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五章 臨到難時獨自扛

第六十五章 臨到難時獨自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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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臨到難時獨自扛

文斂見到枊飄香時她正在看帳簿——這幾年來她明面上只有兩家店鋪,實際上卻控制著許多大小不等的商號,暗中經營三年,只為今朝與匡衡一較長短。雖然她經商之才不下匡衡,但論起不擇手段卻是萬萬不及,否則何以當年柳成應會被活活氣死。唯一可行之計便是由明轉暗,積蓄力量日後再圖報仇,也就是當下。

枊飄香躺在**,將看完的賬簿放在一邊,看到文斂進來只是抬了抬眼,並不起身。文斂在桌邊坐下,向她看去幾眼,開口道:“荀大夫重配的藥,效果還好吧?”

枊飄香不由放下賬簿看向她,沒想到文斂第一句話會說這個,仔細盯著她,沒有在她平靜的臉上找出任何東西來,當下扭過頭去重拾賬簿,淡然說道:“暫作調理用,以酒送服,與以前相差無幾。”

文斂望著她片刻,忽而一嘆,“荀大夫在很努力地調製新藥治你的病,不管你表現得如何恨他,他卻從來沒有放棄過,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枊飄香乾脆徹底放下手裡的東西,深深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文斂亦認真回望她,“我想說,.荀大夫既然從不曾放棄,何以你自己如此自暴自棄?你這樣做,豈不虧負他對你的一片苦心?”

枊飄香身體猛地一震,雙眼瞬間.睜大。文斂定定地看著她,繼續說道:“你不想他一場辛苦到頭來一場空,所以執意不配合,到時若是身死,希望可以此減輕他心裡的負疚——是你不願治,不是他治不了——你是希望他作如此想吧?可是,既然荀大夫無論如何都不曾放棄,你這樣做,豈不是更有負於他?”

文斂淡淡一番話說下來,枊飄.香把頭低下,良久,才從嘴裡輕吐出一句話,“結果已經註定,何必徒勞掙扎。”

“不試,怎知?你連機會都不給他,也不給自己,這樣的.做法對他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二十年的時間,對你對他來說,都已經不可能割捨的下,如果用盡了一切努力,到頭還是一樣的結果,或許對他來說也算一種安慰。可是,如果連試的機會都沒有,你以為,他真的可以不再為你所累,可以從此解拖?不,那才是真正的一生也不得解拖。”

枊飄香抬頭呆呆看著她,文斂此時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極如一個飽經滄桑的智者,枊飄香看著她,不僅為她話中的意思而震驚,也是吃驚於她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對自己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就像,那些事她曾千百回地經歷過一樣。

文斂定定地看著她,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相信他.吧,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枊飄香默然不.語,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要天天吃藥,知道自己生了一種隨時都可能死去的病,雖然有一個醫術很好的荀爺爺在身邊,可是,依然不能保她平安到老。小時候,看多了爹和荀爺爺擔憂的眼神,聽多了他們無奈的嘆息,雖然這些他們都是躲著自己時才流lou出來的,可是,她依然看到聽到了。還記得第一次聽到時,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死去,一個人跑在孃的墳前,哭了很久。記憶裡,那是自己最後一次哭,後來即使爹爹去世,也沒再哭過。那一次哭泣後,她開始很聽話地吃藥,再不嫌藥苦,也不再問自己的病什麼時候好。爹當時對自己的轉變很吃驚,不過後來也只以為是人長大了,懂事了而已。只有荀爺爺,偶爾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點點的悲意。

後來荀爺爺做出了一種藥,吃了可以活得更長久些,只是這個長久相對於正常人來說,依舊短暫地可憐。她開始吃那個藥,雖然酒很嗆,很刺鼻,辣得她胸口痛,但只要想著能夠多活一些時間,爹跟荀爺爺都會很開心,她自己也就覺得幸福了。雖然有時爹在一旁看了,會揹著她偷偷抹眼淚。

她就那樣一直活了下來,還練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當然,有時候還是會覺得累,會在那兩個人不注意時棄了藥,扔了酒杯。可是,在因為斷了藥而發病昏迷,醒來時看到那兩張滿含憂慮和爬著些許皺紋的臉,在發現自己醒來後綻放笑容時,她就再也沒有那樣做過。從此她日日與酒為伴,夜夜暢飲歡歌,只是心裡,早已認定了自己的死期,早已,認命。

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對她說,讓她不要認,讓她不要放棄。不試試,誰能知道那結果究竟能不能改變——然而,她真的可以麼?

