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朱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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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朱青蕪
青蕪沒有等施天說完，直接問：“楚辰佳，現在在哪裡？”
這是她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辰佳說，現在整個軒轅教只有白虎閣會效忠與聖姑，所以帶我去泉州郊外找姜祁姜閣主和掖塵師太。可是姜祁趕去醉仙樓的時候，你們都已經拖險了，我才北上跟來。”
這句話說出來，更印證了青蕪心裡的猜想——
聽到“掖塵師太”四個字，她腦海裡瞬間浮現出恪妃拿給自己看的紙條上那一句將她打入地獄的話。
“君亡南京，賤妾塵緣絕滅，於清風落髮，法號掖塵。此生生伴青燈，死隨煙雲，望君在天之靈保愛女青蕪平安——祭亡夫朱慈烺。”
掖塵師太，正是朱青蕪的孃親。
楚辰佳為何會在遇到事情之後，第一個就想到去找青蕪的孃親求救……
而且她從來沒有見過張玄雲的真容，那日偶然一見，竟然一絲一毫的驚訝都沒有。
才六歲，卻有著和年齡完全不匹配的冷靜和智慧。
還有那一聲失神的“玄雲哥哥”。
南宮尋也說過——“兩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之後忽然變得聰慧許多，不像六歲的黃口小兒。”
兩年，剛好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這些都撞到一起……一個令人驚駭.的真相正呼之欲出……
她的靈魂能來到朱青蕪身上…….朱青蕪本人的靈魂呢……是不是在那場詭異的上古移星術裡借屍還魂……就是……楚辰佳？
若是平常人萬萬想不到，但是青蕪知道自己的來.歷，也許有點想得太多了，但是仔細一思量，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她為何一直不聲不響，不將自己的身份戳破？
剛剛想到這個念頭，懸念就鋪天蓋地而來……
那日，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運用祕術修改星軌？
而且，只那一句滿含情意的“玄雲哥哥”，她就已經知.道她的心思……
不是張尚顏麼？她剛醒來的時候……張尚顏還曾經.吻過她一次……嘴裡喃喃著青蕪的名字……
“你想問什麼？”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施天皺著眉開口了，淡淡地看著她：“辰佳怎麼了？”
“沒怎麼……”青蕪搖了搖頭：“就是覺得他有點太聰明瞭而已……呵呵……”說著，勉強安慰了施天兩句，叫他好好休息，回過頭，一眼看見張玄雲正站在身後，微微蹙眉，眼眸深深地盯著她。
那雙眼睛裡的光一向平靜淡然，然而此刻就像**地知道了什麼一樣，滿含著疑惑和深意。
青蕪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怔了怔，便假裝沒看出來他的詢問之意，從他身邊走過，手腕上忽然一緊。
“怎麼？”像是被逮到的賊一樣，她第一反應竟然是往後躲……
抬起頭，張玄雲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嚴厲的意味了。
“你隨我來。”他淡淡地說，拉著青蕪走到房裡，回身關上門。
“這樣別人會誤會的……”青蕪乾笑了兩聲，意圖將話題轉開：“你今晚真的沒有出去……你也沒出去吧？你可不能被人看見了……”
“阿雯。”江玄雲打斷了她的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願不願意老實回答我？”
那得看你問什麼……
青蕪心裡暗暗地道，嘴裡卻只敢嗯了一聲。
張玄雲平時對什麼都是淡淡的，一旦關心起一件事，認真的勁頭卻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前幾年我送你的玉佩，現在何處？”
青蕪愣了一下……什麼時候從他那裡拿過玉佩了？
腦袋一轉便知道他在問以前的事……和那個朱青蕪在一起時候的事……
還送過她玉佩？看來張玄雲也和張尚顏一樣……都喜歡這個朱青蕪……
那……那日他對自己的情意表白，也是對這幅皮囊？
青蕪有些想問，卻想起來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青蕪額頭上微微冒出一層冷汗，沉默了一下，微微笑道：“留在太微居里面，現在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了……張大哥你……不怪我吧？”
她說完，腦海裡卻響起一道焦雷……自己醒來的時候明明已經裝過失憶了……現在說這話，不是自掘墳墓麼？！
