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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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各懷鬼胎
檄文隨著詔書一起發出,很快的就先落在了張弘範的手裡,此時的他已經得到了訊息,正準備收拾行裝,然後處理著潮汕之地的善後工作。只待接到正式的命令就開始著手復辟宋室的任務。
但是當看到在去年還被自己追的海上亂逃的偽帝竟然大模大樣的在福州舉行登基典禮,又漫天遍野的釋出詔書和聲討蒙古的檄文,脊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涼氣。
這個時候,他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真的應該不顧一切的收復福州,現在只是稍作猶豫,恐怕已經是為時已晚了,既然詔書的內容和檄文能傳到自己的手中,那麼在整個江南恐怕已經是人人皆知了。
這個時候他的行動要愈加的小心才是,因為衝著這個小朝廷發出的詔書,足可以吸引很多有慾望的人站出來,偷偷磨利已經藏了很久的鋼刀,正在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佔一縣為縣主,男爵世襲三代,佔一州則為知州,伯爵世襲三代,佔一路為安撫使,侯爵世襲三代,這個小朝廷好大的手筆啊。
也就是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朝廷敢這麼做。這不是有些敗家嗎?這樣需要多少俸祿才能養活起這麼多的爵位啊,還世襲三代。恐怕一向以豪爽著稱的忽必烈大汗也不敢吧。
現在家大業大的元朝還真.的比不起,否則光發俸祿也能發的皇宮點不起油燈,出這個主意的人有些不簡單啊,明知道漢人,特別的江南的漢人現在還是奉大宋為正朔。大元只顧打仗,還沒有來得及收買人心的機會,出臺這個決定。
那麼一來,想光宗耀祖的人肯定.會心動的,先不說做大元的順民會有什麼好處,說破了天也不會有宋室這麼優待了,宋室又來個不計出身,不計家世。豈不是街上的潑皮無賴只要有人響應,那麼也可以做伯爵、侯爵嗎?
一向注重出身的漢人怎麼會.用這種辦法呢?張弘範一時也想不透,但是也不容他多想,馬上命人將檄文和詔書抄了一份,星夜送往杭州,然後透過水路送到大都去,這樣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然後給家人寫了一封信,說明了江南的形勢,然後.請家人注意皇上的動向,必要時,一定要將訊息傳給在北方準備作戰的伯顏,請老恩師幫自己說些好話。
寫罷之後,讓親兵用信鴿將其傳出,然後自己卻倒.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出聲,背後又隱隱作痛起來,這是在崖山時留下的毛病,當時知道福州陷落,泉州和漳州全部被宋軍侵犯時,曾經一度氣的昏倒過去,醒來之後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背上卻長出一個瘤子來,紅的如同血要流出來一般。
讓郎中來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只是說可能是.虛火上升所致,開了幾副清火敗毒的方子給他服用,可是總是時不時的疼痛,特別是生氣的那一刻。
遇到這種情況,.張弘範只能坐在那裡慢慢的放鬆著心情,但是又怎麼可能真的放鬆呢?這個訊息只要傳到大都,忽必烈震怒是不可避免的,而自己又是徵宋的大元帥,是首當其衝的一個最佳的撒氣目標。
當下也不敢怠慢了,只是稍作休息一下,就命令自己的兒子張珪進來,讓他代替自己去各處打個招呼,明日就揮師福州,但願兵鋒所至,宋軍還是那麼不堪一擊吧。如果能在震怒來臨之前將宋軍還趕回還上去,那麼還有將功折罪的餘地,否則,什麼都完了。
第二天,在潮陽駐蹕的范文虎也是一臉的死灰色,陰晴不定的看著手裡的討蒙古檄文還有登基詔書。兩隻手有些發抖。這些都是張弘範派人抄後送給他的,言明要去福州平叛,讓他安心守護潮汕之地。
不由的想起當初在接到聖諭,說是要他協助董文炳水軍到南方討伐宋朝餘孽的時候,本來以為是一件好事,也正是自己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一直以來,他都被蒙古人所看不起,認為他一點本事也沒有,只是忽必烈為了招攬更多的宋人而豎起的一杆旗幟,誰還記得在降元之前他也曾經是一方大員呢?
雖然做到了兩浙大都督、中書右丞和行省參知政事等職位,但是並沒有什麼實權,只是利用他往日的威信負責招降或攻戰沿江州軍,據可kao的訊息,招降這些軍隊,不過是為了撻伐日本時去送死而已。
本來以為這次可以證明自己還是有用的,但是沒有想到會落到如此的下場。眼見著張弘範要東去福州,在潮汕之地所剩的陸上人馬並不是太多了,眼見著周圍近處如揭陽、潮陽、潮州和海陽等地。遠處如詔安、惠州和循州等地,據自己所知,每個地方駐紮不過數千人馬,而且還是步卒居多。
真的不敢想象,要是這份詔書起了作用,將會出現多少男爵、伯爵和侯爵。這麼點人分散在各處,夠人家邀功領賞嗎?
