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若我愛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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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若我愛你（九）
海上漂浮的感覺並不好。
失去兄弟的感覺更不好。
只是對於蒙源與英天……
“蒙源喜歡英天。”任憑身子隨著海浪漂流，瀚望著微露魚肚白的天空緩緩開口。
莫澤漆黑的眸子暗流湧動，道：“或許只是一種責任。”
“不，”瀚揚起嘴角，“誰都可以無條件對任何人好，前提是值得。”頓了頓，他接著道：“愛是藏不住的，閉上嘴巴，眼睛也會說出來。”
的確，每每當蒙源看向英天的眼神，就好似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一樣。“因為蒙源愛英天，所以他才會為他做那麼多，這就是值得。”
“值得……”莫澤的脣動了動，說的什麼卻像消散在風中。
瀚把視線移向莫澤，正要說什麼時，突然聽到救生艇那傳來的躁動。
彼此對視了一眼，瀚拉著綁在救生艇與自己救生圈的繩子緩緩移向那邊。只是還沒到，就看見一個身影從救生艇上跳了下來。瀚微微一愣，猛地脫離救生圈便朝那個身影跳落的地方游去。
剛清醒的身子並不是很靈活，眼看著瀚就要追上自己，詹念索性放棄了逃。在海水上輕輕轉過身面對著向自己游過來的瀚，臉上帶著的不是驚慌而是笑顏。
在朝陽的照耀下是那麼美好。
瀚盯著詹念，臉上的防備是那麼清晰。隨後游來的莫澤冷冷地掃了詹念一眼，卻是對著瀚道：“瀚。”
聲音並不大，卻是能讓詹念聽到。
瀚。
呵呵……
瀚……
他到底是有了屬於他自己的名字。
詹念心下一痛，視線直直看著瀚，那帶著說不清意味的眼神彷彿跨過千百年。縹緲，卻無神。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瀚眸子微閃，並沒有理莫澤，而是把目光死死鎖定在詹念身上，緩緩道：“我是不是認得你？”
帶著一種莫名的肯定。
聽到他的話，詹唸的笑微微凝住，爾後又舒展開來：“你認得，你當然認得……”
怎麼可能不認得……
得到回答，瀚再次向詹念遊近。一點，一點，直到面對面。
“你是誰？”
又是這個問題。
詹念直視瀚：“我是……詹念。”
詹念？
“不可能。”瀚抿脣。他可不會覺得他自己會認識以前從未有過交集的男配。
“那你說我是誰？”詹念依舊看著瀚，“詹念可沒有什麼孿生兄弟或姐妹。更何況……你不是詹念。”
瀚的身子微不可見的一頓，眸子變換莫測，自己的身子是系統塑造的，跟原詹念一模一樣。而且每當到一個世界時，自己所穿越的那個角色便會自動消失，所以，沒人會懷疑自己。
但是現在……詹念有沒有兄弟姐妹作為知道劇情的瀚怎麼會不清楚。但如果眼前的這個是真的詹念……那麼為何英嚴死時脖子上的指紋與瀚的一樣也合理的解釋出來。
只是……詹念怎麼會出現……
這不可能啊……
突然，瀚猛然想起了前些天系統說的“世界發生了一瞬間異常”，世界發生異常……難道就是因為詹唸的出現？
正是因為他的出現，所以世界才返回了原來的軌跡？
那為何自己還在這裡？這種情況可從來沒出現過。
想到先前這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詹念出現在那個黑屋的時候，瀚就感覺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現在仔細回想，自是什麼都理得清楚了。
只是詹念……
詹念阿……
詹念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呢……
明明是應該水落石出的結果，但瀚卻感覺迎面而來的是更大的迷霧。這種好似完全被別人掌握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不得不說，這讓瀚的興趣終於被提了起來。太久沒有什麼東西能讓瀚打起精神了，以至於他總是這樣漫無目的的過著。所以現在，瀚表示很欣慰啊……
莫澤靠近瀚，深邃的黑眸看不清情緒。他倆的聲音並不小，莫澤全部都聽到，只是，瀚不就是詹念嗎？怎麼現在又不是？這個和瀚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太多疑問在腦海卻是沒問出來。
不是莫澤不問，而是他不想問。
因為他知道，瀚如果想，自會告訴他。
三個人漂浮在茫茫大海，救生艇被海浪漸漸推遠。一時間很安靜沒人說話，只有偶爾路過的海鷗發出些許的叫聲。
瀚依舊是看著詹念，眸子裡帶著許許興味，絲毫沒有因遠離眾人而有所慌亂，畢竟他早就看到了岸。不過，他感到有趣的並不是這個，而是……
“其實你也不是詹念。”瀚微笑。
詹念微微一頓，掩下眸子，嘴角勾出譏諷的笑：“我怎麼不是詹念……”
“詹念怎麼可能會有你這麼蠢，”瀚眯了眯眼，“他永遠用的都是腦，而不是自己
親自出馬。”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bug’？”詹唸的笑意漸漸擴大，“當‘bug’代入小說中……誰說每個小說的男配都非要按照劇情來走了？不是每本小說都完美無缺啊……”
