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淘沙 第九章 梧桐葉落更無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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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淘沙 第九章 梧桐葉落更無語更
堰都城
皇宮,御書房。
天元帝將手裡的摺子放下,閉著眼揉了揉了眉心,聲音有些疲憊地說道:“瓏玦也太胡來了些,如果出一點意外也是朕不想看到的。”
御書房裡除了皇帝外就只有太監總管任倫,他低眉順眼地侍立一旁,聽得皇帝陛下說了那一句話,沉默片刻後低聲說道:“王爺武功非凡,定是有了萬全把握才會如此做。”
天元帝慢慢睜開眼,眼裡閃過一抹厲光,語氣也低沉了起來,“皇弟做事朕自然放心,不過朕沒想到鬧出這麼大動靜,老傢伙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倒是朕有些小看了他。”
任倫沒有說話——作為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他非常清楚陛下什麼時候希望他開口,什麼時候只是要他安靜聽。
“朕本以為經此一事,他至少會有些動靜,沒想到三個月過了居然全無反應。難道他知道了箇中內情?”天元帝說最後一句話時,淡淡地向朝任倫看去,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然而任倫卻覺身周溫度猛.地下降,一時有如置身冰窖,將頭垂得更低,用更加謙卑的姿態對天元帝說道:“奴才保證絕無一人洩密,文解明不可能得知。”
“是嗎?”天元帝收回視線,淡淡地問道。
“奴才想,或許是文斂與文解明取.得了聯絡,文解明認為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的必要,所以才按捺著不動。”
“如果文斂有何行動,你以為她.可以瞞過皇弟?還是你認為皇弟他有事隱瞞於朕?”天元帝的語氣明顯低沉了許多。
任倫一個激靈跪了下來,頭上冒出冷汗,“奴才不敢。”
天元帝不耐煩地揮揮手,“算了,傳令下去,再給我好.好地查。”
“是。”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花等閒度。
魏無壃舉杯敬清風,一身黑色裘衣躺在椅上,縱是.滿園歡歌依舊掩不去他眼中的寂寞之意。美麗的女子手彈琵琶,低吟淺唱,含情的雙眸不時向前方躺著人望去,可是她令人沉醉的歌聲到了這裡,似乎就成了那人耳邊的一絲清風,拂過耳際卻入不了那人的心。
琵琶聲停欲語遲,簡凝兒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睛.望著魏無壃,傳達著無限的情意,可那個人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似乎一點也沒察覺。
過了良久,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起身向魏無壃走過去。“小侯爺,凝兒已經唱完了。”
“啊——是嗎?”魏無壃像是突然回過神,對著她抱歉地笑笑——神態依舊優雅無比,“今天辛苦簡姑娘了,如此,今天就到這裡吧,我讓管家送姑娘回去。”
魏無壃叫來了管家,吩咐他將簡凝兒送回流青閣,然後依舊躺在椅子上默默出神,沉入到個人的思緒中去。簡凝兒抱著琵琶,長裙拖曵於地,走去幾步忽又站定回首,望著魏無壃嘆息著說道:“小侯爺,今日怕是凝兒最後一次為您唱曲了,以後若您覺得寂寞想聽曲解悶,凝兒也無法再為小侯爺彈奏琵琶了。”
這一句終於讓魏無壃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他愣愣地看向簡凝兒問道:“為何?”