越想就越坐不住了,匆匆放下手中拿著的詔書,向外邊的守衛喝了一聲:“去請張僖將軍過來。”他不敢請別人,在現在的大營中,大都是董文炳的餘部,或者是張弘範留下的人馬,自己從杭州帶來的那一萬餘人,由於要阻擊宋軍的追擊,損失了近三千人,只剩下張僖這個部將還算是kao的住。而且張僖當初是他一手從安慶帶過來的老人,說話比較放心一點。
張僖過來之後,看了詔書也是沉吟不語。現在的形勢比較奇妙,陸上的兵馬四處亂跑著舉棋不定。但是自己的水軍卻是隱藏在內海中不敢lou頭,還沒有搞明白宋軍用的是什麼火器。出去也是送死。自己根本挨不著宋軍戰船的邊,怎麼接弦而戰呢?
派出去的幾十撥斥候都灰溜溜的又回來了。茫茫大海中上哪裡去找啊,陸上潛伏至漳州附近的斥候還是沒有回來。不過據說在沿路的山民十分警覺,稍有不慎就會被看出破綻,估計要回來還要一段時日吧。
過了一會,張僖突然道:“將軍,不如我們起義了吧,這個侯爵別人做還不如自己做好。”范文虎吃了一驚,猛然抬頭向外面看去,才想起是在自己的大帳中,連忙示意張僖壓低聲音,然後才回答道:“我們和別人不同,我們是降過蒙古的,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叛徒,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怎麼能再送上門去呢?”
“不然,我看他們上面寫著不計出身,我們如果響應,他們必會接納,否則就會喪失信用,而且,福州方面也需要表率。如果肯接納我們,肯定會引起其他路人馬響應,對於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張僖一邊整理著思路,一邊繼續勸著。
其實當初范文虎降元,他是不贊同的,但是苦於范文虎對其有恩,更何況開始時也瞞著他,到張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大錯鑄就已經無法挽回,為了自己的妻兒只能是將錯就錯,更何況當初他對賈似道也是極為的不滿。
看到范文虎的臉上稍微的好看一些,張僖繼續說道:“現在我們起義舉事,對於他們來說是雪中送炭,要是落在別人的後面就沒有什麼價值了。到時間要是宋軍知道在潮州的步卒很少,再引大軍前來,別看我們人數還不少,但被堵在內海中,只能等著宋軍用火器屠殺了。那時侯就不是起義了,就是叫投降。待遇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我們只要行動小心,只是將蒙古人和一些冥頑不靈的人殺了,剩下的就可以收編為己用,到時大軍在手,只要我們不放鬆,任是誰也奈何不了我們。如果我們再以幫其攻打元軍的理由要求裝置那種厲害的新式火器,那麼我們大軍縱橫四海,還能怕誰呢?”
范文虎讓張僖過來,本來心裡就有這種想法,但是顧慮太多,所以需要找個人商量一下。現在被張僖這麼一說,心裡馬上想開了。接著就說道:“只要我們裝置上新式火器,元軍勢盛的時候,我們再投元,到時間有了宋軍的火器,我們還是大功一件。你說是不是?”
張僖的呼吸一窒。差點沒有被范文虎這種想法給氣暈過去,半天沒有出聲,還是壓制著自己的火氣,沉聲說道:“將軍果然是深謀遠慮,屬下佩服。”
竟然沒有聽出其中的嘲諷之意,范文虎笑著對其說:“這件事情就交與你去辦吧。記得隱蔽一些,另外,你派親兵偷偷回到杭州,讓我家人暫避一時,說不定蒙古人會找我家人的麻煩。到時間再立新功,若得升遷。我肯定舉薦你我的位置。”
張僖的臉色有些發青了,連忙彎下腰抱拳一禮,大聲道:“謹遵將軍吩咐,謝將軍提拔。屬下現在去安排了。”
待到范文虎揮手讓他離開,張僖走時的腳步很重,彷彿一不留神就會跌倒一般,慢慢的走了出去,遙遙的看見西邊的那一抹殘紅。臉上不覺顯出猙獰之色來,從大帳內就緊握的拳頭,到了現在才慢慢的舒展開來。
長出了一口氣,張開嘴呸出一口帶血的吐沫。恨恨的轉過身看了一眼。看到有兵卒正在看向他,馬上臉色又恢復了正常,慢慢的向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