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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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速之客
還不等軍士引領,侯頗就推門而進。看著他那一身裝束,甘延壽和陳湯都愣了,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來者有八尺多高,肩寬體壯,手大腿長,濃眉大眼,古銅色的面龐,身著赤色戰袍,腰挎一柄鑲玉的鋼刀,顯得十分地豪邁威武,是一副標準的遼東軍人模樣。此刻,他大汗淋漓,氣喘吁吁,說起話來上氣不接下氣:
“我……我……從遼東來。我是太守侯應的……三子侯頗,他……讓我來找你們的。”略作停頓後,他的話語才連貫起來,“我接近營地時,跟幾個匈奴探子遭遇了……”
這時候,甘延壽和陳湯才看見侯頗的右臂還在滴下血水。杜勳趕忙召來布條,想為他止血。
“不用了,我並沒有受傷。往下淌的,那都是敵人的血。”侯頗甩了一甩袖子,也沒看身邊有沒有人。
“侯壯士,你先坐下,喝點水,歇一歇。具體的事情,慢慢道來。”
稍稍休息後,侯頗站起身來,一抱拳:
“您們二位就是甘將軍和陳將軍吧?”
“是的。”陳湯一指,“這位就是都護甘將軍。”
“甘將軍,陳將軍,我可找到你們了!”他眼眶裡充滿了淚水,右手從胸前掏出一封書信,文字都寫在簡帛上,“這是家父臨終前寫給二位將軍的。他讓我帶著它,投奔你們。”
“臨終?怎麼,他老人家去世了?”甘陳二人做出大吃一驚的樣子。
“是的,就在上月初九。”
兩人仰天長嘆了許久,然後,急忙打開了書信。凌亂的字跡說明,書寫時,侯應手臂顫抖,得厲害,甚至無法正常擎筆,那是因為此時,他已病得很嚴重了。
“甘陳二將軍:侯應已是病入膏肓,氣息奄奄,不日將離開世界。我死無憾,只憂拓邊禦敵的巨集大志向也會付之東流。若如此,我將死不瞑目。欣聞二位將軍西征烏壘,深感大漢振興有望。強扶病體,遙祝大軍早日一雪國恥,凱旋而歸。三兒侯頗,自幼習武,略知兵法,隨我在邊關多年,矢志滅地,可惜終無用武之地。我之將去之時,唯有以下願望:頗兒跟隨都護軍報國殺敵,並隨行帶去我所著《西域邊事策》。此書原本是奏摺,現在送達朝廷已無可能。贈送給二位,以備參考。彌留之前,唯留上書贅語,萬望二位將軍留意。”
讀完此信,甘陳二人已是熱淚縱橫,侯頗則泣不成聲了。
還是陳湯先從悲哀中擺脫出來,他拍著侯頗的肩膀說:
“侯頗老弟,節哀珍重。留下來吧,我們一起完成你父親未竟的事業。”
“對!先在都護府裡做長史,跟我們一起籌備聖上檢閱的事宜。”
“對了,侯頗老弟,你先講一下,侯老前輩到遼東後的情形,還有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侯頗止住啜泣,一一敘來。
父親是被同門師弟匡衡排擠出朝廷的,這是你們也知道的。他們那些人怕父親和你們聯手去解決西域問題,怕父親接近聖上,怕父親惹是生非,所以,明知道他老人家的身體不適合去遼東惡劣的環境,卻給他安排了個有職無權的太守。與自己的事業隔絕,父親徹底絕望了。一到遼東,他就病倒了,從此再也沒有起來過。最後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說:
“我走以後,你立刻去追趕都護軍。現在,他們正是用人之際,你就跟著甘陳二將軍,到西域殺敵報國吧,也算了卻我的一份心願。”
說完,他就與世長辭了。我把母親託付給兩個哥哥,就獨自一人一騎,晝夜兼程,奔往長安。一路還算順利,只是快到細柳營,遇到一件蹊蹺的事情。
我在離營地還有二十多里的地方,看到了十幾個士卒,他們的服裝都是北軍的,倚在一堵破牆下小聲地交談,唯恐有人聽到。他們把戰馬散放在野地裡,有的都竄進了百姓的農田,啃咬地裡尚未收割的莊稼。我一看就納悶,莫說是長安的禁軍,就是郡縣的兵卒,膽敢如此做事,輕則坐牢,重則砍頭。他們怎麼就如此大膽呢?不知道民以食為天這個古訓嗎?莫非他們不是漢軍?怎麼可能不是漢軍呢?這裡可是天子腳下,蠻夷敢來這裡撒野嗎?一連串的問題,我給不了答案。於是,我想探個究竟。
我拍了拍戰馬,讓它伏下身體,在原地等我。我就貓下腰,快步走向破牆。快到跟前的時候,我改為匍匐爬行。很快,我想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他們雖然說的是漢話,可是一聽就知道是後學的,帶有濃重的匈奴腔調,就跟在朔方那裡的情形一樣。後來,大概是嫌麻煩,他們索性就改說匈奴話了。可是,我還是能從裡面聽懂幾個詞語,比如“細柳”“漢天子”“檢閱”“銅弩機”之類的。我一下子判定,這些人是被派來做刺客的,想要刺殺聖上。我心裡很急,心想,得趕快告訴你們去抓捕這些人。可我又不能站起來,只得試著向後倒退著爬行。可是,我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根蒿草,它猛地晃動了一下。一個敵人大喊:
