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章 煮酒論兵

第九章 煮酒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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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煮酒論兵



寬大的房間裡,擺著一張方方正正的酒桌,酒桌上擺放著豐盛的酒菜。菜餚有來自交廣的海產,來自漠北的飛禽,來自遼東的山珍,酒品則是產自伊川的杜康。

杜勳以前的活動範圍雖大,也無非是在農田、草場和荒漠之間走動,打交道的人都是些農夫、軍夫和運夫,還有蠻夷之人,夢裡也從沒有見過三輔居這樣豪華精緻的排場,也沒有想到陳湯能受到如此規格的禮遇。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飲酒,吃菜,咀嚼,回味,觀察,思考。甘延壽話多,陳湯話少,可也談得情投意合;甘延壽斟酒,陳湯一飲而盡,陳湯回敬,甘延壽亦然。觥籌交錯,不亦樂乎。

杜勳仔細端詳甘延壽,他面孔白皙,臉型修長,一雙不大的眼睛帶著某種狡黠或是智慧,雖然是頻繁地發話,舉杯,起身,痛飲,但是,話語依然保持著相同的語調和節奏,動作依然是有板有眼。

“萬年來信後,我才明白,自己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甘延壽滿懷歉疚地說,“大丈夫有責任扶危濟困,救人於水火之中。然而,子公賢弟蒙冤訊息,我還是不辨真假,不明是非,大聲叫好,自以為是道德倫理的捍衛者,豈不知——唉!”

看著甘延壽痛悔的樣子,陳湯似乎有點過意不去:

“均況兄不必自責,奸人構陷,混淆黑白,世人以訛傳訛,把情況搞複雜了,哪怨得您呢?再者,身為人子,陳湯一天也未得為父母溫凊定省,反帶給他們生前的勞累、身後的煩擾,使他們在地下都不得安生,身為人子,豈可稱孝,豈可安心?”說著,潸然淚下。

“子公老弟,節哀!”甘延壽反過來安慰陳湯,“來日方長,我們闖蕩江湖的人,能為聖上盡忠,也就是為雙親盡孝了。”

聽了這話,陳湯才慢慢抬起頭來。

“子公老弟本來就是穀梁學高足,有經世濟民的大才,沒有想到,命途多舛,沒有打倒你,反倒成就了你這位全才。想來子公老弟在朔方、北地、酒泉的作為,也是有深謀遠慮的。”

陳湯淡然一笑,大概是覺得這話恭維得有點過頭了。

“豈敢?不過,有了在邊關的親身經歷,我對大漢邊塞國防之事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我也更佩服晁錯先輩了——他才是真有深謀遠慮的人。”

甘延壽聽得認真,不是提問:

“何以見得?”

“晁錯說過‘安邊境,立功名,在於良將,不可不擇’,而

我們在邊將的選配上有時是欠缺考慮的。你看,朔方、北地,一直到河西,都是大漢重要的國防線,戰線漫長,縫隙頗多,給敵人的滲透和偷襲留下不少的空間。要知道,這樣的邊塞單純靠守是守不住的,可是,多數的郡守所作所為無非修城堡,建烽火臺,敵進我防,敵退我追,實際上還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對大漢的長治久安並無益處。”

“子公,你說得對。那麼,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將領呢?”

“一言以蔽之,須有戰略眼光和進取心。孫子不是說嘛,‘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無論遼東、朔方,還是河西,都面對著可怕的威脅,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很少有人意識到,更很少有人做得到。趙充國之後,大漢太缺有長遠打算的良將了,朔方的侯應倒是不錯,可惜年老體弱,還飽受排擠,唉——。”

甘延壽也跟著長嘆了一聲,接著問:

“那麼,該有什麼樣的進取心,又如何進取呢?”

