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四章 表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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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四章 表哥(3)
兩人對視良久,終於還是玄霜首先掉開視線,楊玉寧眸中熊熊怒火,太盛,太烈,似乎足以將她捲入,焚燬。
也許,他說的沒錯,她的確變了。
“千方百計,將我引至海上,表哥究竟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她淡淡地發問。
他看到她眼睛裡那一層薄薄然而堅不可摧的壁壘,便淺淺笑道:“我們還能有坐下來平心靜氣相談的機會嗎?”
不等玄霜有何答覆,便掉頭走了。
玄霜沒有叫他,也叫不住他。
兩個人的心,距離很遠很遠,不是不可以讓這距離有所縮短,然而這也不是她由衷想做的。
那就,順其自然吧。
侍兒們殷勤侍奉,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 玄霜也絕口不提方才的不快,重新奉上香茗,飲過茶,要求沐浴。
她浸浴於金石所縷的紫雲華蓋浴斛之中,丁香沉香青木香各色花瓣飄浮,將她身體遮蓋得嚴密,氤氳熱氣使她面容綽約。
身旁僅有清霜,每隔一段時間,便一勺勺地向斛內注入熱水。 熱氣薰得她額角沁汗,為了幹活利索,她捋起衣袖,lou出半截白玉樣的手臂。
美玉有瑕,手臂上竟是數道鮮紅傷痕。
她對這傷痕孰視無睹,彷彿如同對自己的新身份一樣,早已木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只是偶爾抬起的驚惶、然而含有微弱希望地眼睛。 才渲洩出一絲絲的真實情愫。
恍惚回到數年前,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那天,生性活潑的她在一群太監侍女緊張的陪伴追趕下順著金明池一圈圈地繞彎子逃,她只看後面追上來沒有,冷不防失腳跌入池中。 隨行侍從雖多卻無一個識得水性,拿著竹竿兒驚惶失措地打撈,她撲騰著抓不住任何東西。
那個時候莫瀛出現。 二話不說便躍入池中,將奄奄一息的她打撈上來。 她神智已不太清楚。 只聞見他身上有極好聞的淡淡香氣,這樣地香氣後來一直是她的最愛,她不停地找、不停地找,終於配出了那是由金橘、檸檬以及青草三者合成地獨特香味,由此她一直隨身佩戴這種香。
英雄救美的事蹟其後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她**地捕捉到眾人看她和看莫瀛的眼神是如此不同。 金枝玉葉的公主與外人有了那樣親密的身體接觸,似乎有某些東西就定奪下來。 更何況那個“外人”的身份一點不簡單。 他可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侄兒啊!她偷偷地跑去鳳棲宮,想看看這個傳說中地英雄和她忽然間有**關係的男子,倒底長得什麼模樣。
喜出望外的是他和自己想象中的形容一模一樣,他是這麼高大,這麼俊朗,符合一切女孩子心中的夢幻,她幾乎就在瞬間決定了要讓這個男子陪伴她走完一生一世。 而令她不快的是那天她無巧不巧地聽見他在和莫皇后大發雷霆,吵架的大致內容是莫皇后害死了他的心上人。
他有心上人。 縱使她後來有意一而再再而三走過他面前。 他地目光也從在她身上未有過片刻的停駐,他甚至認不出她就是他不久之前英雄救美的那位公主。
她不灰心,不氣餒。 她還很小,離長大還有好多年,好多年以後,他那個心上人死去已久。 他必定不會始終象剛剛失去那樣滿懷新鮮的傷感,她的機會就會真正到來。
她猜中了一半,沒猜中的是另一半。 當以前地傷痛終於在他心上漸漸淡去的時候,他有了新的心上人,那人,不是她。