“有人!”於是,箭頭像雨點似的射了過來。
我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揮舞鋼刀撥打箭桿。還好,所有的箭頭都被打落。他們沒帶很多箭,很快就放完了。這時,他們都抽出馬刀,一齊向我撲來。呵呵,論刀術,他們那裡是我的對手。這十來個人也打不過我,很快就被放倒了幾個。他們的汙血四濺,噴到了我的戰袍上。剩下的一看打不過我,就想跑,我也不追。就見他們撮緊雙脣,一聲長嘯,戰馬都飛奔到身邊。他們飛身上馬,一溜煙逃跑了。
“你看他們朝哪裡去了?”陳湯問。
“東北方向。”
“那一定是呼韓邪派來的吧?”甘延壽問陳湯。
“不一定。郅支派人來,肯定也打著呼韓邪的口號。”
“他們幾個人邊跑還邊議論著,雖然聽不全他們的話,但是有幾個詞重複多次,一個是‘公孫扶禮’,好像是人名;一個是‘金錠’;還有一個‘不管他’。我也不懂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哦,均況兄,一切全明白了。”陳湯站起身來,“侯頗也不是外人,我就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理一理,說給大家聽聽。公孫扶禮貪圖錢財,與藁街上的匈奴早有勾結,並試圖從那裡獲得財寶。為此,他不惜出賣朝廷機密給尼苦木和蠡狐茲等人。此次,他又騙得十具蹶張弩,賣給匈奴人。由此看,事情的性質就嚴重了,是勾結蠻夷,企圖弒君,這是誅滅九族之罪。”
嘡啷一聲,杜勳和侯頗抽出了各自的寶劍寶刀,準備衝出去。
“別急。我們現在抓起公孫扶禮,卻沒有匈奴的人證,一
旦交到廷尉那裡,匡衡會壓下來此案來的,把公孫扶禮放出來。到最後,他也丟了面子和聖上的信任,我們可能丟了西征的機會。依我看,這件棘手的事兒,我們還是借力而為,讓匈奴人去辦。”陳湯平靜地分析著。
“你又是一個‘借’!趕快說說怎麼辦!”甘延壽比誰都急。
“你們看,這樣好嗎?我們也來個為淵驅魚,為叢驅雀。”他講完計劃後,眾人都拍手稱好。
傍晚的時候,軍營就傳遍了:
匈奴人準備在閱兵式上刺殺皇上,陰謀被大漢獲知。朝廷已經派來個姓侯的密探,手握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專門捉拿軍中的奸細。據說奸細是誰,他的心裡早已經有了影了。
在營帳裡,甘延壽就見公孫扶禮整個下午都魂不守舍,不停地來回踱步,於是就勸他:
“扶禮啊,總督查任務繁多,責任重大,你是第一次做,按道理講,你要多付出點,可也不要累壞了身體。真是那樣的話,我就對不起丞相了。”
公孫扶禮聽了後,神態稍微輕鬆了點,但說話卻結巴起來。
“甘……甘將軍,我……我並不累。我只是擔心有哪些細節做……做不到位,耽……耽誤了朝廷的大事。”
“你做得很好,很忠於朝廷,我會報告給你的舅舅的。”
“甘將軍,那……那就不必了。我做的不……不好,我還有許……許多事要做。”公孫扶禮的表情像是受著煎熬一樣,十分痛苦。他用懇求的眼光望著甘延壽,“甘……甘將軍,我……我放心不下各營的接……結合部的哨位佈置,我……我……我再去巡查一遍。”
看著公孫扶禮如此難堪的樣子,甘延壽差點動了憐憫之心。
“唉,真是不容易啊!那麼,你就出去檢查一下吧。去我的馬廄裡,牽出一匹快馬,早去早回啊!”
公孫扶禮好不容易才走出營帳,待他騎上快馬出了營門,便立刻揮舞馬鞭,狠抽了幾下。馬兒噌地一下躥出了幾丈遠,緊接著,就在大道上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這時候,城牆上有人高呼:
“公孫先生,侯長史喊你回來有事說。”
那邊,公孫扶禮不斷地揚起馬鞭,抽得更急更頻了。眨眼的工夫,公孫扶禮就消失在茫茫的暮靄之中。
營帳裡,甘延壽輕輕拍了拍陳湯的後背:
“子公,我得好好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陳湯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子。
“你救了我啊!放在別人那裡,可能會告我與公孫扶禮共謀弒君,那我不就徹底完蛋了嗎?”
“均況兄,你想我陳湯會做那樣的人嗎?你還是不瞭解我啊!”陳湯有些傷心的樣子。
“哪裡哪裡!我一向瞭解你,仗義行事,不計小節。還有一些優點,我就不說了。”甘延壽又恢復了他常有的誠實。
“哼哼,這還差不多。人生難得一知己,你正在成為我的知己。”
“是嗎?看來,我還得跟著你努力啊!”甘延壽的語氣裡,明顯有著不服氣的成分。
“好,好,好,我們一同努力。”
就在這時,聽到軍士報告:
“聖上檢閱的先驅官已到,請二位將軍出營帳迎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