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山腹深處琅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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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山腹深處琅寰城
幽暗的山洞裡,只有一絲微弱的火光,在黑夜裡也披著斗篷的人雙膝盤坐於地,面對著巖壁。
貝望山跪伏於地,連臉都帖在了潮溼的泥土上。
“流主有旨,令你明日配合暗月教之行動,為確保此事成功,流主特別調來二十八星聽你指派。”
“二十八星——”貝望山身軀一震,微微抬起了頭。
“不錯,你可知流主對你有多看重?連一向只聽令流主一人的二十八星都借與你,這是其他人都不曾有過的殊榮。所以,明天的事,只許成功,知道嗎?”
“是。屬下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流主期望。”貝望山激動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勾句滿意地點點頭,“你在定州所做的事,流主也還滿意,所以令我傳你第八密術。你現在第七術修練得如何?”
貝望山平生自負冷靜,可他.此時全身都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顫抖,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那可是第八術啊,要知道加入天命流的人,前六術都只是入門,只有天賦特別好且有過重大貢獻的人才有資格繼續學下去,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第六術上,而他進了天命流十五年才得到第七術。現在才過了五年不到,居然可以學習第八術了嗎?流主修到第幾術無人知道,不過越修練到後面,武功越高不說,人也會變得越年輕,聽說修練到第一百術後,人就可以長生不老,不死不滅。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不過修練到越多,在天命流地位越高卻是實實在在的事。
極力平復下心緒,貝望山盡力平.靜地說道:“回大人,到‘化’鏡了。”
“虛、實、化、元,每一術都有這四個.進階,只要入了‘實’鏡便可修習下一術。”勾句閉著眼,頓了頓才又說道,“你差不多已經到‘元’鏡了,看來這些年修練倒沒有落下,也不負流主對你的期望。”
“我傳你第八術後,明日的事也能多些把握。只是你.要記住,凡事不可輕舉妄動,一切以配合暗月教為重,知道了嗎?”
“——是。”貝望山頓了頓,臉有不甘地回答了一聲。
勾句雖然是揹著他,卻似乎對他臉上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我知你對暗月教殺匡衡的事有所不滿,但我記得曾經跟你說過,幽滅明是一個非常小器的人,看在流主的面子上沒有動你,已經是他容忍的底限了。況且,若非他如此記恨,我們也不能這樣如願地借力使力。所以,事關流主大計,你萬不可因私人感情而壞了大事。”
說到後來,明明聲量沒有提高,貝望山卻覺耳朵.被震得有些發痛,邊心臟也“碰碰”地急跳起來。他誠惶誠恐地將頭伏在地上,“是,屬下知錯了。”
“嗯。”勾句的語氣.似乎恢復了常態,點了點頭,“另外,流主有交待,除非必要,不要傷了那兩人的性命。”
“是——不過屬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文解明已經在我們手中,為何不直接利用他使文斂就範?”
洞內一時靜默下來,空氣似乎也有些凝滯,貝望山的吸引變得急促。直過了好一會兒,勾句無甚感情的聲音才又在洞裡響起,“流主的心思豈是我等能揣測的,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貝望山冷汗涔涔,“是。”
“好了,你上前幾步。”
心裡掠過一陣狂喜,知道這是要向自己傳授密術了。
隱密的山洞,除了山林間掠過的輕風,無人知道這裡進行過一場談話。
