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六章 細柳閱兵

第三十六章 細柳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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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細柳閱兵



仿照武帝的做派,劉奭的閱兵之旅也是從期門開始的。

五更時分,劉奭來到未央宮的側門,召見十幾個貼身護衛,下達命令:

今天,朕要去細柳營檢閱都護軍,你們都需隨駕扈從,要小心從事。

眾人低聲迴應:

臣遵旨!

好!現在出發。

走完這道儀式後,他們才回到正門,就見隨行的大將軍許嘉、丞相匡衡和中書令石顯早早等候在這裡。

時辰一到,劉奭手臂一揮,車隊馬隊立刻行動起來。

今天,劉奭就是要欣賞著窗外的一切,享受疾馳前行的程序。

大將軍早就吩咐過了,衛尉、廷尉調動起萬千的兵卒,沿著幾十里長的大街和馳道,樹立旌旗,清道戒嚴。

丞相一聲令下,從內史一直到長安令麾下的遊徼、亭長們,緊張地巡視大街小巷,角角落落。

偌大的長安,路上沒有了行人。路旁的民居門後都聚集著黑壓壓的人群,他們是來看傳說中的皇上出行。藁街兩旁蠻夷館裡的人,一見此景,就慌忙地關上大門,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不敢探頭。

“譁”地一聲,橫城門開啟,衝出兩隊高舉金黃色龍旗的騎兵,大街上頓時塵土飛揚,噠噠的馬蹄聲迅速傳向遠方。

接著,有飛出兩隊彎弓搭箭的騎兵,各個黑盔黑甲騎黑馬,迅速地分列大街兩旁。

轟轟隆隆地,又並排駛出兩輛甲車,車上甲士各執長矛畫戟,他們是負責警戒護衛的。

煙塵漸漸散去,緩緩地駛出一輛華蓋遮天的金黃色的車來,轅上四匹毛色完全一樣的黃驃馬光彩耀目——這就是龍輦。

劉奭側臥在車上,大將軍許嘉在一旁驂乘,陪侍著他。

車聲轔轔,馬聲蕭蕭,乘輿顛簸,這一切倒讓劉奭覺得很受用。他喜歡在動盪的大場面中回想,想象,品味——此刻他很愜意。

細柳營?檢閱?這樣的提問,讓劉奭想起了一百多年前的文帝和周亞夫。

那一年,三萬匈奴騎兵攻入上郡,還有三萬攻入雲中,燒殺掠搶,天下**,烽火一直點到了甘泉宮,甚至是長安。文帝號令各路兵馬勤王,河西太守周亞夫率軍駐紮細柳營,匈奴騎兵望而卻步。周亞夫此舉,穩定了京城的民心,鼓舞了各路兵馬。於是,文帝決定親自前往各營,慰勞大軍。他到霸陵和棘門兩營時,駕著車直接馳入營地,將軍和屬下官兵都下馬列隊,山呼萬歲以示歡迎。不一會兒,他的車隊到了細柳營前,待遇就截然不同了。周亞夫計程車卒們都騎著戰馬,身披鎧甲,手握利刃,拉滿弓弩,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一看此景,文帝忙讓先驅進營通秉,但是,守門的都尉不准許他進入。先驅說:大漢天子將要到了。軍門都尉回答說:周將軍有令,在軍中只聽從將軍的命令,沒聽說過天子的詔書。過了一會兒,文帝想親自進門,又遭拒絕。文帝無奈,下令宦官持漢節進營送達詔書:朕要來此慰勞官兵。於是,周亞夫傳令:開啟城門。可是,文帝的車輦剛進門,又被告知:將軍有令,不許車馬快速行駛。文帝只得親自握著馬韁繩讓車緩緩而行。到了營地裡,周亞夫手持兵器作揖:臣是甲冑之士,不能跪拜,只能行軍禮。看到周亞夫嚴整的軍容、威武的氣勢,文帝不但不惱,反而為之改容。他手扶車軾,向三軍致意:皇帝親自來慰勞大軍了。直到他離開營門,一切禮儀都按軍營要求去做。離開了細柳營,隨行的群臣都滿腹微詞,怎麼有這樣的將軍呢?可文帝說,這才是真正的將軍呢!事實也是

