜動手,而且影子紗募然現象,這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地合作。 分明,是放出幾個替死鬼來,是要讓人人都覺得,這是影子紗動的手,而當夜全部死於當場,凶手無可追尋地了。 ”

“也就是說刺客不是當天來的影子紗。 但是這裡潛伏著的這個人,也是影子紗的一員。 ”

“沒錯!”

太子沉吟道:“影子紗以隱匿,殘忍和血腥見長,但對於這種無間、喬裝,似乎並不在行。 ”

莫瀛反問:“你看過影子紗動過幾次手?”

“怎麼講?”

“影子紗是全國最神祕的組織,有關它的一切都是聽說,太子你手上,掌握了多少確實無疑的資料,你抓到過幾個真正他們培養出來地殺手?既然都沒有,怎麼能這麼肯定地認為他們不可能幹這樣的事?”

太子微微笑了笑:“你說得對。 是我想當然了。 ”

“假定我的推算是正確的。 這個真正的刺客當時就藏在青娥殿內,則殿中每一個人。 從侍女到隱衛,都有嫌疑。 ”莫瀛以手指扣著桌面,“不過我覺得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性,那個刺客其實當時不在殿內,導致王妃遇刺的是之前做好的機關。 ”

太子明知他為了這件案子極有可能將玄霜牽連下去,一定是殫精竭慮,思量周全,並不答言,靜待下文。

“據太醫稟報,羨王妃身上並無傷痕,她似是中毒,但是當場附近並沒有其他毒性呈現。 後來經過仔細檢視,在她足底發現一粒微小如針眼地紅點,當他們發覺的時候,那紅點已很淡,過了一天,便徹底地消失了,但是太醫確定,羨王妃所中之毒,既非入口,亦非嗅進,甚至不是肌膚外接觸,就是那個紅點點,當時有一枚針,刺進了她的腳底。

“羨王妃是赤足入水,傷口在她足底,表明早有人在她之前把挾著劇毒的針尖藏在了池底,而碧玉池只會在每次有人沐浴之後方會放乾池底的水,清洗之後重新注滿溫泉,這個碧玉池在三天以前清洗過,此後的三天,基本上是沒有人會接觸這個池子地。 也就是說,這根毒針,最早的話是在清洗的時候放進去的,最晚呢,是在那三天裡放的,唯獨絕對不可能是當天羨王妃進去以後才安放的!”

太子道:“你在懷疑誰?”

莫瀛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楚若筠!”

太子先是無聲地吸了口冷氣,嘴角呈出一絲苦笑:“你的推斷過程是分毫不錯,但是推斷出來的這個人,似乎……似乎離譜了些?”

“如果推斷過程正確,結果為什麼會錯誤?”

太子覺著他的咄咄逼人,稍捋其鋒,緩了緩才道:“楚若筠沒有武功,這一點無可否認。 ”

“王妃是中毒!”

“楚若筠身家清白。 ”

“身家清白?”莫瀛冷笑,“你怎麼知道她身家清白?”

太子道:“兩年前大理寺正卿公子強搶的民女,就是她罷,當時就查過,身世上如有造假,焉能瞞到今日。 ”

莫瀛繼續冷笑:“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強搶遇救星,就為地是洗一下身世。 以表清白,為兩年後嫁入文家鋪路,身為一名妾侍,居然能夠登堂入室,與堂堂側王妃攀上交情。 王妃受孕以來不曾見過他人,就她來過,來過以後就出事。 ”

太子想了片刻。 微微苦笑:“你不見得是認為,從兩年以前就有人開始祕密籌劃此事?不一定是羨妃。 而是任何人,只要懷上子嗣地我的王妃,就在算計之下。 ”

“為什麼不可能?”

“只有一點不可能。 ”

“哪一點?”

“如果你這樣說,我倒認為她兩年前地巧合是為了嫁入文家。 否則的話,這個圈子繞的未免太遠了,針對我而來,卻從文家入手。 我和文家關係一向都不近,一個妾侍再要指望同我這兒的隨便哪一位王妃套上近乎,這條路行不通,絕對行不通。 ”

莫瀛沉默下來,自羨妃遇刺,心急如焚,他唯一的想法是要替玄霜拖開嫌疑,必須拖得一星半點也沒有方好。 最好就是外來人。

但外來人中,當晚地刺客不可能,不是他一個人遭遇此事,施汗青思路慎密不在他以下,而且出於某種莫瀛已經明白的那個人地心事,他決不會姑息縱容這件事。 絕對會徹查到底,並不是能夠隨便找個理由推給刺客的。

所以他想來想去,就想到那離去不久的訪客。

一番推算,也確實絲絲合縫,他覺得沒有錯。

然而,太子一個淺顯的理由駁倒了他。

毒殺羨妃,迫使其王嗣流產,敢問楚若筠目的何在?阿羨懷的這個孩子,與她有什麼瓜葛?

如果說她就是為了這次刺殺才混入文家,正如太子所言。 這個圈子繞得太大了。 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思來想去,不由頹然。 道:“那山莊裡所有地宮女侍從,上上下下,都拖不了嫌疑?”

