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聲聲呼喚聲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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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聲聲呼喚聲聲哀
枊飄香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蒼白著臉,一步一步,極慢卻極穩地向著人群正中心走去,莊築伸出手想拉住她,卻在碰上她衣袖前一刻頓住——因為那一眼,枊飄香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他吞回了所有想說的話。
她向著那個說話之人走去,定定地看著那人,然而眼裡卻沒有憤怒,只有越來越冰冷,如死灰一樣的沉靜。被那樣的眼睛盯著,張左伸出直點著前方的手指有些發顫,有些不想再舉起,有些想退到後面隱在人群裡去。
兩人的距離並不長,枊飄香走得再慢也還是走到了他的面前。此時的枊飄香與以前任何一個時候的枊飄香都不同,沒有肆意的瀟灑,沒有任性的張狂,更沒有那一份人前隱隱展現出來的憤世嫉俗——定定看著那人,眼裡有的,是一份平靜,一份萬事皆哀心如死灰身若喪的平靜。
“為什麼?”枊飄香在他三步前站定,對那直指著自己的手視若不見,然後問了這一句為什麼。
周圍安靜得有些可怕,張左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逃避般縮回了手後退一步,這才能鼓起勇氣將剩下的話說出,“你……你難道想不承認?難道不是你指使別人到匡家鋪子搗亂?他們……他們沒看見你,我卻是見過了你的臉。你說只要我們隨便找個理由在匡家鋪子鬧一鬧,就給我們銀子,你現在要不認帳了麼?”似乎有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一樣,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已經帶點義正辭嚴了,“現在你為了陷害匡大老闆,故意把人集合在這裡,然後引燃火藥,製造命案,讓匡老闆再也拖不了身!這樣滅絕人性的事都做的出來,我張左真是瞎了眼,良心讓狗啃了,竟然之前會答應你幫你構陷好人!”
“好人?”彷彿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枊飄香喃喃問一句後,忽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俯後仰,眼淚溢位眼眶,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聽咳嗽起來也不停下。
文斂微微皺眉,莊笙一臉凝重,而.莊築看著她,卻是滿眼的擔憂。
張左臉色變得難看,面對著狂.笑不止的枊飄香有些不知如何應對,再後退一步,眼角有意無意地向人群中看去。
“夠了,想裝瘋矇騙過去嗎?既然做得出來,難道就沒.膽子承認?你枊家的人不是從來最有擔當嗎?飄香,你太讓我失望了。”在枊飄香笑聲漸漸小了下去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音量並不怎麼大,聽在枊飄香耳裡卻如悶雷般炸開,直炸得她神魂皆喪,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呆呆地看向那個人,冰冷瘋狂的眼神也轉變成了一種小心翼翼,像是一個被人欺辱時堅強地不哭不屈服的孩子,忽然之間被心裡最依賴的大人拋棄一樣,震驚之中無限遑恐。
“許……伯伯?”
許如芒從人群裡慢慢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威嚴.中帶著三分痛心疾首,目光沉痛地看著枊飄香,“飄香,我知道你因為你爹的事一直對匡衡心存恨意,這些年來醉酒裝痴,一方面是麻痺匡衡的戒心,另一方面也是藉此掩飾自己暗地裡的行動。現在你終於出手,若你一意只是要打挎匡衡,我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我沒想到……”似是不想再看枊飄香的臉,嘆口氣轉過頭注視著那一處的廢墟,語氣沉重的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出來,“你已經被仇恨蒙敝了雙眼,連心也扭曲了,如今做下這些事,我不能早早勸你,是我的錯。”
“許伯伯?”枊飄香神情呆滯地看著他,好像仍沒有.緩過神來。
知道他們兩人.關係的,至此都以為自己全然解了事情真相,而另外一些對匡、枊兩家恩怨略有所知的人,也以為已經抓到關鍵點,看向枊飄香的目光,一分恍悟,三分同情,剩下的便全是**裸的批判。
許如芒再嘆一口氣,轉過眼來沉痛地看著枊飄香,“既然你已經鑄成大錯,就不要一錯再錯了,你向受害者的親人陪罪,如果能保住你們枊家最後一點血脈,我許如芒一條老命給人拿去又有何可惜。”
“許伯伯。”枊飄香還是如囈語般輕輕喊著。
許如芒眼神微微顫動了下,依舊還是一個為晚輩做錯事痛心而自責的長者模樣。旁人在情緒漸要沸騰之時,卻也因枊飄香那三聲輕輕的呼喊而略有失神,看著那個罪大惡極的女子,不知為何,竟是比今日的慘狀更令人覺得可悲可憐。
文斂慢慢退開一步,微握著右手,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那些傷者已經被人安置好,夙清請的大夫也陸續地到了,除了傷患的親友去一邊照料著外,其他的人,全都將腳步釘在這裡,關注事情的發展不肯離開一步,連稍稍錯眼也怕漏掉什麼極重要的片段。
