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章 杯中之酒飲且盡

第七十章 杯中之酒飲且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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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杯中之酒飲且盡

貝望山說那句話時,文斂只安靜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貝望山負手而立,向遠方的天空看去一眼,沉聲說道:“千百年來,懷璧之罪常令人百口莫辯,身死名滅。文小姐既知此理,想來也有化解之法,只是我道者自有追求所在,恐怕難如小姐之願。”

“哼,好一個道者自有追求。”文斂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貝望山說道:“問道者同起道尊一代,現而今卻分化天命天道,其餘不肯歸附者大有人在。天命流自命為上天使者,代天傳命,實際上卻只不過是以天命為藉口,想要作亂天下,從中取利罷了。貝先生又何必說得正義凜然,徒惹人恥笑。”

“我輩中人所求,難與外人道。”貝望山平靜說道。

文斂眼神愈冷,“我最後問先生一次,你我一定要為敵嗎?”

貝望山眼皮微微一顫,他聽到文斂說的是“你”而不是問道者也不是天命流。曲著的手慢慢舒展開,低聲說道:“貝某的使命其實已經完成了,至於小姐剛才提及的那件事,相信不久之後會有人跟小姐好好商量。”

文斂眼中驀然厲光一閃,貝望山將頭更垂下了些。

“我今日來,是做一次努力,而.這種嘗試,我想也不會有下一次。我給先生三天考慮時間,三天後,將是我最終的忍耐底線。還有,我想最後送先生一句話。”文斂認真地看著他,貝望山也抬起了頭,凝神向她看去。

“我想請先生記得:難為知己,難為敵。”

淡淡地說出最後一句話,赫施展.輕功,眨眼間和文斂消失在貝望山面前。

貝望山瞳孔微縮,以他的修為.和眼力,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而他居然一點也看不出那兩人消失的方向。

有那樣強的助力在,難怪文斂此人有恃無恐,行事.幾乎無所顧忌,若非她身邊有一個人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中,還不知今日會發展成何種局面。

三天?若他所料不差,那種蠱蟲的甦醒時間最多也.就是延至一月之期,三天後就還只剩最後一天,文斂給自己留了一天是要做什麼呢?

臉色更加嚴肅起來,回想著文斂最後一句話,或.許,他應該問問上面人的意見。

“難為知己,難為.敵麼?文解明,你這孫女到底會——做出些什麼呢?”貝望山低低自語一聲,慢慢向前走去。

當天晚上,貝望山坐在自己的小庭院裡,石桌之上擺著酒,他卻沒有在喝;天際月華皎潔,他也沒有心思賞月。只是安然坐著,隱於樹的陰影下,樹影在他臉上來回擺動,將臉上的神情襯得越發陰鬱難明。

傍晚時分,他被匡衡叫了去,好一通斥責,最後發下狠話道:“不過是個黃口小兒,你當初既然能聯上天命流,害她身邊一個人,那麼現在將第二個除去,應該也不會太困難吧。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三天後我要另外那個跟在她身邊的人消失——沒有了高手保護,看她還怎麼跟我鬥!”

匡衡是他名義上的主,貝望山將臉隱在樹影裡,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匡衡此人論機智與手段,確是上上之選,並且他還有野心。當初挑中他為將來作籌謀,也是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他潛伏十數年,幾乎已完全取得匡衡的信任。剩下的那一點不信任,也是他所需要的——一個對他人完全信任的人,極容易受制於人,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做他們天命流的合作者。

按他原本的打算,利用匡衡除去文解明後,接著就是接手文家所有的產業——那一比龐大的財富,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當然,如果王戒確實在文家人的手裡。他們能將王戒也拿到手,那就再好不過了。可惜,他低估了文斂,又出現上善瓏玦這樣一個變數,致使計劃連連受挫,以至匡衡冷靜全失,說出那樣一番歇斯底里的話來。

現在讓匡衡奪取文家整個產業的計劃,似乎已經完全失效了,而王戒到底是否在文斂手上,他卻到現在還不能下論斷。文斂今日與他說的那些話,讓他似乎看到了另外一條可行的路。剛好他給那人留了訊息,就藉此機會好好問問吧,也可陳述一下他的意見。

