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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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試探
拿已經知道的歷史來評價一個人是不對的,因為歷史始終會改變的——《國師語錄》中最令人費解的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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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龐大的海上船隊徐徐的kao近了崖山。前衛是由督府參謀趙孟榮指揮,中隊是由文天祥親自指揮,殿後的是杜滸率領的陳懿兄弟原來的部下和船隊,這些都是作戰的主力。
一路迷霧風浪,給船隊帶來不少顛簸和風險,也無意中讓船隊避開了戰鬥。這一次文天祥的棄守潮州、海豐等地,突然由海路向西cha入。是元軍沒有預料到的,並沒有派遣戰船在海上搜剿,再加上大霧迷漫,使他們無法發現向西船隊,從而也避免了一場海上遭遇戰。
五月十四,浩浩蕩蕩的文天祥部,順利到達了崖山。時間基本剛剛正好,文天祥接到王阿強帶給自己的錦囊後,出人意料的並沒有遲疑,而是迅速的集合所有的大軍,前往崖山,這個是姜明想不到的。至於為什麼,不要說姜明,就連文天祥自己恐怕也說不清楚,也許是源於對姜明的一種盲目的信任吧。
其實姜明在信上並沒有說太多,只是以國師的身份邀他前來勤王,並說明了廣州附近存在的危機。文天祥看後深以為然,所以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太大的猶豫。先集合有戰鬥力的部屬,用最快的速度過來。
清晨。早已經望眼欲穿的姜明馬上就得到了訊息,還沒有等船隊駛到,就立刻前來迎接。掃視著遼闊的海面。霧仍然很大,近處的海水,呈深暗色,在不安分地搖晃著,舉起一朵朵潔白的浪花。霧氣,輕紗似地在海的上空飛騰滾動著,灰濛濛的一片。
這時的大海,就像黃昏時節的棉田。姜明著急的等待著,幾乎無法抑制內心的好奇和激動。這次是他又一次的改變歷史,但是結局會是怎麼樣呢?
濛濛的海面上,看不到一艘船。怎麼還沒有來呢?忍不住問:
“七傷,你不是說大軍轉瞬即到嗎?”
柳七傷笑了。說:“國師,那一大片船,不就擺在你的眼面前嗎。”
姜明覺得有些奇怪了,擺在眼面前,怎麼就看不見呢?說:
“在哪兒?海面上沒船呀!”
柳七傷說:“那是國師不長在海上生活的緣故,所以看不到遠處的船隻,請國師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不是一大片海船嗎?”
集中精力,這一回姜明看到了。在柳七傷手指的方向,在霧氣一開一合的滾動中,果然出現黑壓壓、巍巍然的一片。那像是一片林立的高樓,很容易讓他想到那不易見到的海市蜃樓。難道那就是文天祥所帶來的船隊?怎麼會那麼多呢?
“就是那一片?”姜明疑惑地問。
柳七傷點了一下頭,隨即說:“正是。有一件事情三師兄傳信過來時間曾經提過,但是具體的詳情還不知道。就是文大人已經將準備背叛我大宋的陳家五虎擒拿,隨逆劉興也已經伏誅,他們本來就是海盜出身,船隻頗為眾多。文大人正是接收了其部屬,才會有這麼大的聲勢。”
姜明心裡不能平靜了。沒有想到文天祥還是聽自己的話,把這個隱患給清除了,一時有些感慨,歷史還是變了啊。
有那一大隊海船參與,水師的力量該會增加多大呀!加上文天祥如果沒有再陸上遭受大的損失的話,還是有一戰之力的。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說:“有如此龐大的海船隊伍,用以助朝廷,何愁打不垮元軍?”
鴻兒在一邊聽著,有些傷感地說:“就如國師所言,現在人心不齊,光憑此些船隻,豈堪海戰?照朝廷那個態度,會信得過我們?和我們一起聯合抗元嗎?”
“其實也容易,咱們只要有足夠的實力,還害怕他們不向咱們kao攏嗎?所以國師只要和文大人精誠合作,正所謂“同心同德,其厲斷金”,只要有了咱們自己的兵馬,就不用在乎任何人,張大將軍所依仗的是什麼,不也是軍隊嗎?”
姜明聽了之後心裡也有些感悟,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不再言語,只是望著船隊的慢慢kao近。
正午時分,船隊才慢慢的kao岸,身在中軍的文天祥帶著鄒衍等人過來與姜明見面,稍加安排,命令大軍擇地安營紮寨之後,便隨他們率著親兵先去平沙村敘話。
村前聚集滿了人。大都是平沙村附近的村民,還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大都是在朝為過官,有些和文天祥有過幾次交往的。
“各位父老鄉親,天祥晚來了,失敬,失敬!”文天祥十分愧疚地這樣向大家拱手賠禮。
眾人及村鄰也都客氣地向狀元公表達了問候。他們都是帶著自己困惑已久的問題相約而來的。他們的問題既多也廣,還很實際。但是看見文天祥風塵僕僕的面容都不忍心問出來,互相謙讓著讓姜明帶著他進入了內堂。
文天祥此刻心情是極複雜的。首先他感到的是振奮,如此眾多的百姓,在大宋這麼不利的情況下。還對戰事這樣關心,難道不是好事嗎?民眾的覺醒,總比醉生夢死好啊!