文斂看了看默然不語的枊飄香,任她心緒起起伏伏只在一邊安靜坐著,沒有再說話。

良久之後,枊飄香抬頭向她看來,一眼之中,感情極其複雜。文斂淡淡一笑,不待她說話,悠然開口說道:“待這些事情完結之後,我會找人來管理這些產業,當然,你如果想為柳家留下一些也可以,如果不耐煩經營之事,自會給你找個可kao的人打點,到時你只分紅,剩下的就要交給那一個人了。”

枊飄香眼神一變,過了片刻,聲音低沉地開口說道:“這本就是你文家的東西,有資格擁有的,也只有你而已。”

文斂笑了笑,表情不若剛才般嚴肅,“我想好了,那些人為文家經營這麼久,就都轉給他們好了,最多我再佔些分紅,隨他們給。爺爺現在將權力交給了我,我這樣處理,他也應該會同意的。”

枊飄香皺眉看著她,分不清她話中有幾分真意。文斂一徑微微笑著,自然不會告訴她,如今這全天下文氏的財富,就如融門所有的霹靂珠一樣,時刻都有可能讓她文氏一族屍骨無存。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淡化手中的力量,無論那力量現在是不是屬於自己,她都必須想辦法令其淡去,尤其要做得令人相信。

“本來匡衡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他,只是他一開始弄錯了方向,而今縱是回頭也已晚。”文斂淡淡說道,枊飄香微微一震,看著文斂的目光更添複雜,“你如今就做你想做的事,光明正大地打敗匡衡,收復你柳家被搶去的地盤。其他的事便不要擔心了,就交與我吧。”

枊飄香沉思片刻,皺眉問道:“那一場爆炸事件?”

文斂不說話,向著默然立在一邊的夙清點了點頭。夙清從懷裡掏出幾張紙,走向前去遞給了枊飄香。枊飄香接在手裡,向文斂疑惑地看去一眼,文斂只是對著她點了點頭。

將視線放在那些紙上,才掃了一眼,臉色登時全變。上面不僅記載了爆炸發生前一些人的言行,還有事件發生之後,各人有什麼異常之舉。枊飄香翻看完後,將目光釘在了上面久久不語,這一張紙上,寫著:

匡傢伙計黃元,因有事回家,躲過爆炸一劫。黃元於事後不勝感慨,人生真是福禍難料,若非貝管事突然給自己批了半天的休息時間,那他在店鋪裡面恐怕也難逃一劫。

除黃元外,另有四名夥計並一名掌櫃都因有事,在爆炸發生前離開店鋪。

枊飄香慢慢將那幾張紙攥在手裡,臉色發青,怒意勃發,只是又因著什麼其他原因而苦苦壓抑著,沒有暴發出來。

文斂淡淡掃好一眼,向夙清說道:“夙清,接下來的事,你來告訴枊姑娘。”

“是,小姐。”夙清先對著文斂一點頭,然後看向枊飄香道:“枊姑娘,根據我們的調查,劉二的傷並沒有他說的嚴重,只是些皮外傷,他回去之後,有人送去了一百兩銀子。馬姨太在同盟會去領了銀兩後,一個人又去了西四街的一間小院,出來後手裡多了一包東西,是幾樣她曾經瞞著馬守真典當的手飾。另外一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從另外一幫人手裡拿到好處,這就說明,那些你們收買的人又被別人收買。他們煽動定州城裡的人抵制匡衡時,其實暗地裡是在將人引去爆炸點,並在爆炸發生後將嫌疑推到枊姑娘身上。”

枊飄香從最初的怒不可遏到現在的默然不語,嫁禍,她如何不知?當那一個人站出來時她便已經知道,她掉進了一個陷阱。只是,如果單為了嫁禍於她,為了打破僵局給匡衡製造機會,還有很多方法可以使用,為什麼——要奪去那些人的性命?

“不是因為你。”文斂忽然淡淡說道,枊飄香詫異地看著她,文斂沒看她,眼睛盯著空中的某點,神色顯得有些寂寥,“從一開始便不只是匡、柳兩家的事,就算沒有對匡衡的打壓,或許還是會有一場爆炸。因為,那是對我的威脅警告。”

枊飄香不解地皺眉,“什麼樣的威脅要拿那麼多條命來做底?你來這裡,不過就是為了文家在這裡的財富,威脅你的人不就是支援匡衡的那夥人嗎?”

文斂淡然地笑笑,枊飄香眼神微凝,覺得文斂此時的笑與方才的淡笑不同,多了幾分蕭索之意。“匡衡一意想衝破文家的束縛,殊不知卻是引狼入室,只怕他想像中的虎還未驅盡,家裡的狼已將他啃的屍骨無存。”文斂說著站了起來,向枊飄香看去,“你只管在商場上打敗匡衡便是,其他的事,已經與你無關。”

枊飄香看著她,眉頭越皺越深,臉色陰沉。文斂再向她微笑一點頭,轉身就要走。

“你以為我枊飄香是什麼人?因為對手可怕就膽怯退縮?別人幫了我,我卻在她有難之時袖手旁觀?”

文斂腳步一頓,微微低下頭,“你自然不是那樣的人,只是接下來的事,不是你能cha手。”這樣說完,不再看她一眼地走出了房。

枊飄香瞪著她的背影,眼裡浮起一股新的怒意,今日專門跑來,解開了自己二十年的心結,又為了減除她心裡的自責將昨日之事攬在自己身上。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像一個十三歲的人能做出的事,可這人不僅做了,在最後自己提出幫忙時,卻想也不想地回絕。怎麼,這世上的事難道真只有你文斂做得,別人就做不到?只有你可以幫人,別人就都是負累?

心裡憤憤想著,一抹精光從眼裡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