簡凝兒再一次嘆息,微微低下了頭去,將一半的臉掩在了琵琶下,“凝兒為小侯爺唱了三年的曲,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
魏無壃一怔之後明白過來,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那我在此先祝福簡姑娘,姑娘為我唱了三年的曲,如果以後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姑娘可以直接來找我。”
簡凝兒向他望去,那樣溫和的笑容,是她這三年來時時看到的,從第一眼看到時她便陷入其中,然而看得久了,那種笑容卻越來越讓她感到絕望。無力地閉了閉眼,最後向他看去一眼,沒有再用尊稱,“你的心事太深,三年來不曾真正聽過我在唱什麼,但是——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說完這句話,再不遲疑地走了出去,離開了這個讓她懷有過美好夢想的地方,將曾經有過的最美的心事也一併帶走。今生她或許再也無緣見那人一面,那就讓她伴著那些美好的回憶來渡過一生吧。
魏無壃怔然無語,手舉著酒杯半晌沒有動一下。
“真可惜了那樣一個好女子啊。”庭園裡忽然響起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一個好聽的女子的聲音,帶著無限婉惜之情。
魏無壃回過神,臉上lou出淡淡的笑容——和剛才的笑不同,這是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尋聲看去,果然見葉子盡落的樹上坐著一個人,一個女子。
“什麼時候我家的後花園,成了你家的大廳了,想來就來,一點也不知會我這個主人啊。”
虞搖一隻腳掉在下面晃啊晃,不以為然地向下方的魏無壃看去一眼,“自己發呆不知道我來,還好意思將錯歸在我頭上——我可是聽到了啊,”虞搖忽然看著他搖頭嘆了一口氣,語氣很是不滿地說著,“人家對你那般痴情,彈了半天的《惜花吟》,你這不解風情的呆子,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喂,你是真想東西出神沒聽見吶,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
魏無壃先是一愣,既而苦笑搖頭。《惜花吟》,那是一名女子給自己深愛的人作的曲子,只是那名男子不知女子對他的情意,雖然欣賞她的才華,卻也只是將她當作一般的朋友。後來男子愛上了另外一個女子,要娶那名女子為妻,成親當日請這名女子去彈琴作樂,女子內心痛苦不已,卻依舊什麼也沒說,只是在婚宴當日彈奏了這首日後流傳甚廣的曲子。
簡凝兒今日以琵琶琴奏此曲,心情約莫與那名女子同,不同的是這回成親的是她而已。那種求而不得,等不到,說不出,將所有悲苦都獨自飲的心情,想來卻是相差無幾的。
魏無壃微微一嘆,什麼也沒說。
虞搖坐在樹枝上遙望著遠方,眼裡一時深得看不見底,過了一會兒,她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魏無壃問道:“裴丞相五十壽辰,陛下令群臣前去祝賀,太子殿下也派人送了禮去,你不去麼?真要算起來,你還是他的學生呢。”
魏無壃默然片刻,然後笑了笑說道:“丞相向來不喜這些虛禮,我去與不去於他都無分別。而我一個賦職在家的閒散侯爺,就不去湊什麼熱鬧了。”
虞搖盯著他的笑容深深地看了一眼,也沒再問下去,話鋒一轉,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懷慎回來了,你知道嗎?”魏無壃眨眨眼,向她投去一瞥,虞搖卻沒有再看他,自顧說下去,“就這幾日回的,前天晚上還去了一趟裴丞相的家,聽說丞相見到他很是高興,特意留下他與自己喝了幾杯——要知道今日他可是連太子的敬酒都沒喝的。”
“懷慎是個有才能的人,裴丞相賞識他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魏無壃語氣淡然地說道。
“說起識人之明,你並不下於裴丞相,否則懷慎第一個找的就不會是你。然而你卻什麼也沒說的讓他走人,背地裡卻又派人將他引見給裴丞相,此後亦對他多作關注。你為他做了這些,他本人卻不知情,說不定還在怨恨於你。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想追問於你,你既然決定要做什麼事,自然有你的考量,我相信你便是。”
魏無壃握著酒杯,低頭沉默著。
虞搖在樹枝上站起身,飄飄如乘風而去,她望著遠方,靜默片刻後開口說道:“我要走了,今日來便是向你告別的。”
魏無壃微微一震,抬起頭向她看去。虞搖回過頭來望著他輕輕一笑,“這次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再來,你獨自一人留在京城,要多保重。”
“你——他同意讓你離開?其他的人會允許?”
“我昨日在宮裡留了一夜,就是與他談這個問題。”虞搖莫名一笑,有著淡淡的哀傷。慢慢仰起頭,魏無壃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而我這幾個月來,可不是總閒著找你聊天而已——如果真的一切已經註定,我只是希望埋葬自己的時間不要來得太早,儘量將其延後一點罷。只是有些不甘心,沒想到,桐凰為我犧牲了,而我依舊沒能逃掉。”
魏無壃凝視著她站立樹枝的身影,眼裡滿是心疼,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臉上出現一種無法言喻的神情。默然片刻後,皺了皺眉說道:“如果——如果你真是如此不情願,或許我可以幫你。”
虞搖朝他一笑,只是那笑顯得有些無奈而苦澀,“算了,你自己都有那麼多麻煩事。我這點事就由我來解決好了。況且,我還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桐凰啊。”
魏無壃默然,然後說道:“嗯,那——保重。”
“保重。”
樹枝微微晃了晃,上面已經失去先前那人的身影。
魏無壃靜立樹下,默默地望著前方出神。此時已是入冬的季節,那裡井邊的梧桐樹,也已經是淒涼葉落滿地。
(章節名多了一個字,不過好像改不了,上回有一次想改章節名也沒能改成,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