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醉瑤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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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醉瑤崢四
第十七章碧落黃泉(三)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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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轉眼半年過去。保寧庵的淨心師太正在禪房誦經,忽然聽到有人敲山門,小尼姑去開了門。不一會兒,小尼姑在禪房外行禮:“師父!”
淨心問:“什麼事?”
小尼姑答:“有位施主找人。”
淨心起身來到禪房外,一個三十二三歲挺拔俊朗的男子朝她一施禮:“打擾了!”
淨心頷首還禮:“施主找誰?”
楊崢答:“請問師太,庵中可有一位舒瑤姑娘?”
淨心打量了他半天,笑道:“施主來的不巧,舒瑤姑娘走了。”
楊崢心一涼,眼神一暗:“請問師太,可知她去哪裡了?”淨心笑著搖搖頭。
楊崢很失望,他衝著淨心抱拳施禮:“打擾了!”轉身失落的走了。
他剛要跨出山門,淨心叫住了他:“施主留步!”
楊崢一回頭:“師太還有何事?”
淨心手一指:“前方一路向南三十里,有個向筱園,你可以去借宿。”楊崢愣了,淨心衝他使勁兒點點頭,轉身回禪房了。楊崢愣了半天,走出山門。
小尼姑問:“師父,您幹嗎讓這位施主去向筱園?”
淨心微笑著:“他要找的人在那裡。”
小尼姑好奇:“這人是誰?”
淨心捻著佛珠,笑道:“這位應該就是那位遊街將軍了!”
楊崢騎著馬,心情十分沮喪。他十分懊惱自己的優柔寡斷,當初就應該當機立斷的告訴她,他不在乎,可是他沒有。他的心中是有一點小驕傲的,畢竟他曾經做過天子的貼身侍衛。
當年,多少朝廷大員見到他也是要客氣三分,王公貴胄家的小姐對他也另眼相看。他一直希望能娶到一個家世清白,出身高貴的小姐。
那日他對舒瑤說那番話的時候,其實是驕傲的。他期望看到舒瑤對他梨花帶雨,感激涕零。可是她沒有,而是淡淡的丟擲一段話,輕輕的離開,不卑不亢。
這半年,他每天都在跟自己鬥爭,忙於公務,想把她忘了。可是他沒有,這種思念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時候這種沁入骨髓的思念能將他逼瘋。
那天,在街上,他恍惚間看見一個女子,背影像極了舒瑤。他奔上去,拽住那女子的胳膊:“舒瑤!”女子被嚇了一跳,差點喊人,將他當成流~||氓抓起來。
他在一家酒館喝醉了,抱著屋裡的柱子說醉話:“舒瑤,我不在乎的,真的不在乎的。”酒館的老闆派人將他抬回去,路上跟他說:“大人,你喜歡人家,就去找人家吧,整日裡光喝酒,沒用。”
第二天,他跟上頭告了假,往月孤山找舒瑤去了。
楊崢不明白那位師太為什麼讓他跑到三十里外去投宿,離開月孤山不到十里地就是一個小鎮。向筱園,是個什麼地方?他滿心狐疑,還是一路騎著馬往南邊去了。
黃昏時分,他一路打聽著,來到向筱園。穿過青川書院,走過一片竹林,楊崢有些恍惚,這個地方好像頗為熟悉。
他下馬,輕輕叩響門環。不一會兒,一個小廝開了門。對他一施禮:“請問您找誰?”楊崢忙還禮:“在下…趕路有些渴了,想討杯水喝。”
小廝打量了他幾眼,將他讓進前院的偏廳。
楊崢坐在廳裡,來回打量,這個地方的佈置,有些眼熟。不一會兒,小廝進來給他奉上一杯茶:“先生,請用茶,我家先生說了,天色漸晚,您可以在這兒留宿一晚,您稍等片刻,我給您拿飯進來。”楊崢忙道謝。
他問:“請問您家主人貴姓?承蒙他准許在下在此借宿過夜,在下想向他親自道謝,不知方便與否?”
小廝笑著說:“先生不必客氣,我家主人姓蕭!”楊崢心一動,忙問:“是不是叫蕭璟然?”
小廝驚詫的看他一眼:“您怎麼知道?”
楊崢朗朗一笑:“有勞小哥,通報你家主人,就說楊崢前來拜訪!”小廝納悶著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院子裡璟然急促的腳步聲,楊崢忙走出去,璟然高興的叫:“楊兄!”楊崢迎上去。
璟然拉著他的手,將他請往正廳。一路走一路問:“太巧了,怎麼是你?”
楊崢也很高興:“誰能想到我借宿竟借到你家來了。”
璟然將楊崢讓進正廳,小廝重新給上了茶,又吩咐廚房做幾個好菜,倆人很開心的敘舊閒聊。
楊崢問:“怎麼不見蕭夫人?”
璟然笑:“她來了個朋友,去鎮上了。”說話間,飯菜已經擺好了,兩人入席,邊吃邊聊。
正吃飯間,門口伸進了一個小腦袋,後面丫鬟輕聲叫:“少爺不能去!”辰星扒著門,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往裡看。
楊崢看見了,放下竹箸,走過去,辰星怯生生的看著他。璟然說:“還不叫人?”
