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於其室(二)
1王9帥12宮③ 公主們的甜蜜戀愛 女總裁的王牌高手 那時不知我愛你 從無限世界中歸來 機甲農民 凶棺 詭靈異事 礪刃 九夜
第7章 歸於其室(二)
第十七章碧落黃泉(三)結局下
第二天一早,楊溥正在偏殿批摺子,內侍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皇上,不好了!”楊溥不抬頭:“什麼事?”
內侍跪在地上:“言…言…言美人歿了。”
楊溥頭頂一個炸雷,他扔下筆:“你說什麼?”
內侍抖著聲音:“言美人歿了。”
楊溥踉蹌著跑下來揪住內侍的衣領:“誰讓她死的,沒有朕的命令,她不能死,朕不讓她死,她得活著。”他一把將內侍推倒,踉蹌著狂奔到婉儀宮。
婉儀宮裡依舊金碧輝煌,雕樑畫棟,惡臭盡除。醜兒跪在床前,泣不成聲。
楊溥三步並作兩步踉踉蹌蹌奔到床前,言歆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靜靜的睡在那裡。她杏面桃腮,柳眉如煙,絳脣映日,身上穿著水綠色羅裙,外罩一件淡粉的輕衫,髮髻上插著那隻她最愛的玉簪花的粉玉簪子,那是笈笄之年,桑楊送她的。那神情彷彿在做一場美夢。
楊溥撲到言歆床前,抖著雙手撫摸她的臉:“言歆,言歆,你只是睡著了,是不是?你除了這滿宮的惡臭,穿上羅裙,是為了給朕看的,是不是?你終於肯要朕了,是不是?”
他湊上前,看著粉妝玉琢,蘭薰桂馥的言歆,剛要將脣覆上去,脖領被人一把薅住,直直甩出去一丈遠。
章楠的眼睛冒著火:“你怎敢這樣褻瀆她!”
楊溥撐起身子啞著聲音:“她不能死,朕不許她死,朕是這天下的王,王的命令誰敢不從,言歆,你給朕醒來,朕給你錦衣玉食,綾羅綢緞,只要你開口,日月星辰朕都可以給你。”
章楠狠狠的說:“你將她囚於這繁華耀目的金屋宮室,只怕比茅屋草舍還寒冷,哪曾給過她半分溫暖。你奪走她最愛的人,在你一把火燒掉尊源莊的時候,她也早就化成一片灰燼了。”
楊溥癱在地上,哀嘆:“初見她,立於庭前,穿著嫣紅的羅裙,淺笑盈盈,那樣的明靜如水,溫潤淡定,那麼的美。在朕病的火燒一樣時,是她的手讓朕安靜,那雙眸子裡有那麼多的愛和溫柔。朕覺得她就是尊源莊最清麗的一抹月光,而她身後的那輪驕陽應該是朕,也只能是朕。朕要她的溫柔只為朕,朕要她的愛。要她肯對朕笑,朕可以給她這世上最好的。可是,朕看到的卻是憐憫。朕寧肯她恨朕,這起碼還算是強烈的情感,朕不要她的憐憫。朕是這天下的主,朕要做天下的主,朕也要做她的主。”
章楠道:“你瘋了,自古以來,多少天子王侯以為自己掌握天下所有人的命運,做的了所有人的主,孰不知,自己也不過是江山這盤局中的一枚棋子。你以為自己權傾天下,實則連選擇黑白的權力都沒有。”
楊溥紅著眼睛:“這座婉儀宮是朕親自設計的,朕親自督工建造,朕多希望她能留意到這牆上的每一幅畫都是朕親自為她畫的,這床幔,這合歡被,這鴛鴦枕,這是朕與她的婚床。朕要在這銅花鏡前為她理妝畫眉,在桌前與她談詩論畫,朕撫琴,她起舞,同宿同眠。”
章楠打斷他,斥道:“你痴心妄想,像你這樣的人,怎會懂得言歆?”
楊溥瘋嚷:“朕不需要懂,朕要的是結果,不論是天下,還是言歆,她就是死了,也是朕的美人,是朕的妃子。如今這天下都是朕的,朕還是贏家。”
章楠冷笑:“可笑,你看到的顯赫輝煌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春秋大夢,漢唐的盛極一時那又怎樣,也不過是沒了黃土,掩了枯骨,稍縱即逝,瞬間就灰飛煙滅。”
楊溥眼露精光:“即便是稍縱即逝,朕也是閃耀哪怕一瞬的流星。”
章楠上前一步:“你為了你的閃耀,將尊源莊付之一炬,就是讓火光照亮你的前程嗎?”
楊溥從地上爬起來:“尊源莊?哼,他們於朕而言微不足道,試問,哪位王侯天子,聖君明主的腳下不是血流成河,枯骨成山?”
章楠眼裡現出一絲蔑視:“你就不怕午夜夢迴,偌大的冷宮涼衾,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楊溥揮手:“朕是天子,管他什麼魑魅魍魎,孤魂野鬼,神擋誅神,鬼擋殺鬼,區區三百人的尊源莊算什麼,我要的是天下。”
章楠斥道:“你還真是痴人說夢,你以為這天下是你的,天下誰人不知,這天下姓徐,你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和傀儡。”
楊溥叫:“那又怎樣,他見到我,還不是一樣的三跪九叩。”
章楠嘆:“這無非是虛名。”
楊溥道:“敢問這天下眾生,誰不想當此虛名,沈庭彥以為當日在王兄臨終前是救朕,哼,朕不過是他收在尊源莊的一個無家可歸的棄兒。朕是這天下的王,六年前,朕就該是這天下的王,是他浪費了朕六年的時光。”
章楠道:“你大可以一走了之,離開尊源莊。”
楊溥冷笑:“離開?一走了之?讓你們這些蟻輩小卒將朕做為漁樵酒後的閒話,還是將來邀功行賞的籌碼?”
章楠覺得不可思議:“你怎麼會這樣想?”
楊溥道:“朕給了你和藍衣機會,你們大可以一走了之,做你們的神仙眷侶。”
章楠心一悲:“機會?你是給了我和藍衣機會,你給了我們再無安心相守的機會。”
楊溥眼睛通紅:“那是你們的執念太重。成者王,敗者寇,朕註定在史冊流芳千古,而你們不過是茫茫風煙裡的一粒微塵,不會有人記得。”
章楠搖頭:“高處不勝寒,你被拿在徐知誥的手中,任何一個決定都要經過他的手,你覺得將來史官會如何為你描上一筆?這些日子,你不是也在矛盾掙扎,為自己無法施展的抱負而苦悶,為得不到言歆而懊惱嗎?你有什麼,你窮極所有,泯滅天性追求的可曾得到半分?”
楊溥扭曲著臉,陰鷙的擠出一句話:“朕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半分!”說完,他拿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十幾名的侍衛從屋外衝進來,將章楠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