但他也感到為難。時局之亂,連民間也知道了,可知民心所向,只是作為朝臣的他,卻不便道出真情。不能為民眾照亮心燈,反要在民眾眼前吹些煙霧,這種違心的事能不叫他痛心?至於百姓的苦,他是料想到一點的,只是實際存在的要比他想到的嚴重得多。於是,他只能用沉緩的語氣,對村鄰們說道:
“不瞞眾父老,戰亂的確難免。會不會禍及家門,kao的是我們自己。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只要我們把戰事看成自己的事,奮起抵抗,將戰火撲滅於家門之外,戰火自然燒不起來。如果我們把戰火當成外地的事,不去奮起抵抗,那就會越燒越近,最終必然會燒到自己屋裡來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同心協力。一起把蒙古人趕回草原上去。”
說完以後,便由姜明引著進入內堂,裡面早已經備好了飯菜,酒是從江門鎮剛剛打回來的。互相謙讓一番,大家互相落座。為了表示對文天祥的尊重,姜明只是帶了柳七傷和鴻兒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也沒有坐下,只是很恭敬的站在姜明的身後。
而文天祥這邊,由於杜滸、趙孟榮和鄒衍等人都是身懷官職,所以都分別坐下。
咋一坐下,文天祥著急的問道:“國師,你在信中說的可都是真的,皇上真的會來嗎?”
姜明搖搖手道:“文大人,先不談這個問題,有件事在下想先想請教一下我們的狀元郎?”
文天祥笑道:“那就先讓你賣個關子,但不知國師有何賜教。”
“白鶴飛來牽我衣,東風吹我下漁磯。當年只為青山誤,直草君王一詔歸。”姜明輕輕的吟起詩來。這首詩正是文天祥所作,倒也不是姜明的記憶力好,而是這幾天和鴻兒還有柳七傷為了說服文天祥而惡補的結果。
吟罷,直接問道:“這首詩是不是表達了狀元公的‘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情懷呢?”
聽到有人談論自己頗為自得的詩句,文天祥用激動的眼神盯著姜明抑揚頓挫地說完了這番話後,淡然一笑地說:“難得國師這番引證,只是當時寫這首詩不過是一時的情懷流瀉,未必有那麼多的講究。”
姜明又追問道:“我想請教的是在下的體會。從你的這詩中,我現在覺得你對‘民’和‘君’有一種極不尋常的領悟。”
杜滸在一邊哈哈一笑:“國師,我怎麼聽不出來有真忙深的見解啊!”
文天祥忙制止道:“別急,下官倒要洗耳恭聽一下國師的高論。”
姜明笑道:“不敢說是高論,但也不至於是謬論吧。我覺得文大人是把‘君’和‘民’作一體觀的。即愛民必忠君。而你的忠君,又是以愛民為本的。離開愛民,就談不上忠君了。正是這種堅定的民為本思想,才使你在為官為民問題上毫無私慾。這是何等的超然物外!做官,是個剛正不阿的清官;作詩寫文章,又是個文采風流的文學大家......”
“國師高抬下官了。什麼清官,文學大家呀,在下能有那麼高嗎?國師就不怕折殺文某人?”文天祥忍不住打斷姜明的話。“不過,國師有一點講得很好,對我的啟發很大。對‘民’和‘君’的關係,經國師這一說,我頭腦裡更清晰了。是國師解釋得好呀!”
姜明忙道:“看看,給人戴高帽子的不是我,倒是你文大人了。這只是在下的一些淺見還要請文大人給予解惑為盼啊!”
文天祥緩緩地給拿起酒壺給一圈人斟上酒,然後深沉地說:“這十幾年來,人在做官,心裡卻一直在琢磨忠君、為民的問題。特別是近兩年常年在外征戰,所見所聞,常常覺得要為民,就必須拗君;而要忠君,往往就損了民。”
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不是不明白,君、民的最高利益本是一致的。只是朝政複雜,朝廷官員中良莠不齊,而皇上也有一個近朱近墨的問題,常常會出現君、民利益相逆的事。這時,直諫則傷君,不諫則傷民,都是有損於國的。這才使我明白:為國為民,就必須忠君,而忠君,又不能愚忠,必須以百姓、國家的利益為前提,要敢於與jian佞碰撞,要敢於向皇上講真話,講逆耳的話。就是丟官,也在所不惜。”
姜明突然聽到文天祥說這一段話,不由的心裡一震。沒有想到在歷史或者自己心目中愚忠的文天祥也能說出這種話來,本來藉著請教文天祥詩詞的間隙,想試探一下文天祥的心理底限,以免到了真的要和朝廷撕破臉或者是要動用強硬手段的時侯,文天祥在一邊拉後腿,誰知道會聽到這樣的言論,心裡一時大定。
藉故轉頭和鴻兒他們相視一笑,又回過頭來感佩地說:“對,對,就該這麼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