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三浪淘沙 第四十五章 祖父身死孫何哀

卷三浪淘沙 第四十五章 祖父身死孫何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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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浪淘沙 第四十五章 祖父身死孫何哀

“人已經救出了嗎?”楚界喃喃自語了一句,雙眉微皺,似乎是想到什麼難以明白之事。

楚天闊見師傅皺起眉頭,心裡不由有些忐忑,然而接緊著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這讓他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師傅,人是救出來了,不過我看到了文解明,他恐怕不好。”

“不好,哪裡不好?”

楚天闊聲音略低道:“他恐怕活不了多久。”

楚界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文解明,要死了麼?楚界雙手負於身後,思索片刻後望著楚天闊說道:“你去將我房裡書架上第五個格子的盒子取出,送到文斂的手裡。”

“師傅?”楚天闊瞪大了眼睛,師傅竟然要將他收藏的東西送人,雖然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可據他對師傅的瞭解,凡能隨身帶著的必是相當稀奇的物事,以師傅的身份也不可能帶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在身上。

楚界抬手搖了搖,阻止了他再說下去,“你送去吧,或許用處也不大,不過若能救得了一時也是好的,文解明現在還不能死啊,否則——”楚界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楚天闊也沒有再問,師傅這.樣的神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而對於楚界沒有說完的話,他其實也能瞭解一點,正因為他也知道一些,所以沒有再問下去。

在楚天闊走了之後,楚界再站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一片平靜,可是心裡已經平靜不下來了。望了望頭頂的天,嘆息了一聲。

癸丘的天,恐怕難以平靜了。

文斂在去看了何雪落後,獨自.一人走到院子裡。何雪落受傷很重,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在她去到何雪落的床時,那個一直昏睡著的人突然在夢中喊了一句:

“文斂,快逃!”他臉上的掙扎痛苦之色,令文斂怔然了.好一會兒。這個人,即使是在睡夢中,憂心的也是她的安危,他為了爺爺而不顧生死,而現今躺在**,心裡擔憂的卻也還是她。

爺爺啊,你說我在癸丘能信任的人只有他,可現在.連他也已經躺下了,爺爺,你是不是應該快醒來,快快好起來啊。

文斂對天祈禱,哪怕是一絲希望,她也會為之付.出全部的努力。所以,上天啊,不要讓她只剩下絕望。

“小姐——小姐,不——不.好了。”一名侍女忽然驚慌地跑了過來。

文斂臉色驟然變了,她望著那名跑向自己的侍女,臉上的表情比她更驚恐——這個侍女,正是上善瓏玦找來照看文解明的。

“小姐,老爺子他——老爺子他——”侍女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說話也說不完整。因為她知道文斂對公子的重要性,更知道那個老人對文斂的重要性,如果老人出了事,公子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文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根本不等她將話說完,以平生最快地速度向文解明跑去。

不是說現在無事嗎?她剛剛離開的時候不是還睡得好好的嗎?難道會突然變嚴重了?不會是那樣的,不會!

文斂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吶喊。

“呯”地一聲撞開門,然後整個人就化作了雕像。

**的文解明躺在上善瓏玦懷裡,臉如金紙,嘴角一股一股的血水似乎流不盡一樣,而在上善瓏玦腳邊的地上,黑色的血將整塊地都填滿了。

文斂停頓的時間其實沒有多長,在可她自己覺得那一刻漫長的有如一生。在一眼望過去之時,她便覺眼前突然什麼也看不到了,只剩一片暗紅。

“小……小五……”文解明睜眼也已經看不見東西,但他知道是文斂來了,顫巍巍地向著門邊伸出手。

文斂像是突然醒了過來,向裡面撲過去時卻又跌倒在了地上,可是她根本感覺不到痛。上善瓏玦扶著文解明松不了手,所以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斂摔在地上,任憑胸中閃過濃濃的不捨。

“爺爺……爺爺……”文斂爬起來,走過去握住文解明伸出的手,一握之下整顆心也跟著沉了下去——文解明的手冰冷的不似人的體溫。

“怎麼——怎麼會這樣?”文斂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上善瓏玦,之前看到文解明時她還能勉強作出鎮定,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現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已經擊中她,“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樣無助的眼神與哀哀的語氣,是上善瓏玦第一次看到,可是現在他卻不能撫慰,他甚至不能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不要擔心,他會為她解決一切。

“小……小五,”文解明微微睜開了眼睛,裡面的光已經很暗淡了,“你……你不要害怕……爺爺,爺爺是不行了。”