頓了頓，詹念再次把視線移向瀚，一字一句的接著道：“你搶了我的身份，讓我流落在黑暗空間……不親手殺了你怎麼能解恨？想不到我會回來吧，你想不到吧……”
詹唸的語氣越說卻飄渺，似清風拂過，掃過人的心田，明明是陰森的話語，被他說出來卻帶著些許暖暖的意味。
但瀚卻總感覺不對勁，儘管，詹念說的每句話都合情合理。只是那熟悉感，瀚敢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是詹念？不是詹念？
瀚有點迷糊，但更多的，卻是發現好玩事物的欣喜。
然而欣喜過後，瀚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好像被遺忘了。就是突然之間，原本應該記得的，此刻卻是沒有半分頭緒，只有那麼一個模糊不清的印子停留在腦海。
明明應該記得卻又猛然間忘記了的才最令人抓狂。
扯了扯嘴角，瀚索性沒有再看詹念。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讓瀚總覺得彆扭。
視線移向莫澤，瀚才發現自己竟是忽略了他這麼久。莫澤不是愛說話的人，所以就算自己和詹念說的什麼他完全不懂，他卻依舊沒有任何什麼情緒波動，只是微微垂下的眸灑下斑斑落寞。
到底是一個孤獨之人。
瀚緩緩遊向本就離自己很近的莫澤，一支手拉住了他的手。
瀚突然發現，莫澤說早就知道了自己是男人，但是之前，自己也有牽過他，然後……他沒有拒絕……
瀚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畢竟莫澤是那麼一個冷漠的人。
用意念開啟自己與莫澤的好感度列表，瀚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那資料分明還是照樣顯示著30。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天，這好感度還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瀚分明就感覺到了莫澤對自己的變化。
瀚在心裡默唸著。
瀚繼續在心裡默唸著。
瀚依舊在心裡默唸著。
瀚還是在心中默唸著。
冰冷的系統聲音卻說著歡脫的話語，不同於以往的呆板。
瀚突然就笑了。
既然之前的系統總是消失，那麼，換一個，應該沒事吧？
這個系統替換程式，是瀚在剛成為“詹念”時，便設計好了的。
哦，別說瀚是天才或者是什麼神人，天才那些逆天的人物只有在小說裡出現，而瀚，是真正的人。儘管，他是穿越到小說裡的人。
但歸根到底，他到底只是個人。
真實世界裡天才哪有那麼多，也許瀚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努力。
瀚很聰明，但並不是什麼天才。他只是比別人努力，比被人拼。多年來養成了他變幻多端的性格，有點鑽牛角尖，有點變|態，有點惡趣味，有點不解人情……但這麼多世界，唯一最能養成的，便是他的演技。
瀚習慣於扮演任何角色，甚至不需要緩衝時間。也許這就是他唯一最大的特點。系統之類的那麼虛幻的東西……要瀚相信？怎麼可能。
他一直都有留一手，萬事不能太絕對。
太過於依賴眼前的東西，最後毀掉的終究是自己。
瀚不想被毀掉。
儘管他早就自己毀掉了自己。
每到一個世界，前面也說了，瀚是被系統完全複製成的男配，包括記憶。
那麼，瀚每次所抵達人物的技能，則會相應的也留在腦海。欠缺的，只是實踐。僅僅只是實踐。
畢竟是經歷過了生死的人，經歷過無數世界的人，太多東西他早就看透，只不過是習慣用微笑來偽裝。什麼系統什麼東的西的……果真還是相信自己比較好。
都說了，瀚比別人努力，所以，那些技能，他每次都能全部化為自己的，這恐怕是系統唯一算漏的一點。
系統，對於機械的東西最為**，思維比什麼都還要活躍，但它到底只是個機器，沒有感情的機器，沒有情緒的機器。
瀚在無形之中把那些技能全部歸屬到自己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哪怕這次，瀚成為“詹念”也毫不意外。
詹念是理所當然的小說中的天才，他最厲害的就是他的腦袋。誇張點來說就是哪怕給他一支鉛筆，他都能創造成最偉大的武器。因此，機械什麼的更不在話下。
瀚不止一次的感到自己的心裡好似空了什麼，表面上他是真的無所謂，但實際上，他最反感的就是被人握在手心逃不出去。
儘管有趣，但他還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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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只有他自己把別人握在手裡玩|弄才好呢……
不過既然有系統，那麼一定還有別的，所以，在不清楚別的事物的情況下，瀚只是在原先系統的基礎上修改了一下便重新換了一直儲存在腦海。
只要他稍微調動幾個資料，系統便會重組成為他想要的樣子。
而且，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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