辰星很規矩的施禮,含糊不清奶聲奶氣:“先生好!”楊崢蹲下來:“你叫什麼?”
辰星答:“辰星!”
辰星眼巴巴的望著桌子上的菜,小腳一步一步的挪,湊到璟然身邊,小手輕輕扥扥璟然的袍子:“爹,餓了。”
璟然低下頭,摸摸他的小腦袋:“你娘馬上就回來了,等著你娘一起吃。”
辰星委屈的撇撇小嘴,丫鬟走上前將辰星抱走了。
楊崢一臉羨慕:“璟然,你家公子活脫脫就是縮小的你。”
璟然笑著:“性格跟素素一樣,淘氣極了。”
重新入了座,璟然問:“楊兄,還未娶妻麼?”
楊崢欲言又止嘆口氣:“哪有你那樣的好福氣!”
璟然笑笑:“記得有一次,楊兄跟先皇說,你今生要娶的女子必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
楊崢笑著擺手,搖搖頭:“誰的妻子不是丈夫眼中獨一無二的,那些,都是醉話。”
璟然問:“你就一個都沒遇上?”
楊崢苦笑:“一言難盡。”
這時,就聽到女子的說笑聲漸漸近了。素素笑呵呵的一邊走,一邊叫:“先生我回來了。”
楊崢聽見了,放下竹箸。倆人起身,來到門口。楊崢看見素素一施禮:“蕭夫人!”素素放下手中的東西,停下腳步,打量楊崢,想起來:“啊!您是那個總來找先生的人。”
楊崢答:“在下楊崢。”
素素身後,一個女子朗聲說:“小啞巴,這東西放哪兒?”楊崢一抬頭,舒瑤抱著一個籃子笑著進來。
楊崢心裡一熱,直直的看著舒瑤。舒瑤也沒想到在這裡能碰見楊崢,也愣住了。
素素來回看,突然明白了,伏在璟然的耳邊說了幾句。璟然一笑,接過素素手裡的東西,素素笑著走到書瑤身邊接過籃子,跟著璟然進了屋。
舒瑤笑著問:“楊將軍怎麼會在這裡?”
楊崢一步步的走近她:“來找你!”
舒瑤拍拍身上的灰:“找我做什麼?”
楊崢站在她面前:“還是那句話,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這次楊崢說的十分堅定和清楚。
舒瑤往後躲了一步:“我跟你說了,我是個寡~||婦。”
楊崢近一步,嘴角噙著笑:“沒有這樣咒自己夫君的,我還沒死呢,你怎麼就是寡~||婦了。”
舒瑤再後退一步:“楊將軍,我跟你說過了,我…”話沒說完,被楊崢一把拽到懷裡,嘴讓楊崢堵上了。舒瑤睜大眼睛,想將他推開。楊崢緊緊箍著她,舒瑤漸漸軟了,眼裡起了霧。慢慢的,她伸手攬住楊崢的脖子,閉著眼睛迴應。
楊崢放開她,輕聲道:“我發現了,跟你得來硬的,當初就不該跟你商量,應當直接把你搶回去,你就嫁給我了!”
舒瑤看著他的眼睛:“你不嫌棄我?”
楊崢搖頭:“我從雄州一路找過來,要將你帶回去。”
舒瑤掛在他脖子上,輕笑:“我又不是囚徒,幹嘛要跟你回去。”
楊崢道:“我是你的囚徒,你在我心裡攻城掠地,殘忍的把我的心帶著,一走了之。我只略喘口氣,你就跑的無影無蹤了。”舒瑤看著他,含著淚笑。
楊崢道:“再說了,你的酒就跟毒藥似的,上了癮,戒不了了,你得一輩子負責。”
舒瑤笑他:“楊將軍,你會說情話啊!”
楊崢搖頭:“情話不會說,跟你說的都是實話。”
舒瑤靠在他胸前:“你那天怎麼不追上來?我在街角等了你半天呢?”
楊崢圈著她:“你給的飯錢不夠,沒給牛肉錢,我讓掌櫃的絆住了,我也沒帶銀子。”
舒瑤咯咯笑了:“那你怎麼脫身的?”
楊崢憨憨的笑:“幫著砍了一下午的柴。”
舒瑤覷他一眼:“傻呀,不會跑嗎?”
楊崢圈住她:“是傻,所以要娶個像你一樣聰明的娘子,我才不被人欺負啊!”倆人在院子裡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情話,天上一輪朗月高懸。
我們都相信因緣際會,倘若真有緣分,再長久的離別過後,終有一天會再度重逢。那些物轉星移,以為真的錯過的,只要你願意去追著他的腳步,將失去的找回來,一定會迎來春滿華枝,天心月圓。
《醉瑤崢》
桃李豔,朱顏瘦,
淡酒一杯頻添憂。
小園聽雨疏風驟,
殘香孤影始知愁。
君子松,美人柳,
晴煙脈脈月如鉤。
山迴路轉東籬後,
攜手長風共春秋。