“不,不會的,不會的。”文斂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搖頭,她臉上沒有什麼激烈的表情,只是看起來有些茫然,如一個年幼無依的孩子般茫然。

上善瓏玦看著文斂,眼神柔和,彷彿是怕驚嚇到她般地輕聲說道:“是潛藏在體內的一種蠱毒,宿主自己發動後便——”

“自己——發動?”文斂目光顫了顫,終於向上善瓏玦看去一眼,然後像是突然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渾身一震,登時臉色蒼白地望向文解明。

“我……怎能……再受制於人,文家……也不是憑人宰割的……”文解明閉了閉眼,喘息著說道,“小五,你要記住,文家數百年的傳承,不可輕易他人……你,勿以爺爺為念。”

“爺爺……”

“不管……不管怎樣,你都要守住文家……守住先祖傳下來的東西……”文解明說到這裡忽然不可抑制地咳嗽起來,而他此時咳出來的血更黑,還有著一股異味。

“爺爺!你不要再說話了,小五聽你的,小五都聽你的。”文斂跪在床前,她抓住文解明的手,文解明每咳一時,她眼裡的痛苦便更深沉一分。

上善瓏玦一手抵在文解明背上,小心地為他輸內力。他甚至不敢點穴,因為文解明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而他一隻手抵在文解明背上便不再放開。

文解明咳了一陣後,突然掙扎著起身,想要坐起來。

“爺爺你這是做什麼?快點躺下。”文斂嚇到了,手忙腳亂地想要將文解明扶著躺下。

“小五,你聽我說。”文解明喘息過後,說話突然流暢起來,或許是上善瓏玦在他身後的那一隻手起到了作用,也或許,是迴光返照。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保住文家,我所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小五——”文解明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睛完全睜開了來,他此時的模樣不像一個病重瀕死的人,眼睛射出堅毅的光來。文斂卻是有些愣神,臉上的表情似茫然,似痛苦,“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以文家為重,無論什麼人,若要對先祖給我們留下的東西不利,你就——你就——”文解明雙眼圓睜,一口氣堵在了嗓子裡。

文斂渾身一震,“爺爺!”

“就——殺了他。”文解明掙扎著說出最後一個字,直直地瞪著眼睛,抓著文斂手的鬆了開來,然後,再沒了聲息。

文斂呆呆地看著文解明的臉,什麼表情也沒有,在這一瞬間,她的眼裡什麼也看不見,耳中什麼也聽不到,只是覺得這世界的一切都在沉淪,沉淪,沉到一個什麼也看不到的地方。

上善瓏玦第一時間發覺了文斂的異樣,他將文解明放下,馬上將文斂擁了過來,伸手在她身上一拍一送,文斂便大聲咳了起來。

在文解明嚥氣的那一刻,文斂也忘了呼吸,差點讓自己窒息追隨而去。可是,她自己卻不知道,在咳嗽聲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後,文斂拿一雙無神的眼睛望著上善瓏玦。

“爺爺——死了。”

上善瓏玦驀然一陣心痛,文斂的眼中沒有淚水,可他知道,此時文斂心中的悲痛,不比他當年喪母之痛輕。

對於一心一意要將祖父尋回去的文斂來說,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可是卻還未好好地敘一敘離別情,卻又已是離別。而這一次的離別,是天人永別,再無相尋見的可能。

某座深宮裡,空曠的大殿沒有任何守衛,一個全身裹在黑色風衣的人,一動不動地盤坐在榻上。他雙眼微閉,雙手搭在膝蓋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彷彿一直以來都沒有變過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微的嘆息在大殿裡響起。

“死了——嗎?最後還是選擇了死亡啊。”

大殿裡看不到其他人,這個人或許是在自言自語,他在嘆息了一聲後又沉靜下來,而就在此時,另一個飄乎的聲音從某處傳了來。

“流主給了他機會,是他自絕生路。世人愚蠢,不知流主的偉大志向。”

“偉大?”他有些譏諷地重複了一遍,眼中也流lou出淡淡的嘲諷之意。他抬頭想向外面的天空看去,然而這殿中簾幕深深,外面又是宮殿之間各抱地拋,簷牙高啄,被割裂的天空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見他沒有再說話,那個聲音在沉默了一陣後又響了起來,“流主,欒豫這幾天將流主留在宮裡,是否有什麼陰謀?”

又是一陣靜默後,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淡然道:

“跳樑小醜,且讓他光輝一時罷了。”

之後的大殿便陷入沉靜,再也沒有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