雖然貴為公主,可是她從來也不曾指望過得到更多的優待。 母親只是一位無子的妃子,且年事漸長,除了資歷以外全無其他傲人之處,為了鞏固母妃及自己的地位。 她整天討好父皇、皇后、太子。 乃至那位在別人看來也許永不能翻身的嫡出公主、十五皇姊。 她處心積慮、步步為營,一點一滴建立經營著屬於她的勢力範疇。
未料得。 莫瀛新一個意中人就是玄霜。 未料得,玄霜第一個亮相就打破她多年來兢兢業業的所有努力——她搶去原本屬於她的榮耀,接待農苦使節團是她百般心機贏來地差使,甚至在不久以後她甚至成了這個國家極偶然才會出現地皇御國公主。
她怨她、恨她,然而,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身份、地位、所受的矚目程度,她哪一樣也比不上玄霜。 可是,她確信有一點是玄霜皇姐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地優勢,玄霜是那樣無盡止地利用莫瀛,她對他毫無真心,可是她呢,她卻全身心都是給他的,在他躍入金明池救她的那一刻,在她於鳳棲宮中窺見他的那一刻,她便是屬於他的了。 莫瀛陷身局中看不明白,她相信他看明白以後,他會改變那個錯誤的心思,他也會屬於她。
因此,趁著父皇外出的機會,她偷偷地逃出了宮。
那是她接近莫瀛的最好機會。 莫瀛受了必殺令,被迫執行他不情願做、而且很可能也完成不了的任務,而她相信,當他成為她的附馬,父皇就會打消原先對他有的一點點疑心和不滿,撤回對他的必殺令。 她甘願以一生幸福解除莫瀛的困境,莫瀛他也一定會領這份情。
然而,美夢尚未發端,噩夢先行。
出京的第二天,她就落到了楊玉寧手裡。
那個據說是大家公子的白衣青年。
他一下子就剝奪了她所有美好的憧憬,令她的生活在一天內從天堂跌至地獄。
他殘忍地對待她,她無法想象,人世間,竟有這樣的殘忍,暴虐無人性。 那個面容俊雅的年輕公子,宛如一頭失卻人性的魔獸。
有淚,悄悄地滑落,漫無聲息地墜落於手中滾燙的浴水之中,只是小小一個漩渦,漣漪一散即消失。
玄霜闔目未覺,或者說,她是不想察覺節外生枝之事。
事情演變非同尋常,清霜能否獲救已出於她能力之外。
就連她自己,如何由此安全拖身而出,也成疑問。 楊玉寧將落難的清霜早早地打發到她身邊,一方面是試探,另一方面,必有所恃。 她不知道短短數月他強大的底氣從何而來,她不知道傳說中那位霸道狠決的船王殷青荒給了他怎樣的許諾,但很明顯,楊玉寧不會輕輕放棄她。
眼下,已成危局。
在這艘船上,她所有的力助唯左翎右雉、柳珏,以及葛容楨。 這四人中柳珏最弱,漫說指望她救她,柳珏不來拖累眾人已算走運。 對於柳珏她總覺得之前設計自我傷害的謀局中,這個啞巴女子似乎發現了什麼,時有擔心,才千方百計令柳珏不離左右。 柳珏若在此次遭遇不幸,也就意味著她的祕密可繼續保持下去,柳珏不必多慮。
葛容楨曾說火鳳五個齊出,他便不是對手,這樣推算起來,左翎火雉約有葛容楨一半的武功這麼高,她對葛容楨很有信心,想著似他這般高手定然不是隨處可見,估計能和船王抗衡一二,而趕得上他一半的左翎右雉至少也能牽制一些什麼。
手邊雖只四人,卻決不是從前那般,一無倚仗。
所慮者,這個環境。
身處汪洋大海之中,所到處皆是船王天下,倘若與之正面抗擊,顯然是不智之舉。
楊玉寧出面了,他身後那人還未出面,左右此次行動的,倒底是宇王,還是殷船王,尚不明朗;用意在惡,在善,亦不分明。 方才與表哥三言兩語就不歡而散,當是有欠思量,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與之虛與委蛇,等環境一旦有所改觀,便可劈破玉籠斫金鍊,展翅飛去。
她緩緩睜開雙目。
思慮時間未知多久,然而在她回神剎那便覺情勢不妙。
水涼了。 盆中所升繚繞白氣,絲絲縷縷消散殆盡。
肌膚凜凜有寒意,浴水觸之僅有勉強可感的溫度而已。
清霜,已不見。
周遭安靜得連她身子動一動引起的水聲,都格外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