群山環繞的一座大山,周圍百丈高樹連綿數十里,絕壁陡崖,猿猱欲渡也無處攀援。這樣的地方莫說人蹤,連飛鳥也在此絕跡。這一處荒山,往西北三十里便是定州城,向東南十里就是癸丘北邊的大片草原。
大山深處——準確的說是在山腹之中,正進行著一場不為人知的巨大工程。
眾多赤著上身的精壯大漢,汗流浹背地在打造著兵器,“嘿嘿”呼喝之聲響徹耳際。在他們周圍的巖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已經打造完成的兵器,在如此悶熱的煉器場所,泛著幽冷的鐵光。
另一處更為寬闊的場地,三千人在此手執長槍練習衝陣殺敵也一點不覺擁擠。其聲如雷,其勢如虹,他們一個個身披軟甲,精神百倍,彷彿對面站著的就是敵人。一刺一挑,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沿著天然生成的通道一路走下去,居住的石室,存放兵器的庫房,操練的場所,然後眼前光線突增,再走幾步便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色。
飛龍一般的硃色走廊攀附在絕壁上,將幾處山壁連在一起,平曠處樓臺高起,遍植奇花異草珍稀樹木——儼然人間帝王家。
一名宮裝麗人手執紈扇,笑吟吟地注視著腳邊獨自玩得高興的孩童,那小女孩兒才五歲不到的樣子,長得粉妝玉琢異常可愛,手裡抓著一隻精巧漂亮的繡球,一會兒拋高接住,一會兒又拿在地上滾,玩得不亦樂乎。
宮裝麗人溫柔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慈愛。走廊另一頭匆匆走來一名宮女打扮的老婦人,看著宮裝麗人那樣隨意地坐在青石板上,隨即皺起了眉頭唸叨著:“娘娘,你身份尊貴,怎可如此坐在地上,老身一不在娘娘身邊,娘娘就總是忘了。”
“蘇嬤嬤,這又不是在宮裡,就不要那麼多講究啦。”柔蘭溫聲打斷她,要不然又不知唸叨到幾時。
蘇嬤嬤神情一黯,吶吶地住了口。那孩子看到她,撿起繡球一蹦一跳地來到蘇嬤嬤身邊,扯著她的袖子喊道:“嬤嬤,你來陪我玩。”
看到這個可愛的孩子,蘇嬤嬤從心底生出一股笑意,臉上的皺紋一時也淡去了許多,蹲下身憐愛地拍了拍孩子的小手,慈祥地說道:“公主乖啊,嬤嬤還很事要做,等嬤嬤做完事了,就來陪公主玩好不好?”
小女孩不高興,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不好不好,笑笑要娘還要嬤嬤一起玩嘛。”
“笑笑聽話,不乖的話,小叔叔不來看你哦。”柔蘭摟過她輕聲哄著,知道無論笑笑怎樣鬧,這一招都百試百靈。
笑笑果然停下不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向母親,“娘,笑笑乖,可是小叔叔好久沒來看笑笑了啊。”
柔蘭將笑笑抱起,親了親她的臉蛋,“小叔叔有那麼那麼多事要做,當然不能經常來啊,所以笑笑更要聽話,這樣小叔叔才會再來哦。”
笑笑困惑地皺著小小的眉毛,對著柔蘭點了點頭,乖乖地‘哦’了一聲。柔蘭欣慰地一笑,其實能夠有這樣一個地方讓她和笑笑住著,她已經非常感激了,再也不奢求其他。
忽然想起急匆匆跑來似乎有重要事情的蘇嬤嬤,轉過頭問道:“蘇嬤嬤,你剛才那麼急地趕來是什麼事嗎?”
蘇嬤嬤一拍雙手,這才想起了自己來此的原因,向安靜坐在母親懷裡又開始玩起繡球的笑笑看去一眼,微微壓低了聲量恭聲說道:“娘娘,王爺來了,就在前面的通天閣。王爺說因為馬上就要走,所以就不來跟娘娘請安了,讓老奴代為轉達。”
柔蘭秀氣的眉毛微微擰起,“這樣急?是要什麼要緊的事嗎?”
“老身也不知道,只看到王爺和卓將軍他們進了石室。”
微低著頭沉默片刻後,柔蘭溫和一笑,“瓏玦是做大事的人,我們不要去打攪就是。”
“是,娘娘。”
石室當中,上善瓏玦背窗而坐,因為逆著光讓他一張臉看不分明,另外幾人有坐著的,也有站著的:一個是身穿鎧甲的魁梧將軍,一個是青衣儒衫手拿羽扇的文士,還有一個是短袖短袍的中年大鬍子,最後一個也是唯一站著的一人,卻是個神情冷漠相貌俊秀抱劍而立的青年。
室內的靜默首先由那名文士打破,他站起身,手把扇子向上善瓏玦微微躬身說道:“王爺,琅寰城的修復已經完成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二分再有一段時間也可完成,不過——由於滲入雨水的侵蝕和老化等原因,有一部分已經沒有修復的可能。”
上善瓏玦身子微微前傾,輕輕皺起眉頭,“無法修復?佔多大比例?”
