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原來你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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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原來你也在這裡
十三具蠱屍緩緩舉起了手裡的劍,眼睛裡冒著綠幽幽的光盯住在場三人,夙清全身發寒,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冷戰,然而,握著兵器的手卻從沒有過的穩當。她沒有回頭看背後之人,想來那個人的眼神依舊淡定如初吧,這樣的眼神原來總覺薄情冷了些,此時卻覺得,為了那雙眼睛能永遠地那樣注視這個世界,她今晚把命留在這裡又有何不可!
這樣想著,先前那種淒厲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文斂在同一時間喝道:“赫,就是現在!”
赫的身形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四周的半空撲去,夙清猛然一震,這是比剛才更銳利響亮的聲音,小姐她——
然而此時容不得她多做考慮,那些蠱屍揮舞著劍已經來到了面前——這速度並未比生前降低多少!
夙清再無遲疑,舉劍衝了上去,能為小姐多擋一刻是一刻。只是……夙清臉色慘白,費力地雙手握劍才能抵住蠱屍的一擊,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不出三個回合她便會死在蠱屍劍下!
驀然一聲暴喝,夙清雙眼充.血,不顧左邊刺來的一劍,一心要將離文斂最近的蠱屍斬於劍下。她此時的力量已達到生平巔峰,武功突破瓶頸,一劍猶如黃河奔騰之勢,萬夫莫敵,她知眼前蠱屍殺之不死,唯一能阻其一阻的方法就是——梟首斬屍!
她拼著背後再受一劍將那具蠱.屍的的頭顱削下,然而歡喜之情還未顯lou,那無頭蠱屍只是頓了頓,揮著劍照樣前行。
“蠱蟲不死,蠱屍不滅——斷其四肢!”.在她發怔絕望之際,一道極微弱但依舊清晰淡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夙清想也不想,揮劍而出,再次斬落一具蠱屍的雙臂,與此同時,身上再添一道傷口。
文斂雙手緊緊揪住胸口,臉色慘白若死,蠱蟲的馭.屍聲令有著極強的力量,如魔音穿腦,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她兩次遭遇重創,五臟早已受損,若非憑著頑強的意志,此刻已經昏厥倒地——不過,相比於她,夙清卻是命在旦夕!那樣不要命的打法,只會加速死亡。
冷汗一滴滴自額上滾落,視線漸次模糊,身體不支.倒地,蠱蟲的聲音似乎少了許多,赫他,果然很快呢。只是夙清好像也渾身鮮血淋淋,搖搖欲墜。她用力閉了閉眼,復又睜開,卻只看得到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動。赫還沒有出現,說明蠱蟲還沒有全部消滅,那麼,她要死了嗎?她看到一個人影朝她kao近,不是夙清,那就是蠱屍——終於有一具蠱屍突破了夙清的防守來到了她面前。
耳邊聽到夙清倉皇失措的驚呼,那樣著急,那樣.絕望,怎麼,這個才見過自己兩次的女子就已經對自己產生如此深刻的感情了嗎?文斂覺得自己似乎是笑了下,如此輕易將感情付出,這些人還真是天真啊。
世界變得異常.安詳寧靜,如果不是劍氣撲面帶來的寒意,她真覺得這一刻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安定美好。而在這一片靜謐中,她腦中空空什麼也沒想,沒想文家,沒想下落不明的爺爺以及此時不知在何處的赫,與拼命向她爬過來的夙清。
她悠悠地抬著頭看天,即使她此刻已不大看的清楚,她還是想望盡那無窮的夜空,似乎要看到這夜的盡頭,是否還是一樣如眼前般,是這樣的寂寞如雪。
我就要死了麼?來這紅塵歷世十三個春秋就又要再一次死去了麼?上一世也不過二十七年,歷經人間大事大悲,而這短短的一十三年,卻又是為哪般?
她這樣無喜無悲地淡然望天時,那奪命一劍卻等了半天也沒劈在身上,這讓已經完全接受自己死去或即將死去的文斂,不得不撤回望天的視線,將之放在眼前的蠱屍上。蠱蟲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沒了,赫已經將它們全殺了吧?
蠱蟲聲消失,文斂五臟六腑的壓力頓時也減輕許多,視線也一點點清晰起來。眨了幾次眼,終於看清面前僵立著的蠱屍正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站立著,頭與手全部垂著,就像是渾身的骨頭在剎那碎成粉末——可若骨頭碎了怎會還站著?
這樣的念頭才剛冒出,眼前的蠱屍便如一攤爛泥般委頓於地,然後,她便看到了,最亮的星辰。
那人衣白如雪,容顏清絕,她卻只看到那雙比天邊的星辰更亮、更孤絕也更寂寥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彎下身,淡雅如蓮,清冷如風的聲音,帶著點極淺的溫柔,在她耳邊響起,“你可還好?”