人群裡短暫的靜默後,忽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呀?你還我爹爹命來,你害死我爹,叫我跟娘怎麼活下去啊?”少女如驀然醒轉的瘋獅一樣,張著五指發狂般地向枊飄香撲來,劉二似乎被這嘶喊感染,頓時渾身一顫,也大喊著拄著柺杖向枊飄香衝去。
莊築臉色大變,跳過來擋在還是沒有反應,如在夢裡的枊飄香面前,少女撲到眼前之際,他不敢運功將其震退,只伸開雙手拼命阻隔著他們與枊飄香的距離,口裡不迭聲喊著:“你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我相信這件事絕不是枊姑娘所為——啊,別亂來啊,我不想打女人。”他不想打女人,自己臉上便多了許多血色指痕,少女狀若瘋狂,一心只想跟枊飄香拼命。
許如芒皺了皺眉,眼裡指責的意味漸漸濃了起來,“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知道你一向是個有錯必認的孩子,今日之事發展到這個地步,你難道想讓人替你受罪嗎?”說著瞄了眼擋人擋得萬分辛苦,卻又不敢使力掙拖的莊築。
枊飄香的神情終於有了一點變化,她看著許如芒的眼神動了動,滿場的聲音都聽不到,只有那個人的話一遍一遍響在耳裡,在心口劃上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傷。
“許伯伯,許伯伯。”嘆息般的兩聲讓許如芒眼神微凜,眼前安靜到異常的女子,讓他心裡泛起一絲極之複雜難明的情緒。然而口裡依然說道:
“你還叫我許伯伯,就聽我一聽吧,不要再錯下去了,回頭吧。”
枊飄香看著他,忽然lou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笑了笑,低下頭去,耳裡連這個人的聲音也聽不到了,不,是聽不到所有此時的聲音。彷彿有一個很久遠很久遠的聲音,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便如爹爹一樣,永遠那樣溫和慈祥地,一直在身邊陪伴著自己,在爹爹去世的那幾年裡,許如芒扮演了一個慈父。
她記得,那時的風總是那樣柔,那時的陽光,總是那樣溫暖……
“香香,過來,許伯伯給你買風箏了哦,許伯伯帶你去放風箏啊。”
“香香不要哭,香香沒有娘,有爹爹跟許伯伯疼啊,不要理小朋友亂說。伯伯疼,香香乖,香香唱歌,許伯伯笑。”
“唉,姑娘家這樣嗜酒,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難道要我跟你爹養一輩子。”
“飄香真是有經商天賦啊,將來你爹的生意就可以全交給你了,哈哈。”
“你要忍,你現在鬥不過他,一切都要忍耐,等下去,總會給你等到機會。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
那些聲音至今還如此清晰地留在腦海裡,然而感覺上,卻已經那麼陌生了啊。
“飄香,事到如今你究竟要如何,你難道就這樣一直不說話嗎?”見她久久不語,許如芒跨前了一步,盯著她問了一聲。
………
“飄香你放心去做吧,許伯伯會在背後全力支援你。”
……
枊飄香抬起頭,慢慢對上他的眼睛,慢慢地問他:“那麼,你想讓我說什麼呢?”
許如芒眉頭一皺,“你做了什麼事當然你自己最清楚,現在你給大家一個交待,難道這樣你也不肯?”
枊飄香奇異地一笑,語氣也古怪起來,“我做的事,我自己當然清楚,許伯伯,你呢,你做的事,你清楚嗎?”
“胡鬧!”許如芒重重一揮袖,臉色沉下來,“到現在還不正經,難道你又喝糊塗了?現在出了這樣大的事,你一個人能承擔的了?我知道你平日雖然有些荒唐,但大事上不是個糊塗的人,難道是這些年的飲酒,讓你的腦子全讓酒蟲佔了嗎?”
……
“飄香啊,總會想到辦法的,你這酒癮總要戒了才好。”
……
“許伯伯,我為什麼要飲酒,你知道的,不是嗎?”枊飄香看著他,認真地問。
許如芒臉色微微一變,沉聲斥道:“我不管你做這些事是糊塗還是清醒,你們——你們枊家為那些人做的已經夠多了,賠了一個你娘,你爹也已經去了,現在難道還要加上一個你嗎?!”
文斂微微一震,慢慢向那人看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枊飄香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如此說,怔怔地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旁邊的人看了這麼久,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地開口問道:“許兄,你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那些人?那些人又是誰?柳侄女是被什麼人給利用了嗎?”
許如芒向那人一抱拳,看了看枊飄香,接著重重一嘆,“唉,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什麼都不說了——其實匡、枊兩家都是在給一個人做事,他們名下所有的財產,其實都是那一個人的。”
“啊。”人群裡發出陣陣驚呼,沒想事情還有這樣峰迴路轉的發展,眼睛閃出點點亮光,興奮地向許如芒看去。
先前問話之人也大吃一驚,此時皺著眉頭,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居然有這樣的事?”
(溫度突然低下來,真是冷得受不了,每打一下字,就要雙手互搓摩擦生熱取曖。唉,這一年的冬天,來的有些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