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三章 夏夜笛音聲悠揚

第七十三章 夏夜笛音聲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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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夏夜笛音聲悠揚

明月當空,夜風溫柔,靜謐的夜空中,此時有一管悠揚的笛音響起,飄蕩在微涼的月色下。笛音清麗婉轉,令聽聞的人可以感覺到,舌尖有一絲微涼的甜意,如在江右水鄉的細雨微風中,划著烏篷船在河面留下道道水痕。

趙子義在房裡靜靜聽著這時的笛音,剛毅的臉上柔軟了全部的線條。

王爺又在吹笛了,每年這個時候,王爺無論身處哪裡,總是會在月下的某處吹奏笛音,有時月光明亮,有時星月全隱,可是既使是下著雨王爺也會在這一夜吹笛,而吹的永遠是同一支曲子。他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很早之前,王爺去了那個有江右水鄉之稱的地方,那裡有許多澎河與宓江的支流縱橫交錯,似乎是在那裡學會了這一支曲子,然後每一年的這個夏夜,便會吹起這首曲子,有時候,甚至整夜整夜地吹。

這個時候的王爺,多了些人所有的淡淡哀傷,可是這種哀傷沒有人能看見,只可以從那悠悠的笛音中找尋。他不知道王爺此時的心情究竟如何,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摸清楚這個主子的心思。而對於這夏夜笛聲他唯一所知道的,就是十八年前的越妃過逝,似乎就是在某個夏日的晚上,而越妃娘娘,正是王爺的親生母親。在同一年仙去的,還有先皇,道治帝。

雖說王爺在宮裡倍受帝王寵愛,可實際說起來是個很可憐的人,先皇與越妃駕崩時,王爺還不到一歲。襁褓之中父母違,縱是帝王之家,這也是件很不幸的事吧。那是很久遠的事,發生在他入宮之前,所以他知道的並不清楚。聽宮裡的老人們說,似乎是先皇駕崩後,越妃因對先皇情深難逾,所以追隨而去,連一歲不到的小皇子也丟下了。年深日久,那些事早已掩在皇宮裡堆滿灰塵的卷宗下,想查也無從查起。更何況,皇宮裡的事,最是晦澀難明,牽扯到帝王家事,沒有哪個人說嫌命長了想要到處探尋。

他自然不是想將十幾年的.舊事給挖出來,實際上他沒這個興趣,也沒這個能耐,更別說他跟在王爺身邊後,時常會忘記王爺和那個皇宮的牽扯。因為在外面,王爺只是他趙子義用生命保護的主子,無關身份。

猶記得王爺初次去大豐時,那裡.除了統帥外沒有人知道王爺皇子的身份,在大豐的將士看來,那只是一個將戰爭當兒戲,跑到邊壃來玩不知天高地厚,外加漂亮的不得了的十一歲無知小兒。因為統帥的恭敬態度,讓另外的人猜測是京都哪個高官的公子——沒有人會往皇子王爺的身上去想,畢竟對他們來說,那是太過高高在上的存在。

其實當王爺提出要到大豐去.時他也覺兒戲,更沒想到皇上會同意。到了大豐後,王爺又不肯乖乖呆在營帳裡,堅持與將領們一塊兒去守城巡視,將統帥嚇了個半死,死活不同意。開玩笑,堂堂青越國最年輕的王爺,跑到他的營地來已經讓他心臟快要負荷不了了,還要往戰場上去跑,萬一王爺哪怕是掉了一根頭髮,皇上要怪罪下來,他全家老小的命都要不保。

王爺也沒有為難於他,當時只有十一歲的王爺,似.乎就已經擁有了一種能安定人心的力量。將聽到他要巡視後嚇得不輕的統帥安撫好後,王爺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他以為王爺就會這樣靜靜待著,直到覺得夠了起程回京。可是片刻後,營帳周圍的防守稍微鬆懈了點後,王爺挽著弓令他跟在身後走了出去。

然後——他永遠也忘不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當日正好敵軍有人出來罵陣,這樣的事兩軍都習.以為常,城上的守軍無聊地打個哈欠,偶爾向那個罵得唾沫橫飛的敵人士兵瞄去一眼,聽聽有什麼新鮮的詞,好學來在下一次罵回去。不遠處,似乎有一名敵軍將領出來視查情況,遠遠站著聽了一會兒,感覺今日這個人罵得很不錯,非常有力兼抑揚頓挫,應該回去向將軍提一下,給他小小地升個職。託著下巴沉思片刻,然後打算轉身回去,放下手的剎那,似乎聽到周圍有無數的吸氣聲響起,還有人扯著嗓子大喊,可不等他回頭去看是哪個混蛋如此沒有規矩,在營裡大聲喧譁,他便再也沒有機會完成那個轉首的動作了。

當冰冷的利箭穿入前額,似乎才聽到長箭飛來.的破空聲。敵人的城頭離此至少三里,再強的弓也不可能射來,那這支箭究竟從何而來?

他臨死前的這個疑問,可惜再也無法知道答案了。

一時之間,敵我.雙方,全都陷入一種可怕的沉寂中去,那在城頭下吶喊叫罵計程車兵早失了聲,雙股戰戰,甚至無法站立。因為離的近,叫罵時仰著頭角度的關係,他很清楚明白地看到了那支箭來自何方。

城牆之上,烈日之下,那白衣挽弓的孩子便如天神臨世般,震懾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一箭之威,敵我膽皆喪。

持弓立於牆頭,俯視腳下眾生,眼底一片平靜——雖然,他剛才挽弓射殺了一人。

然後,所有的人,聽到一個淡定平和卻又無比堅定的聲音,

“三年之後,吾當來此,與爾一戰。”

從那時起,青越六王爺上善瓏玦之名,便在兩國交戰的邊壃傳了開來。

這樣的主子,讓他下了誓死追隨的決心。

即便殺場征戰,血染鐵衣,那個人,依舊顯得清雅如神,他戰馬上的殺戮如一場儀式,他長劍下的鮮血似朵朵紅蓮。因他這個人的存在,彷彿所有發生在他身邊的事,都成了一盛舞,一朝拜。

可是,就算是如此與人世淡漠疏遠,如此接近於神的存在,終究還是一個人,是一個人就會有人的感情——雖然那感情極之淡漠以至於無,可到底還是有人的感情存在。

在面對他們這些下屬時,主子是溫和的,望之極為可親,可他知道,那終究是表象。主子真正的情緒流lou,或許只有像今夜這樣的時候,在那悠揚淡遠的笛音裡。

主子現在具體在什麼地方,他不知道,也從不想知道,每當每當他聽到這種笛音時,總像回到了最初他還年幼時,家門口的小黃花,村子裡頭的青石板路,母親挑著水晃晃悠悠地從青石路上走過,他跟在身後,默數那滴在石板上的水滴。然而現在,家鄉在哪裡都已然記憶模糊,那些情景,生平夢中都已不會再出現,一切都已逝去,不分晝夜——往日不再!

這樣的笛音,這樣的笛音,在邊關,在軍營裡,也有聽到過。那時雪滿關山,笛聲悠悠,霜花滿地,天地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