文斂雙眼微眯,認出是在浩明城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一手撐地掙扎著起身,卻痛得眉頭深皺,險險再次撲到在地——如果不是旁邊有一雙手及時扶住她的話。
文斂微微掙開,道聲謝,眼睛四下搜尋,看到另外一人在給夙清作簡單傷口處理,夙清臉色蒼白,明顯失血過多,還好沒有性命之危。再搜尋一遍,還是沒看到赫的身影,驀然一驚,忍不住呼道:“赫呢?”
這一呼又牽動傷勢,嘴一張那口壓抑許久的血終於吐了出來,上善瓏玦伸出手想扶她卻是頓了頓,改成向後方一指,“他在那裡,你不要擔心,他只是內力耗損過巨正在調息。”
文斂順著所指看去,果見赫盤膝而坐,聽到她的聲音睜眼看來,微微點頭示意他無事。文斂至此才舒口氣,抬手擦去嘴邊血跡,目光慢慢對上這突然出現,從天而降的少年公子。
“相救之恩,文斂在此拜謝。”強忍著胸口疼痛,文斂對著上善瓏玦微微一福,再抬起頭來時,眼裡一片如水沉靜,語氣冷淡不帶一絲感情,“兩次相遇我想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上次那人認得,那麼這些是什麼人,想必你也知道。”
上善瓏玦平靜地看著她,眼裡有淡淡的無奈與疑惑,文斂對他有敵意,他已經感覺到了,卻不知原因。不過眼前女孩臉色蒼白的原因他卻是知道的,不由輕嘆道:“你傷勢不輕,還是先治傷吧。”
文斂捂著胸口,聞言一聲冷笑,“治好了又如何,難保下次不傷,或許連性命也不保。”
“你難道以為,這些人與我有關?”上善瓏玦認真問她。
文斂還是冷著一張臉,“是不是有關我不知道,但你總識得他們身份。”
二人說著,那邊趙子義與夙清走了過來,夙清傷勢看起來可怖,但因皆未傷到要害,真論起來或許還不若文斂傷重。夙清走近,覺察到兩人間的怪異氣氛,再往文斂看去,吃了一驚,那樣冷漠著表情的人是她所知道的小姐嗎?文斂對上善瓏玦的敵意,就是兩個外人也感覺到了。趙子義自然為自家主子不平,也用充滿戒備敵意的眼神向文斂看去。
夙清不明究裡,卻不能想像那清雅如神的少年會做什麼鬼蜮之事,又見文斂面色蒼白若紙,上前幾步扶住她,小心提醒道:“小姐,剛才就是這位公子救了我們。”
文斂將全身重量kao在她身上,眼睛依舊眨也不眨地盯著上善瓏玦。
“暗月教,他們是暗月教的人。”上善瓏玦嘆氣說道。對著那樣一雙眼睛,他發現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樣可以漠然置之,內心深處似乎有個聲音不容他拒絕。
文斂眼神微凝,沒有說話,果然是那些人麼?趙子義以為她不信,心裡對文斂更加惱怒幾分,粗著嗓音衝她喊:“主子說是暗月教的人就一定是暗月教的人,主子救你一命,難道你還要懷疑不成。”說話時一挑腳邊屍體面上黑巾,lou出暗月教徒特有的標誌——臉頰上的月形印跡。回頭對文斂嚷道,“喏,現在可信了?也不知道你與暗月教有什麼仇恨,居然讓他們追到定州來殺人。”
“子義。”上善瓏玦輕聲喝止,微微皺起眉頭,暗月教在癸丘的勢力不比在青越,如果定州已經潛藏了他們的人,那他就要重新評估此行背後的意義。
文斂忽然渾身一震,眼神如劍光一般向趙子義掃去,讓他這個魁梧大漢不覺收了聲,馬上覺得不對,想自己堂堂皇家高階明衛怎會被一個小女孩嚇了去,睜大雙眼便要瞪回來。文斂卻已不再看他,招呼了赫一聲便要走,甚至連身上的傷也忘了。走了兩步,停下回頭看著上善瓏玦,抿了抿嘴——那脣蒼白幾乎不見血色,“你是誰?”
“複姓上善,名為瓏玦。”
他淡然一語出,不僅讓趙子義愕然地瞪大眼睛,讓夙清渾身一震,也讓文斂眼中閃過一絲極複雜的光。
王爺怎會輕易報出真名?趙子義不解,王爺行走江湖時從未向人透lou過真實姓名,今夜怎會一問就說?
夙清沒想到自己會見到傳說中的青越之神,一時也不知是驚是喜。
而文斂,深深看他一眼後,轉身急步而去。
因為有內傷,她走得並不好看,可是,卻很穩。雙手緊握成拳,胸口的傷痛全然不佔她此刻的心神。
原來是上善皇族,居然是上善皇族!——終於,避無可避,一切要按照預言所說的軌道運行了麼?
那背影在黑夜裡如此伶仃無依,卻又偏偏透著無以言喻的堅韌強硬,無言地訴說著,永不妥協的執念——只是看在眼裡,總覺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