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捭闔長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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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捭闔長安(一)
陳湯回到闊別三年的長安,還沒有回家探看一番,就接到未央宮傳來的指令,速速護送靡諾一行進宮中。皇上給了靡諾極高的禮遇,封侯封地,還有黃金車馬以及山離人需要的各種物資,結果是皆大歡喜。
皇上留下了陳湯,又招來了幾位大臣。陳湯抬眼一看,看到了一個他曾經熟悉的面孔——侯應!心中自然是驚喜。侯應也認出了陳湯,並微笑點頭示意,只是兩個人無法接近交談。陳湯一看,侯應的容顏又有不小變化,不免有些傷心。侯應頭髮已然全白,身體佝僂得更厲害了,而且更加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到的樣子。彼此來不及打招呼,就見拿出來拿出來呼韓邪單于的那份奏章:
“眾位愛卿,匈奴來信,此事非同小可,諸位看該如何作答?”
“陛下,呼韓邪單于都提出來幾項要求?”
“一共三項。大將軍許嘉,你來宣讀一遍,然後各位愛卿逐項議論一下,。”
奏章的第一項內容是,呼韓邪單于想來長安,朝拜漢天子。
“夷狄嚮慕華夏,欲循禮儀行事,可嘉。再者,聖上繼位已十年,四夷業已安定。呼韓邪再也不用擔心郅支會在背後搞突然襲擊了,因此看,單于也該來長安面聖朝拜了。依臣看,這項要求合情合理,可以答應。”
眾人也沒有什麼異議,都附和了匡衡。
第二項內容是,呼韓邪請求娶漢家女,做漢家的女婿,並答應讓漢家女為閼氏。
“陛下,這也是好事,可以答應。但是,既然呼韓邪只提出娶漢家女,那麼,所嫁女不必像給烏孫那樣一定是漢家公主,依臣看,可以廣泛選拔,也可以——”中書令石顯用那不男不女的強調說,眾人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刺耳感覺。
皇上急忙把話接過來:
“朕可憑毛延壽所作的畫卷,親自為單于選妻,少府等部門準備國禮就是了。”
話題進行得很輕鬆,恰恰都是陳湯不太在意的事情。他一溜號,皇上發話了:
“侯愛卿,陳愛卿,你們都是剛從番地歸來的,可得在這些事兒上要幫助朕拿主意喲!”
陳湯臉一熱,馬上與站在那列的侯應同時跪拜回覆:“臣遵命。”
第三項是,呼韓邪以為,投靠大漢後,一直煩勞漢天子和官員百姓,卻無以報答。現在,匈奴已經安居樂業,有餘力來為大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前,因為匈奴的寇擾,大漢為建設北部邊防線一直消耗著大量人力軍力物力財力,攪得民不聊生。呼韓邪想替匈奴贖罪,替漢天子分點憂,請求為大漢把守從上谷到敦煌的萬里邊防,好讓大漢君臣休養生息。
陳湯的心咯噔一下子,但馬上穩了穩,心想,再等等,先仔細聆聽聽眾人發表的見解。
“臣以為,單于請求戍邊之事,正是他的向善之舉,應予鼓勵。因此,可以答應。”劉更生如此表態,陳湯暗暗叫苦:這個糊塗蟲,怎麼如此冒失呢?
“這是大漢天子仁義所至,教化所育的成效。呼韓邪足以成為四夷的榜樣。”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番後,沒有人附和劉更生。他看了一眼陳湯,有些埋怨的眼神。這時,又是匡衡打破了沉寂。
“臣以為,劉更生說的有道理。呼韓邪之舉足以證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實在是禮樂教化的豐碩果實。”匡衡的話,也讓皇上跟著點頭。
這時,陳湯有些沉不住氣
了,想要進言了。只見郎中侯應顫顫巍巍地出列。他似乎也看出陳湯的意圖,衝他點了一下頭。
“臣侯應這些年一直做邊將,對朝中和輯蠻夷之事知之甚少,但也約略懂得,‘國之大事,唯祀與戎’。依臣看,呼韓邪所提出的問題,不能單純從禮樂教化的方面思考。以臣在武皋守衛亭障的經驗看,讓不讓單于保衛邊塞的問題,絕非簡單的外交禮儀問題,事關大漢的生死存亡。我想,才從番地歸來的陳湯也會有同感。”
侯應的話產生了極強的效應,眾人的心情也變得不輕鬆了,他們也偶讀跟隨皇上的目光看了陳湯一眼。
陳湯一門心思地細心聽著侯應的話,並沒有注意他人的反應,只是時刻準備為侯應作補充。
“自古以來,匈奴就無比殘暴,不斷侵入我邊塞。大漢建立後,情況更加嚴重嚴重。他們一直要佔有從祁連山到陰山一帶的地域。陳湯熟知北部邊塞情形,可以由他來做一下情況介紹。”
陳湯也沒有推託,藉著話題,娓娓道來:
“臣陳湯在朔方多年,耳聞目睹,有深刻體驗。大漢北部邊塞外面是陰山,那裡原來是歷代單于的根據地。那些地方,地域寬廣,草木繁茂,水源充足,禽獸遍野。既可以放牧,又可以狩獵,還可以種植。更重要的是,山上的各種軟硬木材和礦產,是製造弓弩箭矢的原料。祁連山、西山也是如此。若把邊塞交付單于,就等於把武庫送給蠻夷,就等於讓他人將絲綢之路攔腰截斷,徹底切斷我們與西域的聯絡。”
眾人更加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侯應接著來談:
“孝武皇帝的時候,大漢集全國之力,連續派遣衛青、霍去病和李廣利等派兵北伐匈奴,才把它們趕到大漠以北。此後,一點點建立要塞,駐紮軍隊,移民實邊,那裡才有了安寧。從戰略形勢看,那裡的地理條件有利於我們遏制匈奴的勢力。比如,匈奴人失去陰山後,每當經過的時候,沒有人不痛哭落淚的。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失去了進攻大漢的戰略依託。”
匡衡、劉更生等幾個儒生出身的大臣都聽呆了。
“所以,如果我們放棄邊塞,而交給匈奴人,就等於把自己的立家之本送給人家,徹底失去戰略的主動權,這樣做可行嗎?就這第一條而言,臣不贊同。我大漢撤除邊塞,就是拱手將戰略主動權交給敵人!”