貝望山慢慢將桌上的兩個杯子倒滿酒,然後垂手坐著不語。庭院裡,不知何時已經站立著另外一個人,此人全身籠罩在斗篷下,連身形也不大看得出來。

這人背對著匡衡站著,雖然是站在月光下,身影看起來似乎比貝望山更模糊不清。

“你太急躁了,匡衡失措連你也受影響,如今目標沒有達成,我們的身份卻已暴lou。”那人開口,聲音很是古怪,似乎說得很清晰,但人聽來卻有些無法捉摸那些發音,好像一個一個字出了那人之口,會蹦達在空氣中自行組合一樣。

貝望山垂著頭,臉上神情異常恭敬,知道這是使用密術說話下的效果,越是身份高的人,使用起來就越得心應手,而他到現在,卻只是勉強能聽懂而已。聽說能使用這種密術說話的人,天命流所有加起來的人不超過九個,包括那位神祕至極,他至今無緣得見的流主。想到這裡,對這位出現在眼前的斗篷人更加恭敬,頭垂得更低了一些,尤其他聽出那話中含有指責之意。

“既然已被查知身份,就先行退出吧。上善瓏玦暫時不要去招惹,還未到直接對上的時候。”

“是。”貝望山恭聲應道,在這個人面前,他絲毫興不起違逆之意。

“那個孩子今天說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貝望山微微一震,然後平靜地答了一聲“是。”他不會蠢到問對方是如何知道的。

“另外,確保不要留下任何痕跡。你之前拿暗月教來用的事,做得並不好,幽滅明可不是個大方的人,下次要謹慎些。”說起那個旁人畏之如鬼神的名字時,語氣沒有半點變化,就好像在說某家小狗不聽話一樣。然而聽到那個名字的貝望山很明顯地神色變了變,也只有眼前這人才會直呼其名吧,在南般百里瘴林中,甚至在南般夷民與不少癸丘人口中,都是叫那人教神。而數百年來與他們相抗的問道者們,一般也只會稱“那個人”。忽然想到自己本也是與暗月教相抗的人,現在卻借用了他們的力量,果然如今天那人所說,難為知己難為敵啊。

貝望山恭恭敬敬地應聲,那人似乎已經說完要說的,看了一直低垂著頭的貝望山,問了一句:“你有什麼想說的?”

貝望山微微一怔,忽然發現本來有許多要說的話,此時卻全無說出口的必要了,眼前之人三言兩語將他的疑慮解去,不僅點評了他此次的所有行動,還給出了今後的大致方向。是,他從來不會接到什麼讓他具體照做的指令,只有一個大略的指向與進度要求,這些人,從來是站在一個更高更廣的地方,給予他指點,卻從不會有具體指示。想了想,最後說出了一個請求。

“對於匡衡,我想請您允許,若他所知未觸及內部核心,我們可以不用管他。”

“這個由你自己把握。”那人淡淡地答了句,頓了頓,然後說道,“十數年相處,讓你還是無法完全割捨了,是嗎?”

貝望山臉色一變,誠惶誠恐地道:“是我多事,您就當我沒說過。”

那人擺了擺手,淡然道:“我說過,要做到哪種程度,由你自己把握。道者並非無情,當年的道尊更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這一點,你要記住。”

“是。”貝望山點頭,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那人靜默片刻後,語氣略為隨和地說道:“嗯,酒還不錯。”

這一句話後,院子裡便失去了那人的身影。貝望山垂頭靜坐良久,直到身上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壓力徹底消失,才慢慢地抬起頭,往方才那人站立的地方看去,然後將目光放在桌子的酒杯上——雖然有一杯依舊是滿的,另外一杯卻幾乎見了底。

嘴角溢位一抹笑,上次那人來時,可是隻飲了半杯酒,這次一杯將盡,說明對自己這次的表現要滿意些了吧?

淡笑著舉起另一杯酒,一飲而盡,舉頭望著那輪明月,笑了笑,就這樣對月而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