都怪後來真的失憶了一次，又想起來的，所以弄混了哪些應該知道，哪些不應該知道……
果然，張玄雲的眸子猛地收縮了一下，眉頭微微蹙著，盯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青蕪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我沒有送過你玉佩。”張玄雲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
青蕪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原來他早就已經懷疑了……是啊……自己怎麼沒想到，張玄雲曾經被達賴洗去記憶（作者：事實證明，失憶和感冒一樣都是高發症，大家小心了~），後來想起來，怎會不懷疑自己行為舉止和以前的青蕪不同……
看著她大為震驚的神情，張玄雲薄脣揚起，已說出了那句最後的質問：“你，到底是誰？”
被光明正大地質疑，青蕪反倒鎮定下來，看著他，笑了笑道：“你要不要檢查一下我臉上有沒有易容什麼的？看看我是不是朝廷派來的細作……”
張玄雲搖頭道：“我看的出來，你並沒有易容。”
“那就是了，只要我不是細作，對你們沒有威脅就好，我是誰……不重要吧……”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的真實身份……”張玄雲停了一下，又道：“還有青蕪……現在何處？”
“你只要記得我是阿雯就好。”怎麼說她和張玄雲的交情也有兩年了，怎麼也不能一筆抹殺……“真的青蕪……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辰佳有可能就是青蕪的好，免得他接受不過來。
聽到最後一句話，張玄雲神色微微一黯，青蕪下意識掙拖了他扣在自己臂膀上的手，勉強笑道：“你就當我是個來歷不明的怪物就好……”
“胡說。”張玄雲低聲喝道：“你便是你，軀殼如何又有什麼區別？”
聽到這句話，青蕪便知道他已經想到借屍還魂那一層，畢竟，青蕪的身體還是青蕪……從來未曾變過，只是靈魂變了，心下微微有些感動，點了點頭，開門正要出去。
“下次說話小心些，莫讓別人再看出來了。”張玄雲輕聲囑咐。
他的表加深了青蕪心裡的疑團，張玄雲這樣，對朱青蕪……到底是什麼感情？
看似關心了一句，實際卻涼薄得緊。
腦袋一陣發疼……算了，不想了……現在要應付的是另一個人才對。
……
現在原本應該沉住氣，不能現在出去cha一腳，免得福臨繼續遷怒於孫靈遠，但是有個徵兆在告訴青蕪，不能等了……
南方的形勢正在以她想象不到的速度惡化，南宮尋一路上的表情漸漸lou出了焦急之色，仔細想一下就知道原因——現在梅州雖然沒有受到牽連，但也只能說明總壇易莊沒出問題，只是神佛堂殺佛壇的五十四個殺手分佈在各地，為了儲存實力，是應該召回易莊，鬼帝又不問世事，這種時候南宮尋必須回去坐鎮易莊。
他一旦走掉，那麼屬於青蕪的力量，這支亂世中的修羅殺手組織就沒有了。
她，會再次淪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在他走之前，無論如何要先嚐試著解決，萬一來軟的不行，還有劫人一條法子，橫豎過了長江，渡到福建去，戰亂中就是亡命天涯也沒有幾個人在意。孫可望要是不願意，就敲暈了帶走……
雖然是下策，但是要是等到南宮尋忍不住一走了之了，就連實行下策的力量都沒有。
在歸鴻樓等了幾天，一日中午，青蕪正在房內看著桌上的地圖回憶明年那場戰爭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還是打的，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誰？”警覺地收了地圖。
“是申公公派來的人。”絲篁在門外低聲地說。
“快請進。”青蕪忙道。
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低垂著眼的男子，舉手投足之間一點陽剛之氣也無，應當也是宮中的太監。
“公公叫我給小姐送東西來。”那人低著頭，將一個布包捧著，送到青蕪身前。
青蕪結果布包：“你為何不抬起頭來？”
“公公又吩咐……奴才不得看小姐的面容。”
青蕪心下一凜，不由得佩服申貴的心思縝密，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東西你放下吧，申公公還有什麼吩咐？”
“公公沒說……小姐開啟布包看就是。”那人始終低著頭，說完了，便彎著腰走了出去。
青蕪將布包開啟，看到裡面一套侍衛的衣衫，還有腰牌，下面附著一張紙條。
“明日晌午，萬歲到南苑圍獵，辰時之前換好衣服，在神武門外等候，自會有人接應，南苑之內，奴才定助格格與皇上單獨相見，格格可吩咐人在附近接應，只是行事萬望慎之。”
讀罷這張紙條，青蕪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南苑，又是那裡……明日，便可以見著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