皇上也被侯應打動。
“好,侯愛卿雖是博士出身,對軍國大事卻有獨到見解,”他的話明顯也是說給那幾個儒生聽的,“侯愛卿,你且慢慢道來。”
“陛下對匈奴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若無大漢救助,呼韓邪部匈奴恐怕已經靡有孑遺了。但是,匈奴人的天性就是忘恩負義不懂感情的。他們一處於危險境地,就裝出謙卑恭順的樣子,唯人馬首是瞻。可一旦強大起來,就目中無人,驕橫悖逆,全然不顧以往的情誼,反目成仇。陳湯在這些方面一定有深刻的體會,請他來做補充。”
“誠如侯郎中所言。臣在朔方之時,前來攻打邊哨的不光有郅支部下的,也有呼韓邪單于的;襲擊商隊的,也是如此。他們可不管是否歸順了大漢。還有我在番地也多見呼韓邪和郅支的人,行動詭異。”他又把發生在山離的事兒複述了一邊。眾人更感到情況的複雜性和嚴重性。
侯應接著陳述:
“我大漢已在邊境上削減了大量的軍隊了,現在留下的人也僅僅是起瞭望觀察作用
的了。如果撤軍,就無國防可言了。古人說要居安思危,所以,漢軍不能再撤,這是臣反對撤軍的第二條理由。”
“我大漢是禮儀之邦,但仍需要嚴刑峻典,方可保證正常秩序。即便如此,還有愚民鋌而走險,以身試法。更何況單于素無教養,怎麼能能讓他懵懂野蠻的部下遵守與大漢的承諾呢?不以重兵戍邊保持足夠的威懾是不行的。這是臣反對撤軍的第三條理由。”
大家都被侯應說服了,繼續聽著他後面幾條。
第四條,大漢守邊,不僅為了防備匈奴,也是為了其他附屬國和歸降的人。他們有的本來是匈奴人,我們擔心他們會思念故里而逃跑。
第五條,大漢有過教訓。曾經讓西羌人守邊,可一些官吏、百姓貪圖小利,去侵襲、搶奪人家的牲畜、財產和妻兒,招致西羌人的怨恨,起來背叛大漢,此類情形不斷出現。若是撤銷了守邊的漢軍,那麼類似情景會經常出現。
第六條,從前有參軍去匈奴打仗而流落在那裡的人,他們的子孫在嘉興生活貧困,於是就會想法逃出去,與親人回合。出去了,也就不回來了。若撤軍,這種局面就難以控制。
第七條,邊地百姓生活艱難,聽說匈奴那面生活好,就都打算跑過去,只是我們漢軍的邊塞檢視得緊,無法大批越境,但是,撤了軍,局面就完全不一樣了。
第八條,盜賊猖獗,邊境尤然。這些人狗急跳牆,必然選擇逃出北部邊塞,若撤軍,就不能有效地約束懲罰他們了。
第九條,建設維護邊塞是百年大計,自秦以來就是如此。好不容易建立起堅固的國防線,一旦撤軍就可能全部報廢,北部無屏障可言。
第十條,如果我們撤軍,把守衛邊疆的重任交付匈奴,久而久之,他們就會居功自傲,跟大漢討價還價,一點點就會有覬覦之心。方便潛在的敵人,削弱自己的力量,撤軍就是如此。
最後,侯應擲地有聲的下了結論:
“因此,臣侯應以為,此舉不是永葆北疆太平安定,威懾控制百蠻之長的長遠之計。”
“侯愛卿所言極是,從今後就不許再討論罷除邊塞之事了。”皇上的話終結了討論。
“陛下,那該如何回覆呼韓邪呢?”丞相匡衡提出了問題,“既然我們要拒絕呼韓邪的請求,那麼,該派誰去回覆呢?”
大家都知道,這可是費力不討好的差事,誰也不敢做聲了。還是皇上發話了。
“規格可以高一點,就派大將軍車騎將軍許嘉親赴單于庭,口諭單于:第一、二項請求,朕很讚賞,同意了。至於第三項,”他把頭轉向了陳湯,“你考慮一下措辭。”
大家都用嫉妒的目光看著陳湯,陳湯略作沉思,就出列陳詞:
“陛下,臣以為措辭要委婉,不要讓呼韓邪產生疑慮;要有鼓勵,使之在其臣子面前有面子,有榮光。所以,我想可以如此說。”
前日,單于上書,請求大漢罷除北方戍邊屯墾的官吏士卒,由匈奴部來替大漢世世代代守衛邊關,朕非常喜悅,欣慰。單于嚮往禮儀教化,替我大漢君臣考慮周到,提出此長遠之計,朕非常讚許。只是大漢所設邊卡哨所,不僅用來防範外敵,也用來懲治內部不法之徒,防止他們出境危害周邊,因此,邊塞也是國內法紀管理的部門,不便撤除。朕充分理解單于對大漢的一片情意,對你也毫無疑心。為此,朕特派大將軍車騎將軍許嘉前往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