如此,匈奴人一見有周亞夫把守國門,也就遠遠躲開,不敢進擾大漢了。

劉奭在想,快到細柳營了。此情此景,對照當年,我對應的,當然就是文帝了。雖然我的文治武功不一定能趕上他,可作為守成之君,我也是略有拓展的啊。關鍵的問題是,現在的營中,誰是周亞夫?都護甘延壽是?不行,他不是。不是說他的為人不行。甘延壽老實忠厚,做事有度有節,可以勝任各種軍職。可是,他書讀的太少,胸懷不夠寬廣,做事過於求穩,缺少殺氣和果敢的精神。那麼,這個周亞夫只能是陳湯了。陳湯就像周亞夫嗎?像,而且超過他。陳湯也算是大漢軍中最有學問的人,最懂兵法的人,最見多識廣的人了。可是,我最喜歡的,是他的狠勁——對敵人作戰時凶猛頑強,毫不留情,必欲滅絕之。大漢立國快二百歲了,這種精神已消耗殆盡了,陳湯可以補回來點。至於有人說他私心重,貪財,依我看,有私心,貪財恰恰是他的正事,是他的優點,丞相匡衡不也是這樣的嗎?他們都愛財,就是都愛家,愛家就可以擴充套件為愛國家,愛君王,而不會對朕的寶座有非分之想。陳湯只想做大漢天子的忠臣猛將,只想著為家多掙點錢,這可是周亞夫所沒有的優點啊!有這樣的人來看家護院,主人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想著想著,他得意地翹起腳來。許嘉在一旁投來疑惑的目光。

“陛下,細柳營到了。”先驅的宦官在車外輕聲地通知劉奭。

劉奭雖然把自己假想為文帝,卻害怕真的遇到文帝進門時的尷尬。於是,他示意許嘉不要掀起車簾,稍微等一等。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自己希望聽到的聲音:

“陛下,臣都護甘延壽、臣副校尉陳湯在此護駕!”

這時,許嘉掀起了車簾,劉奭起身,手把車軾,莊嚴的目光投向了二位將軍:

“朕知道了。請你們引領車隊進營。”

只見甘延壽騎著青黑嗎,陳湯騎著棗紅馬,身披鎧甲,鎧甲熠熠生輝的;手握寶劍,寶劍閃著冷光。再看他們的表情,一樣的自信莊嚴,一樣的威風凜凜。

“臣遵旨!”兩人分別騎行在車輦的左右,護衛引導著車隊進了營門。

此時,就聽到戰鼓隆隆地敲起來了,接著就是將士們齊呼的“萬歲”之聲,震天動地。劉奭握緊了車軾,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神聖。

車輦到了隊伍前。只見兩杆大旗高高地矗立在那裡,上面分別書寫著“甘”“陳”的隸體大字,在風中獵獵作響。

甘延壽手向前一揮,只見這一隊官兵身披皮甲,手執環首刀,威嚴地騎在馬上。他們齊聲高喊:

“長安營祝陛下萬壽無疆!萬壽無疆!”劉奭心中頓時湧起了熱流。

再看他們的身後一輛輛漆黑的武鋼車,整齊地排列著。車上的甲士,有的手拉硬弓,有的緊握畫戟,雙眼閃放著寒光。

甘延壽再向前一指,只見這一隊官兵則是身著犀牛甲,腰挎馬刀,手中各自擎著一副連弩機,顯出一種百發百中的自信來。

“西羌營祝陛下萬壽無疆!萬壽無疆!”