“以攻為守,不斷開拓,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陳湯回答得極乾脆。

“說的太好了!”甘延壽情不自禁地拍起手來,“是啊,就該學趙充國那樣,屯墾與駐訓結合,建立起一支精銳部隊快速處置事變,建立起一支專門的隊伍屯墾戍邊,引來關內災民紮根邊關,繁衍生息。”

陳湯一把攥住了甘延壽的手:

“均況兄,英雄所見略同!”

“子公,你看,我們眼前的危機是什麼呢?又該怎麼辦呢?”

“還在匈奴,還在匈奴。”陳湯若有所思地重複著說,“郅支雖然遠遁康居,看似已無寇擾大漢的力量了,但實則不然。一是,他手中依然有號令百蠻的威嚴,依然有一支骨幹隊伍,這是任何蠻夷所沒有的的。一旦時機成熟,他還會裹挾千軍萬馬殺回漠北,進擾中原。二是,康居雖偏遠,但位居大荒核心,潛藏著無限的未知力量,那力量足以顛覆現有的世界,誰掌握了,誰就具備了掌控天下的實力。現在,郅支已搶得先機,令人憂慮啊!”

“是啊,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及早除掉郅支,那可是後患無窮啊!”

“所以,我們要研究西域,研究邊塞,研究匈奴,研究郅支,還要研究戰略戰術,研究西域地理地形地貌,像均況兄所說那樣,有針對性地建立一支精銳部隊,發揮大漢國力優勢,發揮漢軍武器裝備的優勢,抓住

時機,隨時準備處置強敵。”

“子公老弟,你說的好!我大漢要重新振興,必得有如蕭曹二相的文官、如絳侯父子的武將,才能安邦定國,子公有這樣的潛質,有生逢其時,。”

“均況兄,過獎了。”杜勳看得出陳湯的喜色。杜勳知道,甘延壽所說意思是,以陳湯的才能至少可以做太尉。在大漢太尉是三公之一,負責國家軍務國防,與丞相一樣佩金綬金印,只是武帝后不再使用這一官名了。

“子公老弟,你對北方漢匈鬥爭的分析和預見,超出我們三十年啊!大眼光、大視野方面,我們遠遠不如你。”杜勳聽出,這的確不是恭維,“西市角力,你威猛果決而有節制有禮儀,是大將風範,延壽自嘆弗如。”

陳湯哎地一聲長嘆,杜勳不失時機地插話了:

“可惜,子公兄報國無門啊!

頓時間,空氣凝重起來,半天,甘延壽說話了:

“子公,你下步有何打算?”

“和你在一起,加入禁軍,捍衛未央宮,保衛聖上!”陳湯沒有繞彎,瞅了杜勳一眼,“我們一起,從頭做起,一步步做起。”

甘延壽沉吟了片刻,不慌不忙地說:

“難,確實很難,但這是唯一的選擇,”然後,一拍杜勳的肩膀,“你是朔方人,與我一樣,都屬於六郡良家子,那麼,你就去羽林軍。子公嘛,起點最起碼是郎!”

“為什麼呢?子公,以你的資歷和能力,郎是個最低的起點,這樣有起碼的身份和充分的時間去接近並影響聖上。這件事,宜早不宜遲——要辦,就應該馬上著手去辦。”

說到具體措施,陳湯二人只能聽候甘延壽的安排了:

“按朝廷的規矩,進未央宮為郎,要有兩位朝廷官員推薦,一文一武。武將自然就是我了,文臣那面,你看選誰合適呢?”

“劉更生!”

“雖然如此,還要有宦官和博士的附議。據我所知,中書令石顯不論好壞曲直,只要給他錢,什麼事都好辦。博士匡衡是齊學之人,對你肯定會有門戶之見,不過有一點,他比誰更愛錢財。依我看,這兩個人都只需真金白銀來打點,可是,得花不小一筆錢。”說著,甘延壽頓了頓,“錢嘛,我有一點,但肯定不夠,你還得想辦法。”

“均況兄,錢的事兒,就不勞煩您了,我自有辦法。”

說著,陳湯與杜勳對視了一下,沒再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