“王爺不必擔心,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部分,且這些不會影響到琅寰城的正常運轉。”
上善瓏玦點點頭,“清絕,那剩下的事依舊要辛苦你了。”
“王爺言重,屬下愧不敢當。”叫清絕的文士退回座位坐下。
大鬍子站了起來,衝著上善瓏玦咧嘴一笑,“王爺,新的淬鍊法試驗成功了,現在打造出來的器具無論硬度還是韌性都比以前的增強了好幾倍,如果將這一批武器投放到戰場上,那絕對會成為敵人的噩夢。”
上善瓏玦聽了也lou出淡淡的笑容,“莫隳大師不愧是鐵流子前輩的傳人,這麼短的時間就研製成功了。”
莫隳神情轉為肅穆,“王爺謬讚了,師尊才是真正的鑄造大師,我最多是一打鐵匠,宮冶麼,更加只會打些小孩子玩的玩具罷了。”
“那宮冶也算是江湖上第一的鑄造大師,你們師兄弟向來不合,不過你也不必每次說話都貶低他吧。”那位將軍在旁cha口道。
莫隳向他一瞪,“軒轅起,老子愛說誰就說誰,幹你什麼事?你練你的兵,我煉我的兵,你為什麼老跟我過來去?”
“好了,好了,王爺在呢,你們兩個難道就不知收斂一點?”清絕無奈地勸架,這兩人當真是八字不合,或許兩個都是練兵的人,只是一個練的是士兵,一個煉的是兵器,所以有些犯衝了吧,每一天都能聽到他們的吵架聲。以為在王爺面前還能剋制些,看來他高估這兩人了。
莫隳再瞪過去一眼,軒轅起抖了抖鎧甲,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對著上善瓏玦行了一個軍禮後,朗聲說道:“王爺,五萬兵卒的訓練都已完成,隨時可以派上戰場。”
“哦?這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嗎?我方才見他們操練氣勢很足,槍法亦頗為凌厲,之前的那些都有如此水平麼?”
軒轅起用力一拍腰間配劍,傲然道:“當然!我軒轅起練兵怎會允許出現參差不齊的情況。”對著上善瓏玦拱手為禮道,“待這最後一批參訓之人離開後,我可以去駐地進行一次大集訓。畢竟若五萬人上戰場,和五千人還是不同的。”
上善瓏玦微微點頭,“如此,就請軒轅將軍多辛苦一些了。”
軒轅起忽然lou出一抹笑容,“其實能夠去駐地也是我一直所盼望的事,早年跟隨王爺的鐵甲軍就駐守在那裡,我在王爺面前賣弄了這麼久,實在很想見識見識王爺手裡的鐵軍之威。”
“哼,算你還有自知之明。”莫隳將頭一昂,不去看軒轅起。
軒轅起不以為意,淡然道:“比起某人來說,我確實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莫隳登時扭過頭怒瞪著他,這下換軒轅起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看他。清絕在一旁看著,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軒轅起雖是武將,卻是典型的有勇有謀,相反莫隳沉溺鑄造不問外事,兩人口舌之爭向來以軒轅起的雲淡風輕和莫隳的滿腔怒火收尾,誰勝誰負一眼就能看出。
搖著頭站了起來,先對上善瓏玦行了一禮,扇子一左一右敲在了兩個人頭上,往門外走去,“事情談完了,你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要王爺請你們喝茶?”
軒轅起和莫隳本來一起怒瞪他,聽到他說的話後兩人將一口氣吞下了肚子,要知道這清絕在琅寰城相當於大管家,王爺不在時一切事務由他負責,他們兩個其實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齊齊對著上善瓏玦行禮告退。
然後石室裡便只剩下上善瓏玦與那名一直站著不說話的青年。
靜默片刻後,上善瓏玦也站了起來,轉身往窗戶外面看去,遠處是一片叢林,映著紅日斜輝將所有的葉子也染紅了。
過了許久,紅光慢慢從室內退去,一直退到了天的盡頭,上善瓏玦終於開口,“既然蕭將派了你來,我信他,那麼,也就信你。”
抱劍青年眼神一寒,室內的溫度驟降,然而站在前方的那個身影卻沒受到半分影響,目光微凝,沉聲說道:“無卻,劍下無生。”
一陣沉默後,上善瓏玦淡然說道:
“那好,就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