劉奭再一看他們**的戰馬。都是一色青黑的西羌矮馬,個個腰圓腿壯,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車到營帳前,甘延壽和陳湯走上前攙扶劉奭下車。劉奭也覺得很受用,文帝當年可沒有這等享受的。

劉奭掃視了一圈,發現除了受閱隊伍外,營地裡一個人也沒有,於是,就問甘延壽:

“甘延壽,你的都護軍一共有多

少人呢?”

“回陛下,都護軍共有官兵三千二百六十六人,其中長安營一千零二人,西羌營二千零二人,都護帳下直屬二百六十二人。”

“那麼,你們所有的人都在營地接受檢閱?”

“回陛下,是,全體接受檢閱,享受聖上的恩澤。”

“不派人護衛警戒,你就不怕有人來加害朕?”

“回陛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臣等保證,細柳營方圓二十里範圍內,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靠近,確保陛下龍體平安。”甘延壽和陳湯一齊投來堅定的目光,裡面透出滿滿的自信來,劉奭心裡很舒坦。

“陳湯,朕有幾句話要問你。”

“是,陛下!”趁這個機會,匡衡拽走了甘延壽。

“就憑這三四千人,你們能守得住烏壘嗎?能抗擊了郅支嗎?能拓展了西域嗎?”劉奭提了一連串的問題。

“臣陳湯回陛下,能!”

“陛下,我軍人數雖少,但可以不斷補充。我們有河西四郡,有西域屯田的都尉府,有渴望農田的饑民,這些都可以給我們提供不盡的兵員。我們西進的過程,也是不斷吐故納新的過程,增強戰鬥力的過程。這是其一。西域三十六國,仰仗陛下恩惠才得以保全,他們都存有報恩之心,必要之時,也可調動各國兵馬。這是其二。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郅支與康居王專橫暴戾,欺壓百姓,對外窮兵黷武,弄得民怨沸騰,西域的百姓也盼望王者之師解救他們。我們出征,就似當年的武王興兵,是替天行道,自然會受到民眾的擁護,我們進軍,必然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這是其三。西域各種敵對力量雖有一定數量的兵眾,但裝備落後,將領又不懂兵法,而我們則恰恰相反,正可以以一當十,分而擊之。這是其四。”

劉奭傾耳細聽,為陳湯的條理所打動。全然沒看到匡衡和甘延壽那一面。只見匡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煞是難看,就在甘延壽陪著笑臉,走上前想要解釋的時候,他又指著皇上這個方向,然後極力地向甘延壽擺手,甘延壽才停了下來。可以看出,此刻兩個人表情都很尷尬。

劉奭無心去管那二人的私事,接著去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陳湯,朕問你,既然你沒有衛青霍去病李廣利那麼多的人馬,那麼,這仗你打算怎麼打?”

“臣陳湯回陛下,因地制宜,以奇取勝。孫子說‘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不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與武帝之時比,此一時彼一時也,我們雖無那時的人數優勢,卻有上述四項優勢。因此,我們可以隨時改變人員數量、對敵戰術,發揮我軍優長,攻打敵人的軟肋甚至是命門,落實一個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的原則。以質量來超越數量,以空間來換取時間,因糧於敵,乘虛而入,在一年內搴康居之旗,斬郅支之首,報谷吉之仇,一雪國恥,壯我大漢之威。”

陳湯話語如此斬釘截鐵,完全超乎劉奭的預想。此刻,他看到,匡衡和甘延壽都回到了身旁,每個人都變得面無表情,也不再問什麼了。於是,就對站在遠端欣賞軍容的許嘉說:

“登車!”

“陛下這就要回去?”許嘉有些不解。

這時,又聽到官兵們齊聲高呼:

“守土拓疆,為大漢增光,祝陛下王壽無疆!”

“聽到了吧?大軍要出發了!朕今天是乘興而來,盡興而歸,足矣足矣。”

劉奭手扶車軾,向官兵揮手。在一片萬歲聲中,他下令:

“起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