太子想了想,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很想安慰莫瀛,有關這樁大禍,他不想追究,真的不想追究。

就算從中犧牲的是他的女兒,是他骨肉親生,他還是不想追究。

因為,這件彌天大禍,是誰動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主使動手的人。

只有和自己有切身利益相沖突的人,才是最可能動手的人。 而假如莫瀛那麼肯定,可以排除玄霜地話,落下最有嫌疑的只有兩個人。

太子妃。

宇王。

他不想追究。 真的不想追究。

連著血肉傷到筋骨。 動誰都是徹心裂肺之痛。

然而這件事追究與否他卻作不了主,就連九五之尊的皇帝,他或許也作不了主。

要等待,等待這個訊息傳入農苦,農苦的反饋如何,要等待,等待阿羨清醒,她復仇的姿態如何。

懷孕地只是一名側妃,可是,受害者,除了是大離王朝未來第一個潛在的嫡系以外,還有那個作為母親的,她是農苦的公主呀!這將成為那個從來都是野心勃勃的鄰國毫無疑問的一個最重要的藉口。

事件如何發展,至此他也在無奈中靜觀其變。

他只能默默地想:“琴清,希望不是你。 ”

雖然太子立刻將楚若筠排除在嫌疑之外,但在京都方面,楚若筠是在第一時間就被帶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她的兩名使女。

刺殺王妃、致使皇嗣夭亡,這件案子著實驚天動地,文尚書本人沒有牽涉進去,那還是由於皇帝數十年如一日對他信任寵愛之故。

縱然如此,文愷之的地位官職也從未曾如此搖搖欲墜過,很多人甚至開始繞道而行,當面避之不見。 文愷之不得已上書告病在家。

文太君隨同玄霜一同上京,入宮,皇帝並沒如眾人想象地遷怒於這位德高望重地老封君,更未入獄,只是將她暫時延留在了宮中。 宮中自皇后薨,地位最高的便是黃妃,太君暫時住到黃妃地延春宮。

玄霜住回芳信殿。

成日居於殿內,步不出外。 無人問津,冷宮寥落,風吹簷鈴。

彷彿世事走馬燈般走了一圈,又回到原點。

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改變,不是嗎?

不,不。 不。

改變了。

最重要的那個是莫瀛。

耳邊猶自感受到他灼熱地氣息,以及深情的聲音:“生。 一同死;死,一同死。 ”

她右手裡握不住未來命運的那一半,可是左手卻已握著了最最真切最最實在的東西。

“子韶。 ”

有淚悄然無聲,脣邊卻是笑意舒緩。

“你究竟是在哭呢?還是在笑?”

玄霜倏然一驚,迎著皇帝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父皇?”她叫的幾乎失聲,惶惶然看著她的皇帝父親。

皇帝不動聲色,起手指抹上她地面頰。 擦乾她的淚水。

“這兩年朕很少看到我地女兒,身體好嗎?”

她即使回來,也是不易見著他的,她囁囁回答:“好……”

皇帝笑了笑:“玄霜,你又回去了。 ”

玄霜睜大雙目。

“還記得不,朕頭一次到芳信殿來,你嚇得瑟瑟發抖,朕當時滿腦子就想的是。 這個膽小得象只小雞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是朕的女兒,也怎麼可能是楊後的女兒?怎麼可能是我大離皇朝最為高貴的純血之子?”

玄霜顫聲道:“女兒慚愧,辜負父皇期望。 ”

“不過後來朕想通了,縱然你是朕和楊後地女兒,你卻一直生活在陰影之下。 故而。 朕慢慢放開手來,朕放你出宮,任你江湖自由行走,然後看著你迅速成長,朕開始找到那種感覺了。 尤其是你船中陡然相見亦不懼怕,雖是照朕的吩咐一樣樣去做,卻仍然保留著你獨有的想法。 ”

玄霜目光微微一凝。

皇帝呵呵地低笑,玄霜臉上變了顏色,心內怦怦直跳,只想。 他指的是什麼。 是什麼?是自己保留了暗存力量的祕密?還是……那無色無跡無味的毒藥?!

“很好。 ”皇帝手指撫著她臉頰,重複著說。 “很好,朕的女兒,好象又回來了。 ”

玄霜強自鎮定,低聲道:“父皇,兒臣、兒臣愚鈍。 ”

“有時候裝聾作啞是件好事。 ”皇帝笑著眨眨眼睛,“不會過於喜歡,過於悲傷,或者過於憤怒不平。 ”

玄霜越發確定了,他知道,這個……這個……難以形容、難以預想、難以絕對接觸的皇帝,他什麼都知道!

皇帝手滑下來,握住她地手,鄭重道:“玄霜,朕只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玄霜驚悸欲絕:“父皇!”

“你明明白白告訴父皇一句話,不必,一個字就行。 ”皇帝緩緩道,“你還恨不恨?恨那個……沈慧薇?”

就彷彿一個天雷,炸響在耳旁,滿耳隆隆,玄霜再也聽不到一點別的聲音。

皇帝慢慢收斂了笑容。

“坐下吧。 朕要和女兒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

玄霜木然。 他又重複一遍:“坐下。 朕的女兒長大了,我們父女可以正面對談。 ”

玄霜依言而坐,皇帝卻一時沒有開口。 在空空蕩蕩的芳信殿內踱步,玄霜這才發現,偌大的殿房,除了自己與皇帝而,沒有第三個人。

“很多人眼裡,朕是喜怒無常,天威莫測的皇帝,想是你也這麼認為。 為了一個民間女子,那個、那個……唉,失貞地女子,會同自己的兒子訂下一個荒唐的誓約,而後把在位廿餘年的皇后、另外的親生兒子,都一一逼上絕路。 ”

玄霜聽得出,他提到“失貞”二字嗓音裡猶自不甘的悵然。

“然而,當時在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為,”皇帝陰惻惻道,“沒有沈慧薇,沒有什麼父子相爭的醜聞,也有另外一個,或許更為荒謬,也或許會導致後果更加嚴重的理由。 反正,巫蠱案,勢難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